第26節
難道這藥是保證精|子活得更久,所以每次自己和沐云放過了夜才會喝?可是這也說不通啊,若是有這樣的效果,最好的時機應該是自己晚上喝,而不是第二天吧? “這樣的規矩別的院落可有?”蕭玉朵淡然問了一句。 夏槐消息很靈通,低聲道:“主子,據說王府里有規矩,嫡子沒有出生,庶子庶子是不允許出生的,她們若是伺候了世子爺,要喝也肯定是避子湯……” “我聽說在很久之前,老王爺有一個疼愛的小妾,她仗著自己受寵愛,沒有及時喝避子湯,所以比老王妃早懷了孕,結果--被老王爺一腳踹的流了產,最后命都沒有了呢,所以只要是府里的妾室都知道這條規矩,”冬兒也在一邊補充了一段王府的黑歷史,然后笑道,“主子,奴婢估計那幾個女人都在盼著你快生下兒子呢,只有你生了兒子,她們才可以懷孕。” “是么?這個規矩有意思。”蕭玉朵額頭劃過幾條黑線,轉身對趙嬤嬤低聲交代了幾句。 趙嬤嬤立刻點頭答應。 - 因為春節將近,所以王府各院也從小年開始,打掃布置,迎接新年。 這幾日,薛五娘每日都和蕭玉朵去“天成”布莊半日,親自教導幾個負責染色的男女,剩下的半日便一起回府,一邊聊天,一邊裁制新衣,鞋帽等。 王府雖然有繡娘,但薛五娘堅持要給蕭玉朵做一身衣衫,另外還給她做了一雙鞋。 對方的針線蕭玉朵自嘆不如,感覺比王府最好的繡娘還做的精致。所為回報,她送給薛五娘和孩子兩匹布,薛五娘推讓再三,最后才接受。 蕭玉朵的針線雖然不是很好,但為了表心意,她還是用了自己設計花紋的棉布,給沐云放又做了兩身褻衣褻褲,趁沐云放晚上回來,給他送過去。 此時沐云放,正在用晚膳,見蕭玉朵進來,只看了她一眼,低頭繼續吃了幾口,才淡淡道:“用過晚膳沒有?” 因為沐云放在明光院有廚房,而且他回來的時間不固定,所以基本都是一個人用。 “用過了,我是過來給爺送兩身內衣--我的布莊出了新花色,所以先給爺做兩身穿穿,”蕭玉朵從包袱里取出兩身,交給旁邊的雨珍,“五娘真的很厲害,染的色都不掉,質量出奇的好,我打算讓她入股,和我一起經營布莊。” 沐云放聞言,頓了頓,道:“李良今日和我說,他準備明日來接薛氏回去。事情已經過了一個多月,想必她的氣也消得差不多了吧?……” 蕭玉朵冷冷一笑,坐在沐云朵對面,輕聲道:“爺,若是心上被捅了一刀,您說一個月可以好么?五娘從李府出來這么久,李良不聞不問,連孩子也不管,只到年底過來接人,你覺得五娘會跟他回去么?” “怎么,薛氏不原諒他?”沐云放神色有些意外,似乎他沒有想到這個結果。 “不瞞世子爺,前不久我們去布莊,偶然遇見了李良和那個女人,兩人在一起有說有笑,李良對她呵護有加。我看他根本就已經忘記了五娘和長蘇,當時五娘就下了決心,要和他一刀兩斷。所以明日他會空手而歸,五娘現在只擔心長蘇,會被李良要回去而已。”蕭玉朵說到這里,目光無意看見飯桌上有翠玉豆糕,高興地指著道,“爺,我要吃這個!” 沐云放還沉浸在蕭玉朵說的話中,被她打斷思考后一看,修眉一蹙,道:“你不會自己拿筷子么?……” 說著話,已經夾起一塊送到蕭玉朵嘴邊,看著她啊嗚一口吃進嘴里,然后抽回筷子若無其事地夾了菜送進自己嘴里。 旁邊的雨雙驚訝的下巴差點掉下來,世子爺從來不可能和別人共用一雙筷子,現在竟然破戒了!明明是一臉嫌棄,卻做了并不嫌棄對方的舉動,這是幾個意思?! “盡量去撮合吧,長蘇不能沒有爹,也沒有沒有娘--蕭玉朵,明日我不準你火上澆油。”沐云放放下筷子,接過漱口水,漱了漱,吐進雨雙捧起的琺瑯花卉唾盂,又盥了手,一邊擦著手,一邊交代。 蕭玉朵很不服氣,一邊收拾拿過來的包袱,一邊道:“我在爺的眼里就是一個火上澆油的?我只是看不慣而已,明日若李良不過分,我二話不說,若是他太過分,我還是不會袖手旁觀。我對李良的評價還是那四個字--不堪重用。” “你手里拿著什么?”沐云放起身,目光落在蕭玉朵的包袱上,不由就換了話題。 蕭玉朵掂了掂,回道:“給爺做了兩身,也給胡叔做了兩身,我這就給他送過去。” 誰知,她還沒有邁步,就被沐云放攔住了。 “你的手藝太差,暫時就給我做吧,至于別人,還是先不要送了,要送也等手藝再好一些。胡叔那里自有針線上的人做,你不要cao心了。”說完,拿過蕭玉朵的包袱交給雨珍,“都給我放起來。” ☆、第86章 就這么不待見世子妃這個位子?(求首訂) “哎?!”蕭玉朵眼睜睜看著沐云放拿走了所有的內衣,卻無話可說,只好自認倒霉,自己的針線手藝的確一般,這是事實。“妾身感謝世子爺不嫌棄,給我這個表現的機會……” “不是我不嫌棄你手藝,只是--棉布穿著比較舒服,僅此而已。”沐云放噎死人不償命地給蕭玉朵補了一刀。 “那我謝謝你穿我的棉布,這總可以吧?”蕭玉朵盯著那張萬年不變的冰山臉,莞爾一笑,“這也是很好的廣告,明日我貼個布告在我的布莊,就說平陽王世子貼身所穿是天成布莊的細棉布,各有幾套什么的,我估計那些傾慕你的人內衣都會換成我的棉布了……呵呵……我又賺一筆……” 說完,蕭玉朵感覺占了便宜,便準備撤退,不過還沒有來得及行動,就被沐云放攔住了纖腰。 “既然如此,那爺我要點本錢了,陪爺讀書去。”沐云放不管蕭玉朵怎么抗議,扛起她便進了自己的東書房。 “研磨,細細地研。”沐云放給了蕭玉朵任務,便坐在自己桌前,開始整理一些信箋之類。 蕭玉朵心里不爽,但沒辦法,誰讓這個院里人家是老大呢?她弄了一點墨,用溫水化開,便開始慢慢地研著。 “爺,你的字寫的真好看,很有大家的風范,蒼勁中隱含風骨,沉穩中透著秀雅,真是很好……”這要是拿到現代是不是也很值錢? 沐云放掃了她一眼,嘲諷道:“沒想到你字寫的很糟糕,眼光還沒有失了水準。” 這廝,抬高他的同時,不忘貶低自己! “其實若是將筆尖弄的硬一些,我的字也不是很難看。”蕭玉朵咬了咬牙,自己的鋼筆字寫得也不錯了,不過在隨手一抓都是書法家的古代,自己的字難看也正常。 “哦?你見過誰的筆尖會是硬的?”沐云放的眼底盡是嘲笑,好像蕭玉朵在說夢話一樣,“寫得差就不要胡亂編造。” 蕭玉朵表示無語--果真不能和古董進行深度溝通,哪怕他帥的掉渣。 研完了墨,沐云放又丟給蕭玉朵一本書卷,讓她慢慢讀。 而他則開始寫類似信的東西。 蕭玉朵看對方丟過來竟然是一本名家字帖,只好拿過紙筆胡亂臨摹起來。百無聊賴的時候,也當看風景一樣看看沐云放。 這個家伙在外形的真的可以打滿分了,無死角美男,認真工作時,那秀挺的鼻子下,那弧度誘|人的唇,輕輕合著,上邊稍稍薄一些,下面飽滿圓潤,吻起來既溫柔又強悍-- “你看什么呢,蕭玉朵?”沐云放看著對方雙眼看著自己,不知在想什么,似乎沉醉在什么遐想里面,他忍不住問了一句。 蕭玉朵猛地回身過來,發現自己失態后,滿臉通紅,忙低頭心虛的開始臨摹。 沐云放眼底閃過一抹復雜的情愫,之后又低頭繼續做自己的事情。 過了好一會兒,蕭玉朵忽然問了一句:“爺,你和那個庶弟、庶妹是不是不怎么來往?” “嗯,母親和王氏不和,所以我們基本不來往。”沐云放頭也不抬地問答,“你也不要主動和他們來往,免得母親難過。” “我都見不著他們,哪里談得上來往?還有二房的幾個,除了認親那次,我都基本沒有再見過。”蕭玉朵自然也知道,各人住各院,自己平時又是世子府,別人一般根本不會來。 沐云放沉默了片刻,忽然看著蕭玉朵問道:“你家里可有庶弟庶妹?” “我啊,有呢,”蕭玉朵早對前身的家庭了解清楚了,所以現在信手拈來,非常熟悉,“我下有個meimei,還有jiejie;我爹兄弟三人,他為老二,另外還有一幫堂兄妹,雖然大家的關系談不上太親,不過肯定不像你們這樣如同陌生人。” 這些話仿佛觸動了沐云放,他不由輕嘆一聲,目光落在墻壁上掛著的畫像上,那張笑得很陽光的年輕的臉,好久才緩緩道:“這個世上除了我的父親,我最敬愛的一個人就是我大哥……” 蕭玉朵目光也不由落上去輕聲道:“大哥好英俊,而且比爺開朗、樂觀。” “故人已成一抔黃土,仇敵還在逍遙,我有什么資格去開朗、去樂觀?……” 沐云放的聲音很輕,沒有多少感情,但蕭玉朵聽來每一個字都如同灌了鉛,沉重的不得了。 她知道沐云放的父親慘死,尸骨都找不到,而大哥有被暗箭射殺,死的不明不白。可現在聽他的話,信息量可謂不小。 比如他說有仇敵,說明當初應該是有人害其父親或兄長,他知道仇敵,但鑒于報仇難度大,他現在還沒有完成心愿。 她鬼使神差地抓住了沐云放的手,低低回道:“我可以理解你的心,但我不希望你自苦,世子爺。路若太難走,我陪你……” 沐云放低頭看了看覆在自己手背的那雙纖細的手,慢慢抬眸望進蕭玉朵眼底,很久,才輕勾嘴角:“你可以做什么?” “我的作用很多呀,你看,說話,聊天,出主意想辦法,做知心jiejie……” “什么知心jiejie?”沐云放不理解這個詞語,皺著眉問道。 蕭玉朵一頓,忙道:“就是幫助你打開心結,讓你的心里進去陽光和快樂的人,就是知心jiejie。” “現在我最需要的就是一個陪我用膳的人,而不是什么知心jiejie,從明日開始,你晚膳過來陪我。”沐云放拿起蕭玉朵的手,慢慢捏了一下,松開。 好吧,果然不能進行深度溝通。 蕭玉朵表示答應,然后低頭開始繼續臨摹。 屋里燒了地龍,暖烘烘的,非常舒服。 夜漸漸深了,等沐云放忙完后發現蕭玉朵早不知道什么時候睡著了,俏臉上還抹了兩道,顯得滑稽又可愛。 沐云放的眼眸漸漸深邃,也不叫醒對方,只示意雨珍將自己的大氅拿過來被她披上,然后輕輕打橫抱起,進了自己臥房,那溫熱的布巾仔細擦拭了她的臉,有給她寬衣解帶,和自己睡在了一張床上。 - 第二天醒來,蕭玉朵剛回道椒蘭院,唐嬤嬤的粥又到了,蕭玉朵留了個心眼,在內室用的時候,悄悄留了一點。等唐嬤嬤離開后,趙嬤嬤便拿上去府外找醫生驗證。 因為李良今天要來,所以蕭玉朵便將情況告訴了薛五娘,叫她準備一下。 “我不想見他,世子妃。”薛五娘相比李良成親那天,神情平靜得不能再平靜。 蕭玉朵完全可以理解對方的心情,不過她勸道:“五娘,躲避不是辦法。” 薛五娘流著淚,緩緩道:“世子妃,每每想起他和那個女人含笑說話,溫柔有加,我的心就像被刀子扎一樣的難受!我給了他所有,卻得到這樣的回報。我不想回頭,不想和他們生活在一個屋檐下去看他們恩愛。我寧可帶著孩子獨自生活。” “若他不給你孩子呢?” 蕭玉朵短短一句話,薛五娘半晌無話可對。 “五娘,我問你一句實話,你心里到底要不要和他再繼續?”蕭玉朵直奔主題。 薛五娘堅定的搖搖頭:“他當初曾說若我生男孩,他絕不會納妾,會好好守著我和孩子過日子,可不過三年,他就變了,他不是我傾心所愛的那個人了。” “好,既然你真的不過了,那么孩子你是不是真的想要?” 薛五娘更堅定的點點頭,孩子是她的命。 “好,我幫你分析一下,一會兒李良來了,多半會拿孩子來脅迫你回去,你不如這樣……”她低語了幾句話。 薛五娘不斷的點頭,隨后如釋重負道:“世子妃,就這樣辦。” “不過,寧拆十座廟,不毀一門親,五娘,若是那李良真的認識到自己的錯誤,非常誠心想要你和孩子回去,你應該再好好考慮,切莫做讓自己后悔的事。” 蕭玉朵最后又很鄭重地告誡薛五娘,最好先看看李良的態度。 薛五娘點點頭,低聲道:“世子妃,謝謝你。若沒有你,我不知道這段日子我能不能熬過來……” 說著她就要跪拜,被蕭玉朵一把拉起來。 “快休要說這些,我們是朋友,走吧,李良來了會在世子爺的前院書房,我們現在就過去,時間差不多了。” 兩人并肩出了椒蘭院,一路說著話慢慢朝前院而來。 今日是休沐,所以沐云放用過早膳就來到前院的書房辦公。此時李良也到了,正坐在書房的椅子上等著薛五娘。 “世子爺,這些日子世子妃照顧五娘和孩子,這件事她實在太有失婦道,若不是看在孩子的面上,我不會輕易原諒她……” 沐云放抬起眼眸淡淡道:“你的家事我本不想說,但此事不全是五娘的錯,是你錯在先。你總覺得那ri你失了面子,怎么不想想你的夫人會有多傷心?” 李良神色一頓,繼而低下頭去,喃喃道:“我也知道我對不住五娘,可是玉兒已經懷孕了,我不能不給她名分……不過是個姨娘名分,又不會越過她去……” “好了,你留著對你夫人說吧。”沐云放直接打斷對方的話,低頭去看書。 就在這時,沐東進來稟告:“爺,世子妃和李夫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