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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單如玘一驚,有些不太確定地看向了游楷。 游楷沉吟片刻,卻道:“既然如此,便讓左庶子帶著人前去吧!” 焦一偉笑道:“能快些把這案子給破了,還計較什么手段呢?” 那邊焦一偉帶著人離開刑部就去了陳王府,這邊游楷就命人收拾了東西準備進宮了。 單如玘急道:“尚書現在進宮做什么?那左庶子還不知會做出什么事情來呢!” 游楷嘆道:“此番非進宮不可了,雖然不知那左庶子會惹出什么事情來,但得先讓圣上知道,這些動作并非出自我們刑部本意,而是東宮太子殿下的意思!” 單如玘聽著這話,忽然覺得有些心慌:“難不成太子殿下就是想讓陳王殿下……” 匆忙之間游楷已經收拾停當準備去延英殿,他道:“這皇子之間的事情,我們做臣子的不要妄自揣測了!你在衙門里面盯著,若是出了什么事情,立馬讓人送信進宮去!” 單如玘一口答應了下來,就送了游楷離開。 . 焦一偉一路到了陳王府門口,便讓人去叫門。 府中葉樂才剛把沈玉嬌勸解開來,又服侍著她睡下了,乍一聽外面有刑部的人過來,便皺了眉頭。 “讓高松去看看是什么人,若是不相干的,便直接打發了,就說是皇后娘娘的懿旨,誰也不許打擾。”她對木樨吩咐了一句。 木樨得了這句話,便去和高松說。 高松開了角門,見是焦一偉在外面,便把葉樂的話給轉述了。 焦一偉不曾見過高松,也不知道高松就是當初今上賜給趙曦的內侍,此刻他見是個內侍模樣的人,便不放在眼里,只大模大樣道:“這話是怎么說的?刑部辦的可是人命關天的案子,王子犯法庶民同罪,陳王妃既然與案子相關,就應當接受審訊!” 高松不卑不亢道:“若您想傳訊我們王妃,便先去宮里頭請旨好了,您帶著宮里頭的旨意來,我們自然會開門的。” 焦一偉冷哼一聲,道:“瞧瞧這話,顯然便是做賊心虛了,若是沒做過,為何這樣遮遮掩掩?”頓了頓,他向身后的人道,“你們上前去,把這門給我撞開!今日刑部辦案,可不管你們是什么來頭!” 他帶著的都是刑部的衙役,衙役們跟著前來,可沒想到還要闖陳王府,這會兒便有些退縮了。 一人勸道:“還是先去宮中請旨吧!若是有旨意再辦事,也就正當多了。” 焦一偉卻道:“今日既然已經前來,那么便由不得推脫了,你們按照我的意思來辦事便是了!” 雖然不情不愿,但衙役們還是上前去,果真開始撞門了。 高松眉頭一緊,便把角門一關,命府中的侍衛們守好大門,不許有人闖進去,然后自己就去找葉樂商量辦法了。 葉樂聽說外面竟然還敢闖王府,臉上的驚訝都掩飾不住,她道:“這來的是什么人?我在這里便是代表了娘娘的鳳駕,他這么做,倒是不怕給治個大不敬之罪?” 高松道:“姑姑不如進宮去求見皇后娘娘,請娘娘下一道明旨。” 葉樂皺了皺眉頭,卻聽到前面一陣喧嘩,生怕驚動了沈玉嬌,便道:“先不管那么多,你帶著府里面的侍衛們去前頭守著,木樨在這里看著你們王妃,我從后面出去進宮一趟,這事情真是無法無天了!” 這樣匆忙的安排之后,葉樂便進宮去了。 木樨一邊守著沈玉嬌,一邊聽著前面的動靜越來越大,心里越來越慌亂。她問戴嬤嬤:“不如現在讓王妃收拾一下也從后面離開府里進宮去?外面也不知哪來的人,竟然這樣猖狂了!這還是天子腳下,王妃是親王妃身上有誥命的,他們就敢這樣沖撞?” 戴嬤嬤讓一個小丫頭去看看前面情形,倒是也贊同了木樨的說法,便和她一起把沈玉嬌給喊醒了。 沈玉嬌睡得正朦朧,聽到木樨和戴嬤嬤的聲音,又隱約聽著前面的動靜,醒來之后倒是十分迷茫。她捧著肚子從床上坐起來,問道:“外面是怎么了?葉樂姑姑呢?” 木樨簡單把事情給說了,又道:“不如現在王妃也從后門走了進宮去吧!也這不知是哪里來的人,竟然敢沖撞親王府了!” 沈玉嬌聽了一會兒,好容易把事情的來龍去脈給理清楚了,頓時只覺得有些荒謬。她道:“既然是刑部的人,那就請進來好了,免得說我們仗勢欺人。” 戴嬤嬤道:“這萬萬不可!瞧著他們這架勢,哪里是我們仗勢欺人了,分明是他們在以下犯上!姑娘不必給他們好臉色,還是早些進宮去!” 沈玉嬌想了一想,倒是覺得這事情沒有戴嬤嬤說的這么嚴重了,道:“就如嬤嬤說的,我是親王妃,他們還敢拿我怎么樣呢?今日朝上的事情已經讓小曦十分被動了,若府上有出現了侍衛阻攔刑部的事情,還不知道有多少折子彈劾小曦呢!就算為了小曦著想,此刻我也應該去見一見那位刑部官員。哪怕不去刑部,也要把事情給說清楚,并非是我們不配合刑部的審訊,而是他們也需要按照規矩來。” 見她這樣堅定,戴嬤嬤與木樨也勸不住了,于是便小心翼翼地護著她往前面走。 前頭高松帶著侍衛正把焦一偉和那些衙役們包圍了起來,而焦一偉則大聲叫囂著說陳王府包庇犯罪,此時此刻府門口圍了許多人。 沈玉嬌一露面,焦一偉便露出了一個嘲諷十足的笑容來,口中道:“瞧瞧,這就是陳王妃?公然攛掇了陳王犯罪殺害繼母還不配合刑部審訊?” 高松一驚,急忙回身去請沈玉嬌進去,并小聲道:“王妃不要理會此人,他并非刑部的,而是東宮的左庶子,也不知是怎么帶著刑部的人過來了,看著就是要挑事,王妃如今是雙身子,更加要小心!” 沈玉嬌原本以為是刑部官員前來,聽著高松這么一說,便微微皺了眉頭轉身準備走了,她也叮囑高松:“我進去了你就直接關門,再鬧便去京兆府報案,說有人冒充刑部官員。” 高松應了下來,便護著沈玉嬌往里走。 見沈玉嬌要走,焦一偉也不管不顧了,他只向身后那些圍觀的群眾高聲道:“這就是草菅人命的王妃,今日她殺害了繼母,他日就會殘害無辜百姓!我乃奉刑部辦案,要提取她詢問,各位鄉親們便幫我一次,將這惡毒王妃拿下!” 圍觀的群眾看了這么久,早就知道是怎么回事,這會兒聽著焦一偉這么煽動的話語,竟然真的有那熱血無腦之人就要沖上前去。有了第一個人就有第二個,很快陳王府門口的局勢就不是侍衛們能控制的了。 而就在這個時候,一個小孩子從人群中鉆到了府門口,狠狠地撞向了沈玉嬌,口中猶自喊著:“惡毒王妃快去死吧!” 沈玉嬌不防這么一撞,下意識去抓旁邊戴嬤嬤的胳膊,周圍的人也頓時亂成一團,高松一腳踹開了那小孩,想把沈玉嬌給拉住! 慌亂之下,木樨眼疾手快先撲倒在地上把沈玉嬌抱住,戴嬤嬤一邊摟著她的上半身,一邊努力讓她不要跌倒在地上。 可她如今月份也已經大了,肚子也不是剛懷孕時候那樣,這樣一跌到,就算周圍人都伸手去救,也免不了磕碰,最后仍然是跌到在了木樨身上,然后便捂著肚子站不起來了。 高松一急,也不管那么多了,直接和雷判說若有人沖撞了直接打死,然后便讓人抬著沈玉嬌往里面去。 有了直接打死這句話,雷判也不束手束腳了,侍衛們亮了刀,衙役們不敢上前,就連義憤填膺的群眾們也都閉了嘴。 而焦一偉臉上閃爍著興奮而嗜血的光芒,口中猶然道:“草菅人命的陳王與陳王妃,明日早朝之上,便是你們的最后下場!” 雷判繃著臉看著焦一偉,握緊了手中的橫刀,口中道:“若今日王妃出了什么岔子,今日在場的各位,就都不會有好下場!” 焦一偉得意洋洋的看著雷判,卻不防身后忽然來了人把他們團團圍住了。 帶著人來的,是羽林大將軍諸葛乃友,他面無表情地讓身后的羽林軍把陳王府門口所有人都包圍起來,就連一個小孩子都不許走,口中冷漠道:“沖撞親王府,以下犯上,死罪!” 焦一偉看了一眼諸葛乃友,義正言辭道:“我乃東宮左庶子,為著陳王的案子來的!” 諸葛乃友并不理會他,只看向雷判,道:“圣上有旨,今日起由羽林軍來護衛陳王府安全,爾等守衛王府不力,杖責三十!” 雷判心服口服,并不辯駁。 然后諸葛乃友看著羽林軍把門口這些人一一收押起來,最后看向了焦一偉,口中道:“身為東宮左庶子,假傳東宮旨意,當斬!來人,把這逆賊給抓起來!” 焦一偉后退一步,臉上終于浮現了害怕的神色,道:“我乃是奉太子殿下的旨意!” 諸葛乃友仿佛并沒有聽到一樣,只讓人把焦一偉給抓了起來,然后他看向雷判,道:“我先帶著這人進宮一趟,你們好好守衛王府,再有人敢沖撞,便用你的橫刀將其斬落刀下!” 這時,高松從里面慌慌張張地跑了出來,他臉上甚至不知什么時候蹭上了血跡,一看到諸葛乃友,他便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只道:“快快進宮傳太醫!府里面的醫官還有葉樂帶來的醫女太醫都不頂用了!快進宮去!” 諸葛乃友一愣,也不多問,就讓身后人牽了馬來,道:“你和我一起進宮,我去找太醫,你去和陳王說府里的事情!” 高松也知道事情緊急不容推脫,于是便上馬匆匆和諸葛乃友進宮去了。 . 延英殿中,趙旸跪在今上面前哭道:“兒臣真的沒有讓人去刑部……請父皇明鑒!” 今上身邊,皇后抿著嘴唇坐著,葉樂站在一旁;丹階之下,是游楷和趙曦分別站在兩邊。今上看了一眼趙旸,問道:“那左庶子焦一偉為什么會去刑部,還假托是你的意思?” 趙旸哭道:“兒臣不知,兒臣今兒帶著小椿和小檀回去東宮之后,就只在正殿坐了坐,那焦一偉求見的時候,兒臣想著也沒什么要緊事情,就見了。他說了許多混賬話,兒臣不樂意聽,就把他趕走了……兒臣也不知道他離開東宮之后就去刑部了!” 今上冷漠地哼了一聲,道:“敢帶著人去沖撞王府,這膽子也夠大了,這就是你東宮的官?比朕朝中的大臣們還要有膽量呢!” 趙旸含著眼淚看向今上和皇后,道:“兒臣派這么個人出去做什么呢?這人所作所為都是在挑撥兒臣與小曦之間的關系,兒臣這么做,不是在坑害自己嗎?” 趙曦在一旁看著趙旸與今上的對答,又想到剛才聽游楷和葉樂說的那些事情,心中頗有些不是滋味,只覺得趙旸如今假惺惺的,都不似從前了。 正說著,外面高靈芝進來通傳,說是陳王府的高松求見。 今上煩躁地點了點頭讓他進來。 高松一進到延英殿中,什么也顧不上,便連滾帶爬的撲倒了趙曦跟前,口中哆嗦道:“殿下快回去看看王妃……剛才府門口一個小孩子把王妃推倒了,已經見了紅、我、奴婢……殿下……殿下快回去看看!” 趙曦只覺得腦子一嗡,幾乎要站不穩了,下意識問道:“怎么可能?” 高松哭泣道:“剛才諸葛將軍去請太醫了……殿下快跟奴婢回去吧……” 趙曦茫茫然抬頭看向了今上,張了張嘴巴卻沒發出聲音。 皇后一拍幾案站了起來,當機立斷:“小曦先回王府去!今天的事情,等嬌嬌的胎保住了再說!” 今上也點了頭,道:“小曦先回去,帶著太醫正一起回去,救人要緊!” 高松一聽這話,便連拖帶扶地拽著趙曦往外走,起初趙曦的腳步還有些趔趄,等走到門口的時候大約是緩過勁來了,便匆匆往外跑去。 趙旸愣愣的看著趙曦的背影,下意識咽了口口水,沒有出聲。 皇后上前來,劈頭就給了趙旸一耳光,口中道:“今日之事,若不是你存了不好的心思,你宮中的人怎么敢擅自跑去刑部?若是嬌嬌有什么三長兩短,你今后和小曦還如何相處?” 趙旸不可置信地抬眼看向了皇后,囁嚅了一聲“母后”,便說不出別的話來。 皇后轉而看向今上,道:“今日之事,也是臣妾對太子教導無方,臣妾沒有教會太子為人處世的道理,還請陛下責罰。” 今上疲憊的擺了擺手,道:“太子先回東宮反省吧!” 趙旸也知道這事情徹底鬧大了,也不敢再多說什么,便默默地退了出去。 今上復又看向游楷,道:“周氏的案子交給你好好把握,切不可再讓別人插手。” 游楷急忙答應下來,便也退了出去。 人都退下了,皇后一抹眼淚,便再也忍不住哭泣了起來。 今上上前去,攬著皇后的肩膀,道:“太子今日這事情,或許也真是底下的人妄自揣測他的意思,等那焦一偉押送到牢里去了,好好審問一番,也就知道前因后果了。” 皇后卻搖了搖頭,道:“陛下對阿旸諸多寬容,可阿旸這些年哪里像從前呢?竟然半點沒有從前那溫良仁厚的樣子了,一日比一日刻薄一日比一日尖酸,我都不知他為什么會變成這樣?那年薛氏沒了,我只以為他會傷懷幾日,可哪知……” “不必多說了。”今上嘆道,“朕想著,他是朕從小培養的太子,雖然現在是一時走上了歧途,但他日一定能慢慢回到正軌的。” . 趙曦趕回陳王府的路上腦子里面一片亂紛紛。 他幾乎是情不自禁地想起來那年在宮里面與沈玉嬌見面的情形,又想起來之后那幾年和她一起玩耍成長,再便是成親之后的鶼鰈情深,腦子里面浮現了那樣多的美好,可最后卻被高松的那句“不好了、見了紅”給砸得粉碎。 他不敢想府里面究竟是什么情形,卻又想快些見到沈玉嬌,確定了她安然無恙才好,這么胡思亂想著,便到了陳王府門口。 他來不及下馬,就直接騎著馬沖進府里面,一直沖到了正院中,才慌忙下馬往屋子里面跑。 然而一進去,便聞到了濃重的血腥味。 看到趙曦,木樨便撲通一聲跪倒在地上,磕著頭哭道:“殿下,是奴婢沒用,沒有保護好王妃……剛才王妃生下了一個男孩兒……但已經沒氣了……” 趙曦來不及去聽木樨在說什么,便直接往內室走。 旁人哪里敢攔,只由得他闖進了血房。 床榻之上,沈玉嬌面如白紙,呼吸微弱,王府的醫官還有宮中的醫女太醫們圍在她身邊,慌亂地處理著她的下紅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