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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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屋子里面四仰八叉地躺了,一手摸著小霸氣的毛,一手無意義地抓著一把弓,沈珉語氣中帶著幾分猜測,道:“這個馬殷來做什么?千里迢迢來找個太太?” 沈玉嬌坐在鏡子前面細心地拆著頭上的珠翠,隨口說道:“那誰知道呢?看起來好像是特地為了咱們三叔的事情來的,順便來娶個太太回去吧……” 小霸氣被沈珉摸得舒服了,索性就整只豹子趴在了他的胸口,頓時就把他壓得喘不過氣來了。費了好大力氣把圓嘟嘟的小霸氣給抱到旁邊去,沈珉換了個姿勢盤腿坐了,支著腦袋看著沈玉嬌拆頭發,道:“這人要么是真俠義,要么是別有所圖?!?/br> 沈玉嬌笑了笑,道:“不管怎么說,能把三叔身上的罪名洗脫,都是好事——我今日聽陳王說,我們的父親都不為三叔說話?!?/br> 沈珉挑眉,有些嘲諷地哼了一聲,道:“他又是想著明哲保身吧?可三叔和他都是沈家人,折了一個進去了,另一個還能落到好?” 沈玉嬌不置可否,只道:“只盼著真的能把三叔身上罪名洗脫,最后是要貶官還是要罰錢,那都認了?!?/br> . 就在沈玉嬌和沈珉也說著沈湘罪名一事的時候,老太太周氏去了綠桑園找上了莊夫人。 早些時候她從周貞娘口里已經聽說了沈淮和沈湘現在在兵部大牢里面,也知道沈淮和沈湘的罪名。那個時候周貞娘向她哭訴道:“三叔做了這樣的事情也不承認,最后打了敗仗,卻要連累我們大老爺……現在就連大老爺都不愿意幫他了……母親,兩害相較取其輕,要是三叔不伏罪最后連累了全家,大老爺也好,二叔也好,我們整個沈家都得玩完了呀!不如母親去勸一勸三太太,就讓三叔把這事情給認了吧!將來我們好好對待三太太還有三房的兒女們,也算是補償了!” 周氏把周貞娘的話細細咀嚼了一遍,倒也覺得有幾分道理,于是便扶著丫鬟婆子們往綠桑園去了。 進了綠桑園,只見園子里面寂靜一片,什么人都沒有的樣子,周氏一直走到了正廳,才看到莊氏正坐在廳中,目光怔怔地不知在看什么。 周氏輕咳了一聲,道:“老三家的,怎么一個人就這么坐著呢?” 莊夫人一驚,抬眼看向周氏,急忙起身見了禮,又請她坐下,口中道:“老太太怎么這會兒過來了?是有什么事情么?” 周氏看了一眼莊夫人,決定開門見山地把事情給說了。她道:“我已經聽說了老三的事情,也知道他在安西里通外國的事情,既然是自己做了的事情,便承認了吧!免得還連累了全家!” 聽著這話,莊夫人睜大了眼睛,有些不可置信,道:“老太太這是什么意思?我們三郎明明沒有做過的事情,憑什么要承認?這是外人往我們三郎身上潑的臟水!” 周氏皺了皺眉頭,道:“大太太都與我說了,還能有假?老三家的,你讓老三把事情認了,朝廷也只會罰他一人,將來咱們家都不會虧待了你和你的一雙兒女的!” 莊夫人嘲諷地大笑了起來,道:“認一個莫須有的罪名?老太太,你真是老糊涂了!既然是大太太說的,他怎么不說讓大哥把這罪名給認了呢?正好是長兄心疼幼弟呢!” . . . 第七十六章 出賣 老太太周氏和莊夫人在綠桑園中的爭吵首先驚動了下人還有沈玉嬋和沈玳姐弟倆。 沈玉嬋拉著沈玳到了廳中,卻聽見老太太周氏道:“為今之計,當然是讓三郎犧牲一二了!做出通敵賣國之事的又不是大郎!憑什么讓大郎承認?” 莊夫人看了一眼沈玉嬋和沈玳,口中道:“犧牲?老太太怕是老糊涂了!你以為三郎若是背上了這個罪名,家里面其他人就能幸免于難?知道什么叫做誅九族的大罪嗎?通敵賣國就是!事到如今我是不怕了,三郎不會認這個莫須有的罪名,若是因為大哥的出賣,老太太你和大嫂的顛倒黑白,最后導致了我們家三郎背負了這么個冤屈,那就大家伙一塊死吧!” 沈玉嬋嘴唇哆嗦了一下,安撫地拍了拍沈玳的肩膀,低聲道:“你去浮蓮園找二叔和二嬸過來。” 沈玳點了點頭,悄悄地退出了大廳,一路往浮蓮園去了。 沈玉嬋想了想,也退了出去,思來想去,便去了娉婷院中。 娉婷院中沈玉嬌正換了衣服披著頭發與沈珉玩圍棋,小霸氣精神奕奕地蹲在屋頂上盯著菖蒲園門口,沈玉嬋剛一進來,還未來得及讓身邊的人進去通傳,小霸氣便從屋頂上一躍而下,把毫無準備的沈玉嬋撲倒在地。 沈玉嬋驚呼一聲,差點兒就把腳脖子給扭了,幸好身邊的丫鬟婆子們反應快,堪堪把沈玉嬋拉住,沒讓她摔倒地上去。 小霸氣虎視眈眈地盯著沈玉嬋,不懷好意地甩了甩尾巴,嘴里發出了咕嚕咕嚕的聲音。 沈玉嬋害怕地看著小霸氣,動也不敢動了,眼淚都差點兒流下來:“這豹子哪來的?這就是嬌嬌養著的那只?上次看不是還是個毛團子嗎?怎么就長這么大了??” 門口的這番動靜自然是驚動了屋子里面的沈玉嬌和沈珉。 沈珉手里還抓著棋子就從房中出來,見是沈玉嬋,便上前去親自把小霸氣給抱開了,口中笑道:“三姐別怕,小霸氣不會傷人的。你太久沒來,它不認得了,才這么撲過來的?!?/br> 沈玉嬋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胸口,道:“我可沒想到這豹子長得這么快,我上回見的時候,它就那么一點小,跟只貓似的?!彼贿叡葎澚舜笮?,一邊又著意看了小霸氣兩眼,“這可比護衛還可靠,這悄無聲息的,我都不知道它是怎么躥出來的。” 沈珉哈哈一笑,問道:“三姐可沒有被弄傷哪里了吧?” 沈玉嬋道:“這倒是沒有,就是嚇得夠嗆。” 沈珉有些不放心,道:“不如進去坐下好好檢查一番,要是扭到哪里了就不好了。” 沈玉嬋擺擺手,道:“是的確沒傷到哪里,我過來是想請你和嬌嬌一起去一趟綠桑園呢……老太太和我母親吵起來了,老太太想讓我父親認罪……我讓玳哥兒去找二叔二嬸了,我便來了你們這里。” 沈珉稍稍有些意外,問道:“都這么晚了,老太太專門跑到綠桑園去找三嬸吵?” 沈玉嬋低了頭,道:“我也不知是什么時候吵起來的,發現的時候已經吵了很久了……” 沈珉有些無奈地搖了搖頭,道:“老太太倒是老當益壯了。”頓了頓,他道,“三姐你先回去,勸著些三嬸,我和阿姐換了衣服就過去的。” 沈玉嬋答應了下來,又回頭看了一眼小霸氣,便回綠桑園去了。 沈玳抱著小霸氣回了屋子里面,道:“老太太跑去三嬸那兒了,三姐過來讓我們也過去呢!” 沈玉嬌放下了手里的棋子,對著小霸氣招了招手,見它過來,便揉了揉它的腦袋,又撓了撓它的下巴,口中道:“這么晚了還不消停,老太太倒是一點也不老?!?/br> “她若是能消停些,家里少多少是非!”沈珉說道。 沈玉嬌“嗯”了一聲,起了身,走到梳妝臺前坐了,隨隨便便編了個大辮子,又找了件外裳披上,便與沈珉一道出去了。 或是前幾日下了雨,空氣中仍然有一些潮濕的味道。 沈玉嬌和沈珉到綠桑園的時候,沈清和姚夫人也已經到了,意外的是,馬殷也到了。 不知沈清是用什么法子勸了周氏不要再吵鬧,又或者是因為姚夫人來了,周氏本能地覺得要退避一二,此時此刻的她倒是在一旁安靜得很,也沒有用那仇視的目光看著莊夫人了。 見到沈玉嬌和沈珉進來,沈清招了招手,示意他們先坐下,然后道:“找個人去把大嫂也請來吧,大哥和三弟的事情,今日咱們便拿個章程出來,省得今后再這樣吵吵嚷嚷。” 周氏看了一眼沈清,沉默地點了點頭。 莊夫人也點了頭,哭道:“我哪里想大吵大鬧了?我前兒還托娘家哥哥幫忙打聽兵部的情形呢!誰知道今日老太太過來就說了那么些糊涂話,說得我也忍不住了……” 姚夫人安撫地拍了拍莊夫人的肩膀,道:“先不說這么多了?!彼噶酥概赃叺鸟R殷,又道,“那位是馬兄弟,專門從西南過來幫三叔的,你先放心吧!” 聽著這話,馬殷對著莊夫人咧嘴一笑,稱了一聲“嫂子”。 莊夫人抹著眼淚看了馬殷一眼,斂衽行禮,道:“馬兄弟大恩大德……將來我做牛做馬也會還的……” 馬殷急忙虛扶了一下,道:“嫂子不必這樣大禮,咱們兩家原也有故舊,這樣幫一幫也是應當的?!?/br> 這邊說著,那邊周貞娘就已經來了。 進到廳中,看到大家都在,周貞娘略有些意外,問道:“二叔說今日要把大老爺和三老爺的事情拿個章程出來?既然大家都在,便快些說一說吧!” 沈清并沒有在乎周貞娘的語氣,甚至也沒有多看她一眼,只道:“大哥和三弟去安西的動機究竟是怎樣,這已經不用再提了,今日便說今后的打算吧!” “怎么能不談?”周貞娘一聽這話就大聲嚷嚷了起來,“若不是三老爺攛掇,我們大老爺才不會去安西那鬼地方呢!” 沈清看了周貞娘一眼,平靜道:“若大嫂要說這些,那便出去吧,今天不談這個,只談現在他們在兵部大牢之后應該怎么辦。” 周貞娘被堵了一下,一時間竟然找不到反駁的話語,于是悻悻然坐了下來,嘟噥道:“反正不管怎么樣,三老爺這責任是逃不了的!” 沈清沒有理她,只繼續說道:“陳王帶著一千人馬能打下云城,之后就能收復失地,這只能說明之前安西的將領無能,大哥和三哥也是無能之輩,而陳王天賦異稟,第一次上戰場就能取得這樣的成績,也是他的師傅們教得好,他自己膽大心細。之前打了敗仗,并非是有什么通敵之類的爛事,而是安西所有將領都是庸才,不堪大用!” 這一番話說出來,沈玉嬌和沈珉投向沈清的目光便有些敬佩的意思了,他這么一說,雖然把沈淮和沈湘釘在了庸才這兩個字上,卻是遠離了叛國這樣的大罪——和這樣誅九族的大罪相比,庸才二字簡直算是表揚了。 周貞娘張了張嘴巴,想說什么,卻忽然觸碰到了姚夫人的目光,訥訥地瑟縮了回去。 莊夫人紅著眼眶道:“二伯說得極是,三郎就是無能之輩,所以在安西才打了敗仗的!” 沈清點了點頭,道:“若還有人要說三弟通敵叛國,馬兄弟也帶了證據來,屆時還要麻煩馬兄弟去作證了?!?/br> 馬殷忙道:“這是自然的,為三老爺作證不是什么難事!” 莊夫人感激地看向了馬殷,道:“馬兄弟大恩……若馬兄弟有什么想要的,盡管說便是了!” 馬殷看了一眼莊夫人,忽然有幾分羞澀地看向了沈清。 沈清有些疑惑,但卻沒有問出來,只道:“感謝的話稍后再說吧!既然這樣說定了,過兩日兵部就要審判大哥和三弟,明日想辦法找人和他們通通氣。” 定下了章程,周貞娘也無話可說了,于是扶著老太太周氏率先離開了。 姚夫人扶著莊夫人進到內室去梳洗換衣服,又安慰了她許久。 沈玉嬌和沈珉見狀,也便起身離去。 馬殷見人都走了,才羞答答地開了口,向沈清道:“今日我說想找個媳婦兒……我剛才看到一個女孩兒……忽然便覺得怦然心動……不知沈兄能不能?“ 沈清一愣,大笑起來,道:“我說你剛才那樣神色是為了什么,原來這么快就看中了?你倒是說說看中了哪個?” 馬殷露齒一笑,道:“方才和沈兄一塊兒過來的時候,恰好看到三太太的女兒從外面進來……我一看到,就仿佛覺得整個世界都明亮了起來!那樣花容月貌,那樣倔強的神情,讓我覺得這輩子非他不可……” 沈清正是笑著,忽然聽到這么一番話,一下子就被口水嗆到了,咳得幾乎要喘不過氣來。 馬殷急忙上前去拍了拍沈清的后背,道:“你能幫我和三太太說一說嗎?” 沈清好容易才停下來,看了一眼馬殷,正色道:“若是其他的女孩兒倒是還好說了,若是三娘……我明兒讓內子問問弟妹的意思吧?!?/br> 馬殷道:“無妨無妨,我也不急著這時候就要答復呢!” 沈清深深看了一眼馬殷,倒是一時間說不清心中究竟是怎樣的感受了。 . 第二日沈清和姚夫人商量了,走了鎮遠將軍府的關系,又塞了不少銀錢,終于把話送到了兵部大牢里面。 沈淮和沈清看了傳進來的字條,兩人神色各異。 沈湘把字條奪過來,撕碎了嚼爛了然后吞進肚子里面,嘲諷地對著沈淮笑了一聲,道:“二哥比你可算是有情義太多了!” 沈淮不語,只是沉默地看著牢房外面。 牢房中十分昏暗,除了他們兄弟倆之外,也沒有別的人,在兵部大牢里面的,都是等待著審判的,等有了判決結果,便會離開這里。 但這里的確是沈淮和沈湘呆過的最差的地方了,再怎么說,他們也算是嬌生慣養長大的,哪里經受過這些? 盡管字條上已經寫了沈家準備的打算,沈淮也知道按照沈家這樣的做法,他和沈湘一定能被順利放出來,最多是罰銀,貶官是必然的,但不會有性命之憂。只是之后他和沈湘也別想著再做官了,如果運氣好,能攀附上貴人,或許還能有翻身的機會,否則這輩子這庸才兩個字就跟定了他們倆,他們永無翻身之日。 沈淮轉頭看向了沈湘,低聲問道:“但是三弟,你甘心嗎?”你甘心當一個庸才嗎?甘心這輩子都沒法升官,沒法手握重權? 沈湘看了沈淮一眼,他幾乎能知道沈淮在想什么,他嘲諷地笑了一聲,道:“我留得這條命在,什么都愿意。” 沈淮道:“不不,我與你無關的……我并不甘心吶!” 沈湘嗤笑了一聲,沒有去理會他。 到了兵部開了衙門來審沈淮和沈湘的那一日,沈清帶著沈珉還有馬殷便到了衙門。 這安西之戰最后對敗兵將領的審判是刑部和兵部共同主持,為了公平起見,還派了太子前來監督。 在堂上,沈淮卻沒有按照沈清千方百計遞來的紙條上行事,他仍然一口咬定了安西之敗并非他領兵無能,便就是沈湘投敵賣國,還說沈湘之前走散,是故意為之。 沈清愣在當場,看著沈淮侃侃而談的樣子,頓時只覺得怒氣都要憋不住了。 馬殷眼疾手快地掐了他一把,示意他先冷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