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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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曦跳了個花樣,把毽子重新提給趙暖,道:“是啊……竟然遇到太子了……我還以為他在父皇那兒呢!” 趙暖接了毽子,傳給沈玉嬌:“真可憐啊八哥!” 沈玉嬌踢給趙曦:“讀書也是好事,殿下多努力吧!” 趙曦傳給趙暖:“我本來是想帶著你去宮外玩耍的!現在就只能踢毽子了!” “干嘛不帶我?”趙暖大力一腳,把毽子踢回了趙曦,“你不能只想著嬌嬌,然后把我們都給忘了啊!” 趙曦接了毽子,傳給了沈玉嬌:“反正最后也沒能出去……” 沈玉嬌柔柔地笑了笑,把毽子傳給趙暖:“我明天就要回家去了。” “咦,這次怎么這么快!”趙暖很驚訝地把毽子踢給了趙曦,“是家里有什么事情嗎?” 趙曦接了毽子,傳給了沈玉嬌:“不在宮里多住一段時間了嗎?馬上就要去秋狝,你不一起去嗎?” 沈玉嬌跳起來接了毽子,傳給趙暖:“是有些事情要回去處理處理,已經和皇后娘娘說好啦!秋狝的時候再說了,說不定這次我就不能一起去了。” “是什么事情?”趙曦關切地問道。 趙暖把毽子握在了手里,也關心地看向了沈玉嬌:“需要我幫忙嗎?” 沈玉嬌擺了擺手,道:“不是什么大事,就一點家事。” . 沈玉嬌回家所為的的確不是什么大事,但對她來說,卻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宋喬兒的嫁妝。 宋喬兒當年嫁入沈家時候,足足有一百二十八抬嫁妝,十里紅妝羨煞旁人。宋喬兒在世的時候,嫁妝自然是由宋喬兒掌管,宋喬兒去世之后,她的嫁妝去向就一下子模糊了起來。 沈玉嬌最初是沒想到這一茬——上輩子是連想都沒想過,這輩子是曾經有想過,但還沒來得及動手就發生了太多事情。這次沈淮用了宋喬兒嫁妝中的玉象來給趙曦賠罪,就讓她找到了一個正當的清點宋喬兒的嫁妝的理由。 回到沈府,沈玉嬌直接去了沈淮的書房,開門見山地說起了宋喬兒的嫁妝。 “母親的嫁妝,這些年是由誰的打理?”沈玉嬌問道,“我前兩日在宮里面,看到了一尊玉象,仿佛就是母親嫁妝中的那一尊,也不知是誰擅自動了我母親的嫁妝?” 頓時,沈淮的臉一陣紅一陣白,十分難看了。 沈玉嬌又道:“我前兒把母親的嫁妝單子翻了出來,明日正好父親也在家,就陪著我清點一下母親的嫁妝——母親去了這么多年,也不知道是不是有好好打理,會不會有人侵占了母親的東西呢!” 沈淮閉了閉眼睛,道:“你母親當年自然是安排了人打理的,你不必擔心。” 沈玉嬌道:“那些鋪子田莊我倒是不擔心的,這些賬目年年都有人送給我看,只不過那些珠寶字畫黃白之物,放在庫房里面,說不定就有人會擅自動用,就當我是小人之心吧!還是清點清點比較放心。” 沈淮道:“既然放在庫房里面,怎么會有人擅自動用?” 沈玉嬌一笑,道:“那我也要去庫房看一眼,既然看到了那么一尊仿佛就是我母親嫁妝中的玉象,我得確定一下母親的玉象還在不在呢!” 沈淮噎了一下,好半晌沒說出話來。 沈玉嬌笑道:“就這么說定了,明日父親就陪著我去庫房中清點一二吧!”說完,她也沒等沈淮再說什么,就帶著戴嬤嬤等人離開了書房。 回到娉婷院中,戴嬤嬤道:“姑娘早就該把太太的嫁妝清點清點了,之前是我們太疏忽,竟然忘了提醒姑娘這件事情,簡直是我們的過錯!” 何嬤嬤也道:“不過還好姑娘自己能想起來,明日去庫房中,一定要好好清點著呢!” 沈玉嬌道:“這一兩年事情這么多,沒想到這個上面也是正常的。我也是在宮里面見到了那尊玉象,才想起來母親嫁妝的事情——真難以想象,連這么貴重的玉象都是說送就送,我母親的嫁妝究竟被他們揮霍多少了?” 戴嬤嬤道:“怕什么?他們若是鯨吞了太太的嫁妝,明日都要吐出來的!嫁妝單子都還在呢,他們還想抵賴?再說了,侵占嫁妝可不是什么好名聲!他們不敢聲張的!” 正如戴嬤嬤說的這樣,沈淮一聽說沈玉嬌要清點宋喬兒的嫁妝,就立刻回去了菖蒲園,命周貞娘先去庫房把原來屬于宋喬兒的東西都送還回去。 周貞娘有些為難了,道:“好些東西年節時候隨禮都送出去了,現在怎么還?” 沈淮道:“那就把等值的金銀還進去!” 周貞娘皺著眉頭道:“現在哪里能找到那么多銀錢?” 沈淮道:“不管如何,都要在明天之前把這事情給辦妥了!否則明天五娘要是鬧起來,我們的臉往哪里擱?” . . . 第五十四章 面子 對著賬簿,周貞娘擰著眉頭對著從宋喬兒嫁妝里面取出來的那些精巧玩意。 沈玉媚陪在她身邊,有些不明白她為什么這樣做,只道:“上頭原也只是寫了個明兒,誰知道長什么樣子呢?母親隨便放幾個進去就是了。好些頭面都在我和大姐這兒呢!難不成還要還進去?”她當然是不愿意的,宋喬兒嫁妝中那些首飾頭面都精美異常,還有好些就是宮里面的東西,當年是賞給了宋喬兒的母親,然后給她當了陪嫁到了沈家。 周貞娘瞪了沈玉媚一眼,道:“你快去叫人把你那里的東西也送過來!這次若真被五娘把這事情捅出去,你也別想嫁好人家了!”事到如今了,她也不敢不把沈玉嬌放在眼里,畢竟她得了皇后青眼,又馬上要嫁入皇家,整個沈家,誰還能不聽她的話呢? 沈玉媚沒法子,嘟著嘴巴生了會兒悶氣,郁郁不樂地讓丫鬟去自己院子里面取東西,口中道:“我還想著下個月去登山,就戴那副翡翠頭面呢!” 周貞娘道:“之后再給你打新的花樣就是了!不就是一副頭面,值得你這么嘟噥半天還舍不得?” 沈玉媚想說什么,又想起來還被禁足的沈玉婳,于是問道:“大姐什么時候能出來?” 周貞娘道:“你父親的意思,是她成親之前都不會被放出來了。” 沈玉媚皺了皺眉,道:“這是父親的意思,還是五娘的意思?會不會是五娘記恨,父親才這么做的?” 周貞娘手上動作頓了頓,回頭看向了沈玉媚,有些自嘲地笑了一聲,道:“你覺得你父親會是因為五娘的意思才讓你大姐禁足?說到底不過是為了他自己罷了!” 沈玉媚沉默了一會,沒有再說話。 周貞娘起了身,便扶著身邊的丫鬟畫眉往庫房去了。 如今的情勢已經和以前不一樣了,從前她可以把沈玉嬌握在手心里搓揉搓扁,但現在不行了,她已經要看著沈玉嬌的臉色行事。 忙活了大半晚上,庫房里面宋喬兒的嫁妝還原了七七八八,還有許多是年節時候隨禮送出去,不太可能要回來,只要用了銀錢來抵上。 菖蒲園的一舉一動娉婷院中都看得清清楚楚。 早上起來,木樨伺候沈玉嬌穿衣梳頭的時候,便把晚上菖蒲園的種種給說了。 沈玉嬌仿佛聽笑話一樣聽著,道:“看來他們也是用了心呢!” “心思用在占用太太嫁妝上頭,也的確是別具一格。”木槿端著早點進到房間里面來,順便就接了沈玉嬌的話,“早上何嬤嬤做了些清粥,姑娘用一些吧!” 沈玉嬌應了一聲,問道:“珉弟之前說是今日要回來,說了是幾時么?” 木槿道:“說是早上就回,興許這會兒已經在路上了。” 沈玉嬌點了點頭,待到木樨為她梳好了頭發,便用過早點,準備去書房見沈淮了。 沈淮一早上起來之后,聽著周貞娘說了庫房里的事情,心里倒是安定了許多,他是已經打定主意,就說那些不在庫房的東西,都是從前宋喬兒自己送出去的——反正宋喬兒人都不在了,想來沈玉嬌也沒法子去一一查證。 在書房里面坐了不過一會兒,便聽到外頭有人來通報說沈玉嬌來了,沈淮撫了撫衣袖,起身來,如一位慈父那樣掛著和煦的笑容,向沈玉嬌笑問道:“嬌嬌這么早就過來,可用了早飯沒有?” 沈玉嬌笑著上前來見了禮,道:“在娉婷院中已經用過早飯,不知父親可用過?” 沈淮道:“原想著等你一起,沒想到你已經用過了。” 沈玉嬌笑道:“女兒再陪著父親吃過早飯便是了。” 沈淮欣喜笑道:“今兒讓廚房準備了桂花粥,想來應該很合你的口味。”一邊說著,他便讓人送上了早飯。 沈玉嬌倒也沒有推辭,陪著沈淮用過了早飯,然后便直接地說起了要去庫房清點宋喬兒嫁妝的事情。 沈淮這會兒準備完全,也不似昨日那樣心虛了,于是坦坦然帶著沈玉嬌便往庫房去。 到了庫房,沈玉嬌跟著沈淮走到了一個單獨的小房間內。 沈淮道:“這里便是你母親的嫁妝,你可讓人來一一清點。” 沈玉嬌點了點頭,也沒說什么客氣話,便讓戴嬤嬤和何嬤嬤帶著人上前來,對宋喬兒的嫁妝進行清點。 宋喬兒的嫁妝包羅萬象,從字畫到珠寶再到日常家具還有各式小玩意,應有盡有,大到金絲楠拔步床,小到一個耳挖子,當初宋家給宋喬兒的陪嫁實在是周全又闊綽。 沈玉嬌道:“母親雖然去世,但看到庫房中還是干凈整潔,想來也是有人常常來打理的。” 沈淮略有些尷尬,道:“是,我常常懷念你母親,所以命人時時記得打掃。” 沈玉嬌目光掃過庫房中那些堆積的珍寶,微微一笑,道:“父親有心了,昨日我說話也著急了一些,若冒犯了父親,還請父親見諒。” 沈淮道:“無妨,嬌嬌也是心急了些,父親有什么是不能諒解的呢?嬌嬌在宮里面可還好?陳王對你還好?中秋那日的事情,陳王沒有遷怒你吧?” 沈玉嬌道:“并未有遷怒,這些時日我陪在皇后娘娘身邊,倒是與陳王沒有見面。” 沈淮道:“在皇后娘娘身邊也是好事。” 沈玉嬌笑了笑,道:“我也這么想的,父親放心吧!” 話說到這里,兩人都沒有繼續說下去的意思,一時間庫房中只有清點物品的聲音,再無其他交談。 沈淮不著痕跡地打量著沈玉嬌,他從未像今日這樣覺得她像宋喬兒,那種熟悉的溫柔中帶著壓迫的感覺,讓他心生厭惡又無法推拒。 整整一個早上,戴嬤嬤和何嬤嬤帶著人把宋喬兒的嫁妝清點了一遍,然后拿著單子來到了沈玉嬌跟前來,道:“少了許多擺件,其中就有姑娘前兒說的玉象,還有首飾頭面也缺了許多,都記在單子上了,字畫也缺了許多。”一邊說著,她把手中的單子遞到了沈玉嬌面前,又道,“上頭都把缺失的物品記下了,姑娘請看。” 沈玉嬌似笑非笑看了沈淮一眼,接過了戴嬤嬤手中的單子,一行一行看了下去,然后道:“除了父親之外,可還有別人碰過我母親的嫁妝?少了這么多東西,可是出了家賊?” 沈淮掃了一眼沈玉嬌手中的單子,微微皺了眉:他明明叮囑了周貞娘把東西都還回去,為什么還會缺那么多?他倒是也沒想到這幾年從宋喬兒的嫁妝中挪用了多少東西,這會兒心中就只剩下了對周貞娘的憤怒。他清了清嗓子,道:“這些是你母親在的時候,用在府上人情來往上了。” 沈玉嬌轉而看向戴嬤嬤,問道:“我母親去世時候,國公府也派人來看過母親的嫁妝,對么?” 戴嬤嬤道:“的確如此,當時老國公想著太太的嫁妝將來都是要給姑娘的,于是只清點了數目,并沒有動過,還說這些將來都是姑娘的東西,放在沈家也無妨。” “那時候清點,這些東西可還在?”沈玉嬌并不看沈淮,只是沉著地問道。 戴嬤嬤道:“都尚在。” 沈玉嬌翹起了唇角,臉上笑意冰冷,只問道:“父親為何騙我?” 沈淮輕咳了一聲,道:“或許是家中人情來往時候,挪用了一些,現下也不好追回來了。” “為何要挪用母親的嫁妝?”沈玉嬌嘲諷地笑了笑,“為何挪用的時候不與我說?為何要到現在我來清點時候,才說挪用了?” 沈淮道:“挪用了喬兒的嫁妝,是父親的不是……只是這些年,府上也有些困難,這都是不得已……這些缺失的物件,過些時日父親都用銀兩補上,嬌嬌覺得如何?” 沈玉嬌道:“這并非銀錢的問題,父親覺得我是那計較銀兩的人?這些嫁妝的意義并非是銀兩,這是母親留給我的,是我的東西,家中除了我本人,誰也沒有權力來挪用我的東西,誰動了,誰就是賊。”頓了頓,她看著沈淮,語氣放緩了幾分,又道,“我知道父親不會隨便挪用這些,家中的事物也不是父親打理,那么究竟是誰動了呢?” 沈淮垂眸,沉默了許久,然后道:“周氏管家也不容易,她小門小戶出來的,也不懂這些。” “那便請周氏來問一問這些東西的去向吧!”沈玉嬌譏諷道。 沈淮道:“實在不必,這些事情我們私下處理就好,周氏還要管家,好歹給她留些顏面。” “是周氏顏面重要,還是安樂侯府的顏面重要?難不成說出去安樂侯府挪用了當家太太的嫁妝這種會比較好聽?”沈玉嬌挑眉。 沈淮皺了眉頭,問道:“嬌嬌,你究竟想如何?” “父親難道不知道我想怎樣?”沈玉嬌反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