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節
書迷正在閱讀:驕嬌之欲(重生)、朕的史官每天都在作死、不良世子妃、當愛成癮、藥女淼淼、重生九七年、寵妃無度:暴君的藥引、醫不可攀、不好意思,認錯人了、嬌醫
飯后,護士推著車子給吳念換藥,又倒了一杯溫水讓她吃藥,吳念面無表情地吃了,吃藥沒多久又昏昏沉沉,她討厭這種感覺,卻抵制不了。 …… 吳念悠悠轉醒,這時候已經是下午,她掃視一圈,瞧見床頭坐著個女人,穿了一身米色地長裙,溫婉漂亮。 她想,真像睡美人里頭,那個不請自來地老巫婆,來了定沒有好事。 這巫婆當然是指陳可青。 她見吳念醒過來,掙扎著要坐起,趕緊扶她坐起把床頭調高。 吳念垂著眼躲開她,滿臉嫌惡。 陳可青還算能忍,裝作什么也沒有瞧見,從保溫桶里倒出來一碗雞湯,舀了一勺送到她嘴邊。 吳念胸口劇烈起伏,冷冷地撇開頭,皺著眉看她。 她抿嘴笑笑:“行鈞今天太忙了,我替他照顧你一天,這是我一大早起來熬的,先喝一碗墊墊肚子吧,我做飯比較擅長,煮湯還真不太拿手,你嘗嘗。” “你是哪位?醫院原來這么不講究,隨便什么認識不認識的人都放進來!” 她尷尬地攏了攏頭發,“你又不記得了?” “我為什么要記得?也不是誰都能讓我記得。”吳念說。 “先不說了,先吃飯。”陳可青又端起碗,遞到吳念眼前。 吳念閉上眼,轉過頭去,不客氣地問:“你煩不煩?” 陳可青若無其事地笑笑,湊近問她:“是不是不合胃口?” “你走吧,我不需要人伺候。” “你一個人怎么能讓人放心。” 吳念沉默半天,輕聲說:“我不想見你,我想你大概也不喜歡見我,你又憑什么要伺候我呢。你好心好意做了,我也只會覺得是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 陳可青擱下碗,擦了擦手,心平氣和地說:“我伺候人習慣了,也沒什么,你不喜歡那便算了,你病著,不想見我那我走,我本來不打算來的,聽說你病得不輕,實在有些不放心,畢竟是我引起的。” 她看吳念一眼,見她面無表情地閉著眼,又說:“這幾年我一直這么伺候行鈞,也一直陪著他……我不求你原諒吧,可也不希望你恨我,畢竟最難的時候是我陪他過得,你不能坐享其成,我也做不到不求回報……其實,我最近幾個月挺擔心的,他嘴上不說,心里頭對你卻愧疚,我雖然希望他把事情處理干凈,可他要真是那種無情無義的人我反而看不上……這都是我的肺腑之言。” 吳念睫毛顫了顫,啞著嗓子不服輸地說:“那你真是伺候人的奴才命。” 陳可青眼里波瀾微起,又看她一眼,繼續說:“就是因為伺候的好,才讓他念念不忘,你看你,一看就不會伺候人。” “是啊,”吳念平復良久才淡淡地說,“以前跟他在一起都是他伺候我,我都習慣了,到現在也不會伺候人……” 又故意說:“我以后也不打算學,因為酒店里頭的小姐更會伺候人,要真是用這個籠絡人,肯定不能長久。” 陳可青笑了笑,嘆氣說:“到底是做老師的,真是能說會道,我甘拜下風……” 頓了頓又問:“你不打算離婚?你難道能接受爍爍?你果然比我想象的能忍,我不知道你具體是個什么樣的女人,我想應該是不錯的,要不然……” 吳念嘴巴緊抿,眼神犀利地盯著她。 她怕她發病,趕緊又說:“對不起……我不該這么說,那天把爍爍送到余家刺激你是我太過分了,你住院我挺內疚的,我們雖然在爭一個男人,但是我也不想害性命……這事我向你道歉……這次我來,希望你也別告訴行鈞,他肯定是不希望我來的,我倆因為你吵了好幾次架,我不想再鬧了。” “能走了嗎?”吳念只覺得這是在假惺惺,她心頭怒氣難當,想了想又說,“你的好意我接受,湯留下吧,我會喝。” 陳可青有些意外,頓了頓把保溫桶又放下,提著包開門出去。 吳念呆呆地盯著雞湯,不知道心里想什么。 晚上保姆拿保溫桶來清洗,瞧見多了一個,里頭的東西還熱著,倒是一點沒動,她覺得挺可惜,正要處理了,就聽吳念發話—— “別動那個,別人好心好意送的,余總可能回來,留給他吧。” 保姆還以為是有人來看她帶的,覺得她說的也有理,夫妻之間,床頭打架床尾和,別看昨天鬧得厲害,消氣了不還是該怎么過日子怎么過日子,所以就沒再管。 直到晚上十點多,余行鈞才露面,身上帶著酒氣,胡子拉碴,領帶歪斜,模樣著實有些落魄。 他身上雖然酒味很重腳步卻穩健,推門進來的時候看見吳念躺在穿上沒睡,猶豫了一下才硬著頭皮坐下。 這時候護士又來送晚上要滴的藥水,還帶著吳念要吃的藥,吳念臉上有些不樂意,接過來沒有往嘴里送。 護士端著水杯督促:“趕緊吃哦,病好了就可以出院了。” 吳念抬頭看了她一眼,心里有些傷心,為什么大家都把她當傻子,她只是偶爾糊涂,真的不是全傻了,她也知道根本沒有病好了一說。 余行鈞見她呆愣,托了托她的胳膊說:“想什么呢,吃啊。” 吳念自然而然地說:“在想你有沒有考慮好離婚的事,你是來商量離婚細節的?” 余行鈞抿住嘴不說話了。 吳念這才垂下眼默不作聲地吃了藥。 護士出去后,病房里氣氛尷尬,保姆想緩和一下氛圍,自然要問余行鈞有沒有吃飯。 余行鈞倒是挺上道兒的,只說:“酒桌上吃了點,現在腹中空空如也,不知道有沒有念念的剩飯?” 保姆好心好意地說:“余太給你留了雞湯。” 余行鈞只是隨口一說,沒想到得了這個答復,自然有些難以置信,抬頭去看吳念,吳念面無表情,倒是保姆打開那個保溫桶給他倒了一碗。 余行鈞以為保姆故意調解,沒有真當成是吳念囑咐的,只是外面有些冷,他穿的少,喝一碗正好解寒,所以就接過來嘗了嘗,味道還不錯,掂起來勺子正經地喝起來。 “好喝嗎?”吳念回過頭問他。 余行鈞頓了一下,還以為自己聽岔了,反應過來忙點頭。 吳念笑了笑,語氣有些詭異:“好喝就多喝點——” 說著側身端起來保溫桶,不由分說地一下子扣在余行鈞頭上! “嘩啦”聲過后,保溫桶和雞塊順著他的衣服滾下來,噼里啪啦落在地上又跑出去好遠。 保姆“哎呦”一聲,愣住不知道說什么。 只聽她又說:“你小老婆送來的,別浪費了!” 第44章 余行鈞端著碗半天沒有動彈。保姆反應過來抽毛巾幫他整理衣服。 他看著吳念,推開保姆冷靜地說:“別擦了,不礙事。” 吳念笑著問他:“暖和了嗎?” 余行鈞抿著嘴,臉色鐵青,好半天才笑了笑,“暖和,還是你這法子管用。” 他說完甩了甩頭發上的湯水,脫下來外套搭在手上,站起來去衛生間。 保姆送了套早晨帶過來的衣服,他接過來換上。 換好直接擰開水龍頭,面無表情地對著涼水沖頭發。 保姆站在一邊看得膽寒,寒冬臘月用涼水洗頭,肯定冰涼刺骨,也得虧是個男人不畏涼,她光看著就覺得冷,也不明白明明有暖瓶,怎么就不能兌水沖洗一下。 他在衛生間磨蹭地空擋抽了根煙才又出來,走過來的時候身上帶著nongnong地煙草味,到她面前沒事人一樣彎腰坐下來,盯著她看了半晌,伸手撫了下她的臉又用拇指給她擦臉上濺的雞湯。 吳念的藥勁兒已經上來了,上眼皮子一直跟下眼皮子打架,沒有精力反抗,最后實在撐不住,歪頭睡過去。 他擦干凈頭發,想起來一事就出去打電話,對那邊說:“找的怎么樣了?嗯,一定要環境清幽……兩層嗎?兩層也可以,不能再高了。對,對,臥室要有大陽臺,陽臺采光也要特別好……動作挺快啊,明天我得空去看看……裝修太慢了,是拎包入住的那種?好,很好,你先發圖我看看……就這樣。” 余行鈞掛了電話,沒多久就有圖片進來,他保存到圖庫,回到病房坐下來才仔細地翻看。 從圖片還挺滿意,他松了口氣。 再往后,一不小心翻到吳念的照片,還是上次去巨縣隨手拍的,現在再看又有不同的心境,他的目光停留了很久才后知后覺地關了屏幕。 他又出去給董天都打電話,語氣不善,冷著臉囑咐完才回來。 余行鈞特別不喜歡醫院,他和吳念前半輩子都和醫院掛著鉤,日子過得艱難困苦。 每次到醫院都會想起來埋在心底的事。想起來因為沒錢,寸步難行的往事。 余行鈞起初以為是小病小災,等到醫生告知厲害關系沒多久,兩個兒子就都出現了癥狀。 他一句朋友介紹了一位華人醫生,咱們去國外看看就帶著妻兒倉促出國。 那時候雖然有錢,可是到了國外看起病來才知道有的那些不過都是小錢。證遲遲辦不下來,沒有綠卡沒有醫保,花費可想而知。 更何況,他老爹算是丟下來一個爛攤子,等他有能力接手的時候虧空挺嚴重。兒子發現病癥時,公司運營穩定下來沒兩年,前期投入不少,后期就算收益頗豐也挨不住家底薄。 到了美國自然是最好的醫院最好的病房最好的醫生最好的藥,錢像流水一樣花,治病卻像抽絲一樣慢。 還記得主治醫生幫他算了個明白賬,直截了當地給他打了個比方,說看這種病就像用錢升火煨驢筋湯,能不能燉爛,還要看方法和火候。 再生障礙性貧血,先天且急性。 說真的,他到現在也沒有搞懂到底是什么,只知道是要人命的病,不治療的那段時間,要定期輸血。 余行鈞到深圳后還沒死心,想攢錢再去美國,可惜啊,可惜病不等人! 他趕緊打住思緒,跑到外面去吹風,寒風吹著他半干半濕地頭發,好不涼爽,心里頭也跟著安靜下來。 后半夜看護來換班,他干脆回了家。 余行鈞第二天照常上班,眼窩下面雖然青黑但是做事卻更加帶勁兒。 早會后和董天都商量了商量,決定還是要再親自跑一趟盈開,剛要出門陳可青就臉色不愉快地進來了,直接問:“好端端的怎么要讓我出差?” 余行鈞眼也沒抬,公事公辦地說:“深圳那邊財務上出了些差錯,我懷疑有人做假賬,當然得你親自跑一趟,別人去我不放心。” 她臉上緩和了許多,還是有些疑惑,“我怎么沒聽下面人說?” 余行鈞往敞著的辦公室門看了一眼,站起來把門關嚴實,低聲說:“這事還壓著,沒落實前不敢聲張,你去那邊也低調有眼色一點,查明白了再處置。” 陳可青抱怨:“一周呢,兒子怎么辦啊,我還沒這么長時間離過家。” 余行鈞嘆了口氣,皺著眉為難地說:“要不送到老太太那?這樣你總放心了吧。” 陳可青挑了下眉毛,好奇問:“合適嗎?” 他冷笑了一下,咬牙切齒,“現在問合適不合適不是晚了點?要不是因為爍爍,我非……”停頓了一下,揉著鼻梁又說,“事情到了這個地步也沒什么遮遮掩掩的,沒事趕緊過去吧,我一會兒還要去下面工廠。” 陳可青看他樣子,自然不疑有他,雖然為了出差這事心里頭不樂意,但到底是工作的事,不能兒戲。拋開工作不提,她這幾天的確太囂張,出去也好。 陳可青想明白走了以后,余行鈞就撥內線吩咐人事部幫公司招人。 上午盈開那邊土管所的人突發奇想,說想打高爾夫。因為北方冬天氣溫太低,即使準備活動比較充分,下場走一段時間只會更冷所以冬天生意慘淡不盈利,往往是封場保養草皮。可是對方開了口,余行鈞到處聯系,費了不少勁兒才托人找到場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