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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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可青這時候裹著浴袍下來,無奈地把他的手拉出來,柔聲細氣地說:“怎么又啃手?很臟知不知道?給你說多少遍了,怎么這么不乖呢。” 爍爍滿臉沮喪,搖頭不依,掙脫出來繼續啃指甲。 她拿過來指甲刀抱著他哄:“我看看,讓我看看。” 他趕緊把手背到后面不給她看。 陳可青笑著說:“我看看你的小手有沒有洗白白,洗白白了才允許你啃手指。” 爍爍趕緊伸出來兩只小肥手,伸直十根小短指,排在她面前讓她看。 陳可青不由分說握著他地手腕,捏著手指幫他剪指甲。 他愣了一下,撇著嘴“嚶嚶”地哭起來,口齒不清地說:“指甲沒了指甲沒了……” 陳可青哄他:“沒了還可以再長啊……嗯,這樣吧,爸爸一會兒就來了,修剪漂亮了讓爸爸看好不好?” 他搖頭說:“爸爸不來。” 陳可青愣了愣,問他:“不是說要過來?” “晚上,晚上吃rourou。” “晚上爸爸才過來帶你吃rourou?” “嗯。” 陳可青陰沉著臉沉默,兒子看了她一眼,捧著她地臉親了親,嘟著嘴巴說:“爸爸都不來……爸爸好幾天不來……” 她抱緊他,盯著兒子地眼睛問:“現在想不想爸爸?想不想去找爸爸?” 爍爍眼睛一亮,趕緊點頭說:“想!想爸爸。” “去找爸爸好不好?” 陳可青說完這句話心里猛烈地跳動了一下,握緊手打定了主意,就像瘋魔了一樣,紅著眼眶跑到臥室給兒子拿外套和襪子。 “爸爸在哪?”爍爍抬著小腦袋問。 她手忙腳亂地給他穿衣服,拉著他叮囑:“爸爸在奶奶家里睡覺覺,我帶你去找爸爸好不好?” 爍爍咯咯地笑起來,拍著手一個勁兒地說好。 陳可青把他抱起來,也親了親他地臉,“好兒子,你要是不趕緊,說不定爸爸真會不要……” 她搖了搖頭,咬著牙沒有說出來最后一個字。 外面格外地冷,陳可青把兒子包成小粽子,抱著他在路邊打車。 這時候春節越來越近,到處都喜氣洋洋地,越來越有過年地味道,大紅大紫地擺設裝飾,讓她覺得刺眼。 她坐上車直接報了余家老宅的地址。 車子一路順利地前行,大約過了半個多小時小時,在一處獨門獨戶地小型別墅門口停下,陳可青給了錢抱著孩子出來,她熟門熟路地拿出來鑰匙開了大門,推門而入。 爍爍小臉笑成包子,伸著手一抻一攥,指著屋子那邊甜甜的喊:“爸爸~爸爸~” 陳可青這時候卻把他放下來,整理好他的衣服,又系結實他的鞋帶,貼著他的額頭說:“寶貝,爸爸就在里面,mama在這等你,你去叫門好不好?” 這個年紀地小孩就像小狗一樣,你只要哄著說一句“咻”,他就會屁顛屁顛地上去咬人。 爍爍自然也是這樣,使勁點了點頭,躍躍欲試。 她又說:“今天跟著爸爸玩,mama得去上班,mama時間很趕,這就要走了。” 爍爍本來就不太依賴她,再加上這里是他比較熟悉的環境,趕緊聽話地揮手跟她再見。 陳可青瞇著眼睛笑,指著門說:“那快去吧,mama在這里看著你,你進門了mama再走。” 爍爍答應了一聲,立馬轉過頭去,伸直兩只胳膊像剛出籠地小鳥一樣笑著往門口跑。 …… 外面響起來沒有規則地門鈴聲。 余母從廚房里探出來頭,手里還端著盤子,提聲喊吳念:“念念,你去開門,我正做果盤呢,占著手不方便。” 吳念不想搭理,奈何余母以為她沒聽見,走出廚房比剛才還用勁兒地又喊了一遍,她只能擱下書從樓上下來。 余母已經再次進了廚房,嘟囔著說:“是不是行鈞請得保姆來了?聽這按鈴聲也不是個細致人……” 吳念不慌不忙地走到門口,輕輕地打開門,低頭就瞧見門框外頭地小男孩,小胳膊小腿地杵在那。 見有人開門就透過門縫往里面張望,滴溜溜地眼睛透著一股子精氣神。 她呼吸沒由來地一滯,心口似乎被什么攥住,緊的她發疼。這是女人地直覺作祟。 小孩子也不認生,瞧見她咧著一排細碎地小奶牙咯咯笑,笑完扶著她的大腿,從她腿邊擠進門。 吳念地視線不由自主地跟著他。見他踉踉蹌蹌地爬上臺階,端著一杯涼了的茶水咕咚咕咚地喝。 余母沒有從廚房出來,只問她誰來了。 她似乎是沒聽見,甚至忘了關門,恍恍惚惚地走過去悄悄地打量孩子。 越仔細看心里越止不住地發酸,那模樣那眉眼像極了余行鈞,甚至……甚至和覃覃成成兩個孩子也有幾分相似…… 小孩子嘟著嘴舔了舔嘴上的水滴,揪著后腦勺地頭發看她。 吳念忍不住紅了眼眶,輕聲問他:“你,你爸爸叫什么啊?” “爸爸~爸爸~”小孩子脆生生地跟著她學,學完又抱著水杯喝水。 “你爸爸住這里嗎?”吳念就像瘋魔了一樣,拉住他哽咽著問。 他被抓地有點疼,不樂意地“嚶嚶”兩聲掙開她,伸出來白嫩地小手指指了指樓上臥房。 “爸爸在睡覺覺。” 吳念心里咯噔一下,不敢置信地看著他。 他已經擱下杯子,邊喊爸爸邊往樓梯上走,撅著小屁股爬了一個臺階,站起來往上望了望,又跪下繼續撅著屁股爬,似乎有使不完地力氣。 吳念收回視線,呆呆地坐在沙發上,一瞬間沒了生氣兒。 第40章 余母這個時候才從廚房里出來,瞧見孫子臉色瞬間青白,手里的果盤倒是端的很穩當。 她擱下果盤去看吳念,來不及細想,趕緊小跑過去抱孫子。 “小祖宗,你可不能爬樓梯,摔著了可怎么辦——” “奶奶奶奶~爸爸呢?爸爸在睡覺覺嗎?”爍爍摟住余母地脖子,奶聲奶氣地問。 余母嘆了口氣,使了把勁兒才把他抱起來。她沒有回答,只是坐到吳念跟前,沉默不語。 孩子哪能知道大人的不對勁兒,不安分地掙脫開來,趴倒在茶幾上撥弄,似乎是很挑剔,挑挑撿撿半天才相中一片火龍果,皺著小鼻子咬了一口,不知道是不是嫌酸,剛吃進嘴里的東西又原封不動地吐出來。 下一秒,咧著嘴,露出來一對小虎牙,晃晃悠悠地把手里咬了一口地水果遞到吳念眼前。 吳念緩緩地抬起頭,被他這無辜地動作灼傷,瞪著眼睛自言自語:“他是誰啊?是不是行鈞的?長得真像,真像!這么大了……原來都這么大了……又騙我!都騙我!一而再再而三地騙我!你們一家子都當我是傻子?呵,我可不就是……” 余母雙手握拳,緊張地把孩子抱進懷里,仍舊是不說話。 …… 時間好似靜止。 屋子外面地寒風登堂入室。 卷著殘破干枯沒有一點兒生機地落葉進來。 …… 余行鈞最初要去深圳地那晚。 吳念沉默了許久,終究試圖挽留:“能別走嗎?” “念念,你清楚現在家里的情況……我要是能把錢收回來,或許能解燃眉之急,再者……那邊更好賺錢。” 吳念皺著眉輕聲說:“我知道,我知道我應該理解你……你真得不能陪陪他嗎?你不在身邊……我怕將來后悔也來不及……” “念念……現在沒有公司,天天這樣花銷根本耗不起……沒錢怎么治病……”余行鈞低頭收拾了行李,看她這樣子手上頓了頓,又說:“別處還有套房子,你和媽搬進去……等我安頓好就想辦法把你和孩子接過去……成不成?” 這一走,半年也沒有安頓好,吳念問了幾次,他只說抱歉。 有句話說得好,貧困夫妻百事哀。 就她這么溫順地性格,也被生活逼得帶滿了刺兒。 …… 余行鈞暴怒地聲音從聽筒里折磨她地耳膜:“我有沒有囑咐過你……先治病后還債!你把錢還了,兒子怎么辦?” 吳念嘆了口氣,靠著窗臺低聲質問:“不給錢?這是你說不給就不給的事?你知道要賬的都是什么樣的人嗎?你只知道說,你怎么不回來?” 電話里安靜了很久,他嘆了口氣,一聲一聲地道歉。 這之后,他將近一個月沒有來電話。 那天,吳念早下班去菜市場買了生鮮,想回去給成成做湯補身體,她輕手輕腳地進了屋,就聽見余母抽泣地聲音。 她心里撲通撲通地亂跳,以為是成成出了問題。 剛走近就聽見余母背對著她,握著電話抱怨:“……你爸爸去的早,我一個人拉扯你也不容易,你年紀小那會兒,我公司家里兩頭跑,好不容易等你成家立業可以撒手松口氣,又出了這種事……以前覺得你沒成年,我怕委屈你沒有再嫁,后來又覺得你有出息,我心甘情愿守著……你知道媽不好過就成…………兒子啊,你別怪媽不懂事,等到你到了我這個年紀你就懂了,沒有孩子那是萬萬不能的,雖然說成成還在,可是你心里頭也清楚,我這小孫子沒有福氣啊……” 她嗚咽起來,那邊安慰了好半天她才抑制住情緒。 吳念捂住嘴默默流淚,自己心里刀剜一樣疼還顧忌著她一把年紀,抽了張紙巾正要走過去遞給她。 她卻自顧擤了一把鼻涕,端著電話繼續說:“……今天你給媽交個實底兒,你到深圳過年都不回,是不是在那邊有人了?要是真有人媽也理解你,誰讓她是這個身子呢……媽知道,媽知道說這種話不合適……媽是一心為你著想啊,媽就算是說胡話字字句句也是為你著想……你聽媽說,你要是真有這個意思你就趁早打算,你只要知會我一聲讓我心安,然后就別回來了,只要你過得好,在哪都是一樣,沒必要非得在媽身邊……念念也是個可憐人,咱們不能不管,她現在精神狀態也不好,你只管把她放我這里,我能活幾年就照顧她幾年,怎么樣對待親閨女我就怎么樣對待她……” 吳念全身麻木,像木偶一樣站著,心似乎被灌滿了鉛,沉甸甸地往下沉,這感覺讓她窒息。 她神智都有些恍惚,手里提的東西掉了一地,塑料兜子里地水濺出來,褲腿、鞋子、地板到處都是水漬。 余母這時候掛了電話正轉過身,一眼就瞧見吳念面如死灰地站在身后。 余母張著嘴,半天說不出話來,過了好一會兒才說:“你,你今天早下班啊?” 吳念紅著眼睛盯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