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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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北麓。” “這么遠?今天有大雪,晚點可能封路,現在沒人敢下山,你們膽子挺大的,不過最好別冒險,現在路滑不安全。” 余行鈞道了聲謝,抬頭望了望天空。 風越吹越猛,雪花也比開始密集,這黑壓壓的一片烏云,確實是大雪來臨的景象。 余行鈞回頭看吳念,為難地說:“念念,這事都怪我,我光想著哄你開心忘了查天氣預報了,咱們怎么辦?一會兒可能因為大雪封路……要是被封在半路,前不著村后不著店地可麻煩了。” 吳念沉默,盯著外面的雪花,臉上有些遺憾,好半天才說:“那回去吧。” “明天我保證帶你過去,今天咱們也是沒辦法……” 余行鈞說罷換擋拐彎,掉頭的時候無意間看見她臉上的表情,心里一軟就踩了剎車。 眉頭緊鎖地說:“我想想,讓我想想……有沒有別的辦法呢……” 他似乎想起來什么,伸手去換擋,笑說:“走,不回度假酒店了,上次李房鐵給我打電話說你中毒的時候給我指了條小道,只要前面公路下了小道就不怕了……關鍵是那路我就大半夜走了一遍,當時心里還擔心著急,也不知道能不能找到……你要是不害怕我們就試試,這段路比較險,要真是半路走不動車或者找不到小路咱倆只能在車上過一夜了。” 他說著去看吳念,見她有些猶豫,雖然嘴上沒說,但是表情看起來就像下雹子也想去模樣。 他替她拿主意說:“越耽誤雪越大,就這么辦吧。” 說話間外面下起來鵝毛大雪,余行鈞趕緊開車往前走。 吳念心里也跟著緊張起來,就害怕到不了西北麓。 車子速度越來越慢,打滑越來越嚴重,好幾次差點撞上深溝那邊的護欄。 吳念最后基本不抱希望。 就在這時聽見余行鈞舒了口氣,她透過車窗一看,不知道是幸虧他記性好還是這次運氣好,還真找到了那條只走了一次的小岔道。 車子下了盤山公路,吳念暗暗吐了一口氣,這才發現自己出了一額頭的汗珠子。 余行鈞看了她一眼,嘴角掛上笑。 后半段路速度更慢,前方似乎掛了一條巨大的白色帷幔,丈把遠的距離就什么也看不見了。 第34章 陳可青托著下巴看外面的行人,來來往往,腳步匆匆,不知道是不是下雪的緣故,大多數人都顯得很忙碌,她悠閑地喝了一杯咖啡,像站在局外觀察另一個世界,回過神那邊還在一個勁兒說道她:“……我有時候真想不明白你,壞人都做了為什么不做到底?真是五十步笑百步,你還指望他或者她念你的好?” 陳可青揉了下額頭,閉著眼對電話說:“他老婆挺可憐的,兩個兒子都沒了,爍爍是我的籌碼卻是人家的命脈。再說……我挺害怕余行鈞的,我要是這么做也太惡毒了,誰會跟一個這么心狠手辣地人在一起呢?要是我,我也會膽怯……所以說,真像你說得這樣我倆肯定沒戲了……況且,我跟他老婆無冤無仇的,干嘛要人家的命啊?就算是有冤有仇,也有法律法規……” “現在就有戲了?他不是要跟你散伙嗎?” “是啊,可是……我把他逼急了只會更沒戲……他以前對他老婆感情挺深的,一日夫妻百日恩……他老婆那個病你是不知道……萬一我把人氣死了……我可沒想這么做,我……” “你不想做徹頭徹尾的壞人,可別人卻還是把你想成那樣,你指望誰會理解你?實話說了吧,沒人。” “我又不是活給別人看的,我良心安就行了……其實,他老婆也沒有表面上看起來的那么柔弱,是個帶刺兒的玫瑰。” “呦,她是白玫瑰,你是紅玫瑰?那你覺得自己是蚊子血還是心頭朱砂痣?” “只要她不是‘床前明月光’就行。” “要我說,她死不死關你什么事呢……活成她那個樣,死了也是解脫。” “死?死了恐怕余行鈞真要擱在心里一輩子了……一個活人怎么做也比不上已經死了的人。” “你計較這個干嘛,到時候人就是你的了,他再惦記人也沒了,過個三年五年、八年十年模樣都不記得了,說是忘不掉誰信啊……別把男人想的太長情,尤其是有錢的男人,像你家這樣條件的,防著活人就夠了,死人算個什么東西,死了不就是一抔灰,有她什么事……” 陳可青聽得頭皮發麻,半天也不知道怎么接話。 那邊反應了一下才說:“我這是就事論事,說的實話而已,他老婆真死了他說得再好做得再好,也是說給活人聽,做給活人看的……” 陳可青嘆了口氣,點頭說:“是這個道理。” “……今天我這話雖然狠了點,不過實情就是這樣,實話就跟良藥一樣,苦口,但是利于病。” “我知道你這人就是嘴上狠,刀子嘴豆腐心……他這次生了很大氣,過段時間再說吧……什么也不想了,我兒子還在家里,我得回去。” “以后心里不舒服了盡管找我,聽我說說狠話好歹解氣啊。” 陳可青低頭笑了笑,掛了電話,拎著包往外走。 說不清為什么,她覺得自己掉進一個沒有底兒的深坑,無助彷徨,心里涌出來一陣陣地害怕。有一刻想爬出來,下一刻卻又好奇會不會別有洞天。 …… 余行鈞回頭看了吳念一眼。 她閉著眼,唇線抿得很緊,應該是在假寐。 剛回過頭車身就猛地震動了一下,他不慌不忙地踩了剎車,車胎與地面摩擦著滑出去兩三米的距離,發出尖銳刺耳的聲音。 吳念睜開眼就看見他推門下車,走到前面的車頭打開了引擎蓋,似乎是在檢查,她還能看到這時候引擎還在冒白煙。 吳念落下來車窗,瞬間就有冷風伴著雪片灌進來,見他半天也沒弄好,只好下車。 余行鈞抬眼看了她一下,搓著手說:“車拋錨了。” 吳念嘆了口氣,問:“還能走嗎?” “我先看看……你去車上等吧,外面特別冷。” 她知道幫不上忙,衣服穿的不多一下車就被風吹透了,只好又抿著嘴唇上車。 透過車前玻璃只能從引擎蓋上端看到他穿著單薄的黑色大衣,肩膀和頭發落了不少的雪花,黑與白的對比,格外地顯眼,也不知道冷不冷。 吳念轉開視線,打開手機定位方向,現在距離西北麓還有兩三里路,冰天雪地走過去肯定要吃苦頭,不過也不算遠,走起來或許也會暖和些,要是再打電話給李嫂讓她找幾個人來接一接應該不是問題。 正沉思的時候余行鈞開車上來,他手指看起來有些僵硬,握著方向盤按了兩下喇叭,沒有聽見響聲才嘆氣說:“低壓電路斷路,最可能是保險片熔斷。” 說著就檢查了下,然后對吳念說:“保險片出問題了。” “你沒有準備備用的嗎?” 余行鈞頓了一下,抬頭看她一眼,清了清嗓子認真地說:“沒有。” 吳念還沒說話,他就拿著手機下車打電話,似乎是打給董助理,讓他想辦法把車拖回去。 吳念等他回來才說:“走吧。” 余行鈞皺了下眉頭,不確定地問她:“你可以嗎?要不……要不我再想想辦法?” 吳念看他一眼,提著包直接推門下來,他表情有些不正常,右手握拳抵在嘴邊不自在地咳了兩聲,然后鎖上車門跟過來。 吳念把頭埋得很低,雙手把衣服裹得緊緊的,深一腳淺一腳往前走。 余行鈞里面只穿了一件立領灰色線衣,卻二話不說脫了風衣披在她身上抱住她。 吳念掙扎著說:“管好你自己吧。” 他笑說:“走這兩步都把我走熱了……身體好就是沒辦法。” “既然覺得熱那能放手嗎?放開我……” “好了好了,兩個人抱一塊不是為了取暖嘛,我沒別的意思……再說了,你看路面都被車子壓實在了,這么滑要是一個人走肯定走不穩啊,冬天骨頭脆,摔一跤骨折就事大了……” 吳念抬頭要反駁,他又一把勾住她的脖子壓在懷里說:“別說話別說話,一張嘴雪都跑到嘴里了,肚子疼不疼是小事,關鍵是惡心人啊……你忘了沒有,這雪也都是蒸汽來的?地上的屎啊尿啊都含有水分,你別看著雪這么白這么干凈……剩下的話我不說你也懂得吧?” 她一把推開他,咬牙罵:“神經病。” 余行鈞哈哈地笑起來,又厚著臉皮握住她的手指,收了笑說:“怎么還這么涼啊?” 吳念這次懶得再掙扎。 一時寂靜,耳邊有踩在雪地上發出來的“咯吱咯吱”地聲音,以及她略微錯亂地呼吸聲。 余行鈞沿著田邊走了一段路,吳念終是看不下去輕聲提醒他:“別走地頭。” 余行鈞聽見她說這種話心里漾起來,只蕩漾卻沒聽明白,側頭說:“什么意思?” “田里地頭有水井,灌溉用的。” 余行鈞“哦”了一聲,跟她肩并肩走,揚著嘴角說:“這么嚇人啊。” 吳念不再言語。 余行鈞抿上嘴,兩人往前走了好大一段距離,他又開口:“念念,你還記得不記得上大學那會兒我追你的事?有一次我絞盡腦汁想了一件浪漫的事,對你說冬天下雪的時候帶你把學校有雪的地方都去印個腳印……” 吳念沒有反應,他自己卻笑起來:“結果那年冬天竟然沒下雪。” 笑完又說:“第二年冬天倒是下雪了,可惜太小了,落到地上連地皮都蓋不嚴實……過了年好歹下了一場大雪,可惜寒假你在自己家……要不是天公不作美,早追上你了……” 吳念打斷他:“我記性不好。” 余行鈞抹了抹嘴,渾不在意地笑笑。 大概走了一里地多些,前面隱約瞧見兩個騎著三輪車子,穿著深色外套的男人。人越來越近,輪廓也越加清晰。 余行鈞還沒瞧出來什么,吳念卻認出來是李房鐵。 她笑了一下,向來人揮手。 余行鈞瞇著眼問:“那是誰啊?” “鐵子哥。” “哦,”他有些不悅,轉身點了根煙,漫不經心地又問:“你什么時候打得電話?” “剛才。” 余行鈞彈了彈煙灰,沉聲說:“走著多有情調啊,破壞氣氛。” 吳念看他一眼,往人影方向走,只留下一句:“那你留下慢慢走吧。” 說話間李房鐵就走到跟前來了,瞧見兩人靦腆地笑了笑,趕緊叫了一聲“余總”才指著電動三輪車說:“這么大雪不敢開別的車,借電動車花了點時間,幸好車上本來就裝著篷子,你嫂子在車斗子里鋪了兩床新被子,就怕念念你會冷……那什么,余總你們趕緊上來暖和暖和吧。” 吳念笑了笑說:“走路都出汗了,不太冷。” “那小心感冒,一吹風一涼汗最容易感冒……不說了,還是快點上來吧,咱們也好趕緊回家吃中午飯,你嫂子都做好飯等著你呢。” 吳念點點頭,余行鈞跟著客氣一句,扶著吳念讓她進去,自己又抽了兩口煙,等車子調過來頭才掐了煙抬腳上來。 他一上來就緊貼著她坐下,吳念躲不開,繃著嘴看他,他自然而然地笑起來,為自己辯解:“地方小,太擠,這可不能怪我。” 車子雖然小勁兒卻很大,在雪地上迅速往行,只是地方越小越顯得顛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