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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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此刻,她想到的遠遠不止是吳母,還有兩個孩子。 從十月懷胎開始期盼,直到有一天呱呱墜地,她前所未有的耐心,前所未有地欣喜。 她一直都覺得自己是個平凡的人,可當孩子一天天長大的時候,她覺得自己很了不起。 這世界上最無奈的事,大概就是她遇到的,就算是用命去換她也不會眨眼,可惜并不是以命抵命的事。 …… 徐良征并沒有打擾她,輕手輕腳地抽了兩張面巾紙遞給她。 他突然覺得吳念像一根藤,雖然柔軟依附著余行鈞,卻也有倔強堅韌的力道。跟大樹比硬是不夠硬,掂起來抽人卻會很疼。 良久良久之后徐良征回過神才試圖安撫她說:“今天先到這里吧,你如果真心想好起來的話就要保持好的心態,不要壓抑自己的情緒,但也不能放任自己傷心……” 說話間房門從外面打開,余行鈞帶著一身寒氣回來,先是掃了徐良征一眼,又瞧見吳念正伏在椅背上哭泣。 “怎么了這是?”余行鈞指著吳念問:“徐醫生,你行不行啊?我花了錢讓你來陪她聊天,好好開導她的,你怎么給我治哭了?” 徐良征站起來,聞到余行鈞一身酒味,不瘟不火地解釋:“余總,你得相信我的專業能力,余太哭一哭也不見得是壞事啊。” 余行鈞撩開吳念披散的頭發,看見一張梨花帶雨地臉,她閉著眼靠在那,胸口不斷起伏。 徐良征覺得沒自己什么事了,站在一旁說:“余總,今天先到這里吧,晚上電話里細聊。” 余行鈞頭也沒回,背著身不耐煩地沖他揮手。 徐良征又笑了笑拿著外套和提包開門出去。 等徐良征走了,余行鈞伸出來兩根手指,抬起來她的下巴問:“睜開眼看看,這是幾啊?” 吳念掙脫開桎梏,狠狠甩開他的手。 “看樣是沒糊涂。”他繼續笑。 過了好半天,吳念才慢慢壓制住自己的情緒,緩緩地移開遮在臉上的雙手。眼睛紅腫,沒有了之前的光彩,樣子雖然狼狽,卻也不見得難看。 “怎么就你在家呢?于姐呢?她就這么放心地讓你們孤男寡女獨處然后自己去超市買菜了?”余行鈞環顧了一圈,也沒見于姐人影。 他去冰箱拿了瓶啤酒,咕嘟咕嘟地喝了兩口,剛放下易拉罐瓶子電話就響了,他接了直接說:“我知道有會議,推了吧,今天下午的事都推倒明天吧……怎么就忙不過來呢?時間就像海綿里的水,擠一擠總會有的。” 收了電話就彎腰把吳念抱起來,抬腳上樓。 吳念肯定是不愿意跟他沾上半點關系的,腿腳齊用,掙扎著說:“我自己能走。” 余行鈞笑著把她放下來,漫不經心卻意有所指地說:“你不說我怎么知道你能走啊,下次能張一張貴嘴給這人說一句話嗎?” 她只抬眼看了看他,轉過身往樓上走。 余行鈞滿不在意地跟上去。 吳念進了門把他當成空氣,若無其事地掂起來一本書看,余行鈞低頭瞟了一眼,書皮有點陌生,也不知道是不是又換了,真不明白她整天哪來的興趣,看這些沒用的東西,沉默片刻之后只好干咳了一下主動搭訕:“新買的書啊?什么書啊?” 吳念翻了一頁,拿在手里背過去身。 余行鈞笑了一下,在她旁邊坐下,使勁清了請嗓子說:“上個月有人找我做媒,是我媽的遠房親戚,說我認識的人多,能不能給大侄女介紹個對象,你說我整天忙的顛三倒四,哪有空兒?我說沒空還怕得罪人……頭一回按照她的要求介紹的咱們自己公司的姜副經理,大侄女回頭打電話說,叔你這個有錢是有錢就是人太黑了點,”他看了吳念一眼,不正經地哈哈一笑,繼續說—— “我就說,那沒事大侄女,嫌黑咱下次給你找個白的。前幾天我又給她介紹了個,大侄女又來電話說,這個倒是挺白的,個子高人有錢,就是臉上滿是雀斑啊……我就勸她:大侄女,雀斑又不壓秤,帶著也不沉,臉上那么大地兒你干嘛非往雀斑上瞧呢?沒想到我這大侄女‘咔’把電話掛了,再也不提讓我介紹對象的事了。” 余行鈞見吳念仍舊不理他,提聲嬉笑:“你說這大侄女怎么這么不識好歹呢,就她那脾氣模樣,挑得還挺厲害的……” “你煩不煩?”吳念冷著臉打斷他,“……能不能安靜安靜?” 余行鈞裝作無辜地說:“呦,我老婆沒糊涂啊?” 吳念合上書,打算下樓找個安靜的地方,起身要走時卻被先一步拽住。 余行鈞趁她腳盤不穩使勁拉了一把,她往后一退便倒坐在他大腿上。 余行鈞從后面抱住她,低著她的肩膀說:“你怎么這么不識好歹呢,就跟我那大侄女一樣。” “你缺識好歹的女人嗎?”吳念面無表情地反正。 “我哪有什么女人啊,你別胡思亂想了。” “你是當我真傻了嗎?我懶得跟你爭辯這些事,你自己心知肚明就行。” “你沒傻,誰說你傻了,就算是傻了我也喜歡啊。”余行鈞低聲下氣地哄她,側著頭親了親她的耳垂。 吳念突然劇烈掙扎起來,咬牙說:“放開我!余行鈞,你——你惡心不惡心!” “我不放,既然惡心那干脆多惡心你一會兒,惡心著惡心著不就習慣了?”他手上更加有力,強迫她轉過身面對他,握住她的腳脖子把她的兩腿扯開,跨坐在他腰上。 他有些得意地笑:“看,你自己拗不過我也沒辦法吧?誰讓你勁兒小呢……讓我看看你剛才看的什么書啊,這么要緊……” 他搶過來書仔細一看,原來是心理輔導那類,臉上的笑收了起來,不再跟她玩笑了,嘲諷她:“我說什么你都信?說你不傻也得有人信啊。” “你要不要臉!”吳念被氣的眼眶發紅,有根刺在戳弄她,讓她覺得氣血上涌。 余行鈞厚著臉皮說:“怎么又這么說呢?本來都有張臉了,再要不就成二皮臉了嗎?” “你少在這耍無賴!” “要是不無賴也追不上你啊,不賴著你能搭理我?你不就喜歡我無賴?”余行鈞見她被氣的不輕,松了松手又說:“怎么這么不禁逗呢,跟大學那會兒一樣。” 吳念嘆了口氣,有氣無力地問他:“余行鈞,你到底想干嘛呢,我真不明白……你讓我在這里純粹是為了惡心我嗎?我們怎么說也共同生活了十年……沒了夫妻之情總還有些別的情分,你非要,非要逼著我撕破臉皮嗎?” 余行鈞瞇著眼看她,冷哼:“你早撕破臉皮了,不都把訴訟書不啃一聲遞到法院了?” “我想好聚好散是你不愿意……”她淡淡地說。 “這世上只有好聚,可沒有好散。”余行鈞冷言冷語地說。 吳念抿嘴看他,看了兩秒又皺著眉撇開視線。 兩人僵持不下地時候,外面響起來敲門聲—— “余太,我進來了?” 門應聲而開,于姐打破僵局。 余行鈞已經松開她站起來,瞧見于姐似乎找到發泄口,揮手扔了剛才搶過來一直握在手里的書,板著臉怒不可遏地吼:“這么長時間干嘛去了?你心挺大啊,敢把她一個人擱家里?不知道她是個瘋子還是怎么著?不知道瘋子發瘋的時候什么都做的出?沒吃過豬rou,沒見過豬跑?” 于姐進門就被這么劈頭蓋臉地罵,剛開始還有些怒氣,聽他句句有理,一時跟著后怕,畏畏縮縮地低著頭,半句話也不敢說。 于姐聽著是不滿她留下吳念一人在家,而在吳念耳朵里,卻是指桑罵槐,為什么這么篤定?因為他這人就愛使這一招。 她忍了一會兒,吳儂軟語:“要罵出去罵,別在這發瘋。” 余行鈞臉上又積了一點冰霜,松了松領結回她:“有你他媽什么事!” 她不急不緩地說:“你媽也是我媽。” 余行鈞氣急敗壞地側身繞過去往樓梯走,只留下一句:“不他媽跟你一般見識。” 余行鈞走沒影了,于姐才抹了把淚,雖然說不是第一次干保姆這差事,也曾經有幾次被雇主挑到錯處,可還是第一次被男主人這么指著鼻子大罵,心頭的那份尷尬難堪自然是少不了。 吳念抽了張面巾紙遞給她,不聲不響地撿起來書擱在貴妃榻上。 她剛才說話完全是看不慣余行鈞,倒沒想著幫于姐說話,雖然說于姐一直照顧她,可吳念總覺得那是花錢買的,于姐待她怎么也比不上李嫂用心,之前那個小保姆更是比不上李嫂。 想到李嫂,就免不了又想到巨縣。山清水秀地的確是個好地方。 而且,她在巨縣待的那幾年真是平靜的多,除了糊涂的時候,一年到頭沒有大喜也沒有大悲。 第25章 余行鈞和董助下午才從下面廠子回來,回來的時候見桌子上放了幾張像門票又像請帖樣的東西。 他問劉秘書這是什么東西,劉秘書說是孫老板送過來的。 原來是孫老板新投資的度假村建成了,當時拿那塊地皮的時候多虧余行鈞出力,現在人家想免費請他過去玩幾天。 這孫老板在他沒落前關系就不錯,后來東山再起也有孫老板指點,地皮的事是因為余行鈞一直記著他的好才送了個順水人情。他想,怪不得今天還約他去牌室,打了好幾個電話催,感情是有事謝他。 余行鈞拿起來看了兩眼就罷了,興趣不是太大,再加上公司太忙哪有那閑工夫啊。 他把請帖扔到一邊,無意間看見上面印著的山有些眼熟,想了想問:“他這度假村在哪來著?” “巨縣啊。” “巨縣?” 劉秘書怕他不知道,解釋說:“就是順著定陶路一直往東那邊,以前路不好走,這幾個月說修就修起來了,聽說度假村建的挺大的,有滑雪場有溫泉。” 余行鈞想了想,說:“那把票留下吧,說不定用得著。” “好。” 劉秘書臨走又被余行鈞叫住。 “劉秘書,你看我這個月能不能擠一擠空出來幾天來啊。” 董助理笑了笑說他:“要去啊?跟誰啊?” 余行鈞理所當然地說:“肯定要去啊,有人請,再加上人家一番心意不好拒絕……我也該給自己放幾天假好好享受享受。” 董助理心領神會地笑了笑。兩人又說了說廠子的問題和會上要提的意見。 晚上下班的時候陳可青打電話問他要不要一起和孩子吃個飯。 余行鈞皺著眉說:“昨天不是剛在一塊吃了嗎?” “你的意思是,昨天吃飯了今天就不用吃了?”陳可青笑了笑反正他。 余行鈞也跟著笑,“你要真不想自己吃飯還請賞我媽個面子讓她見見孫子吃個飯唄。” “我什么時候不讓老太太見孩子了?” “沒有最好啊,不過別明里一套背后一套就行。”余行鈞彈了彈煙灰,一手拿著手機一手開車門坐進車里。 那邊說:“你只想要孩子不想要孩子的媽了是不是?” “我以為你以前掛在口頭上那句——□□建立在相互享樂的基礎上就沒有誰吃虧誰不吃虧這話是真的。”余行鈞漫不經心地提醒她。 “是啊,我現在也這么認為,可是前提是沒有爍爍,有了爍爍就不一樣了,我要盡量給他最理想的成長環境和最優渥的物質生活。當女人這方面我是臭名昭著怎么都行,可是作為母親,我不能忍氣吞聲。” 余行鈞揉了揉眉心說:“好了,我知道了,我兒子我肯定不會委屈他,這個不用你多cao心。” “你這話是把我當取款機了,cha進去卡取出來錢就沒我什么事了?”陳可青在電話那頭大聲質問他。 余行鈞嘆了口氣,笑說:“我可沒這么覺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