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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僵硬的轉過身體,越臨戰戰兢兢地看向阿虎,“你想做什么?” “越臨巫肯定知道,你真的好聰明,你怎么發現我想殺你的,竟然一聲不吱就往回跑。” 越臨看了一眼和自己一樣緊張的阿虎,抖著身體,小心的用左手握住自己的腰間的骨刀,說道:“因為……這里的路上全是藤蔓,如果你真的在走過這里,這里藤蔓應該已經被清理了,而不是在過去的路上,你才清理。” “巫,你真聰明。”阿虎瞥了一眼越臨左手上的骨刀,露出一個不屑的笑。 “巫,你手里拿著骨刀,難道你覺得你能打過我?” 越臨看了一眼比自己高出半個頭的阿虎,和他充滿肌rou的身體,知道自己確實打不過他。 越臨扯著嗓子嚎叫:“救命!殺人啦!” “巫,你也不用叫,你看看這里,這里到處都是蟲鳴,鳥獸的尖叫聲,你覺得你的呼叫阿母們誰能聽見?”就在阿虎得意的時候,突然感覺到一痛。 刀迅速的劃過男人的手臂,阿虎完全沒有想到越臨會主動攻擊自己,吃痛的放開抓住越臨的手,用手按住手臂,去發現血一直不停的向外流。 越臨喘著氣,向后倒退一步。 看向阿虎手掌根部向著胳膊兩指的距離,一道自己用刀劃過的起碼有一點五厘米深度的傷口,他的鮮血不停的向外流。 “怎么會止不住血!”阿虎咆哮地看了一眼自己鮮血淋漓得手,自己跟著焱燚巫學了很多東西,這一年來基本部落戰士的人受傷都是自己來止血,可是現在自己竟然不能處理好自己身上的傷口。 阿虎后悔的想到自己剛才丟掉的麻繩,如果鮮血在不停下來,自己肯定會因為失血過多死亡。 少年猙獰的目光看向越臨:“肯定是你搞的鬼,我先殺了你!” 越臨弓著身子,手上拿著刀具,還好自從黑熊的事情發生之后,烏宸一定要自己學著和人搏斗,每天都連上一個小時,雖然對上比自己體型高大的原始人來說沒有優勢,但是起碼還是可以抵擋一二。 “你還是先止血吧,不要怪我沒提醒你,我割得是動脈,如果你現在不止血,等你殺了我,你真的覺得你還有力氣給自己止血?”越臨集中所有的精神,聚精會神地盯著眼前渾身鮮血的男人。 溫熱的血順著手臂留在地上,混合著地上腐爛的木頭和濕潤的泥土。 阿虎驚慌地看了一眼身后,又看向越臨,舔了舔嘴唇,道:“你以為我會相信你的話?” 越臨艱難地躲避著來人的攻擊,身體不停的顫抖,大口大口的喘著氣,身上力氣顯然已經開始接不上。 “你……你為什么要殺我!” “殺了你,阿巫答應我,殺了你我就是未來部落的巫,我可以接替他的位置!”阿虎感覺到身體開始變得沉重,想到阿巫的話,渾身好像又充滿了力氣。 想到自己跟在阿巫身邊,每天都能看見族人卑躬屈膝地祈求巫的治療,在越臨沒來之前,阿巫有著絕對的權利,即便是威望極其高的首領烏陽也有必須服軟的時候! 以后自己也會是那樣,自己會成為焱燚巫。 越臨苦著臉,躲在一顆巨大的樹木后,“你是不是腦袋有病?水蟻的話都相信,就算我死了,水蟻也不可能再成為焱燚巫。” “只要你死了,部落就只有阿巫一個人可以治療傷口,你覺得部落會為了個死人和阿巫對立嗎?除非他們不想活了!”阿虎冷傲著臉說道。 越臨心里一沉,沒錯,水蟻之所以現在被囚禁,是因為自己的出現,部落不擔心水蟻被抓后沒有人給戰士治傷,可是如果自己死了,部落的形式就變了! “你們想殺了我,然后殺掉烏陽和烏宸?!” 阿虎臉色開始變得慘白,“越臨巫你真的很聰明,我隨便一說你就知道我們想干嘛!不過有一點你錯了,不止要殺了烏陽首領和烏宸,還有其他人,你只是比他們先死。” 身上大大小小地傷口,越臨感覺到一陣陣火辣辣的刺痛,繼續圍著大樹和阿虎周旋。 “轟轟——”一陣巨大的嚎叫聲貫穿整個叢林,巨大的紅熊聞到空氣中傳播而來的血腥味,隨機一只正在這附近閑逛的狼也跟了過來。 溫熱的鮮血滴在越臨的胸口,阿虎握著骨刀的右手包括骨刀都變成了鮮紅色,越臨努力的用手抵擋已經虛弱來到阿虎,“你放了我,我保證不會追究這件事,我現在就可以幫你止血!” “不,我已經沒有退路了,只有你死。”猙獰的臉上,赤紅的雙眼瞪得很大。 “有猛獸,就算你殺了我,也會死。” 越臨心一橫,將手中的骨刀狠狠地割下男人的耳朵,鮮血噴濺在越臨白皙的臉上,越臨慌張的想脫離男人抓住自己的手。 “你……該死,我的耳朵……” 男人用左手抓住自己的耳朵,拿起骨刀就往半蹲著的越臨身上捅。 遠處猛獸的咆哮聲越來越近。 越臨盯準了男人此刻暴露在自己面前的太陽xue。 太陽xue屬頭部顳區,有顳淺動脈、靜脈及顳神經穿過。而且,此部位骨質脆弱,向內擊打,可引起顳骨骨折,損傷腦膜中動脈,致使血液不能流暢,造成大腦缺血缺氧,使人在3秒鐘內死亡。 連忙用手擋住自己的腹部,越臨迅速的將手中的刀狠狠的捅向阿虎的太陽xue。 阿虎不可置信地瞪大了雙眼,怎么也沒有想到自己會死在一個比自己瘦弱那么多的越臨手上。 他躺倒在地上,一句話都沒能說出來。 越臨捂住身上的傷口,自己現在也沒有力氣跑過循著血腥味來的猛獸,跑不動,渾身上下的傷口都留著鮮血。 越臨忍著劇痛,用盡全身的力氣,想要爬到樹上。 被血腥味吸引而來的猛獸發出一道道可怕的嚎叫聲。 聽見巨大獸鳴的白草躲在草叢的角落里看見躺在地上的阿虎,又看看顯然因為失血和身體上的傷勢動作緩慢的越臨,她顫顫巍巍地從草叢站了起來。 “白草……你怎么在這里,趕緊過來爬樹,它們就要過來了……”越臨慘白的臉,看見白草柔和的身影,皺著眉頭,虛弱地對白草說道。 白草沒有遲疑而是一路小跑到越臨的面前。 森林狼兩夫妻已經餓了好久天了,身后跟著五只小狼崽,同樣對著棕熊咆哮,雙方對峙著誰也不肯讓一步,地上人類的尸體就是今天的美食。 越臨瑟縮在樹冠上,巨大的枝干完全可以包裹住少年的身體,巨大的棕熊和兩只森林狼相互對視。 白草顫抖著身體瑟瑟發抖蹲在越臨的身后,越臨探出身體想要看看下方的情況。 越臨躺在巨樹的枝干上,用手捂住身上的傷口,艱難的從黑色熊皮的衣服里拿出磨制好的止血藥粉涂抹在傷口處,渾身無力地躺著,身體因為透支和流血,視線開始變得模糊。 “對不起。” 一個聲音在耳邊響起,越臨只感覺到身體向下傾斜,人從樹冠直直地掉下去,越臨睜大的雙眼看向上方的一臉驚恐的女人。 風刮過耳邊,越臨身體落地發出巨大的撞擊聲,在地上滾動—— 對峙的一雙狼和黑熊都被越臨落地的聲音吸引,對著越臨發出巨大的咆哮,危險而警惕的看向越臨。 身體斜坡上向下滾去,壓過一切綠色的植物,越臨緊閉著雙眼,用雙手緊緊的護住腦袋脖子脆弱的部分。 都是因為自己的大意,竟然相信一個跟著水蟻那么久的小孩!跟著他來里找根本不存在的草藥!也怪自己,竟然會相信白草…… 聽見野獸咆哮的聲音,采集果實的孩子們和阿母都停下了手中的動作。 “剛剛我看見阿虎阿哥和越臨巫好像就往那邊走過去了,不會是遇見什么猛獸了吧?” “快,我們過去看看。” 遠遠的地上,阿虎的尸體躺在一旁,一只足足有兩米多高的巨熊正和一只巨大的森林狼對峙,他們相互咆哮不肯退讓一步。 “那是阿虎阿哥!”遠遠的匍匐在草叢的深處,兩個女人對視一眼,再看看地上雜亂被破壞的地形。 一個孩子拿出身上隨身攜帶的弓箭,一箭穿過棕熊的身體。 “用弓箭,用弓箭!” 幾個孩子第一次使用弓箭,看見第一個孩子的箭直接擊穿棕熊的腳,頓時心中的恐懼散去一大半,紛紛拿出弓箭對著棕熊和狼不停的射擊。 “不要,不要把箭射到上面,我在上面!”白草的聲音從樹冠出傳出,所有人都聽見了那個聲音。 兩只巨狼和他們的孩子都不得不在箭矢的攻擊下放棄今天好不容易才發現的食物,轉身離開。 棕熊發狂一般的向少年們撲過去。 …… “你剛剛看見了嗎,我哪一箭直接射穿了棕熊的心臟,這只熊我決定要用他的熊皮做我的衣服!”邵麟高興的露出一個笑臉,咧著嘴巴說道“滾,如果不是我射中了熊的腳,你才不能殺死熊呢!” “……” “越臨巫肯定死了,阿虎都死了……”白草從樹上下來,哆嗦了一聲,跌坐在地上雙眼無聲,自言自語地說道。 白草的眼睛不經意的飄過越臨滾落下去的斜坡,盡量控制住自己顫抖的身體。 說完,白草就顫顫巍巍地從地上爬起來。 越臨死了……那個曾經自己帶著出來采摘果實的少年死了!還記得自己教過他怎么辨認蘑菇,他會臉紅,會害羞…… 白草從來沒有想過那樣一個少年會是一個巫。 “越臨巫,越臨巫不見了,剛才我趕過來就看見阿虎的尸體,我看見猛獸過來,就爬到樹上了!現在怎么辦?”白草強裝鎮定地說道。 “越臨巫不見了?”小孩們立刻失去了第一次靠自己狩獵的激動情緒,紛紛看向白草。 白草點點頭,說道:“你們在這附近找找,我去那邊,要是遇見那幾只狼就后退,知道嗎?” 白草走到斜坡邊,向下望去,深不見底的樹木擋住視線,森然可怖的蟲鳴聲從下方一聲聲的傳出來。 …… 不理會旁人的矚目,白草一路狂奔向焱燚部落,手心全是汗,發髻間全是汗水,陰冷的天空和低低的云層壓抑得少女喘不過氣。 白草一路狂奔,身后的孩子們不約而同的跟在她的身后,在附近簡單的找了一下后,但是因為阿虎的尸體散發出的血腥味招了更多的猛獸,少年和幾個阿母們也不得不放棄尋找,抬起阿虎的尸體就往部落走。 白草用極其快的速度跑到部落,喘著大氣,她渾身上下都是汗水,裸露在外的肌膚上毛孔都大大的張開,不停的用雙手扇著自己的臉龐,黃豆大的汗珠滴下,落在地上。 她臉上都是驚恐的神色,迅速的穿過三三兩兩地焱燚族人,一路小跑。 白草的頭發亂糟糟的樣子,一路狂奔到部落外,遠遠地剛好看見公羊烈和左峰。 “公羊阿叔,不好了!”少女凌亂的頭發上還有幾根枯黃的草,她焦急的大聲喊道,所有路過的焱燚族人都被少女的聲音吸引過來。 “白草?到底發生什么了?”公羊烈皺著眉頭看向少女。 白草焦急地指著遠處說道:“今天……今天我們出去采摘果實,我們要回來的時候,突然發現越臨巫不見了!找遍了河邊區也沒有一個人影。” “越臨巫?不見了?”公羊烈皺起眉頭,看向白草,眉頭皺起來,情緒顯然有些激動,說道:“你帶人都找了?” 白草遲疑了一下,想到被自己推下去的越臨,又想到阿虎的尸體,腦海里不斷的浮現阿巫的話,自己現在做的一切都是為了部落!首領被欺騙了,只有阿巫能帶部落走向光明,“找了……沒有!” 幾個孩子和阿母們抬著阿虎已經被狼撕測過的尸體回到部落,所有人都圍觀了過來。 公羊烈和左峰相視一眼,相互點點頭。 天空上太陽像個火球一樣掛著。 烏陽手中拿著弓箭,站在新建起來的射擊場地練習,他手上的弓箭在握柄的地方用一些柔軟的細絨毛包裹,使得用手拉起來的時候弓上的倒刺不至于磨傷自己的手掌。 搭箭,射擊,一氣呵成。 烏宸站在一旁,用骨刀分割食物給幾個失去了父親的孩子,沒有戰士的家庭很少能有rou吃,到了冬天都很難熬過去,但是今年不會,烏宸露出一個笑,割出一大塊rou遞到小孩的面前。 邵麟的弟弟邵樂接過烏宸遞過來的rou,禮貌地向烏宸道謝:“謝謝烏宸阿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