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節
“王英蘭還在鄉下?”田恬有些詫異的問道。 自從返城政策一下達,就算在當地嫁娶生子的知識青年們,也都千方百計想辦法回城。王英蘭有知識有能力成份還好,當初上工農兵大學,按理說她才是第一推薦人選的,怎么這么多年了還在農村待著呢。 “是啊。” 高原雖然從農村出來,但作為一個‘不忘本’的人,他還是時常關注老家的事情的。這一點上,田恬有時候都替他累得慌,一個人小心謹慎到這一步,也不怕人沒老提前先地中海了。但不得不承認,高原就是比別人升的快,口碑還好。 “她怎么沒返城啊?”田恬問道。 高原先把名單上的人數查了一遍,又數了遍請帖沒差錯,收拾好東西后才說:“她結婚了,就留在了當地,現在是咱們那兒的婦女主任,聽說主抓計劃生育這一塊兒。” 八十年代,正是提倡只生一個好的時代,農村和婦女打交道的事都歸婦女主任管。但能當這個婦女主任的人,得厲害心狠才行,不然你想拉著誰家媳婦去流產,不能反被人用刀子嚇唬住啊。或者誰跪下求兩聲,就心軟留下了,年底人口超標,那工作還能不能做下去了。 “結婚?怎么好端端的結婚了?插隊那么多年不結婚,能返城了卻反倒結婚了,她腦袋有病吧。” 不是說留在農村不好,每個人的心里都有自己的幸福定義!但是還是看的出,王英蘭是一心要返城的人,就差臨門一腳了,突然結婚,能不讓人奇怪么。 “有病的不是她,是胡軍。前年柳河百年不遇的洪澇,村子都要被淹沒了,胡軍為了救王英蘭,腿被砸斷了。又因為洪災耽誤了治療,腿還被截肢了,胡軍家里讓王英蘭嫁給他報恩。嫁了人,戶口就落在當地,王英蘭就不具備返城的條件了。” 也是,這么一說,倒是符合王英蘭的性格。她人雖然心高氣傲,但卻特別講求個氣節。胡軍救了她,還為此落下殘疾,照她有仇報仇有怨報怨的性格,真是能做出嫁人報恩的事情來。 但她對胡軍從來就沒有過一分情誼,就這樣為了份恩情結婚,真的是報恩而不是相互折磨么? “真是想不到,當初最被看好的鐵姑娘,現在竟然默默無聞的做個小村官。我一個資本主義的大小姐,反倒成了民族英雄,你說我現在回村子和她站一起,她和以前那些欺負過我的人,會不會覺得臉疼。” 田恬可不是啥風光霽月的大度人,到現在也忘不了王英蘭以前是怎么擠兌她的,活兩輩子了,在她心里王英蘭刻薄討厭的程度數一數二。雖然她說的都是實話,但做人為什么不婉轉一點呢。 “你以前不是還對她有過好感么,白月光般的初戀還在小山村里過苦日子,我們高主任就不想想辦法幫幫她么?”田恬酸了吧唧的說道。 高原可不像別的男人那樣,不喜歡女人胡攪蠻纏,他就得意田恬小肚雞腸的寶氣樣。而且她吃醋,還不是因為在意!所以他愛看! 他捏著田恬的小臉蛋晃了晃,說:“有說這些廢話的時候,能不能幫我核對下酒水數量!怎么好像就是我自己結婚,你像個看戲的一樣呢。” “你就跟我顧左右而言他吧!”田恬嬌俏的瞪了他一眼,但怎么看都像是要勾人魂魄。 田恬不傻,她周身都環繞著高原滿滿的愛意,怎么可能懷疑他心里另有其人,他對王英蘭至多就是一時的欣賞而已。但是女人嘛,沒事就喜歡個無理取鬧啊,蠻不講理的,她也不例外! 高原被她一個眼神,勾的整個人都酥了,本來就不算大的眼睛,因為動情瞇的就剩一條縫了,他啞著嗓子說:“我言什么他啊,就你一個,我還沒說明白呢。” 田恬用手指輕輕堵住他的嘴唇,混不講道理的嬌叱道:“你什么意思啊,說我四六不懂唄。喜歡懂事的,你當初怎么不找王英蘭啊!看人家多懂事多講道義,為了報恩,不顧前途毅然下嫁。我就會蠻不講理,跟你耍脾氣,你是不是這么想的!” 高原不止不說好話哄她,反倒附和她的話說:“對!所以我要好好教訓教訓你,讓你知道什么是夫綱。” 他撥開她的小手,剛要欺身而上,吻住那張喋喋不休讓人心煩意亂的小嘴兒。就聽到門口有腳步聲,是田奶奶喊倆人過去吃飯,高原臉一下就灰了。 他沒得逞吃了憋,田恬捂著嘴‘咯咯’的笑的開心,他看了一眼這個小沒良心的,低聲哀嚎一聲,說道:“還有多少日子能結婚啊!我想回家!” 田恬知道老兩口是有心讓倆人住在田家的,但她畢竟不是原裝正品,比起待在田家人的眼皮子地下,她還是覺得住自己家里更舒服。高原也是,盼了小半輩子成家立業,怎么可能像入贅一樣住到媳婦兒家。都不用田恬說,他自己就用上班不方便,會經常回來看看的理由把二老給說服了。 現在高原工作在x市,頂頭又有人罩著,婚還沒結呢,上面就批條子給分了房子。就在政府大院,離市政府不遠劃出來的一片小區,獨門獨戶的小二樓,還帶個小院子,外墻上爬滿了綠藤,特別的合田恬的心意。只是這房子是倭寇侵略那會兒蓋的,當初這一片小區,住的都是他們國家的高官家屬。解放后,這些資源就被合理分配了,那個國家的人比較注重細節,房子蓋的非常的講究,設計的也好,聽說冬暖夏涼。唯一的缺點就是,房子的舉架有點矮,田恬還不覺得,只覺得挺精致溫馨的。但是高原多高啊,一米八十多,剛來看房子那一天沒注意,上樓的時候竟然撞上了房梁,腦袋鼓了老大一個包,又紅又腫的。 田恬還笑話他說,這算是搬新家的開門紅了,好兆頭。 但高原不是能將就的人,特別還是他千盼萬念的家,不管是哪他都要合心意才行。所以房子還沒住呢,他就把里面不舒服的地方都扒了。 這些房子當初是給倭寇高級官員住的,當時裝修的就特別好,這么多年過去了,依舊非常上檔次的。大多人家住過來,一是怕麻煩,二是覺得裝修風格很漂亮,這一片二十多幢這種二層的小洋樓,都沒在屋里動過土。 不過不動不知道,一動嚇一跳,他們家隔板里,竟然有個老大的保險柜。 高原是屬于雁過拔毛的那種性格,這么大個保險柜,里面得有多少寶貝啊,他的想法是都要昧下來才行。但這保險柜可跟單位裝錢用的那種柜子大不一樣,高原研究了一下,覺得兩顆導彈下來,房子炸稀碎這個保險柜都不待有問題的。 他頓時就覺得事態嚴重了,趕緊就上報給了政府,組織上派了專人來開鎖。這可是當時侵略者高官的住所,沒準從這里,能找到他們侵略的證據。這些年國家之間一直在打官司,但是苦于書面證據太少,不能要求侵略放給予賠償,如果真能找出什么來,也算給死難的同胞一個交代了。 保險柜打開后,高原才慶幸自己沒私自把這事瞞下,不然費勁巴拉的打開后,里面就一柜子文件,那還不把他氣吐血啊! 這些文件當即就被來的這些人保密封存了,反正高原和田恬也不好奇里面到底是什么,不過沒有寶貝,倆人都覺得心里舒服不少。 他們家找出東西了,別人家那沒準也有,專案組專門派人,用探測器挨家挨戶的查了一遍。有文件的,只有田恬家一戶,但還有兩家找出了金條和銀元,雖然不多吧,但是也夠讓人懊惱上火的了。一時間小區里談論的都是這個事情,怎么進戶的時候沒像高家一樣,也仔細打掃一下。 作者有話要說: 這個是真的,在731萬人坑附近的樓房里,找出了文件柜,具體里面什么東西就不知道了,反正有這么一回事。東北這樣的建筑很多,有機會大家可以來看看,質量特別的好,而且冬暖夏涼,就是舉架都不高,格局特奇怪。 第105章 高原和田恬的婚禮辦的很隆重也很盛大,高原的人緣太好了,全國各地都有朋友特別趕來祝賀他,著實的熱鬧了幾天。 結婚后的日子很平順幸福,高原也是步步高升,張鳳山坐到了x市二把手交椅的位置,他也跟著水漲船高專管財政。 看著是比以前高升了,但高原并不咋么高興,這個位置太扎眼了。本來他還不覺得什么,畢竟有張鳳山在前面頂著呢,但是幾年不聯系的楊琴,突然來他們家拜訪了。 倒沒說別的,就是調回省里工作,來看看老朋友。田恬一直對楊琴這個人抱有好感,這才是正有奉獻精神心懷國家的人,這是她接觸過,最‘雷鋒’的一個人,她的事跡讓人豎然起敬。 一切都是為了工作,為了人民,思想和心靈都無比的崇高。 “那太好了,離的近了,以后可得常聯系!楊姐調到哪個部門了?”田恬一邊張羅端茶倒水,一邊熱情的招呼著她。 楊琴也能感受到來自田恬的善意,這個老同學對她總是這么熱情,所以調任后她別人都沒聯系,卻來拜訪他們兩口子。 “我調到省紀委了。”楊琴說。 紀律檢查委員會,專門監督各部官員反腐倡廉的一個部門,楊琴英明決斷鐵面無私,確實很適合這個位置。 田恬是技術部門,不存在和紀檢打交道的地方,老同學高升,她就是純粹替她高興罷了。但高原就不一樣了,職位敏感不說,還心里有鬼。所以一聽楊琴調到紀檢,他心里‘咯噔’一下,因為他太清楚楊琴的能力,和她廉潔公正的性格。想在她眼皮子底下耍大刀,那根本就不可能,而且她要想查誰,基本是一查一個準兒。 有道是新官上任三把火,都在一個管轄區內,誰知道她這把火會燒到誰啊。 楊琴告辭后,高原這心里也靜不下來,這么多年了,只要不是高原有意隱瞞,田恬還是能看出他的情緒的,說道:“你怎么坐立不安的?是不是干什么虧心事了,所以聽楊琴調到紀檢委就膽突了?” 高原瞪了她一眼,有個說話太直接的老婆,真的讓人好心塞。 田恬說的對,也不對。他確實收點好處,但還不至于讓他虧心,也沒坐立不安。現在來了個好獵人,他只是在想自己的收尾有沒有破綻而已,楊琴的能力確實不差,但是人太直,加上對她也了解,所以高原還沒太將她放在心上。 但是張鳳革那得說下,他也跟楊琴一樣,辦事能力是有,但論頭腦還差那么一點。這也是為啥他以前升不上來的原因,這兩年要不是有他在后面給他出謀劃策擦屁股,他怎么可能升的這么快。 張鳳山對高原還是非常信服的,田恬有的時候就想,高原特別有當傳銷導師的天賦,好像輕易就能得到別人的信任,再順便把對方洗腦。高原掐掐她的臉蛋,但沒敢嘲笑她天真,獲得一個人真正的信任哪是那么容易的事。 高原一提他的擔心,張鳳山就讓他自己看著辦了,這些臺面下的事情,他前兩年開始就都交給高原全權處理了。這兩天他正鬧心呢,他家大寶貝小的時候就總愛尿頻,家里也沒當回事,就以為孩子小涼著了。哪知道前兩天突然小便帶血,上醫院一檢查,說是腎衰竭。 病倒不致命,用藥暫時也能維持,但如果不換腎的話,那一輩子就是病病歪歪。這一下把他愁的,千盼萬盼來一個兒子,不能成個廢人吧。 而且醫院還說了,國內這項手術還不太成熟,如果有條件的話,還是去國外手術,最重要的還是要有□□。病人的血親供體最好,這樣排斥率低,以后恢復的也會更好的。 估計大夫當時是看到他們一家六口,想著這么多人,咋也能有個合適的吧。但她不知道的是,這個孩子是撿回來的,唯一的親爹還不敢暴露。張鳳革有今天,全仗著妻族這邊的提拔,他哪敢冒著風險給孩子捐腎啊。 也是現在人愚昧,這些方面的知識普及的太少了,就算沒有血緣關系,也是可以配型成功的。但現在人大多數還是認為,移植器官就跟滴血驗親一樣,不是至親配不上型。 這把張鳳革給愁的啊,一嘴的燎泡,根本顧不上別的事兒了。 “怎么得這么個病啊?什么時候的事啊?在哪檢查的?” 張鳳革家的小皇帝雖然皮了點,但是也虎頭虎腦的,挺招人稀罕的人。孩子有病這事兒高原真不知道,老張家就這么一個獨苗,真有啥事他肯定得到場的。 “就這兩天知道的,我這也正心亂呢,市里也看了,省里也去了,都是一樣的說法,不換腎就只能養。唉,可愁死人了,這可咋整呢。” 到底是親生兒子啊,看出是真犯愁了,張鳳革就跟老了十歲一樣,特別的憔悴。 高原四外看看,才問道:“嫂子和侄女們沒在家啊?” “老大她們上學呢,你嫂子在醫院陪小虎子呢。”張鳳革看他有話要說的樣子,也忽然反應過勁兒來,高原腦子好使辦法多啊,他就跟抓住救命稻草一樣,趕忙問道:“你是有啥辦法么?快說說!” “我丈人丈母娘在國外醫院倒是有點熟人,如果說要出國治病,能托他們幫幫忙。但麻煩的是□□,你是家里的頂梁柱,總不能割你的腎吧。至于別人,非親非故的配型也不能好配,唯一的辦法,就是找孩子親媽!” 張鳳革這才找到了主心骨一樣如夢初醒,道:“對啊,我怎么忘了這茬兒了。” 末了,他還想讓高原去幫著找陸桂芬,但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高原怎么可能往身上攬。萬一哪天露餡了,被嫂子知道,他還不得跟著吃掛落啊。 “這我不能去啊,這么大事就讓我個跑腿兒的過去,萬一陸桂芬覺得不受重視生氣了,那不耽誤孩子治病了么。就得您自己去才行,一日夫妻百日恩,當初就看得出來,她對您有感情。小虎子又是她親生兒子,您在動之以情曉之以理,女人都心軟,百分之百能答應。” 事關兒子健康,張鳳革還真不敢大意,但是他猶豫的說:“就怕你嫂子那邊不好交代啊。” “這就得看您怎么跟陸桂芬說了,多拿出點誠意吧!那種女人,為了前程孩子都能不要,一個腎也肯定是有價值的。” 本以為不會再有聯系的人,誰想到命運會如此安排呢! 陸桂芬在當地日子過的不錯,端公家飯碗,老公也是工人,幾個孩子還都大了。張鳳革突然冒出了,在一個沒見過幾面的孩子,和現在家庭上選擇,孰輕孰重一看便知。 但是早知今日何必當初了,人無遠慮必有近憂這話說的太對了。 張鳳革也不是那么好打發的人,但倆人都互有忌憚,一時也沒個結果。 自從結婚后,田恬也越發喜歡孩子,但也不知道是倆人誰有毛病啊,還是緣份沒到怎么的,兩年多了也沒個音信。 張鳳革是高原的頂頭上司,不說巴結但也要討好的,所以兩口子倒經常接觸小虎子。小孩子雖然挺淘氣的,但虎頭虎腦的倒是不叫人討厭,知道孩子有病了,也跟著挺心疼的。 為此,田恬特意和父母聯系了下,讓他們幫忙問下國外這種病例是怎么治療的,又買了營養品到醫院來探望。 張鳳革跟老婆說,要去找以前插隊的知識青年,看看能不能有誰知道小虎子的親生父母。他老婆也沒懷疑,畢竟當初下鄉青年拋家棄子的例子實在是太多了,當初兩口子撿到孩子,就是存了昧下來的心,不然也不一定說找不孩子父母。 所以田恬高原兩口子來的時候,醫院就是張鳳革的老婆一個人在,高原就帶小虎子出去玩兒,田恬就和她說說話。 “嫂子,昨天我父親找他國外的朋友了解了一下,小虎子這種病如果不換腎,和國內的治療方式確實差不多。你也別太著急上火,這不是什么急病,咱們慢慢找合適的□□。到時候去國外換腎,孩子指定還能跟以前一樣,健健康康的。” “這些醫生也都說了,我倒也想的開,病攤上了能咋辦,想辦法治唄。我現在更犯愁的是能不能找到小虎子親生父母,要是找不到吧,耽誤孩子一輩子。要是找到吧,孩子都這么大了,萬一瞞不住身世,這么多年我們不是白養了么。” “生恩不如養恩,這都多少年了,就算是親生父母,孩子也不會跟他們親的。孩子那么點他們就忍心扔了,這么多年也沒聽說誰找過,大不了咱們花點錢唄。”田恬順著她安慰道。 “這倒是,我對小虎子不說比親生的還親,但也是掏心掏肺了。如果花錢能解決,我肯定不會舍不得的。” “那是,誰不知道嫂子心眼兒好使。” 張鳳革這個老婆人確實不錯,但卻沒攤上好男人,田恬雖然挺喜歡她的,但也不太跟她多接觸。就怕自己一不忍心,再把真相吐露出來,可從她和她的家庭來說,也許保持現狀是最讓人幸福的選擇了。有時候無知,并不一定是什么壞事。 作者有話要說: 第106章 高原雖然升職,但之前養殖場的工程,還是一直由他直接管理。想當初三年前,高原說要自主創業,掙當最先富起來的那一批人,可沒少遭人白眼。 他是求爺爺告奶奶,才從上面申請了五千塊錢,工程才能開工。幾年過去,從去年開始x縣已經成了x省、甚至全國的經濟最強村。當初的帶頭人高原,也成了先進人物被大家歌頌。 畢業五年,同時也是首都大學建校八十周年的校慶,他們最后這一屆的工農兵大學生就借此機會組織了同學會。高原和田恬都屬于他們這屆的風云人物,是被著重邀請的一批人,不止要在校慶上發言,也是他們工農兵大學生不比高考學生差的證明。 現在的人榮譽感還是很強烈的,學校和同學發出的邀請,都紛紛陸續的趕到學校。多年不見的老同學相見,熟悉也有陌生也有,但會在恍然大悟后興奮的喊出對方的名字。 這是他們畢業以來,第一次大規模的再聚,此刻他們有工人,有干部,有教師,有軍人,有作家也有領導。有成功,有默默無聞,也有如田恬和高原般轟轟烈烈。 比如楊琴,建國以來最大的貪污腐敗案,就是她一手抓出來的。 比如朱建,帶領科考隊員們登上了世界最高屋脊,成為國內第一人。此類事跡就不一一敘述,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