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節
沒想到這位律師會這么說,我沖著他淡淡笑笑,可心里還是很不好受。 我在這里能幫他的時間,只有不到五天了。 可事情看上去毫無進展,我心里很著急,送走律師后,就去問白洋有什么新消息沒有。 白洋拉我站在派出所門口說,聽說云省派下來的專案組在找到的那把菜刀上。有了新發現,但是具體情況還不知道,那邊保密的很。 “應該是對李法醫有利的發現。”白洋獨自念叨著。 “那個高秀華呢,又喊她來詢問了嗎。”我問白洋。 白洋搖頭,“沒看見,但是知道有同事在盯著她呢,她不會離開滇越的。” “閆沉那邊呢?” 白洋看著我,“不大清楚,現在案子不讓我們插手了,我廢了好大勁兒才打聽到這么點消息,那個之前來自首說自己被冤枉的案子嫌疑人,今天被取保了,我求同事攔著問了一下,那人還是那些話,說他就知道殺人的是李同的兒子,是哪個他就不確定了。” 我點點頭,心情更加沉重起來,一切看起來都還是對李修齊很不利。 究竟突破口在哪兒呢,要怎么找出來呢。 日子不知不覺飛快向前,我們依舊沒什么新發現時,距離我離開滇越的日子只剩下一天了。 我猶豫了幾次,還是訂了灰奉天的機票,說好的話不能反悔,尤其是在訂婚即將到來的時候,訂好票我告訴了曾念。 他這些天也依舊很忙,好公司那邊漸漸穩定下來,他心情輕松了不少,還說了會去機場接我。 李修齊的律師也在我走之前趕回了滇越。 在他去回見李修齊之前,我見了他,讓他幫我帶話進去。“?煩告訴他,不管他為什么選擇這么做,我還是相信他沒做那些事,就這句話,謝謝你。” 我和石頭兒他們一直等著律師回見回來,他和余昊都知道我明天就要回奉天了,兩個人說了一定會趕回去參加訂婚宴,我先謝謝他們,然后說如果這邊不方便離開,心意到了就行。 半馬尾酷哥看著我,臉色忽然有了表情,“左法醫,我還以為你會和李哥走在一起呢。” 突然冒出來這么一句,聽得我神色尷尬起來,不知道該怎么回答。 石頭兒推了半馬尾酷哥一下,“說啥呢!你個沒情商的,說這個干嘛。左兒,別聽他瞎說,你自己幸福就好。要是我們真的去不上,等將來婚禮的時候肯定到場,咱們可是娘家人啊。” 我擠出笑容,點頭說是。 半馬尾酷哥又恢復了酷酷的面癱臉,看著我不說話了。 律師會見完回來的時候,見到我們就說,案子還是沒有足夠批捕的證據,所以我們還有時間繼續爭取。 我問他我的話帶進去,李修齊聽了怎么說。 “他就是沉?的聽了,一個字也沒說,直到我要走了才問我,左法醫是不是明天離開,我說是,他就只說了一個好字,就這些。”律師回答我, 我也料到可能就是這么個結果,他不會跟我多說其他的。 我訂的是早班飛機,回到奉天時已經是下午,曾念看見我出來,迎上來就摟住我,不管不顧的要吻下來,我躲開他,他就滿眼深情地摟著我不撒手,弄得經過的路人都盯著我們看。 坐上車,他還用一只手拉著我的手不肯放開,像是一松手我就會消失似的。 我哭笑不得的讓他好好開車,他這才放開我,“咱們現在就去試禮服,我跟那邊約好了。” 他把車子開得飛快。 其實如果只考慮我自己的意愿,我是不愿意弄什么禮服還要什么訂婚宴的,最多家人朋友聚聚就可以了,不過是個形式。 可是舒添的社會地位,加上曾念現在的領域,我只能接受這些身外的形式之物。 禮服是在奉天一家老字號里定做的,中式和西式各一件,我們到了店里。店家特意提前打烊接待我們,完全貴賓的服務。 我在店員的陪同下,走進了試衣間,曾念也去隔壁試他的禮服。 穿衣鏡前,我和曾念并肩而立,身邊時店家們的夸贊聲,我眼里看見的倒只有兩個聽陌生的人樣子,我和曾念穿的這么正式而隆重,都不像我們自己了。 曾念微笑著一直盯著我看,上上下下來回看,我抿著嘴唇也去看曾念,他臉色還帶著疲倦。可眼睛那么亮晶晶的。 好像又看到了年少時的他,只是那時的他很少這么對著我笑。 我被他催著又進了試衣間去換另一套禮服。 再出來時,就看見曾念在聽電話,背身對著我,我走到穿衣鏡前獨自照起來。 兩套比較起來,我還是更喜歡中式改良那件,更適合我,西式這個低胸的我穿著總覺得怪怪的,總擔心禮服會突然掉下來,讓我出丑。 店員詢問我尺寸合不合身時,曾念打完電話轉過身,走到了我身邊看著。 “我喜歡前面那套多一些。你呢。”我看著替我修改細節的店員,問曾念。 “我覺得都好,你穿都好看。” 店員聽了曾念的回答,羨慕的抬起頭看著我笑,我也笑著抬起頭去看曾念,卻發覺他眼神里那種陰沉神色又出現了,和他臉上的笑容很不協調。 離開禮服店,他說有事要去見客戶,就把我送回家里,說了晚點再過來。 我沒多問,回到家就開始收拾屋子,還和白洋通了電話。把試禮服的照片給她發過去看,白洋看了也說我穿中式那套更好看。 聊完我的事,我又問起了李修齊的案子。 “他那邊還那樣……你還記得你做尸檢那個男人吧,他老婆今天把高秀華給打了,就在派出所門外,怎么那么巧兩個人在門口遇上了。”白洋跟我說。 “她們怎么都去派出所了。”我記得那個男人,他老婆認尸后就懷疑說高秀華和她男人的死有關,沒想到冤家路窄還真的碰上了。 “那女的就是來問她男人案子的事,正好高秀華也過來,是我們找她問那男人案子的事,問她的照片怎么會在那男人尸體上發現,就這么巧碰上了。” “那高秀華怎么說的,打得嚴重嗎?”我又問。 白洋,“被撓了幾下沒大事,照片的事她說她不清楚,但是承認過去和那男的有過一段,和李同結婚后還因為那男的吵過架,但是這次回滇越沒聯系過。我們不找她,她還不知道那男的沒了呢。” “我覺得沒她自己說的這么撇的干凈,還得好好調查她。” 白洋贊同我的看法,“我們也都這么想的,反正兩個案子都跟這個高秀華有瓜葛,不會放松盯著她的。對了,你這些天早點睡覺保養皮膚。我會在訂婚宴前一天回去,票買好了。” 我想到什么,試探著問白洋,“余昊呢,會跟你一起回來嗎。” 白洋切了一聲,“你別拐彎了,我還不知道你,我跟他你別瞎聯系啊,我干嘛跟他一起回去啊,真是的。年子,我不喜歡他那款的,再說我和閆沉……算了,說了心煩,早點睡吧,未來曾太太!” 這一晚,我困得瞌睡起來時,曾念才回來。 給他開門,他不說話就過來抱我,我們兩個在沙發上溫存了好久,他才放開我。 我想起在禮服店里看到他眼中的陰沉,心里不由得有些不安,可是又不愿問太多,就催他去洗澡休息。 曾念的嘴唇緊緊抿成一條線,看著我不動彈。 我推了推他。從沙發上坐起來。 曾念伸手拉住我,他的手依舊很涼,像是剛碰過冰水一般。 “年子,不問我今晚去見什么人了嗎?” 我回頭坐下,看著曾念,“你說了去見客戶,我干嘛還要問一遍,難道你騙我了?” 曾念笑笑搖頭,也坐直身子,“有人想參加我們的訂婚宴,可是怕你不肯讓他去,我今晚就是去見這個人的。” 我怔然一下。語氣有點冷下來,“誰啊,我為什么會不愿意,我都不知道是誰。” 曾念定定看著我的眼睛,慢慢說,“我已經邀請了曾尚文去我們的訂婚宴,但是他只能以王姨男伴的身份出現,我是聽了你的話才這么決定的。” 我點頭,不管怎樣,能參加曾念的人生大事,曾伯伯就會好受許多,哪怕不能以父親的身份出席。我想他也會愿意的。 可是曾念提起這個什么意思呢。 曾念的手指在我手背上撫摸著,轉頭看看窗外的黑暗,接著說,“我只是擔心外公見到曾尚文,會不開心,畢竟因為我媽的事情,外公一直恨著他。” 我也把手放在曾念手背上,溫熱著他的涼手。 他沒跟我細說過曾伯伯當年和他外公mama之間的舊事,可想來也不會是什么美好的記憶,他現在會這么兩難我也理解,換成我也會這樣的。 “外公應該會理解的吧,你先跟老人家打招呼。我覺得不會有太大問題。” 曾念點頭,把手舉起來摸上我的臉,“雖然很難開口,可我還是得跟你說,還得說我今晚去見的這個人……年子,我去見的人,叫左華軍。” 我的臉不受控制的哆嗦了一下,左華軍這個名字,被曾念從我的記憶深處突然給挖了出來。 見我不說話,曾念繼續道,“他說想去參加我們的訂婚宴,我忘了跟你說。他現在是我的司機,才上班一星期。” 我抿了下嘴唇,把手抽回來,放在自己的腿上,低下頭。 “你的員工,想去的話我也不好阻攔,不用問我意見的。”我隔了好幾分鐘后,才開口說了這句話。 “年子……” 我抬眸看著曾念,“別說了,就這樣吧,我困了。” “年子,你聽我說,他是你爸爸,他一直沒出現是有原因的,你去見見他吧。”曾念拉住,我不肯讓我走。 我背對著他,緊咬嘴唇不吭聲。 我當然知道左華軍這三個字,代表著給了我生命那個男人,可是他從來沒出現在我的人生里,現在這么突然就冒出來,算什么。 “我讓他明早來這里接我去上班,你再想想,明早再決定。”曾念在我身后,輕聲說。 我沒回答。 第二天一早,曾念起床時我裝睡沒動彈。 等他出門了,我才爬起來站到了窗口,往下看。 他走向一臺白色的寶馬車,車里下來一個中年男人,給他開了車門,曾念沒進車里,和他說了幾句話后,中年男人仰起頭,朝我站的窗口望上來。 102 青春逢他(019)總有人要先走一步 我迅速閃身到窗簾邊上,沒讓他看見我。 可我看到他的樣子了,很陌生的一張臉,我只在照片上看見過。離得遠,也看不出我的眉眼有幾分像他的。 左華軍,這人就是我父親,從我出生一次也沒見過的父親。 看到他,我忽然特別想見我媽了。 每次去見我媽之前,我都要先和曾伯伯聯系,這次也不例外,可我打過去電話才知道,我媽今天準備出院回家休養了,曾伯伯以為我還在外地就沒跟我說。 我媽被曾伯伯接回了曾家,本來他們打算中秋節領證結婚,因為我媽病倒,這事也往后推遲了。 和曾伯伯一起接我媽回到曾家,我還以為之前曾念領來做保姆的那個女人還在家里,可曾伯伯說那女人說不干了要回老家已經離開了,家里現在的保姆是我媽認識的,見我們回來手腳利落的迎出來,幫著把我媽扶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