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節(jié)
看著看著,我的臉上露出了一個如假包換的笑。 片刻后,身邊響起了腳步聲,有人站在了我的身旁。 “在看什么?” “看一對愛人。” “看我們不好嗎?” 身旁的人說了一句俏皮的話,既有幾分撒嬌的意味,又有些蠻橫地強調(diào)著我們比他們更恩愛。 我轉(zhuǎn)過頭,只見身旁的唐煦嫣尚著九龍朝服,妝容艷麗奪目,比高掛天邊的烈日還要絢爛幾分。 我打量了她一會兒,隨后輕輕地將她攬入了懷中,笑道:“他們很好,我們也不壞。” 唐煦嫣不滿道:“只是不壞?” 我摸著她的頭笑道:“別這么貪心,對很多人而言,不壞便已經(jīng)是最好了。” 第66章 我以我血薦軒轅 在唐煦嫣那兒呆了一夜,第二日待她去上朝后我便走了。 回宮的路上,忽然出現(xiàn)了一位宮女,她攔下了我,對我說了一句話,言罷,她便服毒自盡了。 我既惋惜一條年輕的生命就這樣逝去,又被她所說之話給怔住,再然后便是感慨大清早的便有人死在眼前似乎有些不吉利。 那位宮女對我說:宮中有一位大人是民主派的人。 回到寢殿后,我立刻讓蕭玄去查了一些事,而我則獨自坐在桌前多番推測。 最終在聽完蕭玄帶回來的答案后我推斷出了一個讓人生寒的真相。 天上的炎日被層云遮了大半,拂面而過的微風(fēng)帶著些許濕寒之意,枝繁葉茂的大樹投下張牙舞爪的怪影。 在這樣的一個下午我去了一個人的宮中。 那個人是顧清嘉。 顧清嘉今日穿的是一件青衫,長發(fā)束髻,白玉青佩。臉微白,眼無神,我見到他時,他正專心地讀著一本常人難以下翻的古書。 他總是這樣,穿著古板正經(jīng),說話古板正經(jīng),看的書也很古板正經(jīng),這樣的古板和正經(jīng)常容易讓人覺得無趣。 “參見大人。” “坐。” 起身行完禮后的顧清嘉坐下了后,問道:“不知大人今日到此有何貴干?” 此刻我沒有寒暄的閑情,也沒有說繞話的雅致,開門見山直接道:“我想向顧大人確認(rèn)一件事。” “大人請講。” “你是不是民主派的人?” 我突如其來的質(zhì)問使顧清嘉大驚,一時嚇得說不出話。 “那日聽你說完陛下中毒一事后我便始終覺得有一個地方說不通。一個人想要易容成另一個人很容易,也許只需幾個時辰,但一個人想要變作另一個人,還要瞞過周遭人的眼睛那便是一件難事了。因為這不是在臉上涂抹一番便能辦得到的,變作另一個人需要一件必不可少的東西,那便是人~皮面具。我事后查探,果不其然,下毒之人確實是帶了人~皮面具,如此她才能混跡于宮中而不被察覺有異。可人~皮面具這件東西的制作不僅要時間還要對人臉的精確測量。試問一個宮外之人又怎能精確測量到一個宮中人的面目?試問在獵場之上她哪能在短短幾個時辰間便制作出這樣一張人~皮面具?如此種種只能得出一個結(jié)論,那便是宮中本就有民主派的人。” “宮中那人早已做好了安排,只需等到獵場那日下毒之人隨歐陽諾進入獵場,四下無人之際,便可進行交接。” “若我未記錯,多年來從不射獵的你竟主動來我宮里說,你想?yún)⒓咏衲甑南墨C。” “還有那日,世人說到民主派通常會帶上‘逆賊’二字,但你沒有,你只是說‘民主派的人’。” 其實我知道上述種種算不上十分有說服力,我還沒有拿到確切的證據(jù)讓一個人開口承認(rèn),沒有證據(jù)的推測極易打草驚蛇。 但今日我還是這樣做了,因為我知道顧清嘉會開口,因為在蕭玄的查探后,我便得知那位死在我身前的宮女本就是聽命于顧清嘉的。 換言之,他是故意想向我坦露身份。 “最重要的一點便是,你想讓我知道你的身份,所以才派了那位宮人。” 顧清嘉的神情從疑惑變作了木然,從木然最終變作了另一種我極少在他臉上見過的神情。 那是一種自信和成竹在胸的篤定。 他往日里略顯呆滯的雙目頓時生出了神采。 “不錯,我是故意放消息給你。” “就算為了傳消息,又何須搭上一條命?” “今日之事是她自愿,她本就得了大病,活不了多久,與其飽受病魔折磨不如早日解脫。” 我搖了搖頭,對他道:“那么你這么做是為了什么?” “有些話我必須要告訴你。” “什么話?” “老師的遺訓(xùn)。” 言罷,他端起了桌上的茶壺,給我倒了一杯茶,將茶杯遞給我后,他淡淡道:“喝茶,因為這個故事有些長。” 我接過了茶杯,沒有喝,也沒有聞,放在了桌子上,看著他的雙眼,示意他說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