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節
“莫怕,有本王在。”陳祿抱緊柳阿繼,視線卻看向馬車后面的道釋和尚。 “阿彌陀佛,王爺萬福金安。”大和尚上前,雙手合十對陳祿行禮。 陳祿并不答話,收回視線看向柳阿繼說道:“愛妃你受驚了,本王已經叫了御醫開了安神湯,你快去用了再叫太醫把脈。” “是,王爺。”柳阿繼側身行禮。卻只帶走了姬如一人,其它下人包括巧蓉都全被扣下,陳祿要一一詢問后再做安排。 “大師,請吧。”柳阿繼走后,陳祿伸手引路,把道釋和尚'請'到了書房。 陳祿一番詢問,道釋和尚一一作答,并無隱瞞,把他俗家家人被綁,有人威逼的事情從頭講來。 對道釋和尚的話,陳祿并不輕信,他用手指敲著桌面說道:“可你們這計劃漏洞百出。” “阿彌陀佛,按照原本的計劃,貧僧應等娘娘拜過佛祖,再尋個機會讓娘娘親口說出生辰八字。”道釋和尚這才說。 “那為何不?”陳祿笑得玩味,眼底卻一片冷色。 “貧僧不想污了我護國寺大殿。貧僧家人被囚,雖被人要挾,卻也知此舉無異于虎狼謀皮。貧僧今日之舉,是想為家人和娘娘各留一絲生機,若娘娘機智抓住漏洞定可化險為夷。” “這么說,莫非本王還要謝你么?”陳祿拍案而起,出口呵斥道:“本王愛妃,差一點身首異處!” “阿彌陀佛。”道釋無話可講,只口念佛號。 陳祿聽了卻更加厭惡,對下人吩咐道:“來人把這和尚抓下去,嚴加看管。” “王爺貧僧此舉大逆不道,只是家人無辜,還請王爺相救。”道釋雙手合十,請求道。 陳祿沉思片刻,在道釋和尚即將被帶出房門時,才說:“既然你給本王愛妃留了一絲生機。本王定會也給你的家人留一絲生機。” 道釋和尚知道此時不管成與不成,他的家人都是九死一生。陳王口中,這一絲生機他已經滿足。道釋說道:“王爺大恩,貧僧去前,愿為王爺作證。” 道釋走后,陳祿叫來了在偏室等候地親信,把此事說來。 “王爺,小人這就為王爺起草奏折。王爺定要今日就進宮面圣,萬不可耽擱。”聽了陳祿的話,陳祿的謀士徐凌夷說道。 “本王也是如此作想。” 作者有話要說: 這兩天發燒,胃腸感冒,沒有日更,請原諒。 ☆、第二十二章張氏斃 第二天一早,疏影黃昏樓的下人雖然人人疲憊不堪,卻也全回來了。只是不出柳阿繼所料,接下來兩日陳祿都沒有出現。 巧蓉自打回來,就有些神經兮兮地,說話做事總是走神。柳阿繼并未在意,這樣的事情即便是她,前生今生她也是頭一次遇見,受到些驚嚇也再所難免,只是分下了東西賞賜讓下人們安神。 直到第三日時,常玉喜突然登門,給柳阿繼傳話,說:“娘娘,王爺王妃叫您去正堂,兩位正等著您呢。” 柳阿繼本想梳洗更衣,常玉喜卻道不必,誠惶誠恐地說王爺和王妃等得急。柳阿繼便知,今日這陳王府里是出了大事,于是不再多說,帶著巧蓉跟著常玉喜去了正堂。 一路上常玉喜腳步匆忙走得急,柳阿繼挨著規矩也不能跑便有些吃力,巧蓉本想開口,卻被柳阿繼制止。 到了地方,常玉喜也不放巧蓉進門,拉著巧蓉站到了一旁看著柳阿繼進去。 柳阿繼進門以后就掃了一眼屋里的情況,心里忍不住驚訝,陳祿和安氏坐在上位,而跪在地上的看著卻像張氏。 “愛妃,你來了。”陳祿本冷著臉,見了柳阿繼才有了幾分笑意。 “王爺安,王妃安。”柳阿繼屈身行禮。 “愛妃,你坐這邊。”陳祿指了指身旁的位子,對柳阿繼說道。 柳阿繼依言,坐到陳祿身旁。這才看清地上跪得那人,正是張氏無疑。 “今日本不該叫你過來,只是此事畢竟和你有關,王爺又打定了主意,這才叫了你。”安氏開口,口氣中聽不出喜怒。 “是。”柳阿繼并不多言,其實心里已經大驚,安氏這說得應是前幾日護國寺之事。只是她從未想過,前幾日的事情竟然有張氏的手筆,畢竟事情如果真的鬧大,張氏母女也難逃干系! 陳祿這才又看向地上跪著的張氏,說道:“本王知道你囂張跋扈,為人善嫉,卻沒想到你這般沒有腦子!” 張氏剛剛被陳祿親手打了巴掌,臉頰手印狀的紅痕甚是醒目,難看出平日的高貴和美貌。 “王爺,妾真的不是有意的!妾只是想揭穿柳氏這個狐貍精!”張氏說著,怒瞪柳阿繼恨不得食其骨rou。 陳祿忍不住看了一眼安氏,才怒問:“哪里來得柳氏?!” “大學士之女,說得倒是好聽!王爺心里清楚她不過一個鄉野賤婦,若不是狐貍精,就憑她又怎么迷得王爺團團轉!”張氏還是不服,即便跪在地上也不忘手指柳阿繼怒罵道。 這便是柳阿繼前世今生,都看不上張氏的原因,雖然她出身高貴樣貌不凡,卻愚不可及。張氏不承認她尚氏的身份,明晃晃地打陳祿臉面,這無異于說陳祿和尚大學士欺君,張氏卻絲毫不知道收斂。今生,不止如此,她竟是做了更蠢的事情,陳王府內不論,府外她們同一個夫君,早已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聽了張氏的話,陳祿起身就是一腳狠狠地踹向張氏,口中罵道:“你才是賤婦!”對待張氏,陳祿此時已然絲毫不留情面。 “王爺不必動怒。”安氏適時開口,說道:“讓她說清楚,她是怎么拿到尚meimei的生辰,又是怎么威脅護國寺主持的。” 陳祿拉起張氏的頭發,看向她的神色里已經沒有一點溫度,開口說:“難道你以為害了本王,你張家能保住你?!” “王爺,王爺你要相信妾,妾真的沒想過要害王爺!您是妾的夫君,惠安的爹爹,妾怎么會害您!”張氏捉著陳祿的手努力辯解。她這話到是情真意切,柳阿繼也不信以張氏對陳祿之心,會陷害于他。 “沒想過加害本王!你倒說說,你說本王愛妃命格貴重至極,你叫本王怎么相信你,你沒想過加害本王!” “王爺,王爺,妾沒說過。妾只讓人散播,柳、尚氏是狐貍精轉世。”迎向陳祿的目光,張氏被打得怕了,還是改了口:“妾托了大哥幫忙讓他找護國寺的和尚,在尚氏上香時咬準她是狐貍精。妾真的不知道此事怎么會變成這樣,王爺你要相信臣妾啊。妾自幼愛慕王爺,怎么會有害您之心!” 陳祿卻是失了耐性,他知張氏蠢笨,當初娶張氏進門,也只是為了給張家留個余地,希望張氏祖父可以反水太子,效命于他。卻沒想到,張氏愚笨至此,明知娘家是太子的人,還能做下此事。竟差點栽在這蠢婦手中,鬧了笑話丟了顏面。自打查到此事和張氏有牽連,他便徹底寒了心。 “你且回去吧,我一會兒叫人送酒過去。也算成全了你最后的體面。”陳祿嘆了一口氣,沉聲說道。 “王爺,您為了尚氏那個狐貍精,就要殺了妾?”張氏聞言臉色不由大變,淚流滿面苦苦哀求:“王爺,王爺我們還有惠安呀!您殺了我,祖父那邊……” 雖然沒了情分,陳祿卻也不想張氏這般難看,他松開張氏,轉身背對著她說:“你父親兄長今日早朝,已經被父皇仗斃,你祖父也被奪去太傅之銜告老還鄉。至于你,父皇讓我自行處置,并非本王不念舊情,你做了糊涂事,本王保不住你。” 聽到父親兄長已經去了,張氏再也受不住,大喊一聲:“王爺,你好狠的心呀!”便暈厥過去。 人之將死,其鳴也哀。陳祿不再同張氏計較,叫人把她抬回去,卻也沒忘了賜下毒酒。 “王妃,惠安年幼不能沒了母親,如今這王府里張氏去了,霓裳尚未生孕,也只有你是個正經主子。”陳祿說著,看了一眼柳阿繼,見她并未反對,才又說:“你本就是惠安嫡母,本王想把她送到玉樹齋和銘兒作伴。”霓裳之名雖然動聽,只是柳阿繼一向不喜,陳祿叫著也別扭,除了不得已時便很少這樣叫她。 陳祿讓她做事卻看柳阿繼,安氏見陳祿神態早動了氣,只是她素來沉靜慣了面上不顯。一開口就拒絕:“王爺,妾身子不行,一個銘兒已經照顧不過來,還請王爺恕罪。”除了賭氣以外,安氏也不信張氏那個蠢貨,能生養出什么好女兒。怕以后出事再牽連了陳銘,她根本不肯答應。 陳祿聽了安氏的話,臉色又沉了下來:“你說得這是什么話,你是本王正妃教養本王子女,本就是你的責任。” “并非妾推辭,只是妾身體的確不好。”說著安氏又咳了起來。 安氏這次咳得太巧,陳祿見了臉色又黑了幾分。 柳阿繼不想看他們夫妻吵架,更不想受牽連,借著替安氏找太醫的由頭,就退了出去。 暫不說惠安最后歸屬,惠安此時本在張氏臥房等母親歸來,卻見母親被人抬了回來,嚇得大哭了起來。 張氏被女兒的哭聲吵醒,一時沒反應過來,起身安慰起女兒:“惠安,不哭,娘在這。” 惠安剛撲到張氏懷里,跟著下人送張氏回來的常玉喜就上前一步,手中端著陳祿賜下的毒酒,說道:“娘娘,和姑娘最后說幾句貼心話吧,時辰不早了,莫要勿了上路的時辰。” 張氏看到常玉喜手中端著的酒壺,只愣了一下,淚就順著眼旁流了下來。 “王爺當真就這么狠心?”張氏忍不住問。 常玉喜恭敬的看著地板,并不回答。 張氏也不需要回答,她摸著惠安的頭發,又去親吻她的臉,說:“惠安,等娘走了以后,你要照顧好自己。” “娘,你要去哪里?”惠安雖然年幼,卻也知道事情反常,嚇得又哭了出來。她抽抽嗒嗒地問張氏:“娘親,你能不能不去?” “惠安,你記得是疏影黃昏樓的那個賤人,害了娘親。你長大以后要為娘親,還有你舅舅外祖報仇。”張氏和女兒相依,生命最后一刻,剩下的除了血脈親情就只剩下仇恨。 “疏影黃昏樓?娘親說的是尚側妃?”惠安抹著眼淚問道:“娘親,舅舅和外祖呢,也走了么?” 常玉喜聽到張氏這樣教惠安,不由皺起眉毛,說道:“娘娘,您該上路了。” “你這個賤人,你走,我娘才不走呢!”沒等張氏開口,惠安就罵道。 “來人,把姑娘帶下去!”常玉喜話音剛落,守在本外的家丁沖門而入,從張氏懷里搶走了惠安。 “你們這幫狗奴才放開我,我不要我娘走!放開我,不然我要讓我父王把你們統統都殺了!”惠安尖叫。她在家丁的懷里掙扎踢喊,雖然家丁不敢傷到惠安,只是她一個稚童怎么能從使粗力的大人手中逃掉。 “惠安啊,我的兒呀!” 惠安走后,張氏便沒有再吵,她獨自靜了一會兒,接過毒酒,一飲而下。 張氏躺在床上,閉著眼,卻遙遙看到遠處,一名錦衣華服的貴公子。 有人說:“姑娘,那是當今皇九子。” 幾年后,她為了他不顧家人反對,放棄了成為太子妃的尊容,嫁他為妾。 又見他西廣歸來,手里挽著一名素衣女子,眼里是她從沒見過的溫柔。 …… 過了一刻鐘,常玉喜上前探了張氏鼻息,口念:“張側妃病斃了!” 作者有話要說: 男主好渣,呵呵 ☆、第二十三章至極 柳阿繼坐在茶案邊用手拄著頭,有些頭痛。不知為何,自打她重生以來,一切都像脫韁的野馬般亂了套。不能依靠前世的記憶前行,對柳阿繼來說雖然不算舉步維艱,可是她總是惶恐莫名。 “也許那都是夢?”柳阿繼喃喃自語。 “主子,您說什么?”巧蓉沒聽清柳阿繼的話,以為她有什么吩咐。 柳阿繼揉了揉額頭,說沒什么。 巧蓉見柳阿繼似乎身子有些不舒爽,又問要不要尋太醫過來。 柳阿繼拒絕了巧蓉的提議,只說自己要靜一會。巧蓉聽了就不敢再出聲了。 過了一會兒,有人來傳信,說張氏去了。柳阿繼坐在茶案邊用手拄著頭,有些頭痛。不知為何,自打她重生以來,一切都像脫韁的野馬般亂了套。不能依靠前世的記憶前行,對柳阿繼來說雖然不算舉步維艱,可是她總是惶恐莫名。 “也許那都是夢?”柳阿繼喃喃自語。 “主子,您說什么?”巧蓉沒聽清柳阿繼的話,以為她有什么吩咐。 柳阿繼揉了揉額頭,說沒什么。 巧蓉見柳阿繼似乎身子有些不舒爽,又問要不要尋太醫過來。 柳阿繼拒絕了巧蓉的提議,只說自己要靜一會。巧蓉聽了就不敢再出聲了。 過了一會兒,有人來傳信,說張氏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