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節
向菱答應了,卻步退了出去。 晌午薛云霖果然沒回家,就連青墨和洗硯兩人也沒回來,嘉宜心里有些擔心,不過回頭一想,真要有什么事情,肯定青墨和洗硯兩人之中的一個人已經回來報信了,如今他們沒回來,那就是說薛云霖應該沒什么事情。只是,他在出門之前,自己曾經囑咐他早些回來,不要在街上流連,可他一出去就跟脫了韁繩的馬兒一樣,把自己的囑咐全給忘了。想到這一點兒,嘉宜撇了撇嘴。 直到日頭偏西,薛云霖才回家了,滿面是笑不說,嘴里還帶著酒氣。 嘉宜迎上前去為他脫掉外袍,聞到他身上的酒氣,就問他這是到哪里去喝酒去了,不會是到鎮子上的酒館去喝酒了吧? 薛云霖見嘉宜嘟著個嘴|巴,就伸手去握一握她的嘴,戲謔道:“讓為夫瞧瞧,是不是可以掛上一個油瓶了?” 嘉宜一推他:“去!” 薛云霖又湊過來,擁著她,到窗下的透雕羅漢榻上坐下,然后嬉皮笑臉問她:“是不是我沒回來陪你吃晌午飯你就不歡喜了?又或者說因為我沒有聽你的早些回家,你就這樣了。” 嘉宜抬頭望著面色瑩潤如玉俊美無儔的丈夫,無聲地笑了。 她就知道聰明的丈夫一準會猜到自己的心思,盡管佩服他智商如此高,可是另外一方面又覺得他太聰明了,讓自己一點兒秘密都藏不住有點兒不得勁兒。 “看吧,讓我猜著了吧,哈哈!”薛云霖看起來非常愉快,情緒很高。 嘉宜瞪他一眼,這才老實承認都被丈夫猜著了自己的心思,然后問他今兒一日去干什么去了,務必老實回答。 薛云霖應聲好,將下巴擱在嘉宜的頭頂輕輕摩挲著,和煦道:“今日真是黃道吉日,我從咱們宅子里出去,在這鎮子上閑逛,一面看這鎮子上的人還有一些賣東西的店鋪,然后在一家茶鋪駐足了。你也曉得一個城鎮里面茶鋪和酒肆是消息最靈通的地方,所以我就進去要了一盞茶,和里面的茶客攀談起來,向他們打聽這鎮子里誰家要雇教書先生的……” 說到這里,薛云霖故意賣關子了,推說口渴,讓嘉宜給他倒上一碗茶他才繼續說。 嘉宜笑著睨他一眼,親自起身去給他倒了一碗茶來,在一邊坐下問他:“然后呢,然后就打聽到了?” 薛云霖喝了兩口茶,抹了抹嘴邊的水漬繼續道:“的確是打聽到了,有茶客對我說,鎮子東頭的魏員外家要雇一個私塾先生,教他家的幾個孩子。我聽了就謝了那茶客,幫他把茶錢給了,接著去訪那鎮子東頭的魏員外了。那魏員外家也不難找,鎮子東頭最大的那間五進大宅就是。到了門上,我向守門的奴仆自報身份,說是來應聘他家西席的。那守門的奴仆見我一副斯文人的摸樣不疑有他,就讓我等會兒,他進去向他員外稟告了,再請我進去。” 說到這里他略微停頓一下,才又接著說:“……我等了一會兒,那守門的奴仆去而復返,請我進宅子去見他家員外……那魏員外是個五十開外,須發花白,有一張圓胖臉的老者。他上下看我一眼,問我可有功名在身,我跟他說正在考童生,但也教過幾個小兒,自忖能夠教他家的孩子。他聽我說話,就問我是不是不是本地人士,似乎揚州話說得不地道。我就說我的確是從北邊來的,老家是揚州人,才在這鎮子上安家,因為在家覺得閑得慌,所以想出來做個私塾先生打發無聊的時光。他就問我是不是才在鎮子西頭買了黃富戶老宅的那一家人。我說是,他聽了就點點頭,覺著我靠譜,便拿出書本來考我。當然,他是考不倒我的。小半個時辰之后,他把能考的都考過了,就點頭了,認為我并沒有自夸,的確還算是飽讀詩書的人了……” 嘉宜:“所以他就請你做西席教他的孫子們了?” 薛云霖搖頭:“他是要請我教他的兩個兒子。” “兩個兒子?霖郎方才不是說這個魏員外已經五十開外了嗎?怎么還有幾歲的兒子?” “說來話長,這個魏員外先前有一妻,十年前死了,只給他留下一個女兒,已經嫁出去了,后來魏員外新娶了一個女子做填房,這后來做填房的女子給他生了兩個哥兒。大的哥兒今年八歲,小的才六歲。先前教他們的先生今年老家有事情,十數日前就辭了西席回老家了,魏員外便重新給兩個兒子找先生,之前來過兩個,魏員外覺得他們腹內并無什么墨水,連他考的學問也答不上來,就沒有聘他們。魏員外說必要給兒子找真才實學的人教才行。” “所以,他就聘請你了?” “是啊,我們言談甚歡,晌午他就留我在他家里吃飯,席間我們喝了些酒。吃完晌午飯,他就帶我去看他的兩個小公子,然后讓他們叫我先生,說自此以后就叫我教他們了,并說讓我安排好了家里的雜事就去他那里教兩位小公子。至于束脩是一年二十四兩銀子,四季各兩套衣裳,管飯管住。當然,我跟他說我每日要回家里去住,因為家里還有娘子。” “嗯,若是平常人家,你掙的銀子也夠養活妻兒了,這魏員外也大方,只是估計他也是曉得你不缺銀子的,所以才把銀錢給得多些。就如同賭徒說的那句話,錢是膽,越有錢,越要贏錢。” 這話倒把薛云霖逗笑了。 嘉宜見他一掃前兩日的郁悶神情,倒也覺得不說掙多少錢,就是這樣有事情干,丈夫的心情愉快也挺不錯。 接下來她問薛云霖打算什么時候去魏員外家做教書先生。 薛云霖道:“我跟魏員外說定了后日就去,我們才來此地,我都沒怎么陪你。” 嘉宜聞言笑:“正好,小柳兒提議讓我去揚州城里逛一逛,再找家靈驗的廟宇拜上一拜。” 薛云霖挑眉:“哦,為何要去拜?難不成是要去拜送子觀音?” 嘉宜一聽簡直愣了,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不滿地推薛云霖一把:“霖郎,你能不這么聰明好嗎?我真是覺得有壓力啊。” 薛云霖嘿嘿一笑,說:“其實,娘子,我覺著拜送子觀音也無用,還不如我們兩個多攢把勁兒……” 一邊說話,薛云霖就過來拉著嘉宜往內室去了。 嘉宜羞澀:“這會兒還沒上燈,你就……會不會早了點兒?” 薛云霖頭也不回,說:“不早,不早,這會兒正巧……” 好吧,為了以后的日子能夠有孩子抱著打發寂寥時光,嘉宜也只得配合丈夫,兩人加緊造人了。 次日,薛云霖叫了秦伯和胡嬤嬤到跟前來,說他要帶著嘉宜去揚州城里逛一逛,順便去靈驗的廟宇拜拜菩薩,保佑他們諸事順遂。 秦伯便說讓他帶著幾個小廝和護院陪著薛云霖和嘉宜去,胡嬤嬤則是在家里守著。 “也好,就這么辦吧。”薛云霖答應了秦伯,隨即跟嘉宜往外走,小柳兒和向菱跟在后頭。 出了宅子,薛云霖和嘉宜上了自家的馬車,秦伯坐后一輛馬車,小廝和護院則是騎馬,一行人往揚州城里去。 從青柳鎮到揚州城不過三十里路,馬車跑上小半個時辰也就到了。 這一次到揚州城里,嘉宜的心情和上次在揚州城里的那間客棧呆著完全不同。當時她跟丈夫坐了一個多月的船到此地,一切都沒有安定下來,只覺得又疲倦又擔憂,整日在客棧里呆著,也沒有出去看過繁華的揚州城是什么樣子。 現在呢,一切都安定下來了,薛云霖也有事情做了,嘉宜也覺得有了一個家,所以心情輕松,看著繁華的揚州城的景致也頗為有興致。 下了馬車后,兩夫妻如同平常百姓人家的夫妻一樣,并肩在街上走著,只不過嘉宜還是戴了紗帽,把面容給遮住了。 一路上,兩人走走停停,看到什么稀奇好玩的東西也湊上去看熱鬧,還有林林總總各色的江南小吃,嘉宜也很感興趣。于是兩個人一路吃喝,把嘉宜看上的小吃都吃了個遍,以至于到晌午的時候,一行人進飯館子里面去吃飯,他們兩個竟然是一點兒酒飯都吃不下,主要是吃那些小吃都吃飽了。 秦伯等人倒是用了飯,飯后喝了一會兒茶,就起身陪著薛云霖和嘉宜去了揚州城里面的伽藍廟,據說這廟里面的菩薩極為靈驗,特別是那送子觀音更是有求必應。 嘉宜聽了高興,便由小柳兒和向菱進廟去拜送子觀音。 秦伯和薛云霖等人就在廟里的大雄寶殿那里等她。 誰想不一會兒,向菱匆匆忙忙地跑了來稟告薛云霖,說是在送子觀音跟前,有人欺負她家少奶奶,請他們速去幫忙。 ☆、第116章 “什么?”薛云霖一聽就急了,立即帶領秦伯和幾個小廝護院跟在向菱身后去離此不遠的送子觀音殿。 等他們一行人到達那里的時候,只見殿外圍著許多香客,把出口都堵住了。 秦伯一揮手,讓護院上前去分開人群,自己再陪著薛云霖一起走進殿內。 薛云霖一進去就見到一個滿頭珠翠的年輕女人正讓手下的婆子和丫鬟在那里推搡嘉宜,旁邊還有人意圖伸出尖尖的指甲去抓撓嘉宜,只不過沒有得逞,因為小柳兒擋在嘉宜面前,正在拼命的予以還擊,饒是如此,她的頭發也被那些人給抓亂了,看起來非常狼狽。 “住手!”薛云霖大喝,然后讓跟著走進來的小廝和護院去把些圍著嘉宜和小柳兒的丫鬟和婆子拉開。 薛家的小廝和護院也顧不得男女大防,走上前去粗魯地把那些發瘋圍攻嘉宜和蕭柳兒的丫鬟和婆子們拉開,接著護著她們兩個走到薛云霖身邊。 薛云霖把嘉宜拉到跟前,問她有沒有事兒,傷到哪里沒有? 嘉宜搖搖頭,說幸好小柳兒擋在她跟前,不然她就要被那刁奴手上的人給傷著了。不過,小柳兒的手和臉卻被她們抓出了幾道傷痕。 “刁奴?”薛云霖聽了不明所以地問。 嘉宜隨即低聲說:“那個滿頭珠翠的女人就是當年你到何家后門來討飯,打落我手中的粥碗的丫鬟秋谷,后來她跟她爹娘被我姑姑處罰了,趕出了何家,聽說是趕到何家鄉下的莊子上去了,不曾想,今日在這里遇到了她……” 她話未說完,那個滿頭珠翠的年輕女人已經尖著嗓子嘲笑薛云霖這些大男人欺負弱女子,還說女人跟女人鬧架,大老爺們兒來攙和算是怎么回事。 薛云霖聞言憤憤地瞪她一眼,道:“你們以多欺少欺負我娘子,還得理了?我是他相公,若不幫她,難不成就由得你們猖狂?哼!” 說完一甩袖子,攬著嘉宜的肩膀護著她往送子觀音殿外走。 小柳兒,向菱,秦伯等人隨即跟上。 “姨娘,您要是不解氣,奴婢這就出去把外面的婁七他們叫進來攔住他們。這可是在揚州府的地面兒上,您是老爺最|寵|愛的姨娘,誰敢給你氣受?”一個管事婆子摸樣的女人在嘉宜等人離開后忙湊到韋姨娘身邊去討主意。 韋姨娘咬咬唇,說不必了,不過,她可以出去叫婁七派人去盯住嘉宜等一行人,看他們住在哪里,是否是回鄉探親? “是,奴婢這就去安排。”那婆子答應了,轉身擠出人群往外走。 嘉宜此刻跟著丈夫一起出了珈藍廟,上了馬車才把剛才在送子觀音殿內發生的事情對他說了。 她說,她由小柳兒和向菱進了送子觀音殿,才拈香拜了起來,旁邊就過來了一個滿頭珠翠的年輕婦人撞了她一下子,一下子就被她撞倒了。 嘉宜爬起來看向那女人,說別擠,送子觀音也不會因為誰在前面拜了就給誰送兒子。 不想,那年輕女人聽了這話就說嘉宜嘴毒,咒她生不了兒子,旁邊的那些丫鬟和婆子們便涌上來朝著嘉宜罵,什么不好聽的話一瞬間都冒出來了。 不一會兒,那些丫鬟和婆子在那年輕女人的授意下就動上手了。一邊的向菱看這情況不對,就忙去向薛云霖等人報信兒了。 在跟那年輕女人吵嘴的過程中,嘉宜聽她說出來一句:“章朵兒,沒想到你也有今日,我們可是故人,京城離揚州這么遠也能再相見,你說是不是特有緣分?” 仔細打量了那滿頭珠翠的年輕女人一番,嘉宜一驚,認出來這人是誰。 這個人不是當初被自己姑姑趕出何家的秋谷嗎,雖然過了七八年了,秋谷的容貌也已經大變,可她始終是個尖下巴,聲音也尖,眉目大部分沒變。盛妝之下,她看起來十分妖艷。 旁邊的丫鬟和婆子們也叫她姨娘,還說嘉宜竟敢惹著知府的九姨娘,是不想活命了等等。 嘉宜這才明白原來當年的秋谷如今已經成了揚州知府的九姨娘了,這個揚州知府她聽薛云霖說過,說他姓蔣,單名一個琰字,是個五十多歲的官兒。如今聽到那些攻擊她的丫鬟婆子說什么九姨娘的話,又見秋谷濃妝艷抹,打扮得十分妖艷,可知道這個蔣知府是個好|色的,不然也會娶了九個姨娘了。而從眼前的秋谷如此囂張跋扈來看,她也想到了估計九姨娘如今正受蔣知府|寵|愛呢。 在馬車上,薛云霖聽了嘉宜的話之后道:“那惡奴如今做了蔣知府的姨娘,便趁勢欺負你,實在是可惡。方才我不想跟她一個女流之輩計較,若是個男子,當然要叫薛家的護院將她一頓好打。” 嘉宜雖然高興丈夫維護自己,可是也知道現如今不合適讓別人知道她和丈夫在揚州,隨即說:“算了,我們現如今隱姓埋名,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哎,今日看來也不是黃道吉日,竟然遇到了秋谷那個刁奴,如今她畢竟是蔣知府的九姨娘,算是地頭蛇,我們即便是強龍,可也犯不著跟她結怨。霖郎,咱們今日就不要回青柳鎮了,暫時去找家客棧住,半夜再回青柳鎮去吧。” 薛云霖問:“你是擔心秋谷會派人尾隨咱們,然后報復咱們?” 嘉宜點點頭,又說:“以后咱們盡量少進揚州城好些,免得無端惹上不必要的麻煩。” 薛云霖:“好,就依娘子。” 隨后,薛云霖叫了秦伯過來,把嘉宜的話對他說了,讓他去安排一間緊鄰著大路,又有后門的城郊的客棧住下,然后明日半夜過后再回青柳鎮去。 秦伯答應了,便去安排了。 卻說先前何家的丫鬟秋谷,如今的韋姨娘其實也知道嘉宜嫁給了薛家的四公子,也就是當今的狀元郎。 這也是她在看到薛云霖之后只敢在嘴|巴里說些譏諷的話,并不敢再讓人動手的原因,只是這些年來她切齒痛恨的人出現在了揚州,她自然是想報復她的。 所以在薛云霖帶著嘉宜走之后,她派了人去尾隨薛云霖和嘉宜一行人,想知道他們是在揚州是否長住,如果長住的話,她定然會想法子讓嘉宜不好過。現如今,她可是老爺最|寵|愛的姨娘,只要她再給老爺生下個兒子,老爺就會什么都聽她的。 當年她被何家趕出來之后,在何家的莊子上呆了一年多,就被發賣了。 她被賣到南邊來,被當成“揚州瘦馬”陪訓,最后他主子把她獻給了來揚州上任的蔣知府,憑借她這些年學的那些邀|寵|的手段,她很快就得到了蔣知府的|寵|愛,其她的那幾個姨娘都被蔣知府拋到了腦后,現如今的蔣知府對她是言聽計從,就圖她把他這個老男人伺候得舒服。 她手下的管事婆子叫去跟蹤薛云霖和嘉宜等人的婁七跟著到了揚州城郊的一座客棧,在嘉宜等人歇下后,他也跟著進去要了一間房住下。 估計他也沒想到跟蹤的人半夜會動身離開客棧,等到次日一早起來在樓下吃早飯,半天沒看到嘉宜等人,就問跑堂的小二,昨晚住進來的那一對年輕夫妻和仆人們呢,難不成還在睡嗎? 小二告訴他說那些客人半夜說有急事退了房已經走了。 婁七一聽忙追出去,這間客棧前后都有大路,他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跟著的那些人去了哪里,隨即進客棧去問那小二和店老板,問他們可知道昨晚嘉宜等人往哪里去了。 店老板和小二看他生得滿臉橫rou,都把他當成了惡人,誰敢跟他說嘉宜等人去了哪里,俱都說不知道。 婁七跺腳發了一通牢sao,沒辦法只得回去對韋姨娘說他跟人跟丟了,那一伙人太狡猾,半夜退了房溜走了,現如今也不知道去了哪里了。 韋姨娘聽了當然是狠狠罵了婁七一頓,不過她還是不死心,于是接著吩咐婁七帶著手下的嘍啰好好在揚州以及周圍的鎮子打聽嘉宜等人。在她心中,她暗自覺得奇怪,認為嘉宜和薛云霖大可不必要甩開跟蹤他們兩夫妻的人。畢竟他們兩個一個是薛首輔的四公子,一個是忠誠侯的女兒,根本就不應該躲著她這個蔣知府的姨娘的。畢竟無論是薛首輔,還是忠誠侯那可是比蔣知府的品級高多了。可他們卻要甩掉婁七,神秘離去,這里面到底會有什么貓膩呢?她心里一下子感興趣起來。 薛云霖和嘉宜帶著身邊的仆從半夜離開揚州城郊的客棧,下半夜丑時初就到了青柳鎮的家中,胡嬤嬤迎著他們,說她正擔心著呢,不是說好了去揚州城里逛一天就回來的嗎?都到晚上了,可都不見他們回來,她心里非常著急,連覺都不敢睡。這會兒見他們回來了可算安心了。接著她問秦伯,可是遇到了什么事情。 秦伯說明日再說,這會兒不如安排丫鬟給做些飯食吃,吃了好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