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節
書香門第整理 附:【本作品來自互聯網,本人不做任何負責】內容版權歸作者所有! =============== 庶福良緣 作者:樂蜀 文案: 作為一個身份卑微的小庶女,顧嘉宜小心翼翼地護著身邊人,在逆境中艱難謀生,用心生活。終于,守得云開見月明,喜獲良緣,一不小心就幸福了。 ps:架空文,謝絕考據扒榜。 內容標簽: 宮廷侯爵 豪門世家 穿越時空 主角:顧嘉宜 =============== ☆、第1章 不許啃小 初夏,辰時剛過,燕京城郊雙慶鎮何家宅院大廚房里頭,忙活了一早上的小丫鬟章朵兒抬起袖子擦了擦額頭上的汗,走到廚房中間的大方桌子旁,拿起一個粗瓷大碗給自己舀了碗紅薯粥,又去廚房角落的瓷罐子里面夾了些泡蘿卜出來放到紅薯粥上頭。 端著碗,她走出了廚房,往院子西北邊的墻根下的大榆樹那里去。 大榆樹下擺放著幾張小杌子,跟章朵兒一樣在何家大廚房干活的陳嬸子和她女兒小柳兒端著碗坐在那里吃早飯。 她走過去剛在一張小杌子坐下,舉起筷子還沒來得及扒拉一口紅薯粥,在她旁邊坐著的小柳兒就拿胳膊肘捅了她一下,低聲道:“朵兒姐,那花子又來了,你瞧!” 章朵兒順著小柳兒手指的方向斜斜地往外看,透過院墻邊開著的角門,她看到了那連著來要了兩天飯的小叫花子,一只手拄著一根打狗棍,一只手端著一個粗瓷碗,在外頭一塊廢棄的大石磨盤上坐著,正眼巴巴的往院子里張望。 “依我說,別理他,你要再施舍他,他后半輩子的早飯就擱你這兒了。”小柳兒一邊喝著自己碗里的粥,一邊提醒道。 章朵兒本想反駁小柳兒說,自己能在這何家大院的大廚房呆一輩子嗎?可話還沒出口,她想了想覺得還真有可能。因為從她外祖母開始,章家連著三輩兒都在何家大院的廚房里干活兒,前后有二十來年了。只不過,章家現在就只剩下她跟她娘還有她舅舅了。她外祖父是在她娘懷上她的時候生氣,一口氣上不來,倒在地上抽抽,然后就沒再醒過來。她外祖母是去年感染風寒,一病不起,病死了。她娘原先也是在何家大廚房幫忙的,自打懷上她,外祖父又給氣死之后,也嚇病了,病好之后腦子就出了問題,在廚房里干不了活兒,被派去跟內宅的婆子們上夜。至于她爹,章朵兒從來沒見過,甚至也不知道是誰,不但她不知道,她外祖母外祖父舅舅,她娘都不知道。這可是樁無頭公案,兩年前李小冰同學穿過來的時候一開始知道原主竟然有如此離奇的身世后,真是義憤填膺,想著不知道是哪個壞男人占了原主娘的便宜,又不認,害得原主和她娘這么慘。她要是哪天弄清楚了原主的爹是誰,她一定得好好暴打一頓那個渣男,為原主還有她娘討個公道! 雖然現在的李小冰同學已經是原主了,她打抱不平也是為自己打而已。 話說回來,小柳兒的這提醒還真是嚇了章朵兒一跳,她心好施舍了外頭那個小叫花子兩天的粥,但不代表她愿意讓那小叫花子一輩子或者半輩子都把早飯的碗擱在她這兒了。那小叫花子也不是她兒子,她憑啥要擔負起這個責任,再說了,就算是她兒子,她也不允許他這就開始啃小了,自己才多大啊,下半年才滿八歲,擱在她穿來之前的時代,還是個二年級小學生。 想了想,她決定這就出去跟那小叫花子說清楚,請他明天開始不要來自己這里討飯了。雙慶鎮也不是只有何家是大戶,鎮子東頭那戶姓楊的,還有北邊那家姓譚的都是,他們也是憐貧惜弱的人家,到他們家去討飯也一定能討到。 于是章朵兒接著便站了起來,端著碗出去了,一出門兒,在東邊兒墻根兒的那盤廢棄的大磨盤上坐著的小叫花子騰一下就站了起來,看向章朵兒的兩眼發光! 章朵兒怎么看怎么覺得他就像是大廚房里養著的那只大花貓,平時嚇唬嚇唬老鼠,但實際上是吃大廚房里的那些剩下的吃食。平時自己給它端吃的去的時候,它就是跟眼前這個小叫花子一樣,見到吃食,兩只玻璃珠一樣的眼珠子陡然發光。 還沒走到他跟前呢,那小叫花子老遠就熱情地招呼她:“哎喲,您來了,您真是活菩薩轉世,心忒好!” 瞧瞧,這贊的,送高帽的技術實在是有點兒高。這種高帽子送了,簡直讓人不好意思不繼續讓他在這里討飯。不過,今天,章朵兒是打定主意只繼續慈善一天了。 她還想到,小叫花子的嘴這么會說,怎么不去飯館酒館或者店鋪里做跑堂的伙計去啊,就憑借這張嘴也能混飯吃吧,何至于非得只發揮這嘴巴的本來功用,落到討飯的下場,她決定一會兒好好勸勸他,讓他改行。 抿著唇,她走到了小叫花子身邊兒,還沒開口說話呢,那小叫花子已經笑瞇瞇的向她伸過來了那只擦得干干凈凈的粗瓷碗。 章朵兒看一眼那個干干凈凈的粗瓷碗,再看一眼小叫花子那花貓似的臉,還有沾著枯草的亂發,以及一身也不知道在哪里滾過,滾得一身泥的襤褸衣衫,對這小叫花子只有兩個字的評價:吃貨! 小叫花子把粗瓷大碗伸到章朵兒跟前,等了好一會兒不見她把她手里端著的那碗紅薯粥倒進自己碗里,就狐惑地看向她。 章朵兒一看他那眼神就有點兒氣不順,合著還真討上癮了啊,就像小柳兒說的,把飯碗擱在她這兒了。 “哎,我說,你還真把飯碗擱在我這兒了是不是?我跟你講,這鎮子東頭有家姓楊的大戶,北邊還有姓譚的大戶,你可以到那兩家去……” “那個,jiejie,你能聽我說句真心話嗎?” “去,誰是你jiejie!” 雖然不清楚面前的小叫花子多大,但章朵兒看他比自己還高一頭,明顯不該比自己年紀小,所以不樂意他叫自己jiejie。 “那,meimei,你能聽我說句真心話嗎?” “去,誰是你meimei!” “還讓不讓人說真話了?您是好人,施舍了吃食給我,是我恩人,我感激您。可您也不能不讓人把話說完吧?” 章朵兒還是頭一次見到這么理直氣壯貧的人,不免給逗笑了,便說:“好,我聽你把所謂的真話說完。說得好,今兒我碗里的這粥就給你吃,說不好,自打今兒起,你就別來了,要再來,我也不出來發善心了。” 小叫花子一愣,搓了搓鼻子說:“原來今日橫豎是最后一頓兒了……” 章朵兒翻翻白眼,直接扔下四個字:“明白就好。” “meimei,你聽我說,實在是你施舍給我吃的紅薯粥還有上面的那紅紅白白的泡蘿卜是我吃過的最好吃的早飯。紅薯粥甜糯,紅白泡蘿卜脆爽酸辣,吃上一碗,別提多美了。我從來沒有吃過這么好吃的早飯。”小叫花子砸著嘴|巴說,一副垂涎欲滴的嘴臉。 “你以前難不成一直都吃糠咽菜?連一碗紅薯粥都沒吃過?”章朵兒不相信地問。 最近半年是有一些山西河南那邊的逃荒的災民涌入燕京城附近,成為流民和乞丐,雙慶鎮這里也來了一些人,不過,衛傾城聽這小叫花子的口音不像是那邊的人,卻像這燕京附近的人說話,所以才會這么問。而且,她覺得吧,就算是那些從山西河南那邊逃荒過來的災民也不至于連碗紅薯粥都沒吃過。像紅薯粥這樣的吃食可是下層百姓們經常吃的飯食,到底有多窮的人家才會連這樣的飯也沒吃過。仔細打量了小叫花子兩眼,她突然發現他的臉雖然花,頭發亂蓬蓬的,衣衫襤褸,跟那些逃荒的人差不多,可他捧著干凈粗瓷碗的手,盡管手背臟兮兮的,可手指頭卻是很干凈,呈現出跟他叫花子身份不相同的白皙來,手指甲也剪得非常干凈,里面沒有一點兒黑泥。所以,這個人應該不是逃荒的災民,那他是怎么做了叫花子的? “紅薯粥倒是吃過,就是粥上頭的那紅白泡蘿卜沒吃過,佐著紅薯粥吃簡直開胃,覺得特別好吃。前日meimei施舍給我一碗吃了,我就惦記上那紅白泡蘿卜的味兒了,天天到這個點兒,饞蟲就在肚子里爬來爬去,這里就如同有一根無形的釣線一樣,鉤著我就來了。嘖嘖,這樣一說,要流口水了,好meimei,你就發發善心,再施舍給我吃一碗吧,行行好,成嗎?” 章朵兒腦子里雖然在想眼前這個看起來瘦瘦的少年是怎么成了叫花子的,但耳朵里還是把小叫花子說的那些話聽進去了。 “原來是喜歡紅薯粥上頭的泡蘿卜。”聽完小叫花子的話之后,她不由得會意一笑。 這理由成立,的確這種泡蘿卜不是她穿越的這個叫大梁朝的的地方百姓們常吃的醬蘿卜的口味兒,這是她穿來之后才泡的,廚房里面干活的婆子媳婦們都說好吃,有誰胃口不好了,都喜歡去撈幾塊出來下飯。她泡的這種蘿卜其實是屬于四川泡菜里面的一種,叫什錦蘿卜,一年四季都可以佐餐的。她穿前是外語學院學法語的一名大三學生,暑假跟同學一起出去旅游,路上遭遇車禍才來到了這里,成為了章朵兒。 成為了章朵兒后,她發現她學的那些法語在這里完全沒有用,只有家里mama教的泡菜方法能管點兒用。于是,什錦蘿卜這種泡菜隨隨便便就做出來了。何家大廚房里什么樣的菜都有,給主子們做菜剩下的那些魚呀rou呀,凡是在廚房里干活的婆子媳婦丫鬟都能吃到。只不過,章朵兒早飯不喜歡吃的油膩,所以才在吃紅薯粥的時候撈上幾塊自己泡的什錦蘿卜下飯。 “來,我把粥給你。”章朵兒說話算話,小叫花子的理由說服了她,她伸出手去把手上端著的那碗紅薯粥往小叫花子手上的那粗瓷大碗里倒。 “啪!”忽地有人斜刺里沖出來,一巴掌重重地拍在了章朵兒的手上。 “哐啷!”章朵兒手上的那碗紅薯粥掉到了地上,碗摔碎了不說,里面的紅薯粥也全部撒到了地上的塵土里。 ☆、第2章 竟敢動手 “章朵兒,你吃何家的,穿何家的,還偷拿何家的吃食出來施舍充好人,果真你們姓章的就凈出這種偷摸的賤人!”一個尖銳的少女的聲音與此同時在章朵兒身旁響起,話語里滿是譏諷和輕蔑。 這個聲音,不用章朵兒轉臉去看,她已經知道是誰了。 礙于有小叫花子在跟前,她不想跟這個人吵架,于是她歉意地看了小叫花子一眼,一擰身朝院子里走。 看到那個剛才打掉了施粥的小丫頭的碗的丫鬟裝扮的人不依不饒地跟在章朵兒身后跑進了院子,小叫花子端著空瓷碗跟過去,本想朝里觀望的,卻有人過來“砰”一聲把門給關上了,想是里面的人不想外人看到何家大廚房所在的院子里將要發生的一場爭吵。 果然,角門一關上,院子里的章朵兒就氣憤地回擊剛才那個指責她,并且打落她手里那碗紅薯粥的人了:“秋谷,你什么意思,我施舍給那花子吃食也是我該吃的份例里的,關你什么事!還有你哪只眼睛看見我偷摸了?你問一問在這廚房里干活的人,我章朵兒什么時候偷摸過東西?” 章朵兒嘴中說的這個秋谷是何家大小姐何淑云跟前服侍的丫鬟之一,今年只比章朵兒大一歲,秋谷是何淑云給她取得名兒,實際上她姓韋,爹娘都是何家的世仆,她算是何家的家生子,因為這層關系,她才被選到何家大小姐何淑云身邊服侍。秋谷平時就對章朵兒看不順眼,常常來大廚房里頭替何淑云拿飯菜時,找章朵兒的麻煩。 今日,本來一早她已經來大廚房替她家大小姐提了食盒回去,伺候何淑云用早飯的,后來,何淑云忽然說她想吃點兒醬姜,讓秋谷來大廚房替她拿點兒去。秋谷就奉命再跑了一趟大廚房,結果就看到了章朵兒端著紅薯粥要施舍給小叫花子那一幕,于是她就沖了出去打翻了章朵兒那一碗紅薯粥不說,還出言不遜傷人。 其實對于秋谷打翻自己手上的那一碗紅薯粥,章朵兒還能忍,只是聽到她夾槍帶棒地捎帶上自己的便宜娘一起罵了,讓她非常生氣。穿到這里兩年多,李小冰同學已經快速地認清了自己的身份,還有生存的環境。她一開始盡管抱怨怎么自己的運氣“這么好”,竟然穿到這么一個連爹是誰都不知道的私生女身上,而且這私生女還是奴籍,可是她想老天爺既然又給了她一次生命,就不該像個懦夫那樣去死,所以她鼓足勇氣開始努力地學習生存技能。 好在,她穿來的時候,她的外祖母還沒有病死,由她外祖母帶著在廚房里幫忙一年多,再加上原主的大部分記憶還在,這讓她迅速地學會了在廚房里燒火,給其她的做飯做菜的婆子和媳婦們打下手。于是,等到她外祖母去世,她順利地留在了廚房里幫廚,一月也能掙上三百錢,這算是何府的奴婢里面最低的工錢了,跟同樣在廚房里跟她干一樣活兒的小柳兒一樣多,但人家小柳兒可比她還小上兩歲呢。只不過,小柳兒的娘陳嬸子可是在廚房里干了好多年的,何家管大廚房的賴原茂家的平時不少被陳嬸子奉承,就讓小柳兒頂了一個廚房里燒火打雜丫頭的缺兒。 何家大廚房里頭只有兩個燒火打雜的缺兒,用得都是童工,圖便宜。要是在穿前,像小柳兒和章朵兒這樣大的女孩兒正該在上小學一年級和二年級。但在章朵兒穿來的大梁,像她們這么大的窮人家的孩子大多數都在干跟她們差不多的活兒。在許多人眼里,她們這么大就已經到了干活的年紀。 “哼!你敢說你拿了廚房里的紅薯粥出去倒給那小叫花子后,你就不回來盛飯了?”秋谷氣勢洶洶地指著章朵兒的鼻子質問。 “……廚房里的紅薯粥老爺和太太也沒規定說只能吃一碗,我平時要吃三碗,倒給那小叫花子一碗,我只吃兩碗,那也是我份例里頭舍出來的,我也沒吃你的……”章朵兒毫不相讓地反駁道,她差點兒把狗拿耗子多管閑事給罵出來的,但話到嘴邊她還是忍了,到底還是不想因為這種話再跟秋谷起紛爭。 “你吃多少我不管,可我親眼見你偷拿著何家的糧食去施舍外頭的小叫花子,這就叫吃里扒外。也難怪,你娘就是個慣會偷人的,生了你這么個偷拿糧食的去補貼野漢子的也是正常。”秋谷斜睨著章朵兒冷笑道。 她這話說得相當刻毒,在一邊的小柳兒聽不下去了,站起來,把碗筷往自己剛才坐的小杌子上一放,轉身就想上前去幫章朵兒說話,卻被她娘給拉住了,她娘低聲叱責她:“少管閑事,秋谷身后是誰你不是不曉得!” “我撕了你這臭嘴!”章朵兒聽了秋谷的惡毒的話后再也忍不住了,如果說以前秋谷時不時跟她不對付,也說兩句挖苦的話,她忍了,但哪次的話都沒有今天這么難聽,她實在忍不住了。 所以,下一刻只見章朵兒撲向了離她不遠處的秋谷,一抬手就真去抓掐秋谷的嘴。 “小蹄子,反了天了,你竟敢向我動手!”秋谷見狀當然是出手阻止章朵兒抓扯她,兩人隨后就撕打在了一起。 章朵兒盡管比秋谷小一歲,但是她屬于同齡女孩兒里面比較高挑的,再加上常年在廚房里干活兒,手上的力氣自然是要比秋谷這種只是幫著提個食盒,替何家大小姐疊被鋪床的丫鬟大。所以,兩人一交手,章朵兒就占了上風,秋谷的嘴還真被她抓掐了幾下,然后秋谷吃痛,不斷退后躲閃。 詭異的是,大廚房所在的院子里的包括陳嬸子母女在內的好幾個在廚房干活的人,都沒有上前去勸架,拉開撕打著的章朵兒和秋谷。她們只是站在一邊好整以暇地看好戲。 直到管廚房的賴原茂家的來了,一聲斷喝,才讓抓扯撕打的章朵兒和秋谷停了下來。 只不過,趁著章朵兒停下來時,不服輸的秋谷還是冷不丁朝著章朵兒的臉撓了一爪子,章朵兒一閃,秋谷抓到了她雙丫髻的一側,將她一側的頭發給抓散了。 這讓章朵兒看起來異常狼狽。 “秋谷!”賴原茂家的朝著秋谷吼了一嗓子,秋谷這才不情愿地收回手,往后退了兩步,然而兩眼還是怒視著章朵兒。 賴原茂家的是何家老太太彭氏的陪房之一,在何家可是老資歷了,就是何家太太顧金英也得給她幾分薄面。所以,底下的何家的下人們幾乎沒有不怵她的。她在何家下人們跟前十分有威信,更別說本屬于她管著的這處大廚房了。她一開口,章朵兒頭一個就停了手,而且開始有點兒后悔自己剛才沖動了,這下子還不知道會被怎么罰呢? “是怎么回事?”賴原茂家的走到章朵兒和秋谷跟前寒聲問。 秋谷就搶先把剛才的事情加油添醋地對賴原茂家的說了一遍。 賴原茂家的聽完了就皺起了眉,她轉臉問章朵兒,是不是剛才發生的事情就像是秋谷說的一樣。 章朵兒當然開口替自己辯解,并說秋谷出口傷人,她才動了手。 賴原茂家的便說:“說歸說,先動手總是不對!還有你私自拿何家的吃食去施舍給外頭的叫花子,就算那吃食是你吃的也不該。你舍給那花子吃了,你就會吃不飽,吃不飽,該你干的活兒就干不好,你就占了何家的便宜。本來一天值三十個錢的活兒,你干了二十個錢。對了,你施舍給外頭那叫花子幾日吃食了?” 章朵兒老老實實地答:“三日,今日的還叫秋谷給打翻了,連碗也碎了……” “所以就是三日,那么就扣你三十個錢的工錢,還有,一會兒去領十板子,何家雖然不是什么官宦之家,但也有家規,你先動手撕打秋谷,這犯了賀家的家規。” 章朵兒垂頭應是。 在一旁的秋谷見章朵兒被賴原茂家的如此懲罰,心中暗自稱快,想著章朵兒又要被罰錢,還要挨打,這可算出了一口氣了。想到此,她偷偷剜了章朵兒一眼,嘴邊浮現得意的笑。她打定主意,一會兒回去再向大小姐告上一狀,讓大小姐去跟那何家負責打人的婆子打聲招呼,務必要狠狠地重重地打章朵兒十板子,打得章朵兒鮮血淋漓,十天半個月起不來床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