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節(jié)
茹蕙靠在椅子扶手上,抱著一只小肥貓玩偶,聽興致高昂的茹芾尾飛色舞講述街頭巷尾對于八爺?shù)降资欠裾娴氖窍嗝嫒怂f的天命所歸的種種揣測。 “那些個童生秀才還真是好用,四爺當(dāng)初的資助,如今便已看到回報了,八爺、九爺府里的一些*亦派上了用場,meimei,哥哥給你報仇了。” “輿論是把雙刃劍,你們用的時候,可小心著點。還有啊,動靜別太大了,若讓人順藤摸瓜摸到你們頭上,那才有樂子瞧呢。”茹蕙捂嘴打了呵欠:“到我們睡午覺的時間了,你快走吧。” 茹芾看了一眼坐在meimei身邊的弘曜,果然,這小子正一臉嫌棄的看著他呢。 抽了抽嘴角,茹芾傾身捏了捏弘曜又圓又嫩又白的小臉,看著小外甥嗍起了唇要開始鬧騰了,他才意猶未盡地收回手,站起身。 “你確定今年不參加會試?”看著茹芾站起身,茹蕙突然開口問。 茹芾看著meimei點了點頭:“下一次吧,再過三年,時機會更好一些。” “爹呢,他同意了嗎?” “我早給他寫過信了,他也認(rèn)為我現(xiàn)在年紀(jì)太小,還是再等三年更穩(wěn)妥。” “好吧,現(xiàn)在京里也確實亂得很,不考也好。” 茹蕙又叫尋蘭取來一個小包裹讓茹芾帶走:“都是些防身的藥。” 茹芾順手自包裹里摸出一個琉璃瓶,玻璃瓶內(nèi),是八分深的紫色液體,瓶身上貼了一個標(biāo)簽,簽上寫著:悲酥輕風(fēng)。 “這是什么?” “一種揮發(fā)性特別強的液體,你打開玻璃瓶的蓋子,瓶子里的氣體就會揮發(fā),然后,周圍的人就會噼哩啪啦地往地上倒——就是這樣子。” 茹芾額角的青筋跳了跳:“你成日沒事都在琢磨些什么?這種東西都敢制,若是流了出去,后果有多嚴(yán)重你知道嗎?這么可怕的東西四爺知道嗎?你試用過了?” 茹蕙用晶晶亮的眼睛看著她家兄長:“我圈在貝勒府里,也不可能遇到什么地痞呀、流氓呀、攔路搶劫的什么的,你成日在外面,說不準(zhǔn)什么時候就遇到為難你的人,你到時就能幫我試試藥劑的效果,試完了別忘了讓人告訴我結(jié)果,我要具體的數(shù)據(jù),比如多少秒才能將人放倒,放倒后的人神智是否清醒,身體是否有感覺……你知道的。” 看著茹蕙那一臉的熱切,茹芾背上一寒,他家meimei這些年到底被四爺請的嬤嬤教了什么?怎么感覺越來越嚇人了? “解藥我給放在了另一個玻璃瓶里了,你記得掛在胸前貼身放好,別到時連自己都放倒了。” 茹芾伸手在包裹中一摸,果然,又摸出一個空白的玻璃瓶,瓶口用牛筋塞子塞得極緊,里面裝的,則是無色透明的液體。 “解藥是喝的,你手里的五克應(yīng)該夠你用五次……包裹里還有惑神散,那玩意兒不用解藥,只閉著呼吸別吸進(jìn)去就沒事,還有那包紅色的藥丸子,那是給山間的野獸準(zhǔn)備的,你只要捏碎一顆,就能引來方圓五里的動物,用來狩獵不錯。粉色的丸子用來問口供,應(yīng)該比弘曜出生那年制的好用,我改進(jìn)過了,這包裹雖小,里面的東西樣樣價值不菲,你小心點別弄丟了。” 茹芾深深吸了幾口氣,決定回去就將這個危險的包裹塞到床底下鎖好,絕對不給這些東西見光的機會。 看著茹芾抱著小包裹僵直著背走出東小院,跟茹蕙一起站在門前送他的弘曜擔(dān)心地抬頭看自家額娘:“小舅舅怎么了?方才他走路同手同腳了。” 茹蕙靠在門框上,唇角輕翹,眼睛一掃空空蕩蕩的院子,目中飛快掠過一抹意味深長的光芒:“應(yīng)該沒什么事兒。” 直到看不到哥哥的背影了,茹蕙這才拉著兒子回了房。 “尋蘭,我和弘曜要睡午覺,你在門口守著,別讓人吵我們。” “是。” 一聽“睡午覺”,弘曜立馬將自家小舅舅忘在了腦后,每天跟著額娘去“異世界”玩一個時辰,是弘曜一天最開心的事,在那里,他可以隨心所欲乘飛鷹、馭駿馬、驅(qū)虎、喚熊,上樹下河,他想干什么就能干什么,額娘從來不拘著他。 進(jìn)入空間,由著弘曜乘著金雕飛遠(yuǎn),茹蕙則進(jìn)入了一處山谷,山谷呈葫蘆形,陰冷幽深,生長著許多外界稀缺的藥材,更有許多連秦嬤嬤也不認(rèn)識的物種,這些年,她制做防身藥品的藥材大多來自這里,今兒她的目標(biāo)是一棵樹。 走到山谷最深處,茹蕙停在一株三米左右高的樹前,樹身似桂樹,樹葉如蓮花,她用了兩年時間觀察,確定了樹在四季會生長四種不同的花,春時生碧花,春盡則落;夏生紅花,夏末則凋;秋生白花,秋殘則萎;冬生紫花,遇雪則謝。 仰望著如今掛在枝上的紫色蓮花,茹蕙深深吸了一口氣,取出一柄玉剪,剪下紫蓮放入一個早準(zhǔn)備好的玉盒,蓋上盒子,她心神一時有些激蕩,便沒注意到,有一只紫色的小鳥在紫蓮被剪下時便自樹上飛起,而在她將紫蓮收納好后那紫色小鳥亦隨之落在她頭上的玉簪上,變成了與玉簪相同的玉色——那是一只會變色的拇指大小鳥。 完成了任務(wù)目標(biāo),茹蕙回到了小木屋后面的山洞,這里早已被她改建成了一個制作間,今兒茹芾帶走的包裹內(nèi)那些危險物品全都是在這里制作完成。 將捧著的玉盒放在一張闊大的楠木桌子上,茹打開玉盒,從其中取出一朵紫蓮,便將玉盒再度合上。 “嬤嬤說用長春樹的四季花可制作出永保青春的長春丹只是一種猜想,不過,這么神奇的植物,僅僅香味聞了就讓人精神倍增,想來真做出藥丸,功效就是達(dá)不到理想,但延長青春的作用應(yīng)該還是有一點的吧。” 一邊喃喃自語,茹蕙一邊已自楠木桌下的抽屜里取出三個玉盒,那里面保存的便是碧花、紅花與白花。 四朵不同顏色、卻同樣晶瑩美麗的蓮花擺放在楠木桌上,便是茹蕙已見過幾遭,一時也神為之奪。 “先榨汁吧,然后……” “笨蛋,長春花直接食用才能保有功效。”尖銳稚嫩的聲音驟然在山洞之中響起。 “啊——”完全沉浸在制藥設(shè)想中的茹蕙沒防備,頓時嚇得一哆嗦,叫出了聲。 “啊!”稚嫩的聲音顯然也被嚇了一跳,驟然自茹蕙頭上蹦了起來,跟著茹蕙一起叫了起來。 激烈地喘了幾口氣,茹蕙捂著胸口,四處張望:“誰?” “嚇?biāo)牢伊恕!庇裆男▲B自空中緩緩落在楠木桌上,變成與楠木相同的暖黃色,小鳥抬頭不滿地沖驚訝看著她的茹蕙叫了一聲:“你瞎叫喚什么?” 茹蕙驚異地看著只有拇指大小的小鳥:“你是什么?” “我是青鳥。” 拇指鳥抬起翅膀,果然,它的翅根兒處,有一叢青色的羽毛。 茹蕙拍了拍胸:“我差點以為你就是傳說中那為西王母傳遞音訊的信使青鳥了,原來只是因為身上有青色的羽毛啊。” “西王母?”小鳥偏了偏指尖大的小腦袋:“那是什么?沒聽過。” 茹蕙伸出手,托起青鳥,舉至眼前,看著她在手上變成與自己的手一般的顏色:“青鳥,以前怎么一直沒見著你,你今兒是從哪兒來的?” “我在長春樹上睡覺,剛醒。”小鳥用尖尖的喙輕輕啄了啄茹蕙的手心:“你真笨,既然知道長春樹的四季蓮花需要用玉取,用玉存放,怎么就不知道是直接食用的?還要制成什么丹藥,蠢!” 早被四爺嫌棄習(xí)慣的茹蕙不以為忤,問青鳥:“你對藥谷中的藥材都了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