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節(jié)
早晨的時候,英國商人羅伯特打著哈欠,乘著自己商隊的大船出了海港。因?yàn)楹I夏切┰撍赖摹⒇澙窡o恥的海盜的存在,所以他沿途格外小心,嚴(yán)令眾人注意周邊。然而,路過呂宋的時候,羅伯特不由大吃了一驚。他飛快的令男仆尋了望遠(yuǎn)鏡來,看著那遠(yuǎn)處的殘戈斷肢,還有未燒盡的艦船遺跡,不由呆怔當(dāng)場。 那,那是西班牙的無敵艦隊??!竟然,竟然被燒成了這樣! 羅伯特能夠做海商的生意,自然是個有頭腦的人。他用腦子一想就明白這個地方能把西班牙艦隊燒成這樣的必然是大明的軍隊。 羅伯特想到這里,不由自主的回望了一下大明的方向,本就透白的臉顯得更加白了。 他本以為,大明是個富饒而文明的國家,他們最了不起的就是那悠久的歷史,若論真正實(shí)力怕也不過如此。可是直到這一刻,他才真正意識到:這是一個富饒而強(qiáng)大的國家,它甚至能打敗無敵于西方的西班牙艦隊! 這是一頭俯臥在東方的雄獅?。』蛟S有一天,它的目光會如西班牙一樣投向世界,用利爪撕開舊時代。 ———————————— 寫到這里算是完結(jié)吧,畢竟正文若是再寫下去未免顯得拖沓。至于沒交代的事情,會在番外篇接著。我大致估算了一下,預(yù)定的番外篇包括:小公主出生;遲遲、鄭虎娶媳婦;十年后的大明…… 大家有什么想要了解的也可以提出來,我會盡量在番外里交代一下。23333最近天天熬夜,累死了,今天終于可以早睡了,大家晚安么么噠~ 第122章 番外(一) 小公主 小公主出生的時候正是晴雪之時,天邊的曦光照亮了窗前的梅枝,細(xì)小的雪粒子一顆顆的掉下來,就像是一滴滴的雨水,晶瑩剔透,映照萬物。 而昨日里雪地上的那一灘血水早已被宮人掃去洗凈,連一點(diǎn)血腥味也沒留下,只余下周側(cè)殷紅如血的紅梅。 年過而立的皇帝已然初具威儀,滿朝上下闔宮內(nèi)外莫不恭敬。然而,此時的他卻跪坐在殿中,一手抱住這個期盼已久的小女兒,一手握著皇后的手,滿面慶幸,幾乎潸然淚下。 因?yàn)榛屎笤谘┲械艘货拥木壒剩@一胎很是辛苦,掙扎了一天一夜才產(chǎn)下孩子。太醫(yī)院吞吞吐吐卻還是和皇帝說了句實(shí)話:日后子息怕是艱難。 皇帝聽著也不甚在意——長子已然滿十歲,次子也已經(jīng)六歲,現(xiàn)下又添了期盼已久的小女兒,已然無所求。他抱著因?yàn)椴蛔阍露@得格外稚嫩的小公主,看著皇后疲憊睡顏,頭也不回的淡淡道:“那便給那些宮人留個全尸吧,也算是賀皇后誕公主之大喜?!?/br> 世人皆知,皇后獨(dú)寵于宮室,甚至可以干預(yù)朝政,推行新政。有人羨慕,自然有人厭恨。 而那些失卻故土的倭人、因?yàn)樯潭愋抡涫艽驌舻臅x商一黨……他們對皇后自然是厭恨多過羨慕。所以,懷著身孕的皇后才會在雪地里“滑到”,產(chǎn)室里才會被揪出心懷叵測的醫(yī)女。 然而,經(jīng)此一事,內(nèi)宮杖斃百余人,全都是塞著嘴一棍一棍的打死,無聲無息的在雪地上拖出累累血痕,便是那些觀望之人也終于明白了看似仁弱寬厚的皇帝不可輕觸的逆鱗。至此,無論是朝野還是內(nèi)宮都噤若寒蟬,安靜許久。 皇帝倒覺得有些疲憊,他隱約明白了先帝為何避居西苑。 好在,皇后昏昏沉沉躺了兩日,總算是醒了。她的精神也很好,第一句話就是:“我睡了多久?”還未等皇帝應(yīng)聲,她又問道,“是女兒吧?名字取好了嗎?” 皇帝緊繃了好幾日的臉一時繃不住,很是羞慚,面頰紅了紅,掩飾似的低了頭:“唔,名字當(dāng)然想好了……”他眼角余光往左右瞥了瞥,看到鑲嵌在床榻上的夜明珠,忽然福至心靈的道,“叫寶珠好不好?大俗大雅。她可是我和你最最寶愛的明珠!” 李清漪神色古怪,好半天才看他幾眼:“好是好啦……”她憐憫的目光就像是看著永遠(yuǎn)也不能及格的學(xué)渣,含蓄委婉的道,“唔,因?yàn)樾罩?,叫‘朱寶珠’的話,這樣會不會有點(diǎn)怪?” 皇帝硬撐著“學(xué)渣最后一點(diǎn)尊嚴(yán)”,死也不肯改了,梗著脖子道:“明明很好聽啊?!彼室獾皖^逗女兒,問女兒道,“你也這么覺得對不對?朱寶珠這個名字很好聽對不對?” “……啊?”小公主莫名其妙的看著皇帝,眨了眨她明亮的杏眸,花瓣似的嘴唇微微張大,然后不以為然的打了個哈欠。 皇帝和皇后一時也忘了爭執(zhí),瞧著女兒發(fā)傻,異口同聲的道: “哎呀,她打哈欠的樣子也很可愛呢~~~~~~” 就這樣,朱寶珠無知無覺的錯過唯一一次改名的機(jī)會,之后抓狂無數(shù)次還是沒改成。 ****** 其實(shí),要真說的話,小公主比不上大哥哥聰明,也沒有二哥哥美貌,她算是再普通不過的孩子。她就像是普通孩子一樣愛哭愛鬧愛撒嬌,偏偏還比普通的孩子嬌氣一百倍。 好在她運(yùn)氣很不錯,是兄妹三個里唯一一個喝母乳,跟著爹娘一起睡的——雖然一歲會說話的時候被皇帝強(qiáng)行移去偏殿了。簡而言之,她是被父母捧在掌心里,小心翼翼的嬌寵長大的孩子。 到了小公主一歲半會說話、會走路的時候,那簡直是宮里會移動的大災(zāi)難。她拉著大哥哥要“騎馬馬”,在二哥哥最心愛的書冊上畫畫……等她作完一大通死,最后卻鉆進(jìn)皇帝皇后的懷里,眨眨和皇后一模一樣的杏眼,可憐巴巴的裝無辜。 那沒心沒肺的樣子簡直能把人氣得咬牙。 然而,皇帝半點(diǎn)也沒覺得自家女兒調(diào)皮得太過分,他把那對早夭的長女的愛也一并給了小女兒,滿心滿心的期盼著這唯一的女兒能夠健康快樂的長大。 待得五歲的小女兒健康過頭、歡歡喜喜滿地跑,成了宮中無人敢惹的一霸后,皇帝反倒憂心忡忡的和皇后道:“咱們家的珠珠長得這般好,也不知哪家的孩子能配得上她呢……”他掰著指頭念叨開來,“高師傅家的外孫長得不大好看,張居正的孫子一板一眼不討人喜歡,戚繼光那兒子也實(shí)在虎頭虎腦……” 高拱前年已經(jīng)致仕回鄉(xiāng)了,倒不是皇帝趕他走,而是他脾氣太沖,新政上又有許多得罪人的地方,倘若他再干下去,說不得晚年都過不好。接替高拱首輔位置的則是張居正,如今已然有了幾分意氣風(fēng)發(fā)的首輔模樣。至于戚繼光,當(dāng)年李清漪在東南正好遇見了李時珍,拖了他給戚繼光和戚夫人看診,所以戚繼光的兒子比小公主還大一歲…… 這一圈兒數(shù)下來,皇帝枕在皇后的膝上,心滿意足的宣告道:“這些家伙全都差得遠(yuǎn)呢?!?/br> 李清漪瞥了他一眼,很是明白皇帝這種“守著小白菜就怕被豬拱了”的擔(dān)憂,這大概就是每個養(yǎng)了女兒的父親所共同的小悲傷。 不過,她還是沒有什么同情心的揭露真相:“現(xiàn)在考慮這些會不會太早了?不過也對,珠珠如今都已經(jīng)五歲了,等十歲的時候估計就要選人了,十五歲的時候都可以嫁人了……” 皇帝危機(jī)感大生,一臉滿滿的郁悶,起身抱著李清漪的手臂,小聲和她抱怨道:“用得著這樣早嗎?珠珠早上還抱著我說‘一輩子不嫁人,就陪著爹爹’呢?!?/br> “我看啊,她那些甜言蜜語,如今也就能哄哄你了?!崩钋邃糨p輕嘆了口氣,只得再接再厲道,“唔,其實(shí)我覺得珠珠的審美有點(diǎn)問題啦。大概是早早太臭美了,珠珠被他一膈應(yīng),反倒不喜歡那些長得好的男生,倒是喜歡……” 李清漪斟酌了一下,然后慢慢道:“唔,珠珠她好像比較喜歡那種和鄭虎差不多的?!?/br> 簡直晴天霹靂?。?! 雖然八年過去,鄭虎也已經(jīng)十八歲,整個人都長開了,長手長腳,挺拔筆直似一株白楊樹,英氣勃勃如一柄出鞘的利劍。但他那一身黝黑的皮膚還是沒變白,倒像是灑了煤灰的小白楊,風(fēng)吹一吹,還是能見著黑黑的煤灰在飛…… 所以,皇帝簡直沒法子理解這種審美。 過了幾天,皇帝把滿地跑的小女兒抓來抱在膝上,端著碗牛乳問她:“珠珠啊,你鄭哥哥長得怎么樣?” 小公主手里抓著從她二哥哥那里順來的小鏡子,一邊照一邊奶聲奶氣的應(yīng)道:“很好啊。” 皇帝用勺子給她喂了一勺奶乳,再接再厲的問道:“比你大哥哥還有二哥哥都長得好?” 小公主點(diǎn)點(diǎn)頭:“嗯,是啊?!彼闹桌锿讣t的小臉蛋,轉(zhuǎn)過頭很是認(rèn)真的和她父皇探討道,“大哥哥又高又瘦就像是竹竿,二哥哥長得就像是個女的,要像鄭哥哥這樣的才好看?!?/br> 皇帝不恥下問:“那,你不覺得他黑嗎?” 小公主眨眨眼睛,一本正經(jīng)的問道:“黑不好看嗎?” 皇帝看著那雙和妻子極其相似的杏眼,還有女兒可愛到了極點(diǎn)的小臉蛋,差點(diǎn)沒能維持住原則跟著說一句“黑最好看了”。他咬了咬牙,很是含蓄的道:“也,也還好吧……” 小公主眨巴眨巴眼睛,很是苦惱的抱著自己白嫩嫩的包子臉,委屈的和自家父皇嬌聲抱怨道,“不知道為什么,我每天出去曬太陽,一點(diǎn)兒也沒黑下來呢。還是丑丑的呢。” 皇帝無言以對,最后只能抓著勺子把一整晚的牛乳喂到女兒嘴里,然后才拍拍手道:“好了好了,你出去曬太陽吧?!?/br> 小公主一聲歡呼,“呼啦”一聲跑了一出去。 晚上的時候,皇帝一臉痛不欲生,抱著皇后嚶嚶嚶:“……我都沒忍心去問她,在她眼里:又白又高又瘦的粑粑是不是特別丑……”不過作為一個好父皇,他還是很體貼的為女兒考慮了一下未來,更是忍不住嚶嚶嚶,“照著這個條件,以后挑駙馬是不是要去非洲找?嚶嚶嚶,我不要!” 皇后簡直不知道說什么好,最后只能揪了揪皇帝的頭發(fā),忍著笑為他解惑道:“好了好了,不騙你了,其實(shí)開始的時候是我和你玩笑啦。后來不知怎的被珠珠知道了,她就故意說那些騙你……“ 說到這里,皇后再也忍不住,笑得彎了腰:“哈哈哈……這宮里頭,她那點(diǎn)兒演技,也就只能騙騙你了……” 皇帝簡直被“冷酷無情,無理取鬧”的妻子和女兒氣得目瞪口呆,最后撲過去,拉著皇后做了一晚上不能言說的事情,直到把皇后也弄得嚶嚶嚶了,這才終于消氣。 第二天,皇帝還把小公主食單里她最喜歡的牛乳給減了。 他的理由非常簡單,簡直義正言辭:“不是說要曬黑嗎?牛乳增白,就不必了?!?/br> 這下,輪到小公主捂著臉蛋嚶嚶嚶了。 第123章 番外(二) 太子選妃(上) 小公主的駙馬尚且遙遙無期,過了兩年,太子的太子妃卻是已經(jīng)提上行程。 按理,依著皇帝那時候的舊歷,十五歲的時候就該選妃了。只是太子猶猶豫豫,幾次推脫,李清漪也便也從善如流的把事情往下放了幾年——在她看來,十八才算成年,男孩晚熟,總是要遲點(diǎn)兒才知道感情。 直到朝中議論迭起,皇帝心急起來,暗地里催促了幾句,李清漪這才把朱翊鈞叫過來,柔聲和他道:“你如今都要十七了。選妃的事情是不能拖了,最遲明年就要辦選秀了。”她微微挑眉,露出些許揶揄的笑意來,輕聲問道,“到底是你的太子妃,你總是要告訴我喜歡個什么樣的才是?!?/br> 太子妃再往上一步便是皇后,乃是天下之母,乃是女子之中最貴者。再者,民間夫妻不合尚且可以和離或是休棄,但皇家的皇后卻是斷斷不容輕廢——便是如宣宗皇帝那般一意要廢后的,到了晚年亦有悔愧之心,常道:“此朕少年事”,意為少年沖動之舉,情有可原。李清漪就是怕兒子思慮還不周全,不明白自己的喜愛,貿(mào)貿(mào)然選了個他不喜歡的皇后,反而是害了兒子一輩子。故而,才一力把事情拖到如今。 朱翊鈞其實(shí)心里也悄悄想過好幾次了,他聞言不由得垂下眼,濃密而細(xì)長的眼睫搭在玉瓷一般的肌膚上,好似墨珠落在雪白的絹帕上。他低低的、小聲的道:“我,我真沒認(rèn)真想過。” 李清漪看他面上微紅,知他羞澀,頗覺好笑:這孩子少時即封太子,十歲開府,已然許久未曾有這般孩子氣的模樣了。所以,李清漪也沒追問,便給他倒了杯茶,遞過去:“那你便好好想想,過幾日再來回我。” 朱翊鈞還有幾分羞澀,不太敢抬頭去看李清漪,只是小聲的“嗯”了一聲。實(shí)際上,他自小見著父母恩愛,自然也是對自己的太子妃有所期盼的,他自然也希望能如父親一般遇見此生摯愛,恩愛白首??墒?,他心里也明白,這種事情可遇而不可求,皇家里從來都是怨侶多過愛侶。 朱翊鈞抬手接了茶,喝了幾口后便又寒暄了幾句,面上不大自在,不一會兒便接口有事,跑了出去。 ****** 等午間的時候,正好鄭虎來東宮,這兩人互練了一套拳。朱翊鈞出了一身大汗,大步入了殿中的凈房,沐浴擦洗,然后又換了一身新衣裳,這才重又端出太子爺那“端莊賢明”的模樣,緩緩的踱著步子在案邊坐下。 因是午膳時候,東宮里伺候的都伶俐的很,已是上了飯菜。 因?yàn)閷m里從皇帝皇后起便是個節(jié)儉的性子,雖說皇帝對著太子一貫寵愛,衣食住行上頭多有逾制,但朱翊鈞這上面卻也隨了父母,要求簡單。如今桌上擺著的也就是五菜二湯三點(diǎn)心:一道松鼠桂魚、一道醬汁排骨、一道百靈菇扒海參、一道蔥爆牛rou、一道玉筍蕨菜,還有兩大碗的百合淮山鱸魚湯,絲瓜平菇瘦rou湯以及如意卷、百合酥以及芙蓉珍珠餅。 鄭虎如今有了個將軍的名號,平日里倒也能端出好模好樣來,可骨子里倒是半點(diǎn)也沒改,吃起飯來仍舊是和人打架似的。他狼吞虎咽的吃了一大碗飯,這才有空關(guān)心一下朱翊鈞:“你這是怎么了,吃飯的時候還皺著眉頭?!?/br> 朱翊鈞瞪他一眼,又?jǐn)[擺手揮推左右,這才不大自然的問道:“說起來,你去歲成婚,瞧你模樣,日子過得倒是不錯?” 鄭虎一聽這話音就明白朱翊鈞要說什么了——這些時日,朝中關(guān)于太子選妃的事情也已經(jīng)吵了好幾遍。鄭虎端起一碗魚湯,喝了幾口,這才徐徐然的接口道:“我家夫人秀外慧中,能文善武,我這日子舒服過得很是舒心,自然比你這孤家寡人好得多?!?/br> 朱翊鈞真想把手上的湯都倒徐虎那張寫滿了“炫耀”這兩個大字的臉上。 鄭虎的夫人乃是戚繼光給介紹的,正是戚繼光弟弟戚繼美的女兒。朱翊鈞當(dāng)初瞧過幾眼,覺得那容貌至多只算是周正,不過身材瞧著高瘦健美,勉強(qiáng)還行。如今聽得鄭虎把人贊出一朵花來,簡直都不知該如何應(yīng)對。 鄭虎瞧著朱翊鈞的臉色便知他心思,面色不大好的哼了一聲,懶懶道:“我和你說,以貌取人那是蠢人才做的——似皇后娘娘那般貌美心慈的畢竟少數(shù),美貌的姑娘心眼才多呢。像我夫人,那就是實(shí)心眼!真心真意的。” 朱翊鈞哽了一下,不服氣的道:“你才見過幾個女人啊?” 鄭虎見他賭氣,這才緩了緩聲調(diào)開解道:“你要挑漂亮的自然可以,畢竟能選秀進(jìn)來的必然是十里挑一的美人。只是,最要緊的還是夫妻之間能說得上話?!彼鲋^,洋洋得意的炫耀道,“像我夫人,能和我說兵書談?wù)惺剑艺f得口渴了她第一時間就能遞茶過來,這才是貼心呢……” 朱翊鈞“呵呵呵”了幾聲,一點(diǎn)也不客氣的掀了鄭虎老底:“我看是你給你家夫人端茶遞水吧?上回我故意偷偷過去,聽人說有人給他家夫人端洗—腳—水呢?!?/br> 朱翊鈞故意拖長語調(diào),就想見著鄭虎不好意思。結(jié)果鄭虎成婚以來臉皮更厚,很不耐煩的擺擺手,一副不在乎的模樣:“這是閨房之樂——她高興,我愿意。你個沒娶媳婦的,就別多話了?!?/br> 這秀恩愛秀的!全都是戀愛的酸腐味! 哽得朱翊鈞一整天都說不出話來。 這簡直不是我認(rèn)識的鄭虎! ****** 不過,有了鄭虎這邊打底,過幾日朱翊鈞去李清漪哪里的時候總算是有了大致的概念,紅著臉梗著脖子把自己的想法說了:“長得漂亮些,懂點(diǎn)詩書洋學(xué),能和我說得上話,性格要溫柔些,最好會點(diǎn)武藝?!?/br> 這要求瞧著不高,就好像現(xiàn)代剩女的要求:長得高些、長得順眼些、學(xué)歷也要過得去、最好能買房買車……各個看起來都是合情合理,可加起來就能淘汰一大批人。 好在,朱翊鈞是太子,自身條件很過得去,天下好姑娘也多得很,故而倒也不算是太難為人。 李清漪想了想,便一條條的和他分析道:“能入宮的自然都是漂亮的,性格溫柔也是有的,這幾年百姓生活和樂,懂詩書的姑娘也多。只是,懂洋學(xué)的和會武藝的大約沒多少?!?/br> 雖說自從把算學(xué)和物理這幾項洋學(xué)統(tǒng)一合為綜合加到會試的試題里面,全國各地都興起了學(xué)洋學(xué)的風(fēng)潮,但是姑娘家到底不似男兒一般可以參加科舉,學(xué)習(xí)的可能性不大。至于武藝,似李家這般的武將人家,三姐妹里除了李清漪本人之外,李清聞和李清容都不曾學(xué)過。 所以,真正難的卻是這兩項。 朱翊鈞說完了要求,心情大為輕松,反倒朝著李清漪笑了一下:“總之大致就這樣吧,娘你做主就好了~”他端起茶盞,掩飾了一下自己微紅的面頰,小聲的道,“娘的眼光,我自然也是信得過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