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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鳳難為在線閱讀 - 第9節

第9節

    黃錦的話仍舊是絮絮不停:“也是虧得王妃聰慧,便是在景王府里都能把折子遞上來。陛下已是準了,賜號靜敏仙師,連白云觀都賜了。”他頓了頓,聲音壓得更低了,“陛下雖是口上不說,心里總是念著王爺您的,往后的日子還長著呢。這事情也都解決了,您也趕緊回去吧。”

    裕王薄唇用力抿著,濕漉漉的眼睫慢慢垂下,遮住了他漆黑的瞳仁和復雜的神色。

    李清漪身在景王府中既然有能力把折子遞來西苑,那為何不遞些消息去裕王府給他?不過是不信他罷了。她能這般快的下了決心,干脆果斷的舍棄王妃之位,不過是不把這些放在心上罷了。

    這樣的折子,是打在他面上的巴掌,把他所有的一廂情愿、自欺欺人全都打掉,只剩下被拋棄的事實。

    閉上眼,他還能記得洞房那日的情形。她端端正正的在榻上,仿佛是一尊玉人,雪似的白,唯有眉似墨、唇如血。執酒對望時,笑語盈盈,唇間一點紅好似鴆鳥身上最艷的羽毛,紅得發紫,只需一點就能奪人性命。

    她說:“君不負我,我不負君。”

    他出生在以謊言裝飾錦繡的宮城之中,看遍世間最荒誕可笑之事,本應該知道什么是真心與假意、分得清假語和真言。可他卻還是信了。

    到頭來,果然只他一人當了真。

    裕王蒼白的面龐看上去就像是鐵石一般冷得出奇,聲音聽上去也如寒泉一般冰寒入骨,竟是透不出半分的喜怒:“是啊,往后的日子還長呢……公公好意,本王感念在心。”他慢慢站起身來,如松如玉,口上徐徐言道,“今日之事,乃是本王這個做兒子的不孝,還請公公能替我給父皇問個安。”

    他頭痛欲裂卻為著最后的一絲尊嚴把話交代清楚,挺直腰桿,待出了門方才吐字吩咐一句:“備車,去景王府。”

    語聲還未落下,淋了半天雨的裕王腿一軟,竟是一聲不響的暈倒了,正好砸在漢白玉砌成的玉階上。

    ******

    要說這折子如何遞到西苑,卻又是另一番話了。

    李清漪自然是不知道西苑里的那些事,她自覺入了皇家之后常見奇葩,更襯得自己乃是個少見的正常人。卻不知道,身在“在家從父出嫁從夫”的大明,以“靠人不如靠己”為人生哲學的她也是個罕見的奇葩。

    從她醒轉的那一刻就知道自己這回是大意中了江念柔的計。

    皇帝素來剛愎自用又甚是看重子嗣,此事一出,輕則廢她王妃之位,重則必要讓她以命相抵。與其忐忑不安的等著那“雷霆雨露皆君恩”,倒不如以退為進,直接上折子請罪來得好——畢竟,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

    當然,這請罪的折子也是有些講究的:一是不能輕易就認下這罪,至少要給日后翻案留給底;二是要想法子把折子遞去西苑。

    她夜里思忖了半宿又反復斟酌著折子要如何下筆,到了天明時分方才略略闔眼。第二日早膳剛剛用過,便叫人去請景王妃來見:“我有事要和你們王妃商量。”

    門外守著的幾個宮人卻是半字也不敢應:“王妃還是莫要為難我們了,陛下那里還未下旨,我們又怎敢替王妃傳遞消息?”

    李清漪不怒反笑:“你們既然知道陛下還未下旨就該知道我如今還是裕王妃,怎地,竟是差遣不得你們了?”

    那些宮人聞言身子微顫,一時全都跪了下來卻還是俯首不應:“王妃息怒。”她們口上念著“王妃”二字,面上十分恭敬,想來心里也是瞧不起李清漪這個“前途堪憂”的裕王妃。

    李清漪面色卻是漸漸緩和下來,她垂眸看著下面幾人,慢條斯理的接著道:“我若是你們,傳句話的功夫還是有的。畢竟,我若有萬一,你們王爺王妃或許沒事,但你們……”她的笑聲微微有些冷,帶著一種冰冷堅硬的質感,就像是利刃抵在喉間一般令人毛骨悚然。

    領頭的宮人果是反應過來,神色一頓,不由得把腰彎的更低了,咬牙道:“奴婢這就去請示王妃。”

    李清漪微微頷首,揚起下巴,再沒有理會這人,重又抬手把門合上,回窗邊的羅漢榻坐等。

    閑著也是無事,她索性自顧自的倒了一盞茶,慢慢喝了起來。

    倒也不是什么壞茶,信陽毛尖,只是泡茶的水不太好,一壺茶又是過了夜,早就冷透了。她只是徐徐抿了口,從舌尖到喉間,簡直是苦透了。不過李清漪不計較這個,慢悠悠的抿著,喝蜂蜜似的。

    雖說以江念柔的身體狀態不一定能來,但是以她的自卑自負的性子,好不容易設下這般大局,必是要借著這機會來嘲笑一樣李清漪這個失敗者。

    果然,不過半盞茶的功夫,江念柔扶著林嬤嬤的手來了。

    江念柔的的確確是個罕見的美人,哪怕是病中憔悴也依舊是花容月貌惹人憐,尤其是那雙桃花眼,似詩畫里的桃花潭,脈脈含情,欲語還休,當真是勾人神魂。自她嫁了景王,心思越發內斂,等閑喜怒不上面,那灼灼容色便如淬毒的長針,帶著幽幽的綠光,無聲之間便可奪人性命。

    她烏黑的眸子一動不動看著李清漪,忽而勾唇一笑,輕聲軟語道:“我還以為嫂嫂你是再不愿見我了呢。”大概是中氣不足的緣故,她的聲音輕飄飄的,語聲末梢就像是羽毛一般拂過耳畔,柔軟動人。

    李清漪不為所動,冷眼看她,順手把手上的成窯五彩小蓋鐘給擱下了,語氣淡淡的念了一個名字。

    江念柔的臉色頓時變了。

    煞白煞白。

    要李清漪說,還怪好看的。

    第17章 野味

    李清漪說的不是旁人乃是當初那位替江念柔看脈的太醫,周松榆。

    江念柔的面上微僵,一時沒了聲音。她臉色依舊是病態的蒼白,語調卻很是鎮定:“怎么,嫂嫂身子不適也要請周太醫來看脈?”

    李清漪搖搖頭,一動不動的看她:“這倒不是,久聞周太醫妙手仁心,我只是想問他些事情罷了。”

    江念柔用力咬住唇,探究似的盯著李清漪并不應聲。

    李清漪并無太大把握,知道這事只能點到即止,重又含笑言道:“好了,我不過是隨口一提罷了。弟妹你是知道我的,我從未想過要做什么裕王妃。若是可以,我現在便可給父皇寫請罪折子,上表請閑。”

    江念柔垂眸看她,幾乎生出殺心來卻是邊上的林嬤嬤悄悄扯了扯她的袖子——李清漪這時候若是在景王府中出了事,他們是要招惹非議的。事已至此,收尾也要好好收尾。

    江念柔很快便收了殺意,沉下心來:周松榆乃是嚴家的人,所以才會替她和景王府把事情給掩下去。可是,若李清漪不管不顧的把事情鬧開了,就算周松榆不敢多言,但素來疑心極重的皇帝會如何想?能夠廢掉一個裕王妃,讓裕王在皇帝面前丟臉,已經算是達到目標,李清漪的性命又何足道?

    江念柔并非莽撞任性之人,左右思量之下很快就下定了決心:“嫂嫂既然有此心,我哪里會攔?我這就讓人拿筆墨來伺候。”這是要親眼看她寫折子,以防她另做手腳的意思。

    李清漪心里悄悄松了口氣,面上卻依舊是從容自若。

    至少,這條命是保住了。

    至于江念柔,她此次吃了這么一個大虧,來日必會好好回敬。

    ******

    皇帝那邊準了李清漪的請罪折子,不過三日功夫,很快便有人備了車馬來請李清漪出城去白云觀。既是帶發修行,自然不許捎帶凡俗雜物,只能帶些簡單的衣物,就連邊上跟著的如英都算是額外開恩附加的。

    李清漪做了這些事,自問無愧于心——那樣的情況下,保住自己性命并且不牽連到裕王才是真要緊。依她所想,只需等上幾年,裕王現今這窘迫的境況大概就可以大有改觀。到時候,她也能跟著雞犬升天。

    可是,真等她見了裕王卻又心虛起來。

    裕王自西苑回去后便病了一場,這一日卻是撐著病體來送李清漪。他面色蒼白,頰邊帶著病態的紅,一雙烏黑的眸子深不見底,極黑極亮。他修長的手指輕輕掀開馬車上的簾子,靜靜的端詳了李清漪幾眼,許久方才扶著太監的手從車上下來,不疾不徐的道:“看王妃這成竹在胸的樣子,必是已對日后之事有了打算。”

    李清漪其實很想糾正一下他的“口誤”——依照皇帝旨意,她現在已經不算是裕王妃了,正確叫法應該是“靜敏仙師”。不過,她端詳了一下裕王這不同尋常的神色,只覺得他似乎和往日有些不太一樣,很是乖覺的低了頭,老老實實的站在那里不吭聲。

    裕王一直覺得自家王妃聰慧不下男兒更兼心底良善,真真是仙子一般的人物。如今見了她這裝出來的乖巧模樣,不知怎的倒又是平添了一份恨來:她這悶聲不響的模樣,倒是真能把人氣死了。

    裕王心里說不出是什么滋味,又恨又惱,明明已是發瘋般的想要把自己的一腔心意全都說個清楚,狠狠打破她外頭的殼子,逼出她的真心,可是到了頭來,他卻只能端著一張蒼白的臉,不動聲色的問她:“你信我嗎?”

    李清漪不知就里,斟酌了一下,口是心非的應道:“自然,是信的。”

    裕王忽然伸手按住她的肩頭,手指用力的幾乎要按到她的骨頭里,目光直直的望進她的眼底:“本王已經派人去白云觀安排妥當了,王妃盡管放心——最多三年,本王必會迎你回府。”

    他在李清漪面前一般都喜歡用“我”這個字,可這句話卻用了鄭重其事的用了“本王”,顯然是極其認真的,認真到需要用他的身份來提醒自己和李清漪。

    李清漪心頭咯噔了一下,說不出是什么感覺,好半天才頷首應下:“殿下既然有此之言,我,我自然是等著的。”

    裕王心下稍安,目光流連在李清漪白玉一般的面頰上,十分眷戀的端看著她纖長濃密猶如蝶翼般的眼睫。他幾乎要忍不住說幾句“我會抽空去白云觀看你,安心呆在觀里別亂跑,可別叫我遇見旁的男人”云云。好在,他還要臉,雖很不是滋味,但聽著那句“我自然是等著的”竟也微覺寬慰,倒也壓了一小半的火氣,可以勉強維持住體面。

    真是沒救了。裕王悶悶的想著,臨別前還是忍不住說了一句:“我記得《玉臺新詠》里有首詩。”

    李清漪詫異的抬首去看裕王,好半天方才試探的接口道:“感君區區懷!君既若見錄,不久望君來。君當作磐石,妾當作蒲葦,蒲葦紉如絲,磐石無轉移……?”

    這是《孔雀東南飛》里,劉芝蘭和焦仲卿分別時的寄語。劉芝蘭被迫歸家,臨別前對著焦仲卿說:“感謝你對我的誠心和關懷。既然承蒙你這樣的記著我,不久之后我會殷切地盼望著你來。你應當像一塊大石,我必定會像一株蒲葦。蒲葦像絲一樣柔軟但堅韌結實,大石也不會轉移。”

    劉芝蘭和焦仲卿最后的結局固然不佳,但是這句詩用在此處卻是頗為恰當。另外,李清漪私心里也覺得皇帝頗有點無情無義、無理取鬧的壞婆婆模樣。

    裕王得了話,心里終于覺得有些滿意了,他微微點頭,拿眼盯著她,重重道:“記著你的話。”說罷,扶著宮人的手,頭也不回的上了馬車回城去。

    臨上車時,裕王看了眼服侍自己的小太監,忽然道:“你說,送行的那些人眼看著對方離開,是什么感覺?”不等太監應聲,他已經自語把話接上,“若是本王,一定要比對方更早轉身,讓她眼睜睜的看著本王離開才好。”

    然而,裕王心里卻十分清楚:不過是小小意氣罷了,先轉頭的人不是贏家,先動心的人卻是輸家。在李清漪面前,他永遠都是那個無能為力、一退再退的輸家。

    李清漪被裕王莫名其妙的言行弄得一怔,目送著他的馬車離開視線,回過神后便推了推如英,道:“我們也走吧,山路難走,得趁著天還亮趕緊上去,要是天黑了就更麻煩了。”

    如英連忙點頭,輕手輕腳的扶著李清漪也上了馬車。

    她早年就進了宮,后來隨著李清漪去了王府,一輩子也沒出過京城。如今見著城墻漸漸遠去,頗有惆悵,不禁開口道:“您說咱們還有機會回去嗎?”

    李清漪并不應聲,心里卻生出幾分想望來:聽裕王那意思,大約是可以的吧?事到如今,一切發展一如李清漪的預想,可臨到緊要關頭,她反倒是生出幾分不自信來。

    如英瞥了瞥李清漪的神情,深覺自己實在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因著自己的軟弱很是羞慚,連忙道:“山上也好呢,我在宮里的時候有個認識的,家就住在山腳下,聽她說山上許多野味,秋天的果子尤其甜,旁的地方還吃不到呢。”她仰頭想了想,去了些許愁色,抿唇道,“蕨菜嫩嫩的,捏點嫩芽和嫩莖,涼拌清炒都很入口;還有槐花,拌面蒸著吃、做餡、炒著都行;到時候咱們還可以做野菜包子,一定好吃……”

    被如英這么一說,壞事都成了好事。李清漪心底里那點兒愁緒也跟著散了,跟著笑了笑,隨即又蹙眉:“只可惜在山上不好常見外人,我家里怕是正替我擔心呢。”

    如英安慰她:“沒事的,等進了觀,再問問能不能捎信。總有法子的。”

    李清漪被她這么一說也點了點頭,伸了個懶腰回看一眼巍峨的宮城,見它漸漸遠去,懶懶笑道:“也對……”語聲微頓,很快又扯開話題道,“依著這速度,大概是要在觀里用晚膳了,不知道有什么好吃的呢。”

    溫柔的霞光映紅了半邊的天,云霞仿若極艷極美的花,一朵接著一朵盛放開來,從天際一直到人間,綺麗多彩。

    馬車跑在山路上,車輪“咕嚕咕嚕”的在石道上滾動著,偶爾顛簸一下,碾過清脆的綠草地,系在車上的金鈴發出清脆的聲響。微風不知不覺間卷起窗口的簾子,恰有溫柔的光從窗口折入,靜靜的落在李清漪的肩頭。她半閉著眼,靠坐在車上,猶如身披彩霞,面上那淡淡的笑意也在光暈中顯得柔軟了起來,美得猶如一幅畫。

    是了,她總是會回去的。她今日如喪家之犬般狼狽離開,來日必會被人恭恭敬敬的迎回去。

    這一刻的她忽然有些理解江念柔費盡苦心、舍棄自尊和孩子,求的是什么——

    她求的是那一言決人生死、至高無上、無人能拒絕的皇權。

    那本該是所有人夢寐以求的東西。

    第18章 玫瑰蜜餞

    因趕車的也想著要在城門關閉前回去,故而車也趕得很快。

    古語云“上有好者,下必甚焉”,這年頭,皇帝一門心思修道求仙,底下的老百姓也多喜歡來道觀拜拜,求個平安什么的。要有人敢說三道四,只一句“皇帝都信這個呢”就能把所有的話全都堵回去。所以,來京里混飯吃、求前途的道士倒是尤其多,多到一塊牌匾下來能砸死三個,道觀的香火也都很好。因著山頂有兩座道觀,山路也被往來香客壓得平坦寬敞。

    將到山頂了,如英心里稍稍放寬了些,掀開車簾去看,忽然驚呼道:“王妃快瞧,那白云觀好生氣派!”

    李清漪微微一怔:她是無奈之下才選了出家避難這一條路的,為了消皇帝那口氣也為了少些事情,這才故意選了個破道觀——記得當初在家的時候,就曾聽母親黃氏感嘆過一句“自從溫宜師太過世,那城西的白云觀真是越發破敗了,說不得過幾年連幾個道姑都要守不住了呢。”

    李清漪這般一想,順著如英的目光看了眼,忍不住搖頭失笑:“你看錯了,那是青云觀……”她左右看了看,指著那氣派道觀對面那破敗小道觀指道,“那才是白云觀。”

    如英凝神去看,這才發現適才被樹木遮了一半的牌匾慢慢露了出來,上頭寫的是“青云觀”三個字,而對面那不起眼的小道觀前頭歪歪的掛了個木匾,果是寫了“白云觀”三個字。

    若是未見著青云觀,如英大約也不會說什么,可如今兩相對比,如英這般的寬和的性子也忍不住蹙了蹙眉:“這也差太多了吧?”

    “這世道,女子本就比男子艱難的多,更何況是道姑?”李清漪似是自語的嘆了口氣。因著已經到了山頂,李清漪很快便下了車,給了趕車人銀錢讓他早些回去后才帶著如英和大大小小的行李踏上白云觀的門檻。

    只是,還未來得及看一眼白云觀里頭的景致,立時就有一團黑色的影子撲面而來。

    李清漪到底是武將人家出身,平日里雖是陪著黃氏作女紅學家事卻也很有幾手,她倉促后退一步,眼疾手快的搶過如英手里最重的那包行李直接砸了過去。

    她這一搶、一砸的動作極快,電光火石一般,偏偏還帶著一種說不出的從容不迫,一旁的如英都看呆了。

    那黑影被砸了個正著,頓了頓,隨即后頭便有人急匆匆跑出來,急忙出聲。

    “大黑,停下!”

    那黑影果是乖乖停了下來,李清漪與如英這才看清了;原來那團黑影竟是一只毛光油亮的大黑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