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節
剛一下車,就看到小家伙沖過來,花祭夜立即蹲下身子,張開懷抱把小家伙抱在懷里。 “舅舅!”小家伙甜甜地喊了一聲,“吧唧”一口親在花祭夜臉上,手上剩下的泥巴,一點不剩的抹到了花祭夜臉上。 就知道這小家伙不安好心,果真如此。花祭夜有些哭笑不得。 “走了!”花祭夜把小家伙托在肩膀上,兩人一同向別墅里走去。 小孩子高興的笑聲回蕩在整個客廳里,不禁感染了一眾忙碌的傭人。 三年前,大小姐還未清醒的時候,壓抑和沉悶籠罩在整個花家,就連一向樂觀開朗的老夫人都愁眉不展。 幸好,半年后,大小姐醒來,再過幾個月,小少爺出生,這個家才漸漸充滿了歡聲笑語。 只是,這表面歡樂的背后到底隱藏著什么,沒有人說得清楚。 他們只是在享受著這表面的開心,或許某一天,一個不經意間的舉動,就會打破這表明的平靜與歡樂。 “mama……”小家伙一看到安瀾,就揪著花祭夜的頭發讓他把自己放下去,“舅舅,放我下去!mama……” 安瀾靜靜靠在躺椅上,黃昏的陽光落在她的身上,仿佛鍍了一層金色的光暈。 她宛若圣母,神圣光輝。 小家伙邁著兩條小短腿撲過去,毛茸茸的大腦袋在安瀾懷里蹭啊蹭,“mama……” 安瀾清眸含笑,抬手揉揉小家伙的腦袋,看到小家伙沾滿泥巴的手,如雪青眉微蹙,“去洗手!” “mama——”小家伙把手藏在身后,靈動的大眼睛眨巴眨巴,頓時委屈了。 “去洗手!”安瀾無視小家伙的委屈,恍若未聞。 小家伙見安瀾態度堅決,撇撇嘴吧,縱然心有不甘,卻不得不去洗手。 走的時候,還一步三回頭。 “小少爺,這邊請!”傭人帶著小家伙去洗手。 花祭夜走進來,坐在安瀾身邊,摸摸她的額頭,“今天好些了嗎?” 安瀾微微一笑,“哥哥別擔心,已經好多了。” 前幾天陪著小家伙瘋玩,大汗淋漓結果吹了空調,不小心感冒發燒了,連續燒了兩天,今天才退燒。 自從三年前的意外,安瀾的身體越發差了。 雖然平安的生下了小家伙,但她的身體也受到了極大的創傷,如果不是有楚衍在,安瀾只怕無法平安度過最初的兩年。 直到第三年,經過調養,她的身體才好了不少。 不過即便如此,抵抗力還是比常人要差很多。 小家伙撲過來,非要趴在安瀾身上,“mama,抱抱!” 花祭夜拖著他的小屁股,拍了兩下,“mama生病還沒好,寶貝要乖!” 小家伙面露心疼,親親安瀾的臉頰,“寶貝會乖乖的,mama要快好起來!” mama快點好起來,他就能放心的跟著小姨去a國了。 小家伙的小算盤打得噼里啪啦響,十分精細。 “嗯,mama很快就好了!”安瀾捏著小家伙的臉蛋,清冷又溫和。 安寧攙著兩位老人進來,與此同時,楚衍也跟著其后。 晚餐期間,因為有一個調皮的小家伙在,所以氣氛十分好。 花絕塵和花老夫人兩人,一個小調皮,一個老頑童,兩人一唱一和,餐桌上充滿了歡聲笑語。 晚餐過后,安瀾和花老夫人一起喝茶聊天,小家伙在兩人身后跑來跑去。 花老夫人忍不住提醒他,“小寶貝,小心一點,不要摔倒了。” 雖然地上都鋪著厚厚的地毯,但老夫人還是怕摔著這個寶貝疙瘩。 小家伙一掐腰,十分嘚瑟,“太姥姥放心吧,沒事兒……” 話還沒說完,小家伙就被絆倒了,栽了一個大跟頭。 熊孩子皮實,不等傭人去把他扶起來,自己就爬起來了。 花老夫人心疼地拉著小家伙詢問,安瀾反而顯得有些淡漠了,“外婆,小孩子摔幾下沒事的……” 小家伙拍著小胸脯保證,“太姥姥,寶貝不疼!” 小家伙越說自己不疼,花老夫人便越發心疼,抱著他只喊“小寶貝乖”。 安瀾無力的翻了個白眼,這熊孩子腹黑簡直出了一個新高度。 明明很疼,非要說自己不疼,讓老夫人心疼。 過了一會兒,花祭夜和楚衍,還有安寧都來了客廳。 小家伙見人,猛地撲過去。 “伯伯,抱!” 楚衍笑著,把小家伙抱起來,架在肩膀上,頓時小家伙高興地咯咯笑。 看著這一幕,安瀾平靜的心頓起幾許漣漪,或許這樣也很好,至少生活很平靜,也很幸福,沒有那么多的勾心斗角,也沒有那么多的兒女情長,一家人,平平淡淡,走過似水流年,閑看庭前花開花落。 “姐,下個禮拜易容姐婚禮,你去嗎?”安寧倒了一杯清茶,裊裊茶香繚繞,撲鼻清香而來。 “我不知道……” 提起這個,安瀾的眼神黯淡了幾分。a國,說實話,她真的不想再回去。 但,這三年來,她表面看著很平靜很淡漠,只有她自己知道,每當夜深人靜時,輾轉反側,難以成眠。 腦海中,夢境中,全部都是a國的點點滴滴。 陳司令,顧清明,孫叔,裴翠秋,藍標,銀狐隊員,還有…… 葉辰歌—— 即使她不想承認,可她真的放不下。 如果說,這些人都給了她溫暖,那么她還有一個揮之不去的夢魘。 那就是秦若和秦家。 即使秦家早就被葉辰歌傾覆了,可秦若下落不明,她不想放過。 “可姐,你想過嗎,塵塵他……”安寧瞥了一眼由楚衍陪著瘋玩的小家伙,欲言又止。 “瀾瀾,我不想瞞你,塵塵很聰明,他早就知道了自己的爸爸是誰,只是提起來怕你傷心,所以小家伙很懂事,從來都是閉口不言。他不說,不代表他不在乎。 有好幾次,我都看到他在書房里調查葉辰歌的資料。 瀾瀾,父親在孩子的成長中很重要。塵塵雖然智商很高,他畢竟只有兩歲多一點,他需要父親。” 花祭夜懶懶地靠在沙發上,他雙手交疊放在腿上,“當然,我說這些不是支持和說服你重回a國,相反,我根本一點都不想你再回到那個地方。但是,既然塵塵已經知道了葉辰歌的存在,就沒有瞞著他的必要了。” 安瀾雙手捂臉,掩蓋住清眸中的迷茫和無措,她真的不知該怎么辦才好。 花祭夜和安寧兩人也不催促,靜靜地等著安瀾自己做決定。 這樣的決定,只能由她自己來做,沒有人能夠干涉。 許久,安瀾才低低嘆息一聲,她說,“我就不回去了,你們帶著塵塵回去吧,等你們回來時,不要樂不思蜀就好。” “姐,你真的決定了?”安寧不太確定,她沒想到安瀾會放心小家伙一個人回a國,難道她就不怕葉辰歌認出孩子,不讓他回來了嗎? 都說兒子隨母,女兒隨父,小家伙雖然長得跟安瀾一個模樣,但是那雙眼睛,卻與葉辰歌如出一轍。 精明睿智,幽深薄涼。 似是看出了安寧的多余的擔心,安瀾看了小家伙一眼,這才說道,“要是他真的跟著葉辰歌跑了,算我白生他養他了!” 安寧,“……” 看來,真的是她多心了。 也是,jiejie九死一生生下小家伙,這小家伙從小雖然皮,卻對安瀾言聽計從,估計讓他自己選擇,他都不會跟著葉辰歌。 知子莫若母,安瀾知道,小家伙之所以對葉辰歌興趣滿滿,除了割舍不斷的父子親緣,更多的是好奇。 或許別人不了解花絕塵,但安瀾了解。 她的兒子,今年只有兩歲零三個月,卻已如同七八歲的孩童無異。 很多事情他都懂,那雙幽深的眼眸中經常浮現不同于這個年齡的彷如看透世事滄桑的感慨。 她的兒子,看似調皮搗蛋,十分令人頭疼,但他的心薄涼無比,甚至比她自己更淡漠,更無情。 安瀾不知道,花絕塵到底是隨了她還是葉辰歌。 時至今日,這個問題,她也不想深究了。 易容的婚禮是在七月七號,據說那個日子,是中國的情人節,她追求浪漫,而七夕又是傳說中牛郎織女相會的日子,易容自然不會放過。 以往,安瀾總是對易容追求浪漫的情調不屑一顧,可現在想想,能夠追求浪漫,也是一種人生追求。 孩子精力總歸不如大人,玩鬧了一會兒,就再也沒有力氣了,趴在地毯上就睡著了。 安瀾把小家伙抱起來,回到臥室放在床上。 她端了一盆溫水出來,用毛巾輕輕給小家伙擦身體。 小家伙年紀雖小,毛病卻不小。每天睡覺前必然要洗澡,不然就會使勁鬧騰。 安瀾唇角始終含著一抹淡笑,她捏捏小家伙的小腳丫,在親親他的臉蛋,十分滿足。 以前,她想要一個孩子,而今,她終于有了。 兒女情長,風花雪月,對她來說已經都是過去了,以后的日子,只要有小家伙陪著,即使粗茶淡飯,她也愿意。 幫小家伙蓋好被子,安瀾端著水盆返回浴室。 就在她進入浴室的瞬間,小家伙一腳踹開被子,翻了身,咕噥一聲,“爸爸……” 雨后的夜空,十分清亮。夜色清輝,夜空如同巨大的墨玉棋盤,群星是一粒粒棋子凌亂的散落在棋盤上,星羅棋布。 偶爾蟬鳴,寂夜中尤顯清脆。 f國已是寂寂深夜,a國才入黃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