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節
帝都,是個浮華而喧囂的塵世。日升月落,在塵世中浮沉。 佛說,或許我們覺得不幸的自己是塵世的棄兒,在喧囂浮沉中渾渾噩噩地虛度光陰,殊不知這是上天降給我們的磨礪,大任于斯,風雨過后陽光明媚,陰霾之后群星曜熠。 安瀾雖然身在地獄,浮沉千百,她從不認為自己不幸,上天降落磨礪,她從不自怨自艾,因為她知道,風雨過后是彩虹,沒有人會終其一生在不幸中沉淪,也沒有人會在繁華的道路上永無止境。 上帝是公平的,風雨過后便是晴天,繁華陌路的背后便是黑暗。 愚人節的前一天,三月三十一日,距離表彰大會之后過去兩天,是帝都徐家徐老爺子的八十壽誕。 徐老爺子是a國的開國元勛,曾經在戰場上風姿卓絕,立下汗馬功勞。他曾揚鞭東指,縱然馬革裹尸,醉臥沙場,血染風華也要為a國立于世界拋頭顱灑熱血。 他是真正的英雄。 徐家也因為徐老爺子戎馬一生,在帝都躋身豪門望族,與那些百年世家同時在這繁華塵世中,在帝都的舞臺上唱響屬于自己的高吭嘹亮的贊歌。 徐老爺子的八十誕辰在徐家別墅中舉行。 徐家坐落在帝都西郊,距離帝都的行政府邸相距不過半個小時的車程,是除葉家之外,真正的寸土寸金的地區。 生日宴會在晚上八點正式開始。 七點剛過,徐家別墅內早已熙熙攘攘,無數的名流貴族,憑借來之不易的邀請函進入徐家別墅。 各式各樣的豪車一字??吭趧e墅外圍臨時劃出的停車場中,款式各異,顏色各樣,那程度根本不亞于任何名車展覽。 一輛軍用悍馬停在跟著服務人員的指示,停靠在特意為劃出的地方,一輛黑色的阿斯頓馬丁緊隨其后。 葉辰歌本來不想停在軍車專用地方的,可見到那輛熟悉的悍馬,他便不受控制地緊隨其后。 這種做法,就連他自己都感覺很怪異。 悍馬停穩后,車門打開,安瀾優雅地從車中出來。 一襲白色的單肩禮服,那是月光清輝為她披上的輕紗,如墨長發稍微打理,三千青絲隨意披散在肩上,夜風蕩起青絲飄搖,早春櫻色的唇角噙一抹輕笑,瀲滟空濛的眸似隔了青山暮靄,澄澈的眸倒映清冷,她是踏著月色而來的仙女,迷離了人間絕色,驚艷了絕世傾城。 今晚的她,美得晃了人的眼睛,秋月春風不及她分毫,似水月光比不上她的一絲清輝。 所有的服務人員,見到這樣的安瀾,不由得瞪大了眼睛,他們這是見到仙女了吧? 眾人看到安瀾這種癡迷驚艷的目光,讓葉辰歌十分不悅。 她微微一笑,看似平易近人,然清冷淡漠的疏離自然的氤氳出來,想要親近,卻令人不自覺地遠離,似乎靠近一步,便是褻瀆了這無雙絕世。 舉手投足間,自有萬種風情。 葉辰歌輕輕靠近,“安瀾上校!” 安瀾腳步微微一頓,她轉身,似是沒料到這里還有人認識自己,清冷的容顏中夾雜著一抹詫異和淡漠的疏離,她靜靜地望著葉辰歌。 微微頷首,“您好!” 她實在是不記得自己是如何認識眼前這位帝王一般的男人,除了在盛世浮華見過幾次,但她記得兩人好像從未交談過吧?這人是怎么認識自己的? 安瀾的反應,讓葉辰歌心生不悅。他沒想到安瀾對自己一點印象都沒有,即便是三年前的事情不記得了,那么前段時間在盛世浮華,兩人應該不只見過一次吧? “葉辰歌?!眽合滦闹械牟粣?,葉辰歌主動報上名字,他深知,想要走進安瀾的心,只能一步一步步步為營,不能cao之過急,否則物極必反。 葉辰歌?安瀾略微一思索,她驀然睜大眼睛,看向葉辰歌的神情也復雜起來。 她雖然沒有見過葉辰歌,也知道葉辰歌是未來最高軍委的繼承人,想到兩天前她放了長官與這位繼承人的鴿子,再見面時未免覺得尷尬。 “葉上將。”安瀾微微頷首,看不出任何情緒波動,其實她已經覺得窘迫尷尬無比,只是清冷的面容讓她看上去無比淡定。 “走吧。”葉辰歌淡淡開口,他見過安瀾多次,卻是他與她第一次正面交談,天知道他波瀾不驚的背后到底怎樣。 安瀾跟在葉辰歌身后,一言不發。兩人都是氣場強大之人,形容俊美,那絕色的容顏不似人間所有,一道獨特亮麗的風景線,夜風習習,蕩起心湖的陣陣漣漪。 安瀾隨著葉辰歌落入眾人視線中的那一刻,爆發出陣陣贊嘆。 “她是誰?” “從來沒有見過。” “她是跟葉少一起來的?!?/br> “是啊,從來沒見過葉少與女人一起出席過任何宴會?!?/br> “難道是葉少的女朋友?” …… 雖然大家極力壓低了聲音私語,可人太多了,總有那么一兩個人hold不住激動的心情,不由得提高了聲音。 安瀾聽力很好,即便他們的小聲私語,她依然能夠聽得到。 或許是第一次這樣高調的出現在公眾面前,第一次被人光明正大的私下議論,她有些不太適應的蹙眉。 葉辰歌不知什么時候站在她身邊,“習慣就好了?!?/br> 安瀾抿唇,并未說什么。事實上,她也無話可說。 這樣的場合,她應該不會經歷第二次。 然,世事無常,未來的事情誰都說不準,當未來的某一天安瀾眾星拱月般站在人群中時,有的只是時過境遷,物是人非的荒涼。 當然,這都是后話了。 ------題外話------ 我以為字推完了會接著強力推薦呢,原來是我想多了,嗚嗚~(>_<)~ ☆、028親密接觸 安瀾皺了皺眉,沒有說話,她清冷的眸色望著葉辰歌,突然唇角微微一勾,芊芊素手挽上葉辰歌的胳膊。 毫無意外,一陣抽氣聲齊齊發出。 葉辰歌深邃的眸中氤氳出一抹輕笑,他想過無數種可能,安瀾會無動于衷,或者會于事無睹,或者會開口解釋,雖然這種可能幾乎可以忽略不計,但就是沒想到她會突然挽著自己。 他從來不會與送上門的好運作對,唇角微微上挑,一秒鐘的時間便被他斂了下去,只是那漆黑如夜的眸中洇染了化不開的寵溺,萬千星辰墜落其中,夜色江天銀漣熠熠。 “葉上將不介意吧?”清冷的話語略帶溫軟,直接撞擊在葉辰歌的心中。 “不介意?!笔钦娴牟唤橐?,他千方百計地想要撞入她的視線,怎么可能會介意呢?非但不介意,反而很高興。 “那就好?!卑矠懬尚︽倘?,挽著葉辰歌進場。 兩人一個氣質清華,淡雅如蘭,一個氣場強大,魅力無邊,他們是今晚的焦點。目不斜視,無視大家的驚艷與抽氣聲,安瀾淡漠得有些不太真實,仿佛縹緲峰上的浮云,唇邊的笑容好似一陣夜風就能吹散。 腳步未停,兩人直接向著主人所在的方向而去。 徐老爺子雖然沒有出來,但是徐老爺子的兒子徐建良和孫子徐潤博在會場入口處迎賓。 遠遠看到攜手而來的葉辰歌和安瀾,徐家父子兩人立即快步迎上來。 “葉少!”徐建良和許潤博開口,目光觸及到安瀾,不由得一陣驚艷。然,驚艷只是一瞬,下一秒便被斂了下去。 帝都都知道葉少不近女色,無論什么宴會,從來不帶女伴,若是突然攜帶女伴出場,那么這個女人多半就是他看中的人,沒有人敢跟葉少搶人,除非他覺得人間無趣了,想要到地獄游玩。 “徐部長,介紹一下,這位是安瀾上校?!比~辰歌不動聲色地攬著安瀾的腰肢,默不作聲地宣誓自己的主權。 “安瀾上校?”徐潤博詫異驚呼,“銀狐特種兵隊長?” 聞言,徐建良也換上了詫異的眸光,一直聽聞銀狐特種兵隊長安瀾是個女人,可從來沒想過竟然是如此一位絕色佳人。 “安瀾上校,久仰大名?!毙旖嫉ǖ厣焓?,歷經千帆,總歸是比徐潤博多了不少見識,詫異之余瞬間便淡定下來,最初的驚艷眸色取而代之變成了敬佩。 安瀾,的確值得敬佩。 安瀾輕輕回握,她不喜歡與陌生人接觸,緊緊一瞬,便收回手。她的動作極為自然,不會讓人感受到絲毫尷尬,反而讓人覺得她天生就該如此,圣潔清華,不似人間之人,高貴不可褻玩。 寥寥幾句寒暄,葉辰歌微微頷首,“徐部長,失陪了?!?/br> 他帶著安瀾去見徐老爺子。 安瀾似乎沒有意識到葉辰歌的動作,任由他攬著自己,而葉辰歌也裝作毫無感覺的模樣,直到進入真正的宴會場所。 水晶酒杯擺成的香檳塔矗立中間,絢麗奪目的燈光訴說著奢華與高調,香檳色的酒水與水晶酒杯交相輝映,處處透著一種不可言語的浮夸。 可容納數千人的大廳,裝潢極為豪華,大理石地面纖塵不染,金色的底色,與落日色渲染,溫潤中凌厲突顯,孤高在上,這是帝都上流社會最崇尚的氛圍。 安瀾從未出席過這樣的宴會,雖然還未正式開始,卻未免有些不太適應。 葉辰歌突然伏在她耳邊,輕聲詢問,“不太適應?”雖然是疑問句,可語調無疑是肯定的。 安瀾沒有意識到兩人的姿勢有多親密,她搖搖頭,“的確不太適應。事實上,我是第一次參加這樣的宴會。” 其實,她是代替顧清明來的。本來是顧清明陪同陳司令而來,但他接到緊急任務,所以只能由她來代替。 “多參加幾次就好了。”葉辰歌說得漫不經心,實際上他已經經過縝密計算了。 或許,以后這種宴會她真的會經常參加的。 安瀾搖頭,不置可否,“不。對我來說,這種場合一次就足夠了,再來幾次,我怕自己會吃不消?!?/br> 這話,帶著幾分真幾分假,模棱兩可。 葉辰歌輕笑不再說話。 周圍人的視線總是有意無意落在兩人身上,沒有人會否認,他們十分般配,僅僅是背影,便讓人移不開視線,忽視兩人周身生人勿進的清冷氣質,絕對是伉儷情深,繾綣柔情。 陳司令是在警衛員的陪同下來的,他到場時已經七點半了。 徐潤博直接帶領他去與徐老爺子見面,徐老爺子的書房中,葉老爺子,何老爺子還有長官早已到齊了,a國最有權勢的幾個開國元勛一朝聚齊。 陳司令是幾人中年紀最小的,因為卓然的貢獻和剛毅的面容,秉直不阿的性格,讓他十分得長官垂青,尤其是近四年,他培養出了安瀾這個兵王以及安瀾的銀狐特種部隊,更是讓他在帝都權力圈子中名聲大噪。 他一坐下,目光逡巡一周,開口便說,“安瀾沒來?” “安瀾?那銀狐隊長?”何老爺子有些狐疑。 “就是她!我明明讓她過來的,這丫頭難不成又陽奉陰違?”陳司令呵斥,可誰都能聽出其中的縱容與驕傲。 徐潤博還未來得及離開,聽到陳司令詢問安瀾,他開口道,“安瀾上校已經到了。”頓了頓接著補充道,“與葉上將一起。” 葉辰歌,在帝都豪門圈中被稱為“葉少”,而在帝都的權力圈中,人稱“葉上將”。 “他們兩個怎么認識的?”陳司令好奇,據他所知,安瀾應該沒有見過葉辰歌吧? 葉老爺子性子急,一聽說自己的孫子與那個自己大加贊賞的暗特種兵在一起,不免一陣激動,他一拍桌子,“趕緊讓兩人過來!” “好!”徐潤博立即轉身去尋找葉辰歌和安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