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節(jié)
這番象形說法,直接讓他們幾人又笑翻。 華燈初上的夜幕,霓虹燈閃爍的街道,他們你一言我一語說的暢快。歡樂的氣氛感染了冷冽的空氣,使得風吹到哪里都帶著溫馨香甜的味道。灰黑的天際,月亮翻到云層之上,攜著稀疏的星星散發(fā)幽幽的光芒。 溫綸說:“希望你們能被這世界溫柔以待,不卑不亢的活下去。”大概就是指:啞巴能和常人平等對話,殘肢者能和常人共同行走。他們平等的生活在一起,沒有歧視、沒有憐憫、沒有差別對待,卻滿滿的都是愛。 第35章 藍舒妤(一) 被冼立瑩粗暴扔出來的阿燦,生氣的用前爪磨門口的地毯,還不斷對著門縫狂吠。它要是能說人話,估計內(nèi)容全是該和諧的字眼。 論道理,也不怪阿燦壞脾氣。本來,沒等到歸家的李家晟,它就情緒低落的窩在沙發(fā)里,團著李媽廢棄的棉襖睡覺。 誰想冼立瑩進門就拿腔:“哎呦,它睡這兒呢!我家閨女頂怕狗!”然后沒經(jīng)主人家同意,拽著阿燦的前肢就把它扔門外頭。 可這天兒馬上進入小雪節(jié)氣,正值氣溫驟降,冬夜冷風一刮,吹得阿燦狗毛飛舞、威風勁全無。它更加暴躁,那加高音量的“汪汪”聲,好不凄厲嚇人。 李媽念外頭涼,拉開門想把它抱回屋里,偏它脾氣上來呲牙咧嘴的作勢咬人。 “小沒良心的,你再這樣,凍死你拉倒。” 阿燦腦袋一扭躲開她的觸碰,黑色鼻頭皺起,牙齒間溢出低鳴聲,平常耷拉的尾巴也高高翹起,警告意味十分充足。 “不識好歹。”被它這番鬧騰,李媽打冼立瑩來時積攢的火氣,一下從心口竄到嗓子眼兒。“晚飯沒你的。” “唔——汪汪!” “得治你回。” 李媽扔下這句話,轉(zhuǎn)身回屋,并且把門關(guān)的緊緊的,連縫兒口都不留。阿燦這下慌了,委屈的撓門低聲叫喚。李家養(yǎng)它這么多年,從不舍得攆它在院子里過夜。更何況,李家晟也不許。 “嗚嗚……” 可李家晟好久都沒來看它,它落寞的挨著門卷成團。 燈火通明的屋內(nèi),下樓迎客的李家佑在拐角處撞見滿臉郁色的李媽。他以為是冼立瑩那出么娥子惹她生厭,就悄聲問她發(fā)生何事。 李媽撇頭橫眼客廳的幾個人,無奈道:“舒妤怕狗,你冼阿姨就把阿燦弄出去了。” 原來是這事。 李家佑輕拍李媽的肩膀表示安撫,隨后大踏步走向門口,途中有溫婉的女聲喚他:“家佑哥!” 他只禮貌性的點頭應(yīng)著,然后拉開大門喚阿燦進來。 “汪汪.....” 阿燦聞到動靜,扭著屁股溜進去。沒等它竄出幾步路,就被李家佑抄起來抱到懷中。 “阿燦,你今晚乖點,明日我接你去見家晟。” 雖然這話有哄騙嫌疑,但阿燦老實的縮腦縮爪不動彈。倒是冼立瑩瞧見了,隔著老遠咋呼開:“家佑,它會嚇著舒妤的。” “媽……沒事,阿燦很乖。”那個溫婉的女聲如是說。 “可它咬過你!”冼立瑩畫的彎彎的兩道眉往中間一皺,偏頭求主人幫忙,“顏卿,你說呢?” 顏卿沒落話,反倒李強仁摸著沙發(fā)布的花紋開口:“立瑩,放心,家佑會看著它。再說,家晟知道我們虐待阿燦,會跟我們鬧氣的。” “只是關(guān)外面,哪談的上虐待。” “媽!凡是家晟不喜歡的我也不喜歡。隨它去!” 李家佑不禁皺眉。落他眼里的藍舒妤,依如以前坐于輪椅內(nèi),只是從不愛粉色的她,今晚竟一身粉,就連蓋腿的毛毯也是粉色的。 最難得的是化了淡妝,那白瓷般無暇的肌膚上,兩只黑曜石般的眸子閃閃發(fā)光。然而,挺翹的鼻梁下染成粉色的唇,彎彎揚出古怪的笑。 她頎長的脖頸扭出弧度,沖他問:“家志哥,你覺得我說的對不對?” 可惜,性子還是乖張,說話的腔調(diào)夾雜討人嫌的刺根,大有你不痛快我就痛快的意思。 李家佑懶得跟她辨白,抱著阿燦坐到空著的單人沙發(fā)里,準備聽他們談事。然而,屁股沒坐熱,就被冼立瑩趕: “家佑,你帶舒妤上樓聊會兒,我跟你爸媽說點別的。” 什么“別的”他不能聽?欺負弟弟沒發(fā)言權(quán),想私底下把事情拍板了? 李家佑神情緊繃:“冼阿姨,家晟沒在家,我替......” “行了,知道。我就想跟你媽講些私房話,你在這不方便。” 明明是冼立瑩搶白他的話,偏她弄出副嫌棄的模樣,下垂的嘴角就快彎成倒勾狀,差點撕破慈愛的臉皮。莫名其妙,她從小討厭他,好像他整天欺負藍舒妤似的。 結(jié)果,懷里的阿燦察覺到他的悶火,肥大的狗腦拱出他的桎梏,沖著冼立瑩狂叫幾聲。 “家佑!”冼立瑩以為他指使的阿燦,眉毛氣的倒豎起來。 顏卿和李強仁因此看過來。 得,惹不起躲的起,反正家晟和趙曉琪談戀愛這事兒,全家也都知道。 他把阿燦塞給顏卿,起身走到藍舒妤那兒,老老實實推著輪椅帶她離開客廳。 長長的過道,成人走沒幾步路,但推著她,李家佑難免小心翼翼。可藍舒妤一等逃離長輩的視線,就懶洋洋的開腔: “家佑哥,阿燦都肥成老狗了,怎么還沒死?” 李家佑聞言腦仁泛疼,他警告似喚她名:“舒妤!” “呵,好奇而已。”她垂頭玩手指頭,關(guān)切的又問,“家晟怎么沒回家?去哪里了?也不見顏阿姨著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