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節
云暖醒來看見的便是這樣的一幕,清冷的禁欲系美男迎風而立,身后的長發飄揚在空中,眼眸微閉,薄唇輕抿,一身白衣襯得他整個人超凡脫俗,似乎隨時都欲乘風而去一般。 男子似乎是察覺到身后的視線,緩緩轉過頭來,用不帶一絲感情的清眸看她。清冷的嗓音響起:“師尊。” 什么!?師尊?云暖疑惑,眼前的絕世禁欲美男竟然叫她師尊?她什么時候有了這么大的徒弟? 男子抑或是看出了云暖眼中的驚艷與疑惑,想起自家師尊的迷糊,斟酌了一下又開口道:“我是玄清。” 云暖想了又想,發現對于這個名字絲毫沒有任何記憶,隨即道:“我認識你……嗎?” 玄清沉默,臉上居然有了其它的表情,皺眉,眼中意味不明,兩人一時間沉默下來。 云暖結束了與眼前人的對視,看了看左右,這才想起這是她的浮云閣,外人怎能得進,什么人敢闖到她月云上仙的居所,隨即豎眉,原本的迷茫呆愣頓時變化,美眸微瞇,雖然側躺在床上一副柔若無骨的嫵媚模樣,可是整個人倒顯現出令人不容直視的氣勢。 “我的浮云閣是你在住?”云暖問道,聲音魅惑危險。 “……是。”玄清看著氣勢突變的云暖應道。 “我的鎏金牌匾是你摘的?門口的那些爛草是你種的?我的親親雕花大床是你換的?”云暖發問,大有一言不合就炸毛的感覺。 “……是。” “你竟然敢動我的東西?!”云暖怒,一個瞬移來到玄清身邊,一把抓住他的衣襟,精致的臉向他逼近,質問道。 玄清被她突如其來的動作弄得措不及防,不過雙眸依舊冰冷如初,毫無變化,云暖身上縈繞的淡淡的熟悉清香,是他的味道,他不動聲色的輕嗅一口。 “哐當!”銅盆落地,發出聲響。 云暖的視線循聲轉移了過去,看見的便是一個清秀靈動的小姑娘,穿著玉隱派弟子的裝束,觀其身上縈繞的淺淺仙靈之氣,看來是初入仙門之人。 “她又是誰?”云暖轉回頭看著玄清問道。 “我的徒弟。”玄清淡淡回答。 “那你又是誰?”云暖再次發問。 “……你的徒弟。”玄清微垂雙目回答道。 云暖徹底愣了,她不就是睡了一覺嗎?怎么醒過來一切都變了呢? “師……師尊,師尊祖,你……你們……”白錦遲疑的聲音響起。 云暖現在是完全貼在玄清身上,男子與女子的身高總有差距,她雖身姿完美,比一般女子要出挑些,可還是矮了玄清一個頭,此刻在白錦看來便是她依靠在玄清的懷中,姿勢曖昧至極。 她隨即松開抓住玄清衣襟的手,輕咳一聲,裝作什么事都沒發生的樣子,眼中半是迷茫半是糾結。 “你……” “師尊祖!” 云暖甫一張口,想要詢問她到底失去了什么樣的記憶,可是丹田處氣血涌出,她還來不及反應便是一口精血吐了出來,腦海昏昏沉沉,終是抵不過連綿的睡意,最后在一個滿是昨夜鼻間縈繞的冷香懷抱之中暈了過去。 “師尊?師尊祖她……”白錦擔心道。 “你先下去吧。”說罷,玄清抱起云暖朝內室大步走去。 白錦一臉驚奇,剛才她是發現了自家師尊一貫冰冷的臉上居然有了其它的表情,他是在擔心師尊祖嗎?白錦感覺自己似乎發現了新世界的大門,她突然覺得師尊和師尊祖好配的說…… 云暖是在一片溫暖中醒來,她發現自己處于懸空狀態,而玄清盤坐在不遠處向她輸入靈力,見她醒來,這才停止,將她了放下來。 她想要起身,可是卻心有余而力不足,身體一陣虛弱,比之開始醒來的時候更差。 玄清走到她身邊,遞上一只枕頭,云暖這才擺脫難受的姿勢,接下來云暖難得地安靜聽完了玄清簡潔的講述,基本上了解了她失去的一部分記憶,她因閉關而走火入魔導致丹田與記憶受損嚴重,從而身體虛弱,就連修為也失了大半,現在只得靠玄清來救治她了。 云暖聽罷,與形象完全不符的抽抽鼻子,看著眼前的清冷卓絕的男子,突然腦海中好像倒是閃現出了一個面容稍顯青澀的面癱少年的樣子,想來便是她的徒弟無疑了。 想通了這一點的云暖決定在自己失憶又失去法力之際抱緊自家徒弟大腿,幸福生活有rou吃! 于是便出現了接下來的這幾幕。 “徒弟,師尊老了,養老生活就靠你了……”云暖賴在自家徒弟香香的床上慵懶地躺著,大有一副“我賴定你了”的感覺,看起來比玄清還嫩的臉龐說出這番話著實怪異得很。 “……” “小清清,師尊我好無聊,叫你徒弟小白跳支舞來看看吧!”無賴云暖笑得真誠。 “……” “小清清,師尊怕你晚上一個人睡冷,咱們一起睡吧!”云暖歡歡喜喜的抱著被子躺倒在玄清的大床上,深吸一口氣,好好聞怎么辦? “不用。”玄清面無表情直接拒絕了。 “小清清,你忘記了你小時候師尊也是這樣抱著你睡的嗎?果然孩子大了就不認師尊了……嗚嗚……”云暖胡謅道。 “……” 再等玄清反應過來之際,云暖已經在他的床榻之上呼呼大睡起來,玄清扶額皺眉微嘆一口氣,眼中竟然浮現出一抹無奈。 一時間原本沉靜幾百年的浮云閣一時間再度熱鬧起來。 ☆、第71章 徒弟,你別逃(三) 云暖的身體在玄清半月的治療下倒是減輕了不少,可是總歸是治標不治本,她內府損傷實在太大,現在已經造成了記憶的紊亂,若不盡早修復,恐怕是仙途就要到盡頭了。 玄清此番去到玉隱仙派的藏書閣中查閱古籍,找到了一個法子,不過其中所需之物都是上古之時的珍稀之物,雖他這里有大多數的藥物,可是還有一樣需得他自己費一番心神了。 之后玄清將云暖交給白錦好好照顧,對她一番囑托之后便上路去取這樣東西了。 而云暖在玄清走后,每天躺在那個帶著淡淡清香的床榻之上輾轉反側,怎么也睡不著,不知何故。 接連幾日的不眠之夜,她一雙美眸都變得有些黯淡無光起來,眼瞼下浮現淡淡的青黑,白錦看著逐日憔悴的師尊祖,心中默默期盼師尊早日歸來。 “我家小小白真賢惠,要是你師尊祖是男的,一定將你這小嬌妻娶回家!” “師尊祖……” 這日,云暖日常的調戲自家可愛的小徒孫,嘴角不正經的邪魅笑容令同為女人的白錦也紅了臉。 如果說玄清是高嶺之上不可碰觸褻瀆的仙,那么云暖則更像是引人趨之若鶩妖嬈入骨的魔。 突然,一陣熟悉的清香襲來,一道白色身影踱步進了房間,臉色有些蒼白,眼底帶著淡淡的疲憊,不過一如既往的冰冷淡然,眼中不帶任何感情。 “師尊,你回來啦!”白錦迎上去,喜悅的聲音響起。 “嗯。”玄清看了她一眼淡淡回應。 “小清清,你回來啦!想死為師了,來,讓為師么么一個~”云暖跑上去,沒臉沒皮的將香唇湊上去,卻落了個空,只見原本玄清所站的地方沒了人影。 云暖轉頭,玄清已然到了她的身后不遠處,輕咳一聲,道:“師尊,東西已經準備好了,明日即可為你療傷。” 說罷,他便回了內室。 云暖屁顛屁顛想要厚著臉皮跟上去,卻不想大門“砰!”地一聲關上了,云暖摸摸自己差點就撞上門的挺翹鼻子,訕笑著對身后完全看呆的白錦道:“小白,快去睡覺覺!你還小,還要長身體呢!” “……是,師尊祖。”白錦默默退下。 房間里一時只剩她一人了,她看著依然緊閉的大門,精致的容顏帶著些許狡黠,雙手結印,正要運起法力,不想門卻自己開了。 “……進來吧。”男子清冷的嗓音中帶著點點無奈。 云暖循聲進了來,只見玄清坐在床榻之上,原本束起的長發此刻隨意散開著,有幾縷落到跟前遮住了他一部分如玉的俊顏,讓人不禁想要替他將這長發撩開,他的白衣已經解開,此刻隨意披在身上,白色的里衣若隱若現。 云暖看著這秀色可餐的一幕,心中蠢蠢欲動,差點就要按抐不住撲了上去,許是她的目光太過于灼熱,玄清怪異的看了她一眼,道:“你現在還不能使用法術,否則很容易再度走火入魔。” “嗯嗯。” 她敷衍著,走上前去,關心道:“小清清,你臉色怎么那么白?” 玄清向來不管在何處都是正襟危坐一副正經冰冷的模樣,可是此時他臉色蒼白,額上起了一層薄汗,手還撐著床榻,儼然一副受了傷的狀態,現在看來還傷得不輕。 “師尊,你……” 云暖快步走上前,不管三七二十一,掀開了玄清披著的外衣,然后直接上手扒開玄清單薄的里衣,大片白玉似的好看肌膚裸/露而出,細膩的肌膚竟然比女子還要白皙,腰間沒有一絲一毫的贅rou,可見其線條分明的肌rou隱現,看來千余歲的玄清上仙保養得倒是極好。 她不著痕跡的在他腰間摸了一把,感嘆,手感也是極好的! 云暖沒有忘記初衷,雙眼發光左右掃視打量了一番,繼而看見玄清背上有五道深可見骨的傷痕,每一道都猙獰可怕得很,滿是干涸的血痂凝固在上面,蔓延得極長,幾乎占滿了他整個背部。 她看著這可怖的傷口心中一緊,再觀玄清依舊是一臉淡然,好似背后那般猙獰的傷痕不是他的一樣,她頓時火冒三丈,怒道:“玄清,你是不是不想活啦!雖說你現在修為甚高,是比之凡人要強勁許多,乃根骨上佳的仙體無疑,但是也不能隨隨便便就弄成這樣,多來幾次你就魂飛魄散了!正所謂身體發膚受之父母,一日為師終身為母,你問過我了嗎?” “……”沉默。 云暖現在還不知道這個“一日為師終身為母”的身份讓玄清暗地里糾結煩擾了好幾番,早知如此,她才不會在乎這些,直接撲倒親親徒弟,走上人生巔峰。 只見玄清抬頭用一雙看不清其中意味的清眸望向她,被這么深深一看,她一張老臉也不好意思起來,清了清嗓子,又問道:“這是誰傷的?” “……龍幽潭黑龍。”玄清迫于云暖灼灼逼問的目光略有些無奈地回答道。 “黑龍?龍幽潭?”云暖喃喃道似在回憶這個有些熟悉的名字,“是那只從仙海另一邊的西方修仙世界移民走黑戶過來的長得像異形一樣的丑龍?” “……” “早知道上次我就不圖好玩兒拔它的龍須了,直接拔它的龍鱗,抽它的龍筋!”云暖瞇了瞇眼睛,整個人都散發著致命的危險感,原本嫵媚嬌艷的容顏竟讓人不敢直視起來。 “……”玄清聽罷,原來如此,那惡龍一聽他是玉隱派月云仙子的徒弟登時一言不合就沖了上來,重傷于他,還有現在想想那惡龍長嘴兩旁好似的確沒有龍須,襯得它甚是奇怪…… 敢動她家親親小徒弟,云暖默默將這只黑龍列入了“你不死誰死”黑名單,等到她法力恢復,哼哼,小樣兒,等著瞧吧! 遠在龍幽潭的黑龍大大的打了一個噴嚏,登時激起四面天然水障,它盤起身子來,肚腹處赫然少了一大片鱗片,血rou都露了出來,黑龍抽抽鼻子,想著前幾日的來人,肚腹處還隱隱作痛,心中罵罵咧咧:玉隱派的都不是什么好仙…… 看著一動不動坐在床榻之上任憑她處置的玄清,云暖這時才想起自家徒弟已經不著衣物的暴露在空氣中良久了,連忙在房間里翻箱倒柜找起療傷的藥物,她朝屋中一矮柜走去,不知為何,她感覺到這里應該有她所想要的東西。 玄清看著她的舉動,目光一閃,她手中拿著赫然便是千年前她為他療傷之時從制藥長老那里“借”來特制膏藥。 云暖心中的潛意識告訴她手中的藥膏有奇效,對玄清有好處,也并未多想,打開藥膏,一陣怡人心脾的藥香味傳來,聞之心神俱爽,提神醒腦。 她用手指沾了些許藥膏涂抹在玄清背后猙獰的傷口之上,云暖看得心驚,而他卻絲毫不為所動,背依舊挺直,一聲不吭,像是沒有痛覺一般。 藥膏全部涂完,濃重的血腥味被藥香所掩蓋,綻開的血rou傷口以rou眼可見的速度慢慢長合結痂,最后只有五道猙獰的傷疤。 “這藥真好用,看標志是云藥師兄所制吧?哪日趁他不在我再去再拿點回來!”云暖打量著,笑得狡黠。 她雖然失去了記憶,但本性沒變,依舊是想一出是一出。 “……” “來,小清清,快躺下好好休息,師尊給你暖暖被窩……””說罷,云暖直接鉆進玄清的床鋪里去,頭不過剛剛沾上枕頭便深深睡去,幾日來的失眠在他回來后奇跡般的痊愈了。 玄清看著窩在他懷里的云暖,她在他白色的里衣上蹭了蹭,找了個舒適的位置,睡得安穩,嬌小的身軀蜷縮成一團,精致嫵媚的面容上勾起一抹饜足的笑。 玄清一時不知道是該推開她抑或是不去理會。 他這幾日不眠不休與大戰那惡龍,終是奪得對于修復丹田具有奇效的闞仙草,疲累幾日,現在終是得以休息了,便不再抵制懷中的溫暖,沉沉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