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節(jié)
所以他完全沒有發(fā)現(xiàn),那頂明黃色的御攆只是在湯池邊上轉(zhuǎn)了轉(zhuǎn),便回去了,里面卻是一個人都沒有下來的,而這一幕,皇后派來的那個奴才沒有看見,然而,有一個人,卻完全看見了。 夜深人靜,湯泉池的入口處,突然出現(xiàn)了一道身影。只見他年約二十多歲,身高足量,長的也還算不錯,只是看起來略顯憔悴些,此時他的臉上出現(xiàn)一抹混合著,擔(dān)憂、焦躁、又有一點點甜蜜的神色。 此人不是別的,正是三阿哥弘時無疑。 此時此刻,他的雙手中正握著一絲薄絹,這薄絹被他緊緊攥在手中,就像是攥著什么無上珍寶一樣,片刻不舍的放開。 話說,自從那日中秋夜宴后,弘時便對溫貴人一見鐘情,可謂是神魂顛倒,思慕不已,然而卻苦于雙方身份的差距,以及溫柔的冷淡態(tài)度。即使他借著此次機(jī)會,苦苦追到了此處,溫貴人也不肯與他見其一面,弘時一腔情誼卻被如此冷待,心下苦痛便也可想而知,而就在他開始心灰意冷地時候,卻在一個時辰前,撿到了手里的這樣?xùn)|西。 不僅僅是一絲薄絹,更重要的是這薄絹上的內(nèi)容。 “君情重,妾涕淚感懷,只恨有緣無份,奈何奈何!”沒有署名,沒有落款,然而對于陷入一廂情愿單相思中的弘時而言,已是認(rèn)定這絲絹是來自何人了。 巨大的欣喜與滿腔激烈的愛意頓時在弘時的心中翻騰不休,讓他渾身顫抖不已,定是柔兒終于被自己的真情實意感動了,這絲絹上的字跡一定就是她所寫。 胸膛中激烈的情緒,讓弘時再也不能自制,他只恨自己不能生出兩只翅膀,否則的話一定會立即飛到溫柔的身邊,他要見到她,立刻馬上,一定要見到。 被激烈的情緒沖昏大腦的弘時立刻就往溫柔的院子趕去。誰想,卻恰巧看見溫柔上了一頂小轎,弘時也怕被人看見,穩(wěn)了穩(wěn)心神悄然的跟在了那轎子身后,直到此處。 站在這青龍湯泉的入口之處,弘時的眼中有著種種的掙扎,然而那想與溫柔單獨見上一面的沖動到底壓倒了一切顧慮,咬咬牙,弘時抬起腳不邁了進(jìn)去。 這青龍湯池是皇帝專用湯池,其豪華程度完全不虛言明,整個池子微微呈橢圓狀,池邊還鑲嵌了夜明珠,朦朦朧朧地?zé)艄猓饧由蠞M池蒸騰的熱氣,讓整個場面看倒有幾分仙境之美。 弘時是親眼看見溫柔走進(jìn)來的,是以此時便張了張嘴,用著急切卻渴望地聲音喊了聲:“溫貴人?” 他的聲音一剛喊出,就在前方的碧池之中有水聲唰唰響起,如同人們想象中最瑰麗而旖旎的夢幻,在如仙境般的池水中,一名絕色女子從中緩緩站起,她全上上下只裹了一件粉紅色薄紗,因為浸泡了池水的緣故,整件薄紗已經(jīng)完全變得無比透明起來,濕漉漉的裹在人的身上,讓她看上去是那樣的充滿了神秘與誘惑,濕漉漉的秀發(fā),若隱若現(xiàn)的雙峰,以及那芳草萋萋之地,就這樣猝不及防的以一種雷霆般的姿態(tài)撞進(jìn)了弘時的眼中。 溫柔站在那里對著弘時緩緩一笑,那笑容真是說不出的好看。于是如同被魔鬼誘惑了的犯人一樣,弘時的所有理智在瞬息間灰飛煙滅,不知道什么時候他已經(jīng)完全下到了水中,不知道什么時候他已經(jīng)把溫柔緊緊地?fù)г诹藨阎小?/br> 一縷縷甜膩的幽香靈蛇般往著弘時的鼻中鉆去,血液似乎在一瞬之間全部沸騰了起來,弘時的眼睛變得赤紅,他低低地虎吼一聲,急切而又粗魯?shù)拈_始占有著懷中的女人。兩個人就像是兩匹發(fā)情的野獸,在這泉池之間,盡情地享受著這悖德的禁忌之感。 時間就這樣一點一點的走去,不知道過了多久之后,弘時才漸漸地找回了自己的理智,他看著身下被自己完全蹂躪過的溫柔,眼中閃過震驚的情緒,而就在這個時候,溫柔也叮嚀一聲,眼皮微微動了下,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樣的情緒,弘時瞬間如同兔子般跳了起來,當(dāng)下抓起自己的衣庫,就如同即將被捉j(luò)ian在床地倒霉jian夫一樣慌亂而無措的就這樣——跑掉了。 溫柔是在幾分鐘之后清醒過來的,她的臉上先是露出疼痛而難過的表情,然而在看清楚自己周身的狀況后,溫柔的臉色卻微微一變,她急切的巡視四周,卻發(fā)現(xiàn)自己依然在這湯池旁邊,沒有想象中的歡愛過后與躺在皇帝陛下懷中醒來的場面,溫柔心中其實是急切失望的,而且在這失望中還夾雜了nongnong地驚詫與恐懼。 那九花玉肌香蜜露的確是藥效顯著,溫柔進(jìn)入到這池水中不久,神志其實就已經(jīng)開始遲緩起來,她隱約地知道有人進(jìn)來了,并且依稀的叫出了自己的名字。她當(dāng)然以為那是皇帝陛下,于是,毫不猶豫地,用著最后的力氣,她從池水中站了起來,溫柔知道那個場面一定很美,她自信只要是男人見了,都會忍不住撲上來的。可是皇上怎么也不應(yīng)該在完事之后把自己一個人孤零零地扔在這池邊啊!即使不愿意留宿她,也該讓底下的奴才把她打理妥當(dāng)后送回院子去吧。 溫柔的臉上有著十足的不知所措,就在她四處張望的空當(dāng),突然地,一抹淺淺地明黃色出現(xiàn)在了視線之內(nèi),那是一條腰帶,明黃色的腰帶。 就像是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溫柔的瞬間就有了一種松口氣地感覺,鎮(zhèn)定下來后,她又想著自己真太愛胡思亂想了,此事是皇后娘娘一手cao辦,定是錯不了了,于是踉蹌地站起身子,把來時穿的那件斗篷重新披在身上,手里死死的攥著那條腰帶,溫柔就這樣跌跌撞撞地,無比狼狽地,躲躲閃閃地向外走去,而此時此刻,尚且不知道被自個親生兒子給綠了的皇帝陛下正帶著心愛的女人在外面游玩呢! 這里是皇莊山腳下的一處小鎮(zhèn)。 此時胤禛與年若蘭二人正在逛夜市。 “今日難道是什么節(jié)日嗎?怎地這里這樣熱鬧?”人流之中年若蘭半扯著胤禛的袖口,一路上眼睛和嘴巴就沒有嫌著。 “相傳今日是火神娘娘的生日,鎮(zhèn)子里面人會在每年的今日舉行熱鬧的祭典。”胤禛身著常服,雙手負(fù)在身后,然而腰帶上卻別了一只十分幼稚的猴子樣面具,不用猜也知道這是某人所為。 “火神娘娘?”年若蘭露出一臉懵逼的表情,為啥她從來沒有聽見過這尊天神的大名。胤禛見了,便給她淡淡地解釋了一遍。原來因為此地盛產(chǎn)溫泉的原因,這里的人便認(rèn)為此處住著一位火神娘娘,人們對自己不知道的事物總是心懷敬畏的,于是傳說就這樣一代代地傳下來,此地也形成了在每年的這一天,祭拜這位火神娘娘的傳統(tǒng)。 哦,那就是屬于地方性的自發(fā)行為了。 年若蘭的臉上露出原來如此地表情。 第192章 純情之吻 年若蘭記得在很多年前,胤禛也曾帶著自個在京城里舉行的燈會中游玩,那個時候的美妙記憶,直到很久以后年若蘭還會回味無窮,而今日,兩個人算是再來一次,很明顯,這一次,年若蘭興奮中更多了一絲絲的甜蜜。不知道什么時候,兩人的手就這樣牽在了一起,胤禛的十根指骨很糙也很硬,但是年若蘭卻絲毫松開的意思都沒有,反而調(diào)皮地前后晃蕩著,胤禛瞅了她一眼,薄薄地唇角邊上卻扯出一抹淡淡地微笑。 街上的人很多,兩邊都是擺著的攤位,吃的喝的頑的什么都有,小攤販們此起彼伏的叫賣聲和小孩子們?nèi)氯轮I這買那的聲音,更是為這個難得的節(jié)日,填上了許多喜慶的氣氛。 年若蘭拉著胤禛靈活的竄梭其中,此時的她根本不像是已經(jīng)生育了四個孩子的女人,反而自己就像是個孩子一樣,看什么都新奇好玩。胤禛看她開心成這樣,突然就覺得自己答應(yīng)帶她出來果然是一件正確的事情。 “疑?那邊怎么那樣多的人?”年若蘭發(fā)現(xiàn)街上的人有許多開始往一處地方跑去,心里十分好奇,不由拉著胤禛也往那邊趕去。到了地方,年若蘭微微一打聽便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原來這是每年祭典中一個保留的環(huán)節(jié),它有一個非常好聽的名字就叫做【祈源煙火】;其實就是每一個人的手中都拿著那種特質(zhì)的如同竄天猴般的煙火,人們會將自己最希望達(dá)成的心愿在白紙條上寫下來,然后貼在那火焰棒上,當(dāng)火焰帶著尖哨在在最高點炸開時,人們就會相信火神娘娘必定看見自己的心愿并且?guī)椭约簩崿F(xiàn)它。 年若蘭向來是個很愛湊熱鬧的,此時當(dāng)然也少不得她。 “爺,咱們也來寫吧!” 胤禛聞言臉上露出不可置否的表情,然而最終也沒有拒絕她,。于是半刻鐘后,二人在煙火棒上都粘好了紙條。看著年若蘭手里那十多根的火焰棒,胤禛不由搖頭道:“你倒是不貪心。” 諷刺我?年若蘭毫不在乎地呵呵一笑,吐著舌頭道:“多一些,被火神娘娘看到的幾率就大一些嘛!倒是四爺,寫的是什么,讓我看一看!”說著就想要伸手去拿胤禛的煙火棒,然而壞心眼地皇帝陛下立即高舉起自己的手臂,他可是比年若蘭高很多的,于是就像是逗小貓般,任是年若蘭在他身前跳來跳去的,也絲毫沒有放下手臂的意思。 “小氣!”跳累了,年若蘭也終于是放棄了,嫣紅的臉上也露出氣呼呼地表情。 “咻————咻————”就在說話的空擋,旁邊已經(jīng)有人開始放起了起來,于是就像是一顆顆火焰的流星般,一道道色彩艷麗的煙火帶著長長的尖嘯于天空中炸了開來。 用火折子點燃了手中的煙火棒,年若蘭在下一秒松開了緊握的手中于是她的火焰棒和上面寫著的小紙條就這樣飛上了天空之中。 “爺也放啊!”年若蘭一邊玩著,一邊還不忘提醒胤禛。 胤禛微微一笑,果然照辦。 站在兩人身后五步左右的蘇培盛看了看皇帝陛下又看了看皇貴妃娘娘,突然就覺得此時的他們似乎真的變成了一對十分平凡的夫妻,與這里其他的恩愛夫婦并無不同。 “希望四爺身體健康。能永遠(yuǎn)像現(xiàn)在這樣陪著我的身邊。”年若蘭突然如此說道。站在她身旁的胤禛不由微微一愣,他看著年若蘭,這才發(fā)現(xiàn)對方說的應(yīng)該是她剛才所寫下的心中祈愿。 五光十色的煙火下,女人側(cè)臉望過來的臉蛋,那有些調(diào)皮的眉眼和微微笑著的唇角,不知道為什么胤禛在這一瞬間突然非常想要親吻她。 于是,他也這樣做了。 被拉到懷里的時候年若蘭嚇了好大一跳,胤禛親了她,不過不是嘴唇而是額頭,雖然兩人再多沒羞沒臊的事情都做過了,但是這種從來沒有過的純情舉動,還是讓年若蘭感到了巨大的羞意,她心跳的好快,整張臉蛋也因此全部紅透了。“四、四爺……”年若蘭被悶在男人的胸前,覺得自己說話都有些不利索了。而在她看不見的地方,胤禛卻勾起了自己的唇角,臉上露出的是愉悅而又帶著淡淡遺憾的笑容。 他與蘭兒年齡相差十幾歲,若無意外這輩子注定會走在她的前面,所以在剛剛那張祈愿的紙條上胤禛寫的卻是希望來生兩人還能再續(xù)前緣。 胤禛是信佛的,所以他是真的相信人是有來生的。 似乎察覺到了什么,被緊緊抱在懷里的年若蘭突然就不動了,她抬起自己的手,沒有什么猶豫地便回圈住了胤禛的腰肢,兩人就像是樹與藤般緊緊纏在一起。 至于這只是年若蘭十幾個愿望中的一個的話,嗯,她還是不要說出來的好! 站在幾步之遠(yuǎn)的蘇培盛臉上也露出尷尬的樣子,我的皇上啊,難道您沒看見周圍人看你們的眼神了嗎?那么想要抱回去怎么抱不行,非得在這種眾目睽睽之下抱著嗎?您還是那個鐵面無情,還是那個最注重禮儀禮節(jié)的爺嗎?蘇培盛不期然地就想到了一句諺語,人說老房子著火,那是越著越旺,他看著皇上和年貴妃的這架勢,豈止是著啊,爆了都有可能呢! 胤禛與年若蘭回到行宮時已經(jīng)是后半夜的時間了,兩個人無論是走還是回都沒有驚動任何人,可以說整個行宮中,除了蘇培盛與暗衛(wèi)外再沒有人知道今夜他二人并不在行宮之中。 年若蘭此時已經(jīng)有些疲憊了,整個人都靠在胤禛的肩頭上,兩人自然是一起回了年若蘭的院子,先是去弘賜那邊看了一眼,小家伙早就已經(jīng)墜入到了夢鄉(xiāng)之間,年若蘭看他小臉已經(jīng)有了血色,呼吸平緩,明顯睡的很好的樣子,不由微微一笑,把從祭典中買回來的面具掛在床頭的勾欄中,想是明日早晨,弘賜見了一定會非常高興的。 “主子,奴婢服侍您去洗漱,一會兒天都要亮了,您也睡一些吧!”司棋如此說道。 年若蘭自然同意。于是,快速的洗了個戰(zhàn)斗澡,帶著一身的疲憊與溫馨年若蘭爬到了床里面,兀自摟住胤禛的胳膊,幾乎沒用一分鐘就陷入到了睡夢之中。 胤禛則是又看了會折子,這才合上了眼睛。 誰知睡不到一個時辰,外面突然傳來蘇培盛輕巧但卻急切的呼喊聲:“皇上……皇上……”胤禛瞬間睜開眼睛,夜已深,若是沒有什么重大的事情,蘇培盛絕沒有那個膽子趕來打攪自己。 “什么事?”胤禛半坐起了身子、。 隔著雕花的八扇屏風(fēng),蘇培盛地聲音謹(jǐn)慎而小心地傳了進(jìn)來:“回皇上是粘桿處傳來密報,紫色的標(biāo)尾。”紫色代表著十萬火急,是必須第一時間送到皇帝手中的消息。 胤禛聞言臉上果然驟變,幾乎是毫不猶豫地便披衣下床。 此時外面已經(jīng)是晨曦十分,天色已經(jīng)有了亮光,足以讓胤禛看清楚這信上的內(nèi)容,也足以讓蘇培盛清楚地看到皇帝陛下的臉色是怎么在瞬息之間變得如同厲鬼般可怖。 “通知皇后她們,今日啟程回京。”胤禛的聲音十分寒冷。 蘇培盛狠狠地打了個哆嗦,頭都不敢抬的道了聲:“奴才遵命!” 年若蘭一早醒來,胤禛下令啟程回京的消息便傳了過來。 “怎地這樣突然?”年若蘭微微皺了皺眉頭:“皇上原先對本宮說過,要在這里住上十天半月的。”這才幾天啊,怎么就這樣著急回去了? 昨兒守夜的彩香便走上前來輕聲說道:“回主子的話,奴婢看見昨兒夜里,蘇公公進(jìn)來稟過話,依稀提及了京城,似乎是出了什么事情。”年若蘭聽了這話微微一驚,這究竟是出了什么事情,竟讓胤禛如火急火燎的要回去,定然不是什么小事。 年若蘭的猜測沒有錯,京城中果然是出了一件極大極大的事情,雖然對于絕大多數(shù)人而言,他們根本不知道曾經(jīng)出了這樣一件極大的事情,但是對于擁有粘桿處這樣的皇帝來說,只要留下一點點地痕跡,就足以讓他把所有的事情看進(jìn)眼中。粘桿處密報來云,昨夜,有人秘闖乾清宮,所欲目標(biāo)正是乾清宮正大光明牌匾之后寫有下任皇帝名諱的傳位詔書。 如此膽大包天,顛覆國綱的事情,胤禛焉能放過。如今已是勃然大怒。 雖然有些可惜,不過圣旨已經(jīng)下了。年若蘭等人也沒有耗留的可能,倒是皇后烏拉那拉氏似乎心情不錯的樣子,看她對身旁的溫貴人處處體貼的樣子,倒真有些親姐妹的架勢。 “是發(fā)生什么事情了嗎?”年若蘭對著一旁的懋嬪有些疑惑地問道:“本宮怎么覺得,皇后似乎對那個溫貴人更好一些?” “許是溫貴人做了事情,討到了皇后的歡心吧!”宋氏笑了笑,掀起的唇角處掛著一絲神秘的意味。年若蘭敏感的察覺出有什么不對勁兒的地方,不過打死她也想不出來溫氏昨晚究竟做了什么。 “別做多余的事情。”年若蘭警告似的看了她一眼,淡淡地說道:“皇上想要的是一個穩(wěn)定而和諧的后宮,這也是本宮心中所想,本宮這樣說,你可明白?” “娘娘放心,臣妾都明白的!”宋氏點了點頭,而后又道:“不過若是有人先向咱們伸出了爪子,那娘娘也要一味忍耐嗎?” 年若蘭聽了這話立刻就笑了起來:“忍耐?本宮是那么好性的人嗎?沒人打本宮的主意那最好,可若是有人真的敢伸爪子——”年若蘭看著宋氏似笑非笑地說道:“來一只本宮坎一只,來一雙本宮砍一雙!” 宋氏心中一凜,是啊,她差點都望了,眼前這個可不是什么心慈手軟地小白兔,能夠屹立在爺身邊這么多年,年氏靠著可不僅僅是寵愛啊! 第193章 隆科多 紫禁城,景仁宮,年若蘭正在接見一位不是十分熟悉但卻并不能輕易打發(fā)了的客人。只見此婦,年約四十六七歲,長相也是平凡無奇,然而卻是一身的堪比親王級的大妝禮服,端的上是富貴華麗無比,此婦的身份更是不簡單,她乃是先皇康熙皇帝的長女固倫榮憲公主。這位公主是先朝榮妃所出,誠親王胤祉是其胞弟。康熙在時對這個女兒便多有寵愛,這從她能得封只有皇后的女兒才能有的【固倫】的封位上就能看的出來。 胤禛登基后,這位固倫公主也十分的恭順,胤禛便也對其優(yōu)待有加,反正每年后宮舉行的大小宮宴上,都少不得她的身影。而此時這位威風(fēng)凜凜了大半輩子的公主殿下,正帶著一臉委屈的摸著自個的眼角。 “不怕皇貴妃娘娘笑話,本宮長到這樣大也從來沒有受到過這樣的屈辱,那李四兒不過是區(qū)區(qū)大臣家的小妾罷了,居然膽大包天到敢在本宮的面前放肆,本宮不過是微微教訓(xùn)她一番罷了,誰想到那賤人竟敢真的讓人砸了本宮的公主府……”說道此處,這位固倫榮憲公主已經(jīng)氣到渾身發(fā)抖,想來當(dāng)時的場面真?zhèn)€是鬧的不輕。 “公主別急,您慢慢說來……”年若蘭親自遞過一盞清茶過去,柔聲說道。 原來就在昨日,這位固倫容憲公主在自己的公主府舉行了一場小型的聚會,這是后宅婦人們最佳的交際場合,在加上這位公主身份尊貴,是以但凡是接到帖子的,十有八九都會前來。而那李四兒自從登上隆科多夫人的寶座后,最喜歡干的事情,就是到處去【作客】,不過因為性子張揚霸道,故而沒少開罪人不少人,被列為京城貴婦圈內(nèi)最不受歡迎的人物之一。昨日,李四兒也不知道從哪里得來了一份請柬,立刻就顛顛的跑去了。 “來者是客,本宮雖在心底不喜此人,但看在隆科多大人面子上便也沒有把人轟出去,可此人著實是個目中無人的潑婦,在宴上說出了好些狂妄無禮之語……” 固倫榮憲公主長相平凡,心眼也不大,傳言她看管額駙極嚴(yán),并不允許額駙有任何的妾室存在。那李四兒好死不死的竟然在宴上以此事做筏,說了好些譏諷之語,榮憲公主聽在耳中,焉能不發(fā)飆,而那李四兒也不是好惹的。自從當(dāng)年被年若蘭綁起來教訓(xùn)一頓后,李四兒每次出門便格外注意自己的人身安全,她央求隆科多給她撥了幾個身手極好的侍女,這也讓她越加有了底氣。于是當(dāng)看到榮憲公主身邊的大嬤嬤奉命要來教訓(xùn)自己時,李四兒竟搶先一步,先讓人砸了宴會的場子。 固倫榮憲公主自打生下來也沒有被人扇臉到這種程度啊!當(dāng)即就是全套公主禮服披身直接把事情捅到了皇帝的面前,那叫好一番委屈,好一番的哭訴。不管怎么說,對方也是愛新覺羅家的公主,如今竟被一個大臣家的婦人欺辱到進(jìn)宮告狀的程度,胤禛心里也不是沒有什么想法的。當(dāng)即安慰了固倫榮憲公主一番,承諾會為其做主,這才把人給打發(fā)了出來。不過這位公主顯然覺得光是在皇上面前告狀還不夠,必須讓皇帝陛下的枕頭風(fēng)也吹起來,要知道,年若蘭曾與李四兒不睦的事情,在京城里也不是什么秘密。本著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的原則,這不,固倫榮憲公主就殺到了景仁宮。 “還請皇貴妃娘娘替本宮做主!” 眼看這位公主要跪,年若蘭哪里肯讓,立即就伸出手把人扶了起來,要知道眼前的這位可是比胤禛的年齡還要大呢! “公主無需這樣,那李四兒性子張狂,幾若瘋魔,本宮心里也是厭的很呢!”年若蘭眉頭舒展,緩緩說道:“只是不知道公主想要的是一種什么程度的公道?”年若蘭的話里意思自然是在問她,你想要李四兒落到一個什么樣的下場? “公主心中應(yīng)該也知道,那李四兒縱然在咱們眼里是如同臭蟲般令人厭惡的東西,可是在那等被糊住眼睛的人心中卻是最心愛的存在,為了這么個東西,隆科多甚至鬧到不惜與家族分裂,不惜自己的名聲大損,公主若是想要那李四兒的性命怕是不太可能,若是想要那李四兒沒了名聲,可她本來也沒有那種東西。”所謂人不要臉,天下無敵,那李四兒便深得其中精髓,她只需要哄住隆科多,在外面便是再肆無忌憚,別人也拿她沒有辦法。 “這么說,本宮便白白被她羞辱一回?” “皇上肯定會為公主向隆科多斥責(zé)懲罰一番,然而,這卻也是動筋不懂骨的事情。”年若蘭櫻唇微抿,看著固倫榮縣公主大有深意地說道:“所以整件事情的結(jié)癥也就在這隆科多的身上,只要他一日不倒,那李四兒便會張狂一日。” “還請娘娘賜教!”榮憲一見皇貴妃露出如此表情,便知道她有未盡之言,立刻眼巴巴地追問道。 “本宮聽說,公主的長子與隆科多的長子興阿岳素來交好?”榮憲公主與額駙有兩子一女,三個孩子如今都已成家立業(yè)。而隆科多也有兩子,其中長子興阿岳是隆科多與原配福晉所生,次子史柱卻是李四兒所生。 眼見榮憲臉上出現(xiàn)疑惑的表情,年若蘭不由更加透徹地指點起來:“公主仔細(xì)想一想,若說這世間有比咱們這些外人更加厭恨李四兒的,那肯定是他們府上的內(nèi)人啊!李四兒當(dāng)年為了上位,逼死了隆科多的原配福晉,試問,母親慘死,這當(dāng)兒子的心中如何不恨?公主何不讓您的長子去勸那興阿岳,讓其把李四兒的種種惡行寫成折子,奏稟圣上,如此以來,那隆科多就是有通天的本事也護(hù)不了李四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