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節
“娘娘的意思是……”司棋臉上露出疑惑的表情,滿是不可思議地說道:“莫非齊妃事先知道今日永坤阿哥要出事?” 這也是年若蘭百思不得其解的問題。 “你再把永坤中毒前的場面與本宮訴說一邊。” 司棋早就已經把一切都打聽好了,此時立刻應了聲:“是!” 原來今日在滿月宴上,永坤本來是一直跟著他阿瑪的。不過弘時是皇子,此時周邊又有許多平時少能接觸到的朝臣,本著機會難得的想法,弘時忙于四處交際。永坤這孩子自然就由兩個奶娘帶著。然后就據這兩個奶娘所說,夏荷就是在這個時候拿著一盤水晶糕餅過來的,對她們說,這是皇貴妃娘娘特別賞給小阿哥的糕點,兩個嬤嬤便從那糕點上掰下一塊予永坤吃了,大約一刻鐘后,永坤便開始不好了,兩個嬤嬤察覺到不對勁兒趕忙吩咐底下的丫頭一個去找弘時一個去后頭找李氏。 “萬歲爺自然也在第一時間知道了永坤阿哥出事的消息,萬歲爺當機立斷阻止了消息的擴散,把永坤阿哥秘密的挪到了一處房間內,還宣了太醫過來看診,太醫說,永坤阿哥中的是一種蛇毒,此毒巨毒,若是被那毒蛇直接咬上,人立時就是要斃命的。而永坤阿哥只是吃了一小口參了那毒液的糕點,所以才又稍稍活了一時片刻,只可惜終是……”司棋嘆了一口氣… 年若蘭聽后卻沉默不語。毫無疑問,永坤之死,所以的矛頭都指向了自己,她是嫌疑最大之人。這是一個局,而做局之人,想要的定是她下場悲慘。謀害皇嗣,這是何等大罪,若是被就此定罪,年若蘭將永無翻身之地。她的弘煦弘福弘賜,有如此母妃,日后的前程定然也會大受影響… “娘娘也不必太過憂心,無論是誰在背后搗鬼,皇上一定會還您個清白的!”經了上次妖孽一事,現在司棋對胤禛可是有信心的很。 第175章 對峙(一) 接下去的半個月之內,年若蘭沒有踏出景仁宮一步。不過,她心里面知道,關于永坤的事情一定即將有所結果。畢竟,尸體不可能永遠停靈在那,那孩子需要安息。外面的北風呼呼刮著,昨夜傍晚北京城下了一場大雪,直到現在也沒有停下的意思。景仁宮內溫暖如春,年若蘭坐在床榻之上,正逗著弘賜玩耍,小弘賜現在已經認得自己的名字了,每當年若蘭叫他的時候,他就會左右擺動著小腦袋,一副很樂的樣子。 “皇貴妃娘娘,您該用膳了。”木棉親自端了食盒過來。 “哦?你今日又做了什么好吃的過來,這蓋在還沒打開,本宮卻已經隱隱約約地聞到一股香味了。” “娘娘真是好靈敏的鼻子。”木棉笑著說道:“奴婢今日燉了一道蘿卜羊rou湯,現在天氣冷,吃這個正合適,不但可以補氣活血,還有暖宮養顏的效果。奴婢還在里面加了適量的藥才,娘娘嘗嘗,味道可好?”說著,便打開食盒,把里面一碟碟地碗盤擺在了紅木榻桌之上。 弘賜大概是聞到香味了,小腦袋一個勁兒的朝著這邊擰著,一雙烏溜溜的大眼睛似乎都呆直了。年若蘭用筷子尖輕輕地沾了些羊rou湯汁,然后抿在了弘賜的小嘴巴上,弘賜立刻伸出小舌頭吧唧吧唧的來回舔吸著,小奶狗一樣的可愛。年若蘭哈哈笑了一會兒,不過到底不敢多給,見他那樣子實在可憐,便叫了奶娘過來抱下去吃奶了。 八菜一湯,年若蘭用的很香。 剩下的也沒浪費,直接讓彩香她們分掉了。 用完了膳,就在年若蘭考慮是先要看會書兒,還是先去洗個熱水澡時,司棋腳步匆匆地走了過來,她說道:“娘娘,蘇公公來了!” 年若蘭纖眉微微一挑,暗道了聲:終于來了。沒有浪費絲毫時間,司棋快速的為她披上了一件紫貂皮的斗篷,年若蘭走了出去。 年若蘭本以為她會去養心殿。不過事實顯然并不是這個樣子,這條路——從暖轎的窗口向外望去,年若蘭心里頭便有數了,這是去鐘粹宮的路。果不是如此,就在一刻鐘后,暖轎直接停在了鐘粹宮的大門口。 年若蘭在蘇培盛的帶領下一路往著里面而去。她到的時候,胤禛已經是在場的了。除他以為,齊妃、弘時、棟鄂氏、田氏、小李氏,以及弘時、弘煦皆都在場。 “皇上萬福金安。”年若蘭對著胤禛行了個禮。 “來了!”胤禛淡淡地說了一聲,年若蘭抬眼望去,明顯感覺出他此刻的心情絕對沒有多好。 “你坐到朕的身邊來!”胤禛指了指自個身旁不遠的位置。他的話一落,李氏的面色就變得非常不好,要知道,現在在這屋子里頭的除了弘煦,可人人都是跪著的狀態。年若蘭自然從命,輕巧地解開身上的的斗篷,年若蘭在胤禛身邊坐下了。 “今日把你們都叫過來,是為了永坤之事、朕已經查明真相,今日便給你們所有人一個交代。” 李氏渾身一抖,下意識的便抬起腦袋,張嘴便來:“永坤是年氏害死的,皇上可要殺了她為永坤報仇?” “永坤之死,非年貴妃所為,而是另有他人。”胤禛說到這里時雙眼之中有陰騭之色劃過,只聽其冷冷地說道:“不過齊妃也大可以放心,朕今日一定替永坤報仇雪恨,不讓他小小年紀,便枉死他人之手。”李氏渾身激顫,他看著頂上面無表情的胤禛,心里面不由閃過許多恐懼。 “來人啊,宣太醫!”胤禛呵道。太醫來的很快,年若蘭抬眼看去,一共是兩位太醫,其中一位是那日永坤毒發后給他診脈的,另一位卻是年若蘭的老相識,許太醫了。 “微臣參見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胤禛叫了起后,只聽其問道:“許太醫,兩個月之前,你可曾為永坤瞧過病?那時他脈象如何?身體如何?” 許太醫便拱手道:“回皇上的話,兩個月之前,微臣的確為永坤阿哥診過脈象,永坤阿哥脈象積弱,乃是先天不足之癥,永坤阿哥當日高燒不退,微臣施以金針之術外加藥石相促,總算微微緩解了永坤阿哥的急癥。” 胤禛淡淡地嗯了一聲,又問道:“當時齊妃可曾就永坤的病情詢問過你?” “回皇上,齊妃娘娘的確垂問過。” “那你當時是如何回答的?” “微臣記得,當時齊妃娘娘曾詢問永坤阿哥的病癥究竟能不能痊愈,微臣便答:永坤阿哥生來便有不足之癥,且此癥主在心臟之處,需長年累月,慢慢地靜心調養,方可有回轉之局。” “那朕今日問你,永坤之癥,到底如何?你可有隱瞞之事。” “微臣不敢。”許太醫額頭冒汗,知道自個不能再藏著掖著了忙不迭地開口道:“永坤阿哥心疾極其厲害,不過三歲,就已經犯過幾次病了,今次尤為厲害,依臣當時的診脈,永坤阿哥至多,至多再能活上半年左右,不過————”“不過什么?” 許太醫的臉上也露出百思不得其解地表情:“不過再后來,微臣為永坤阿哥診脈,發現他的脈象竟一日比一日強勁了起來。”按理說應該一日比一日衰弱才是:“微臣便就此詢問過齊妃娘娘,永坤阿哥是得了何方高人的醫治竟有如此奇效,齊妃娘娘便道:是從民間的一位老醫手上得來的方子。” “齊妃,那方子如今何在?”胤禛淡淡地問道。 李氏便讓人去狀態匣中取來。呈給許太醫過目。 “這只是一副普通的開胃方子而已。”許太醫一眼就看出這方子的來歷。 胤禛聞言冷冷一笑,李氏的臉色不由更加難看了。而后,胤禛又問了許太醫一些關于永坤阿哥病情的問題,許太醫一一回答了。由此,年若蘭也多少聽出了些真意。原來就在她與養心殿禁足的那段時間里,永坤生了一次大病,許太醫因為擅長兒科,被緊急召喚了過去,雖然永坤被他搶救了回來,不過這卻是治標不治本的,根據他的判斷,永坤至多還有半年左右的時間。可是,就在這之后,本來應該越來越虛弱的永坤卻開始一日日的好起來,許太醫雖然暗自奇怪,但也總不會主動到處去說永坤阿哥活不長的事情,而且自那以后,鐘粹宮那邊便再也沒有召見過他,至到今日。 許太醫說完了話,便該輪到了另一位了。 “臣已經仔細檢查過了,當日送給永坤阿哥的糕點共有五塊,每一塊里頭都參雜了毒素。那是一種名為竹葉青的毒蛇之液。有人將這些毒液小心的收集起來,在揉面時混入其中,永坤便是因此毒而亡。除此之外,那位投井而死的宮女,經驗尸后發現也是死于此毒。”這也就是說明,夏荷有可能是在吃完毒糕點之后,自己投井死亡。也肯能是被人扔下去的。 “蘇培盛,把那東西拿過來。” “是!” 蘇培盛應了一聲后,立刻端著只木盤子走了上來,眾人的目光隨之望去,發現那上頭有一只黑色缽盂,里面似是盛了些同時黑乎乎的東西。 蘇培盛說道:“此物是奴才從鐘粹宮小花園的一角挖出來的,經確認,這是是永坤阿哥生前用過的殘藥渣子,請太醫過目。”辨識藥渣,是這個時代的醫生們必備掌握的一個技能,就更不用說是太醫院里最優秀的太醫們了。 只見許太醫只輕輕地嗅了嗅那殘渣的味道,嘴唇便一張一合的吐出一系列的中藥名稱,而他身邊的那位太醫臉色則是漸漸開始改變了。等到許太醫停下時,連他自己也露出愕然地表情。 胤禛見狀便問道:“這是藥物是何?你二人為何都露出驚容?” 這兩位太醫對視一眼,最后還是由許太醫答道:“啟稟皇上,微臣兩個之所以驚訝,是因為這方子與一種名為【五石散】的方子極為相似,只是在其中稍作修改,方子里的幾劑藥材都是極烈之物,人若是服了容易上癮。” “若是永坤用了又該如何?” 許太醫微一沉吟,最后還是選擇了實話實說:“可能會好轉一段時間,但這卻是靠透支身體原有的生命力來支撐的,譬如說,永坤阿哥原可以活半年,可若用了此藥,則會大大縮短這個時間,也就是,就是兩三個月左右,人就會不行了。” “臣、臣妾不知道這件事情啊!”面對著所有人同時望過來的眼神,李氏咬了咬嘴唇,臉上露出一抹陰沉之色,嘴上卻強自辯駁道:“皇上!永坤是臣妾的心肝rou,臣妾若是早知道這藥有問題,又怎么會給永坤服下,皇上……” “那你告訴朕,這方子是誰給你的?”胤禛十分不耐的打斷了李氏的辯白。 “是……”李氏咬了咬牙,指認道:“是、是小李氏獻上來的方子。” 第176章 對峙(二) 小李氏聽見齊妃把自個給供出去了,面色頓時一變,不過她倒也十分鎮定,只見她抬起頭用著凄楚地聲音哭哭啼啼地說道:“皇上明察,那方子是臣妾老家祖傳下來的,臣妾一直當它是一道救命的良方,永坤阿哥那時病重總不見好,齊妃娘娘日日哭泣傷心不已,臣妾便大著膽子獻了此方,永坤阿哥用后,果然見效,奴婢也是一片好意啊。”小李氏看起來十分委屈,一雙大眼睛看了眼身旁的弘時:“永坤阿哥日日被病痛折磨,奴婢心里也是心疼地厲害,恨不得以身相替,故此才獻上這方子,絕無他意。況且、況且永坤阿哥最后是死在那有毒的糕點之上,與婢妾獻上來的方子也沒有什么關系啊!” 胤禛才不理會小李氏的種種辯解,只沉聲問道:“齊妃,朕且問你,永坤短命只能再活數月之事你可清楚?” 李氏面色慘白,卻依然強硬地否認道:“臣妾決然不知此事。” “好!”胤禛臉上露出一絲冷笑:“來啊,把人帶上來。”隨著胤禛的話,幾道五花大綁的身影被帶了進來,她們各個身上都是狼狽不堪,顯然是已被上過刑的樣子。年若蘭認出來,其中有兩個嬤嬤便是那日在永坤身邊照料之人。 噗通噗通幾個人跪在地上。其中一個老嬤嬤受刑最重,十根手指有一半都已經完全折斷,此時跪在這里,也不需人詢問,面露恐懼,身子哆嗦,張嘴便道:“齊妃娘娘在赴宴之前,曾特意叮囑過奴婢,讓奴婢在未時三刻左右,帶著永坤阿哥單獨到一處偏辟之地,若有人給永坤阿哥送吃食也不必攔著,所以、所以奴婢們才敢讓用坤阿哥去吃那糕點啊!” “胡言亂語。胡言亂語。”李氏狀若瘋狂,對著這婆子大罵道:“永坤是本宮的親孫子,難不成本宮會下手害他,皇上這些奴才定是受不住刑法,胡亂攀咬本宮的。” 此時此刻,年若蘭看著底下的一切,漸漸地,一絲隱隱約約地念頭終于越加清晰了。若她所料無錯,害死永坤的便是李氏無疑。左右孩子也注定會死,不若就讓他死的有價值些,這大抵便是李氏的想法。 好狠,真是好狠的心腸。 年若蘭與身邊的弘煦對視一眼,雙目中都閃爍出難以相信的愕然眼神。“李氏,你可真是不撞南墻不回頭,好,朕今日便叫你死個明白!”一個死字,讓底下的李氏渾身激顫,臉上寫滿了恐懼的表情。 “此人,你可識得?”胤禛突然指著那兩個婆子背后的一人。這人倒是沒有被五花大綁,她從進來起便低垂著頭顱,此時隨著皇帝陛下的呵問,眾人的視線隨即望了過去。 “啊!”的一聲,李氏突然大叫了起來,整個人跌坐在地上,顫聲道:“你你你你你……你不是……” “你不是死了嗎?娘娘想問的是不是這個?”此人抬起頭顱,露出了自己的真容。年若蘭心下一愣,這不是李氏的貼身丫頭,她記得似是叫紅綾的啊。 果不期然,只聽此人叩首道:“罪婢紅綾叩見皇上,罪婢有事要啟奏陛下。” 胤禛沉聲道:“說!” “是!”紅綾看上去蒼老了不少,可是看著李氏的目光卻毫無顧忌的帶著許多仇恨:“奴婢要說的是,夏荷之事。” “你個賤人住嘴!”李氏徹底陷入到癲狂地狀態了,指著紅蓮的鼻子就開始大罵道:“你因為犯下過錯,被本宮趕走,所以心懷怨恨,要陷本宮于不義,皇上,此賤婢所說之話皆不可信!皇上%” “信不信皇上自會做主,齊妃你緊張什么?”年若蘭唇角勾起,臉上露出似笑非笑地表情,開口道:“莫不是怕被掀了老底,所以心虛了?” “年氏你……” “夠了!”胤禛臉上露出不耐的表情,呵住兩個女人的嘴仗后,對著那紅蓮道:“你與那夏荷是何關系?” “回皇上,夏荷不是別人,正式奴婢的親妹子。”提起夏荷,紅綾的臉上一下子就露出凄哀的表情,流淚道:“奴婢自幼家貧,不得已賣身為奴,因緣巧合之下來到了齊妃娘娘身邊,這一伺候就是十幾年,后來皇上您得登大寶,齊妃娘娘入宮為妃,奴婢便也跟著進來了,沒想到就在一年之前,奴婢再一次意外中發現,景仁宮的夏荷竟然就是奴婢失散十幾年的親meimei,對此奴婢心中是欣喜若狂,本來還存著出宮的念想也就此消失不見,可是出于種種原因,奴婢并沒有聲張出來,只與夏荷暗自交往,只可惜行事不密到底讓齊妃娘娘察覺出來,審問之下,奴婢只有如實稟報,自那時起,齊妃娘娘就通過奴婢的關系,讓夏荷做了景仁宮的眼線,時不時的往這邊回送些消息。” 提起夏荷,紅綾臉上的淚珠是越來越多了。她心里其實早就知道,依齊妃對皇貴妃的仇恨,早晚是要做出什么事情來的,所以她一直都很后悔,若是不與夏荷相認,是不是meimei就不會被牽連到此件事情中去。 “而就在兩個月前……”紅綾說道這里,整個人的神情都顯的極是激動起來:“就在兩個月之前,齊妃娘娘突然把奴婢叫過去,對奴婢說,要放奴婢出宮。奴婢的meimei還在宮內,奴婢如何肯愿,然而齊妃娘娘又說,用不了多久,也會助夏荷同樣出宮。”紅綾直視著李氏的雙眼一字一字地說道:“敢問娘娘您當時說的那些話都還記得嗎?您是那樣的情真意切,您說,奴婢伺候您這樣多年,兢兢業業,忠心耿耿這些您都是看在眼里的。您還說奴婢已經年齡很大了,不愿意在耽誤奴婢,要送奴婢一個大好的前程……只可恨,我當時被豬油蒙了眼睛,當真以為你是動了菩薩心腸,當真以為,你是看在咱們主仆十幾年的份上,愿意成全我一次!” 紅綾的眼淚生生的往下淌著,她的臉孔扭曲,聲音粗糲,看著李氏的目光卻像是要活吃了她一般:“你把我送走了以后,就叫人去威脅夏荷,你對她說,要不然就照著你的意思去做。要不然就讓人在宮外殺死我,夏荷怕我被害了性命,只能從事,你用我的生命逼迫夏荷,生生逼死了她。夏荷死后,你為了斬草除根,也要滅我的口可你沒想到吧,我逃了出來……” 對著紅綾的話語,所有的事情基本上都能被連城一條線了。 其實此事說來卻也簡單。 永坤用了小李氏所謂的【偏方】后,身子表面上好轉,內地里卻已是無可挽回,李氏定然對此悉知,于是她心生一計,反正永坤總是要死的,定要讓他死的有些價值,于是,便指使夏荷在弘賜滿月宴上動手,夏荷在明面上是景仁宮的宮女,永坤又是死在景仁宮宮,年若蘭這個皇貴妃娘娘定然就是第一嫌疑人。李氏的算盤打的極好,若不是那日年若蘭在【保全】上早有所防備,此事定當在滿月宴上便被爆發出來,到時候,無論最后的事情結果是如何的,年若蘭的名聲也會就此全部完蛋。 絕不要小看名聲這種東西對于后宮女子的重要之性,上一次,年若蘭因【妖孽】的傳言,已經是名聲大損,這一次若再來一回,她日后還有什么臉面再坐在這皇貴妃的位置上。此時此刻,年若蘭無比感謝自己早前的英明決定。也無比感謝胤禛對事件處理的反應速度。 “一派胡言,一派胡言!!!”在眾多望過來的懷疑視線中,李氏神情激動指著紅綾大罵道:“你有什么證據說那個夏荷是你meimei,再有她便是你meimei又當如何?你有什么證據證明是本宮指使的她!” “啟稟皇上,奴婢有證據!”紅綾冷冷地對李氏笑了一下,而后方才轉過頭用著哀漠的語氣對著胤禛稟告道:“其一,奴婢知道,夏荷在左臀處有一方梅花形的胎記,奴婢當初也是因為這個才敢與其相認,其二,奴婢姐妹兩個自相認后,便約定了一種聯系方式,在御膳房后院靠東墻的位置上從左數上十二下五的位置,有一塊青磚是活動的,奴婢與meimei約定,若是雙方誰有要緊的消息要聯系,便藏信于其中,若奴婢所料不錯,夏荷在死前一定往里面放了東西,請皇上派人一尋便是!” 胤禛聽后微一擺手,蘇培盛很快的便領著人出去了。 大殿內的氣氛,一時之間變得無比凝滯,所有人的視線全部集中在了李氏身上,而很顯然,此時此刻,李氏已經完陷入到了驚慌失措或者說是走投無路的地步。 她抬起頭想要尋找依靠。、 “弘時!”她慌亂地叫道。而迎接她的卻是自己兒子那赤紅的充滿了厭惡的視線。 李氏渾身一震,第一次有了萬念俱灰之感。 第177章 庶人 一刻鐘之后,蘇培盛果然拿著兩樣東西回來了。用黃油紙包裹著,一封信以及一枚玉佩。信是夏荷親手所寫,把李氏指使自己去害永坤阿哥一事情全部交代明白,玉佩則是夏荷向李氏要的信物,足可以證明李氏就是背后謀劃之人。事已至此,人證物證俱在,李氏縱有千萬張嘴巴也是辯駁不了了。 “齊妃你毒殺皇嗣。陷害皇貴妃,心腸狠毒,簡直罪無可赦!”胤禛臉上的表情是如此的寒冷,而他所說之話更是讓李氏如墜深淵:“傳朕的旨意,齊妃李氏無德無性、即日起貶為庶人,打入冷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