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節(jié)
“生孩子都會很痛的,你娘生的你時候,也是這么過來的!” “呵呵,當然不會死了,不信你明天再去看看,保證你娘還活蹦亂跳的!” 年若蘭一邊抱著弘均一邊往丹芷院外頭走去,遠遠地,幾個婆子丫頭一臉焦急的跑了出來,看見年若蘭親自抱著哭成開花的二阿哥,均都嚇了個半死。其中一個嬤嬤伸出就要從年若蘭懷里把弘均搶過去,那一臉戒備的表情,活像年若拉是個拐賣幼兒的人販子。 “好大的狗膽!側(cè)福晉面前也敢放肆!”綠琴上前一步,厲聲斥道。那幾個丫鬟婆子立刻跪在地上,那要搶二阿哥的嬤嬤一臉緊張地開口道:“年側(cè)福晉恕罪,實是奴婢們剛剛沒尋到二阿哥所以太過心焦的緣故,一時沖撞了側(cè)福晉還請側(cè)福晉饒恕則個!” “連個孩子都看不好,竟讓二阿哥自己跑到這邊來,要你們有什么用!”年若蘭冷冷說道:“都給我跪在這里反省。”說罷,也不再看幾人驟然蒼白的臉頰,抱著弘均便提腳離開,不是回自個的依蘭院而是去了大格格那里。大格格是個女孩子,又是弘均的親jiejie,兩個孩子在一起呆會兒,許是能讓弘均那受了驚得小心肝兒平靜一些。 布宜哈是個安靜而懂事的小姑娘,見了年若蘭和弘均來了,先是嚇了好大一跳,再聽年若蘭講完了事情的經(jīng)過后,就會懂事的跑去哄弟弟了。 年若蘭也沒著急回丹芷院去,老實說,她也不愿意在那聽慘叫,于是就干脆留了下來,一邊喝著茶一邊看著這兩個小孩子。 弘均蔫蔫地靠在jiejie身邊,時不時的露出晃神的表情。 就這樣,過了大約兩個小時左右。 小得子過來報說,李氏終于生了,是個男孩兒。 年若蘭聞言也只是淡淡地哦了一聲。傍晚的時候,她總算回了自家小院,一進門,畫屏幾個就殷殷勤勤,小心翼翼地又是服侍她換衣,又是要給她揉肩錘腿的,年若蘭瞅了她們幾個一眼,好笑地說道:“行了,行了,干嘛一個個的都是這副表情,你們家主子我又不是什么玻璃人,哪那么脆!” 畫屏幾個聽了同時抿嘴一樂,綠琴瞪了她們幾個一眼,嗔道:“還不都干活去!” 幾個丫頭嘻嘻一笑,推推搡搡地下去了。 待屋子里只她主仆二人時,年若蘭方擰了下眉頭,疑惑地問道:“二阿哥那里到底是怎么回事?” 真的是意外,還是有人故意把弘均引過去的! 綠琴也露出一臉思考的表情,輕聲道:“主子的意思是……” 年若蘭眼睛微微瞇著了些:“算了,這事咱們別插手,李氏自己會去查的,你讓小得子多注意一下丹芷院那邊的動靜。” 綠琴點頭道了聲:“是!” 三阿哥洗三的那天,因為胤禛不在府里的關系,所以從規(guī)格上來說那就是從簡了,這讓李氏心里十分的不舒服。不過再不舒服她也得受著,而且讓李氏鬧心的遠不止這一樣。她的另一個兒子,二阿哥弘均這兩天又病了而且病的還挺厲害,李氏的一顆心都在為此高懸著,憂懼之下,這讓本來就在產(chǎn)后虛弱期的她看上去十分的憔悴,似是一下就老了好幾歲,偏偏她還不想讓人看出來,特意抹了滿臉的濃妝。年若蘭看著她那艷紅的跟猴屁股似的臉蛋,差點都沒噴笑出來。 三阿哥看著比二阿哥剛出生那會兒子可是強壯多了,被放到金盆里的時候,哭的震天的響,李氏在里頭聽見了,臉上這才有了幾分笑意,洗三的各種儀式完成后,烏拉那拉氏抱著孩子和眾人一起到里面去與李氏說話。 當然說的都是各種討喜的話,李氏涂抹的通紅的臉蛋上可以說是滿面風sao,看著眾人的眼神,得意的似乎都快要把眼珠子飛出來了,看的眾人心里是一個個的直窩火。 正說的【熱鬧】時外面有人來報說爺來家信了。 烏拉那拉氏一想,自己是在三天前給爺去的信,稟明李氏產(chǎn)子的事情,這一來一回的光是三天肯定不夠啊!叫人把信呈了上來,在眾人灼熱的目光中,烏拉那拉氏快速的瀏覽器來,片刻,她臉上的表情微微一變。 李氏第一個坐不住了,只聽其急切地問道:“福晉,爺在信中說了些什么?有沒有提到婢妾和三阿哥?呵呵,說起來三阿哥現(xiàn)在還有沒名字呢,爺可是在信中給三阿哥起了名字?” 烏拉那拉氏微微一搖頭,只道:“爺只說他一切都好,讓咱們不必擔憂,并沒有提起過你和三阿哥……” 李氏聞言臉上立刻露出了失望的表情。 烏拉那拉氏看了她一眼,而后便把目光放在了年若蘭身上。 “倒是年meimei,jiejie在這里要恭喜你了,爺來信說,你的長兄年羹堯大人在此次圣駕檢閱西安駐防官兵時大大地露了臉面,圣上大悅,如今已是封了年大人為西安總兵了!” 年若蘭:“……” 似乎她老哥混的還不賴嘛! 第40章 升值的因 清朝的總兵究竟屬于一個什么樣的級別呢! 這就要從清朝整個武官的體系說起,大體來講,清政府在全國的每一個省都設立一個提督,提督往下就是總兵、總兵往下是副將、參將、游擊、都司、千總、百總、把總。 如果要對應現(xiàn)代的軍銜就是。提督:正大軍區(qū)政委、副司令員。(上將、中將) 總兵:省軍區(qū)司令員。(中將) 副將:集團軍軍長。(少將) 參將:軍長、副軍長。(少將) 游擊:師長。(大校、少將) 都司:旅長、師級團長(大校、上校) 千總:營長。(中校) 百總:連長。(少校、上尉) 把總:排長。(中尉) 年羹堯初到西安的級別是百總,而不過短短一年的時間,他居然就從百總直接升到了正二品的總兵,幾乎等于是手握一方重兵了大員了,這種提升速度,用坐火箭來形容都一點不過分。 所以當烏拉那拉氏說完這句話后,整個屋子里立時陷入到了一片寂靜之中,所有人的眼光都落在了年若蘭的身上,幾乎每個人都在想著,上天怎么就這么偏心眼子呢,讓所有的好事都落在了她的腦袋上。 感受著眾人各種羨慕嫉妒恨的年若蘭十分鎮(zhèn)定的微微一笑,抬起眼,恰好與李氏的目光撞在了一起。 嘖嘖嘖……瞧瞧,這一臉扭曲的樣子,真是不好意思了,年若蘭對著她露出個似笑非笑的表情,meimei我今兒似乎又搶了您的風頭嘞! 年側(cè)福晉的兄長升為總兵的消息一傳出來,不說其他,單是依蘭院里伺候的奴才們都覺得與有榮焉,每個人的臉上都能看出歡喜的笑容,自然,年若蘭的心里面更是高興的。 不管怎么說,升官發(fā)財總是讓人感到開心的不是! 況且最重要的是:年若蘭打從眼里希望自家哥哥能真正拋棄過去的那種生活方式,能夠堂堂正正的做出一份事業(yè)來。 很顯然,年羹堯現(xiàn)在是事業(yè)有成,家庭美滿,簡直就是人生贏家。所以說,穿越什么的,男人許是比女人要占優(yōu)勢的。 輪番的感嘆了一番:男女不平等,那家伙到底是走了什么狗屎運之類的話題,她素白的小手一揮,當即表示為了慶祝本側(cè)福晉的兄長高升,今兒依蘭院所有人晚膳——加餐! 十二月初,圣駕回京。年若蘭看著身姿矯健策馬而下的胤禛,不可否認,她心里面涌上來的是高興的情緒。傍晚的時候眾人一起用了接風宴。大紅包裹里的三阿哥輕易迎得了胤禛的歡心,當即親取名為弘時。李氏扣頭謝恩,胤禛又問為何不見二阿哥,烏拉那拉氏則道二阿哥這段時間身子不太好,一直臥床休息。 胤禛聞言眉頭微微一皺,不過也沒有再說其他。 飯畢,年若蘭回了依蘭院。 二更時,小得子過來報說:胤禛先去了丹芷院看望了二阿哥,呆了半個多時辰,然后便返回了福晉那里。 年若蘭聽了后淡淡地嗯了一聲,讓人熄了燈火,就此睡去。 一夜無夢,直至天明。 次日一早,年若蘭睜開眼睛,當即下了一大跳,就見綠琴正站在自己的床頭前目光咄咄地看著她! “干嘛呢!”年若蘭覺得自己的小心臟一抽一抽的,人下人嚇死人的好不好。 “主子,可算醒了!”綠琴露出喜滋滋地神色:“主子,爺剛才來了,不過看主子您睡得正熟,不讓奴婢叫您,現(xiàn)下正在咱院子里練劍呢!” 胤禛還會練劍呢? 年若蘭大奇,當下便匆匆做起了身,披了身衣裳就往外面竄,憑著綠琴在后頭叫喚也不回頭。胤禛卻是正在院子里面練劍,而且別說,練得還真挺像那么回事。一招一式間行云流水,一刺一劈間剛勁有力與公園里那些個練太極拳太極劍的大爺大媽可是不同,真有點功夫片的感覺。 一個回劍入鞘的動作后,胤禛的耳旁立刻響起一陣噼里啪啦的鼓掌聲,尋聲望去,眼見年若蘭披著單衣,烏黑的頭發(fā)全都散下來,臉蛋紅紅,一副海棠春醒的樣子。面上霎時就是一黑,當即就斥責道:“還不給我進去!”年若蘭一聽,癟了癟小嘴兒把剛要說出口的贊美之詞立馬咽回了肚子里。 反正等年若蘭著好衣裳,洗漱打扮好,坐在飯桌上準備用早膳時,胤禛的整張臉還是唬著的。 兩個多月沒見,一見又給我臉色看。 年若蘭在肚子里狠狠地哼了兩聲,然而做出來的動作,卻是十分狗腿的,往人胤禛身前的盤子里一個勁兒夾東西,還時不時地夾帶點:這是爺最喜歡吃的西葫蘆雞蛋餡的素包子,還有這雞蛋灌餅,醬汁是我最近新研制出來的哦,超級好吃,爺您快嘗嘗之類的話。胤禛看他忙來忙去一副小松鼠腮幫子鼓鼓地樣子,到底沒在板著張臉色,總算露出了點笑模樣。 西巡辛苦,康熙皇帝特意給底下的兒子們放了三天的假,胤禛這才有時間過來。 兩人用了早膳后,年若蘭就迫不及待的問起了年羹堯的事情。 “可是嚇了人家好大一跳!”年若蘭用著臣妾的小心肝真真是不堪重負啊的表情,半個身子都扒拉在胤禛身上鬼鬼祟祟地問道:“爺,你是不是徇私枉法了啊!” 利用特權給大舅子走后門什么的。 胤禛一個眼風掃了過來。年若蘭咔吧咔吧眼睛亡羊補牢曰:“當然,像爺您這么清正廉明,鐵面無私的人,肯定是不會做這種事兒的,所以說,就快告訴人家吧!” 小手合十做哀凄的祈求狀。 胤禛咳了一聲,不過這次總算沒在吊某人的胃口。 原來康熙皇帝圣駕至西安時,檢閱了當?shù)伛v防官兵的較射。當時參加檢閱的共有六百名士兵,年羹堯把這六百名士兵以一百名為方陣,拿出了當年解放軍部隊在天安門廣場閱兵時的風采和氣魄,正步走,齊步走,原地踏步走,稍息、立正、報數(shù)。一整套程序下來,那種屬于軍人的剛毅和響天動地的豪情,不單單讓康熙而是讓所有人都大開眼界,大受震動。更不用說,那一聲聲的如火般的口號聲【皇上萬歲,大清萬歲】別說康熙皇帝了,便是喜怒不行于色的胤禛,渾身的血液似乎都沸騰起來了。 這還不算,這六百名士兵,還親身實地進行了各種cao演,無論是馬上功夫還是戰(zhàn)陣的演習均是出類拔萃,除此之外,年羹堯還獻上了一種護身甲的改良方式和一種紅衣大炮的改良方式。 出身名門,自身才學淵博[進士,翰林院任過值],如今又在兵事上展現(xiàn)了自己過人的軍事才華,作為從骨子里就很賞識有才之人的康熙帝而言,年羹堯的竄紅也就可想而知了。 “亮工實乃大才也!”說到此處,胤禛也不禁露出十分真實的笑容,顯然對于年羹堯的表現(xiàn)實非常非常的滿意。這卻是當然得,屬下越給力,他這個做主子手里的籌碼不就越多嘛! 原來是這樣啊! 年若蘭這才明白過來,雖然【閱兵】的手段有點投機取巧的感覺,但是無論是誰都不能否認,年羹堯在這一年里肯定是付出了很多很多這才換來了今日的一鳴驚人。 “放心,你寫的那些信,爺已經(jīng)讓人交給年夫人了。” 年若蘭點點頭,柔柔順順地靠近了他的懷抱里。 年若蘭心里面其實一直對二阿哥那天為什么會突然出現(xiàn)在產(chǎn)房處有著一定的疑問,不過在小得子回報說,李氏只是狠狠責罰了伺候二阿哥的嬤嬤和下人,并沒有再牽連出什么旁的后,心里面也就漸漸地把這件事情拋開了。 不想?yún)s在此事的一個多月后,畫屏小姑娘一臉蛋神秘兮兮地跑了過來,只見她俯身在年若蘭耳邊眉飛色舞的說了一段話。年若蘭聽著聽著一對柳葉彎眉不期然地便皺了起來。 “你說的可是真的!”年若蘭疑惑道。 “絕對是真的!”畫屏十分自信的點了點頭:“在二阿哥身邊伺候的有一個叫丹萍的小丫頭,今年才十二歲,她在外面有一個老子娘,兩個多月前患了重兵,當時她急的不行,還管府里面的幾個丫頭借了錢,然后就在一個多月前,她手里突然就有錢了,不但給她老子娘治好了病,還有余錢還別人了。她面上說,是一個遠房舅舅接濟的,但是奴婢去查過了,她根本沒什么遠方舅舅,這段時間里倒是與武哥哥院子里的一個二等丫頭,認了干姐妹!” “武氏?”年若蘭想了一想覺得若這件事真是武氏做的,也不也并不是不可能。畢竟當初武氏可是因為錯買【假藥】稀里糊涂的流了產(chǎn),若說這里面沒有府里女人的手筆,年若蘭是說什么都不可能相信的。 “主子,咱們要不要把這件事告訴爺啊?” “你是傻子啊!”還不待年若蘭說話,綠琴便嗔怪一聲,狠狠地瞪了畫屏一眼:“這事兒跟咱們有什么關系,沒來惹得一身sao,憑著她們斗去唄,無論是誰把誰斗倒了,對主子來說都是好事!” 畫屏聞言嘿嘿一笑,露出原來如此地表情。 年若蘭微一沉吟,卻搖了搖頭,這事說大不大說小不小,不過既然是被她知道了,就不可能當作不知道。年若蘭不是那等悲天憫人的圣母,可也絕看不下那等拿孩子作妖的人。 是以在當年晚上,她就把這件事原原本本地跟胤禛說了,沒直接說就是武氏做的怎么怎么樣,只略提了提二阿哥受驚的過程,胤禛心思素來縝密,定會放在心上。 兩天后,丹芷院那邊有消息傳來。 原來那日二阿哥是“無意”間在窗戶底下聽見兩個丫頭的說話,知道母親是在前面生產(chǎn),這才悄悄地溜過去的。自然,那兩個丫鬟其中一個就是丹萍。 “丹萍咬死了此事跟武格格一點關系都沒有。”綠琴輕聲道:“福晉發(fā)了話,丹萍玩忽職守現(xiàn)下已是要發(fā)賣了出去。” 年若蘭聞言淡淡地嗯了一聲。 每個人都要為自己所做的行為負責,雖然丹萍似是有些可憐,但被驚嚇的至今依然臥床不起的弘均又何嘗不可憐。隨后,武格格那邊也出傳來的不適病倒的消息,只不知道是裝的還是嚇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