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爭王(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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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鄭邪的視角中,白塵與林鶇二人的動作還真就能稱得上是“慢了”。 被張懷山拖入了深層意識領(lǐng)域后,鄭邪已然是可以涉足這個他本應許久之后才能觸摸到的層次。 當鄭邪的思緒沉浸于深層意識領(lǐng)域中時,外界的一切在他的感知中都可以說是近乎靜止,而他則能利用充分的時間進行應對,表現(xiàn)出對身體的最高效的利用和絕對的冷靜。 這也正是為何鄭邪先前能在巨大的劣勢下,抓住一絲機會便扭轉(zhuǎn)了與白塵的戰(zhàn)況的原因。 唯一不足的,便是以鄭邪目前的實力,根本無法過于頻繁地沉浸于深層意識領(lǐng)域中,因為這樣的負荷實在過于龐大。 鄭邪右手上托,擊在了劈下長槍的最為薄弱的一處受力點上,拼著掌骨劇顫,隱隱有著崩碎的危險,也是強行接住了白塵的這一槍。 另一邊,面對正面攻殺而來的林鶇,鄭邪則是用微小的半側(cè)身來應對,以腰為軸,帶動整個身軀的轉(zhuǎn)動,在短時間內(nèi)避開了林鶇的直接沖撞,卸掉了大半力道,只承受了其中的一部分,但還是被震的麻了半邊身子。 再怎么說,林鶇與白塵也是在同一境界下可以傲視一方的強敵,就算鄭邪可以去利用深層意識領(lǐng)域來做出最合理有效的應對,也無法說靠著rou身盡數(shù)扛下攻擊。 此時的鄭邪,鼻腔中已然是開始有著溫潤的液體留下,只是稍稍感受,便可以嗅到那清晰的血腥味。 看起來,鄭邪的rou身已經(jīng)不足以支撐他繼續(xù)如此高頻率地沉浸意識了。 白塵一槍無果,雙眸中符文閃耀,雖氣海未開,但是這銘刻在rou身上的咒法卻是能運轉(zhuǎn),先前因光暈阻擋而無法派上用場,此時卻用其向鄭邪發(fā)起了進攻。 那神異非凡的雙眸中有著古樸的氣息醞釀,隨著那兩圈符文轉(zhuǎn)動的加快,一種可怕的危機感直接是籠罩了鄭邪。 林鶇的沖撞的確是被鄭邪避開,但是他一爪之下仍舊是撕開了鄭邪肩頭的皮rou,留下了四道深深的血口,此時見白塵開始醞釀攻勢,他也是默契地再度向著鄭邪攻殺而去! 另一邊的徐如安被一摔摔了個頭腦昏沉,但是此時也是回過了神來,也是不敢大意,同樣也是一齊殺向了鄭邪。 面對三人攻勢,鄭邪也是知曉一昧被動躲閃并非長久之計,索性舍棄了部分防守,任由徐如安的匕首劃開了他的右背,直接是一拳揮向了林鶇,繚繞著業(yè)障與死氣的一拳伴隨著血氣奔騰的震耳之聲,直接是與林鶇的猙獰手臂相遇! 強悍的波動直接是將鄭邪身后的徐如安擊飛而去,手中匕首也是險些脫手而出,而在波動爆發(fā)的中央,林鶇的手臂直接是被一拳打的崩裂成三瓣,一時間骨渣與碎rou橫飛,剩余的力道傳導到林鶇的體內(nèi),便是他的五臟六腑也是遭受了創(chuàng)傷! 鄭邪的一拳之威,竟是將林鶇半廢! 愈發(fā)大量的鮮血自鼻腔中流出,鄭邪瞟了一眼在剛才的爆發(fā)中已經(jīng)骨折的左臂,隨后右手化掌,拍向了身前的白塵。 此時白塵的瞳術(shù)已經(jīng)就緒,正對著鄭邪的雙眸,口中厲聲道: “囚!” 那一只旋轉(zhuǎn)著的符文細圈驟然而止,最后直接閃耀起來,仿佛有一層層無形的枷鎖自白塵的雙目中飛出,纏繞在了鄭邪的身軀之上! 這枷鎖無形無質(zhì),囚的乃是一個人的靈智!倘若無法解開,便和一具尸體沒有差別,只能任人宰割! 與此同時,鄭邪的一掌也是落到了白塵的胸口,后者只覺得胸口好似被巨石砸中,整個人的身子都是橫飛出去,心臟在這一掌之下也是緊縮一瞬,差點爆裂開來! 翻飛在空中的白塵緊跟著刺出一槍,縱使狀態(tài)極差,也是用盡全力擲出手中長槍,試圖趁著鄭邪靈智被囚洞穿他的喉嚨。 可是,這理應必中的一槍,仍舊是落空了。 鄭邪的雙目只是渙散了那么一瞬,便再度恢復了清醒。和白塵預想中的行尸走rou不同,此時的鄭邪看起來并無任何異常,這也就使得他接下來的計劃全盤打亂! 鄭邪側(cè)身接住了這一桿刺向了自己喉嚨的長槍,連連后撤數(shù)步,被其上灌注的力道也是驚了一瞬,隨后奮力跺腳,整個人恍若炮彈一般直上大殿穹頂,同時長槍脫手,如同方才的白塵一樣將其擲出,目標卻是失去了大半戰(zhàn)斗力的林鶇! “不可能!你怎么可能無恙!” 白塵好不容易止住身形,看著凌空躍起的鄭邪,也是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又驚又怒地大吼出聲。 下方林鶇瞳孔緊縮,但是手臂崩碎的痛楚仍舊在折磨著他的意志,使得他難以躲閃,只能扭轉(zhuǎn)了身形,避開了必死的要害,但還是被這桿長槍貫穿了右胸! 噗! 蘊含在長槍內(nèi)的恐怖力道驟然爆發(fā),直接將林鶇的半邊身子炸碎而去,甚至可以看見他的內(nèi)臟與肋骨! 這時候,林鶇連慘叫的力氣都不再擁有,只能躺倒在地上,任由自己的生機不斷流失,等待著死亡的降臨。 不僅如此,鄭邪灌注在長槍上的死氣與業(yè)障還在時刻折磨著林鶇的魂魄與rou身,讓他在感受身軀創(chuàng)傷帶來的劇烈痛楚時還要承受魂魄被業(yè)障侵蝕的苦楚。 即便白塵不愿意相信眼前所見,但鄭邪安然無恙也的確是事實。 這個時候,一直沒能給鄭邪造成嚴重創(chuàng)傷的徐有容也是目露狠色,直接一口咬碎了含在口中的玉佩,隨后身軀便直接消失,瞬間出現(xiàn)在了鄭邪身前! 一柄短而鋒銳的匕首,已然是沒入了鄭邪的心臟! 完全沒有想到徐有容會以這樣一種方式出現(xiàn)的鄭邪也是心中劇震,但是就算心臟被刺穿,鄭邪仍舊是迅速作出反應,直接掐住了徐有容的脖頸,同樣一拳重擊在了他的胸膛之上! 見徐有容一擊功成,白塵也是面露狂喜之色,直接是提槍而上,趁著鄭邪遭遇重創(chuàng)的時機殺上前來! 徐有容被鄭邪一拳正面擊中也不好受,一口血直接是從口鼻噴出,整個人都疾射而去,撞擊在大殿的墻壁上,視線模糊。 鄭邪感受著自身正在迅速流逝的氣血,也是知曉情況嚴峻,只能迅速將匕首拔出,不讓那附著在匕首上的怪異氣息繼續(xù)侵蝕自身的傷口,隨后避開白塵,再度向著徐有容沖去。 那匕首材質(zhì)特殊,割裂的傷口無法愈合,因此鄭邪也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大量鮮血噴涌而出,不得不盡全力爆發(fā),趕在白塵阻攔之前到達了徐有容的面前。 這個時候的鄭邪氣勢已經(jīng)開始滑落,顯然是不復先前之強盛,若是再拖上個一時半刻,怕是不用白塵動手,也再無迎敵之力了。 見鄭邪向著自己而來,徐有容也是打消了躲避的念頭。 先前他幾次進攻鄭邪都遭遇了相當霸道的反擊,此時的狀態(tài)也是早已大不如前:周身多處筋骨折斷、血氣運行滯澀、腑臟受損...... 若不是靠著秘寶之威,他或許連重傷鄭邪的機會都不一定會擁有。 鄭邪神色冷漠,眼眸深處含著濃郁的怒火,直接是連續(xù)三拳揮出,第一拳擊斷了徐有容的手臂,第二拳打碎了徐有容的胸骨,逼得他再度噴出一口鮮血。 第三拳,則是破開了徐有容最后的一點防御,以無法匹敵之勢,擊碎了他的頭顱。 三拳出,這個來自南蕪的青年直接身死當場! 這個時候,白塵也是臨近到了鄭邪身旁,手中長槍呼嘯,顯然是下的死手。 “太元邪!受死!” 聽得這一聲喝聲,鄭邪的眼神更是冰寒了幾分,口中陰沉道: “我說了我叫鄭邪......” “你聽不懂嗎?!” 忍受著頭腦撕裂般的痛楚,鄭邪又一次沉浸于深層意識之中。 一縷又一縷的淤血從鄭邪的鼻腔、眼角、雙耳中流出,而他的思緒則是冷靜集中到了一個極致。 此時的鄭邪很清楚,他只有一次機會,趁著自己的血氣還未完全消散,必須抓住一個時機對白塵造成最重的傷害。 否則,必然身死。 心臟的跳動已經(jīng)是接近衰竭,而鄭邪的各項感官也是模糊了起來,看著白塵的身影逐漸逼近,鄭邪瞇了瞇眼睛,迎著那一桿長槍便沖了上去。 噗嗤 白塵的長槍徹底貫穿了鄭邪的胸膛,粉碎了鄭邪的腑臟,擊斷了他的肋骨,直接是在鄭邪的身軀上留下了一個巨大的空腔。 然而,鄭邪也是借著這個機會欺近了白塵身前。 凝聚了鄭邪最后所有氣力的一拳,在由那磅礴駭人的業(yè)障加持之下,狂暴地印在了白塵的面門之上! 一陣清脆的骨骼崩碎之聲響起,鄭邪的右拳直接是在反震之力下爆碎開來,而白塵的頭顱同樣也是迸裂而去! 鄭邪的眼眸冷的可怕,即便生機渙散,卻也環(huán)繞著一股令人嘆服的威勢。 這是,人王的氣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