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節(jié)
陸老太太見顧知新到了,也有了底氣,再來之前,她就通知了顧知新,這一局,她還沒輸,也不會一直都處于下風。 ☆、第一二九章 賭約 陸家和姚安寧的矛盾,一下又變了味,成了江勛和顧知新的較量場。 顧知新到了病房,視線下意識的就尋著姚安寧而去,他心里清楚,不該摻和到這件事里面去,陸家早晚是他的囊中之物,根本不用再費那么心思精力去管陸家的事,相反陸家出了事,對他收購陸氏更為有利,可是他還是來了,因為姚安寧在這,這下,姚安寧再沒有理由避著他。 說是執(zhí)念也好,他瘋了也好,他就是認準了要安寧,即便有一個那么相似的向盈盈在,他也就認準了她一個人。 突然冒出來的,引去了姚安寧的注意,顧知新的出現(xiàn),確實讓姚安寧有些意外,沒想到他會摻和進來,而他的姿態(tài),顯然是站在陸家那邊。 說不上什么心情,她只是沒過,有一天,她和顧知新會站在對立面,而她身邊的人卻變成了江勛,要是在從前,有人這么和她說,她一定會當成天方夜譚,商場之上無永遠的敵人,只有利益至上,她可能和任何人合作,但是唯獨不可能和江勛,事實證明,這世上沒有什么是絕對不可能的。 一直靜靜待在姚安寧身邊的江勛,這才向前跨了一步,將姚安寧擋在自己身后,儼然一副守護者的架勢。 “無不無辜,你說了不算。”江勛實在不喜顧知新,不知道他又在打什么主意,怎么又管起這擋事來,總不可能是閑得難過,非得給自己找點事吧。 兩人都是相看生厭的人,江勛看顧知新不順眼,難道顧知新就樂意和江勛打交道嗎? “那你說了就算?”顧知新針鋒相對,半步不讓。 兩人只是初步交鋒,就足以可見兩人之間的火藥味有多濃。 “所以,你要給陸家擔保嗎?”姚安寧不繞圈子,直接點出了關鍵,一個陸家不算什么,如果顧知新偏要摻和進來,事情會變得棘手起來。 “如果我說是呢?”見姚安寧開口,顧知新也不再和江勛嗆聲,而是專注的看著姚安寧,不肯放過她臉上神情變化。 陸老太太在一旁看著,總覺得眼前這情景有哪不對勁,明明這里兩個最棘手的人物就是江勛和顧知新,他們才是左右局勢的關鍵人物,可為什么兩人又同時關注起姚安寧的反應來,江勛也就算了,兩人關系復雜,不知道又著什么樣的隱情和齷齪,可是顧知新呢?他不是他們陸家請來幫忙的嗎?怎么問起姚安寧的看法,她的看法重要嗎,難道他還會以為姚安寧的看法而改變主意嗎? 越想越荒唐,陸老太太覺得自己想得太多了。 “錯了就該伏錯,誰也不能避免。”事到如今,她是不會善罷甘休的,無論是誰擋在前面,她都不會改變。 顧知新會意了她的意思,只是他仍舊忍不住道,“要是他們沒錯呢?就不能原諒嗎?那不是他們的本意。” 顧知新話里話外都是在為陸家求情。 “呵,那你的意思就是打著我為了你好的招牌,就能殺人放火了?”江勛嗤笑一聲,對于顧知新天真的想法他都覺得世界上怎么會有這么奇葩的人,“你的‘好意’太可怕,正常人可承受不住你的‘好意’。” “住口!”顧知新像被踩中痛腳,厲聲喝止,他怒目瞪視著嘲諷他的人,“你知道什么!你什么都不知道,憑什么在一旁冷言冷語,你算什么東西!” 兩人的火藥更重,已經到了一點就爆的地步,顧知新說話很沖,直接撕破了臉皮,一點面上的過得就不愿再維持了。 江勛哪能站著仍由人嘲諷,他脾氣還沒好到那種地步,何況他脾氣也不好。 “你又算什么東西,你和溫妍那些事,也擦好屁股再說吧,你也配提無辜,你和溫家那些畜生做的事,遲早我會一點一點換給你們。”不管是顧知新還是溫家那些吸血蟲,他都看不上眼,等他處理了手上的事,再去一個一個收拾他們,誰也跑不了。 顧知新臉漲得通紅,“我的事,用不著你來管,你要斗狠,我奉陪就是。” 姚安寧靜靜的在一旁聽著兩人一言一語,心里頓時生幾分厭煩,事情一團亂麻,一個麻煩還沒解決,緊接又來一個,她甚至都不知道,她重生之后,究竟做了些什么。 “你呢,你也覺得是我錯了嗎?”還和江勛爭執(zhí)的顧知新,話頭一轉,轉向了姚安寧,他緊張的看著姚安寧,像是在等待審判一樣,等待著她的答案。 “我只看最后的結果。”本意不重要,過程不重要,她只看結果,因為她已經徹底糊涂了,她看不明白,看不透徹,人會騙人,人心更是深不可測,就算剖出來也看不到真假,她怎么分辨? 顧知新呼吸一緊,那一刻他甚至有些支撐不住,“我相信陸家,他們是無辜的,如果最后證明事情和他們無關,安寧,你要放過陸家,原諒他們。” 這不是請求,而是在給姚安寧一個選擇。 江勛實在膩味的很,顧知新到底是多天真一個人,他這是在逼迫姚安寧嗎?真當他是死人,不會出手? “我會幫你的,你別怕,只管去做。”江勛直白的表露了自己的立場,他就是站在姚安寧這邊,殺人他遞刀子,防火他給火把,才不分對錯,就是這么沒有原則,沒有底線。 顧知新惡狠狠的看向江勛,卻沒有和他糾纏,而是帶著些許哀求對著姚安寧繼續(xù)道,“安寧,我知道你不是那么不辯是非的人,我只是請你看清真相之后,才做決定好嗎?” 他的哀求,讓在場的人都怪異的打量起顧知新和姚安寧來。 為什么顧知新要如此放低姿態(tài),他是有什么把柄在姚安寧手上嗎,不然解釋不通啊。 江勛也一臉深思,看看顧知新又看看姚安寧,一個想法在他腦中形成。 “不過是他開脫的借口,你別顧忌那么多,我的就是你的,你要做什么,我都盡全力會幫你。”江勛這時走到姚安寧身邊,一只手放在她的肩膀,無聲的給著支持。 那句我的就是你的,代表了什么,病房里的所有人都不敢深想,這江勛也太亂來了吧,他就這么縱著姚安寧,就不怕出事,她要是翻天,他是不是還要搖旗吶喊。 “江勛,你住嘴!拿開你的臟手!你不配碰她!”顧知新眼睛都紅了,他看著姚安寧肩頭多出來的手,那架勢像是隨時要沖上去撕咬的兇獸。 這一喊,又是令人大跌眼鏡。 陸蔓姍不太確定的看向陸老太太,這顧知新是不是腦子有問題?不然為什么她聽不懂他說的話呢?為什么他那么激動的喊著讓江勛放開姚安寧,怎么看都像是嫉妒成狂的樣子,還是這個世界徹底玄幻了,江勛口味獨特,甚至連顧知新也愛好奇葩了? 陸老太太的臉色也不太好,她也沒想到顧知新竟然對姚安寧也這么看重,要是知道這點,她是絕對不和姚安寧交惡,好好養(yǎng)著,就算認下這個孫女,對他們陸家也是只有好沒有壞處,只是事已至此,還是想辦法度過這一關再說。 而被顧知新呵斥的江勛,眉梢一挑,非但沒有放開手,反而直接站在姚安寧身后,兩只手都放在了姚安寧肩頭,他微微躬身,從顧知新的角度去看,就像江勛將姚安寧整個攬入懷中,好不親密。 這一幕深深刺痛了江勛,越怒越冷靜,他不再咆哮怒吼,他知道這樣沒用,反而更會激起江勛的逆反,明知道兩人沒有什么,可是他偏偏就是覺得刺眼的很,以前他就不樂意看到溫縈和江勛在一起的畫面,就算他們兩人一直都針鋒相對,沒個好臉色,可是只要他們兩人在一起,就有一種旁人都進不去的屏障。 “安寧,你敢不敢和我賭這一把,要是事情真和陸家沒有關,你就放過他們,要是他們做的話……”顧知新眼神一冷,他不是來做冤大頭的,“我親自讓他們給你道歉,直到你滿意為止。” 誰能想一向溫潤和善的人,竟然能有這樣冷厲的眼神,無論是陸老太太還是陸蔓姍都是抖了抖,他們別是為了驅狼又招了虎吧。 莫名其妙被人上趕著要賭一把的姚安寧,有些弄不明白顧知新到底在執(zhí)著什么,他想證明什么,陸家是無辜的? “別理他,就算他要護著陸家,難道我還會怕他?反正都要收拾,干脆費點事一起收拾。”這話要放別人身上,就是張狂了,可是放在江勛身上,那就不一樣了,他有這個能力。 聽到這話的陸家人,沒有一個是臉色好的,也包括顧知新,他恨不得撕爛江勛的嘴。 就在幾人神色各異的時候,就聽一個清悅的聲音響起。 “好。” 姚安寧最后應下了顧知新的賭約。 這下?lián)Q江勛變臉了,他緊緊盯著姚安寧,想從她臉上看出什么來,她怎么就輕易答應了下來? ☆、第一三零章 嫉妒 談好了條件,顧知新功成身退,只是一個匆匆的出場,就要離開,他知道,此時的他,一點也不受姚安寧的歡迎,他甚至是站在她對立面的立場。 離開的不只是顧知新,還有陸家的人,人是他們請來的,怎么可能不去送送人,表達一下心中的謝意。 陸蔓姍跟著陸老太太,走在顧知新身后,這個結果其實并不讓陸老太太滿意,她們拜托顧知新幫忙,肯定是想能平安度過這次的危機,可是顧知新卻定下了一個賭約,這不是風波未平,他們的麻煩還懸在自己頭上,沒有擺脫。 “顧總,謝謝你今天能特地過來幫我們這個忙。”雖然結果沒有達到他們的預料,但是現(xiàn)在他們陸家還是安全的,就算姚安寧那邊有江勛幫襯著,可是顧知新也不是全無能力的,不會由著那邊亂來。 顧知新沉浸在自己的思緒里,與其說他是來幫陸家的人,倒不如說他另有所謀。 “不用謝我。”顧知新推脫陸家的謝意,“我也只是幫我自己。” 陸老太太聽得是一頭霧水,不知道顧知新這話的意思,不過顧知新是出了名的謙謙君子,儒雅溫煦,應該是個心善好說話的人,所以才會這樣吧,商場如戰(zhàn)場,對于顧知新這樣的人,真是少見,也難怪人人對他贊不絕口,陸老太太也是沒有話說,恨不得舉起一個把拇指也跟著夸贊一聲。 “要謝的,顧總能來為我們說句公道話,這份情義,我們都銘記于心。”陸老太太有心和顧知新多套些交情,和這樣的人交往,他們的心也踏實,有了這樣的一個助力,陸家只會更好,何樂而不為。 顧知新沒說話,嘴角勾勒著淡淡的弧度,讓人看著就自帶三分笑意。 “我說了不用,賭約是我和安寧定下來的,要是事情和你們沒關,自然是皆大歡喜,可要是你們做的……”顧知新一向是溫煦示人,很少出現(xiàn)陰鶩的一面,而眼下,陸家的人有幸見到他的另一面。 陸老太太剛安放的心又驟然提了起來,因為太過驚愕,她的震驚都表露在了臉上,被顧知新突然改變的態(tài)度太過吃驚,都來不及管理面部表情。 “我不是說說而已的。”顧知新好似完全沒看到一樣,不用猜也知道陸家的人都在想什么,以為他好說,出來當個冤大頭,把事情攬下來,他們說幾句不痛不癢的感謝話,事情就這么擺平了,世上還有這種掉餡餅的好事,也不想想為什么就砸在了他們陸家頭上。 陸老太太很快就把失態(tài)一面調整過來,在見到顧知新另一個不為人知的一面,心情有些復雜,震驚嗎?她不是沒見過兩面三刀的人,可以說,那種人前一面人后又一面的人看了不知凡幾,可是在顧知新身上總有點讓人沒辦法接受,她對顧知新的好感值很高,以至于露出另一面,才會讓陸老太太特別接受不了。 “陸老夫人,你可千萬別讓我輸啊。”顧知新仍舊一臉讓人如沐春風的笑容,只是那笑卻一點暖意也感覺不到,甚至比寒冬的冷風還要刮骨。 陸老太太被他那一笑激起了一片一片的雞皮疙瘩,她連忙堆起一個笑容,那牽強出來的表情實在難看,只是沒有人在乎。 “那就好,我一向說話算話的,從不騙人。”顧知新的語氣和表情都不是作假,要是陸家的人真讓他在姚安寧面前輸了的話,不用等姚安寧動手,他一定會出手對付陸家。 顧知新拋下這句話,就徑自離開了。 陸老太太也說不出留人的話,原本她還想著叫人去家里吃頓便飯好好謝謝他,可是現(xiàn)在,這頓飯完全沒必要了,他看不上的,他們也吃不下。 “媽,這顧知新是怎么了?”陸蔓姍在顧知新走了之后,才敢開口說話,剛才顧知新突然變臉,把她嚇了一跳,哆哆嗦嗦只敢縮在一旁,不敢插嘴,以前在顧知新面前,她覺得很舒服自在,可是剛才是一丁點沒有,和在江勛面前,沒什么兩樣。 陸老太太畢竟活了那么多年,現(xiàn)在也沒到老糊涂的時候,從一開始的驚訝之后,她很快就調整了心態(tài),安逸的日子過久了,危機感便薄弱了,現(xiàn)在年輕的后生都不簡單,擺在明面上的厲害,她心生戒備,而面上一派謙和的人,降低了她的防范,才會有今日。 “不過是不想和我們周旋罷了。”陸老太太見識多,平復好心態(tài)之后,便開始動腦子思索起來,她不服老,可是現(xiàn)在,她不得不服老,現(xiàn)在已經是年輕人的天下了,像江勛和顧知新一流,他們有得天獨厚的優(yōu)勢,自身有才能非凡,顧知新會答應幫他們,想來也不是他們陸家多有面子,而是顧知新在哪拿陸家的事做筏子,當成了他們較量的戰(zhàn)場。 “啊?”陸蔓姍沒聽明白,今天的事怎么就這么玄幻呢,從顧知新出面起,她就沒搞明白事情是怎么了,一直都是懵逼狀態(tài)。 陸老太太見陸蔓姍一點不開竅,真是恨啊,別人的孩子,怎么腦子就那么靈光,她生的這幾個簡直就老討債的,好在她還有個小孫孫,等陸錦川長大了,也是不比人差的。 “媽,你就和我說說唄,我怎么覺得我腦子現(xiàn)在糊涂的不行啊。”陸蔓姍追問了起來。 陸老太太恨鐵不成鋼的戳了幾下陸蔓姍的額頭,“蠢死你算了。” 陸蔓姍吃痛,她很無辜好不好,腦子不好使怪她咯? “這事可能不能善了了。”陸老太太一瞬間蒼老了起來,精氣神都xiele一半,“得想個辦法度過這關。” “顧知新他不是答應幫忙要保我們了嗎?”陸蔓姍想得沒陸老太太多,剛才顧知新變臉,她以為是在敲打他們,他也不想輸,自然也是要幫著他們把事擺平啊。 陸老太太心更累了,“我是不指望你了,你別給家里拖后腿就行,現(xiàn)在回去,把家里的人都叫到一起,我有話要說。” 陸蔓姍只能說是,雖然沒完全搞明白,但是從陸老太太的臉上能看出來事情的嚴重性。 病房,陸老太太是不打算再去了,反正也撈不著好了,姚安寧那架勢擺明了要對付陸家,簡直是腹背受敵。 而病房里,江勛面色不善的緊盯著姚安寧,那雙眼陰沉的能滴出水來,忍耐了半天,終究還是沒有忍住,質問起來,“你到底怎么想的,為什么要答應顧知新的打賭,還是你對顧知新有什么想法?” 姚安寧沒有理他,但是江勛更來勁了,像個點著的炮仗一樣,噼里啪啦亂炸。 “你是不是看上顧知新了?是不是見他對你表現(xiàn)的很特別就心里起了變化?你也不看看,他那樣的人,朝三暮四,誰弄清他心底想的什么,你清醒一點好不好!”江勛就快跳腳了,在他看來顧知新就是個瘟神,陰魂不散的纏著在身邊,令人討厭的很。 姚安寧被他吵的不行,她其實很不明白為什么江勛每次見了顧知新都變得很激動。 “你很討厭他?”姚安寧有點好奇江勛是個什么樣的心理。 “呵呵,那種人,根本就不值得我為他花心思,討厭也是力氣活好不好,他還不配。”江勛的火氣依舊很大,他對顧知新的意見不是一般的大。 姚安寧仔細回想了一下,這兩人的交集很少,每次見面最多處于禮節(jié),點個頭而已,撕破臉的事倒是沒發(fā)生過,而她重生之后,兩人就像有深仇大恨一樣,互相厭惡仇恨著。 “你為什么討厭他?”姚安寧把心里的問題問了出來。 而江勛像聽到了什么天方夜譚一樣,驚訝不已的看向姚安寧,他扳過姚安寧的身子,兩人面面相覷,江勛沉著眸子,很是認真的回答她,“難道你不討厭他嗎?他一邊和jiejie訂婚,背后又和溫妍攪和在一起,說不定溫縈就是他害死的,他就可以名利美人都收了。” 說得很有道理,可是這里面最該恨的難道不該是她嗎?怎么她覺得她的情緒甚至還沒有江勛激動呢?難道是因為有人比自己還氣憤,她反倒沒那么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