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同僚，各位兄弟，廢話鄭某就不多說了，此戰(zhàn)，乃是雪恥之戰(zhàn)。陛下會帶領(lǐng)禁軍和殿前軍，北上太原，親自充當(dāng)誘餌，替我等引開偽漢、幽州韓氏和遼國三國兵馬。而諸君與鄭某，本月十五日，將從此港登船，取海路直撲泥沽，再逆著漳河與桑干河，水陸并進(jìn)，一鼓作氣拿下幽州韓氏老巢！”

    “啊——”馮吉等新來者頓時人人都被驚了個目瞪口呆。而趙匡胤、高懷亮、潘美、陶大春、李順兒等人，卻早就盼著這一天，紛紛站直了身體，大聲回應(yīng)道：“遵命！我等但憑大將軍驅(qū)策！”

    “啊，遵命！”馮吉和其他一干新調(diào)入鄭子明帳下的文武見狀，也只好硬著頭皮附和，“我等，我等愿唯大將軍馬首是瞻！”

    “好！”鄭子明微笑著沖眾人點頭，旋即起身抓起第一支令箭，“云麾將軍將軍高懷亮，忠武將軍潘美聽令！”

    “末將在！”高懷亮和潘美二人毫不猶豫各自上前一步，并肩向鄭子明施禮。

    “你二人領(lǐng)海舟十艘，沙船二十只，滄州軍第一廂五千弟兄。三日后清早率先出發(fā)，取了泥沽港，替主力肅清所有登陸障礙！”

    “遵命！”高懷亮和潘美興奮異常，回答聲音格外響亮。

    “宣威將軍陶大春，定遠(yuǎn)將軍李順聽令！”鄭子明沖二人笑了笑，嘉許地拿出第二支令箭。

    “末將在！”陶大春和李順兩個也干脆利落的出列行禮，靜候自家主帥調(diào)遣。

    “你們兩個領(lǐng)海舟四十艘，騎兵三千，戰(zhàn)馬六千，做第二隊。登岸后，稍事修正，立刻沿著漳水向西展開進(jìn)攻，五十里內(nèi)，所有軍寨和私堡，一并拿下勿論！”

    “是！”陶大春和李順上前接過令箭，滿臉自豪。

    “壯武將軍王全斌，明威將軍楊光義……”

    “輔國將軍石守信，懷化將軍劉審琦、司倉參軍李安遠(yuǎn)……”

    鄭子明抓起第四，第五，第六支令箭，將早已在沙盤上推演了無數(shù)遍的任務(wù)，一一向眾將分派。

    “大帥……”趙匡胤此番特意辭去了殿前軍的差事，讓柴榮將自己調(diào)到鄭子明麾下做副手，就是為了早日替晶娘報仇雪恨。等來等去，卻始終聽不到自己的名字，不由得心里著起了急，沖著帥案方向連連拱手。

    鄭子明卻故意對他視而不見，繼續(xù)調(diào)兵遣將。眼看著一萬五千滄州軍和其他幾支臨時補(bǔ)充過來的兵馬都快被分派完了，才稍微猶豫了一下，抓起一直純黑色的令箭，“懷義大將軍趙匡胤……”

    “末將在！”軍中可沒法擺什么二哥架子，趙匡胤扯開嗓子大吼了一聲，快步上前去搶令箭。

    “二哥！”鄭子明深深看了他一眼，將令箭鄭重按進(jìn)了他的掌心，“你帶三千騎兵，乘坐大船在泥沽上岸。然后不用等任何人，繞開沿途所有城池，一路潛行到飛狐關(guān)下！若是韓匡嗣不回救老巢，你就直接取了飛狐關(guān)，斷了他糧道。如果韓匡嗣不顧一切往會趕，你就以飛狐關(guān)為依托，將其擋在嶺外。等我先取了幽州之后，咱們再兄弟合兵一處，讓他血債血償！”

    “末將，遵命！”趙匡胤紅著眼睛，深深俯首。

    當(dāng)年拒馬河上的誓言，依然在耳畔回蕩。

    趙匡胤回來了，趙匡胤回來殺你阿爺了，晶娘，你還在等著么？

    “其他所有人，跟我一道押送輜重，最后登船！”鄭子明深深吸了一口氣，目光迅速掃過全場：“此番出征，不破燕都，誓不回頭！”

    “不破燕都，誓不回頭！”

    “不破燕都，誓不回頭！”

    “不破燕都，誓不回頭！”

    ……

    眾文武心中熱血沸騰，紅著臉，大聲重復(fù)。殺氣穿透中軍帳頂，直沖霄漢。

    ……

    “你不是說，在你的夢中，二哥會殺了你，篡了大哥后人的江山么？”當(dāng)晚，鄭子明與三位妻子依依話別的時候，陶三春忽然發(fā)問。

    “是啊，與其等著他將來變心，不如現(xiàn)在……”呼延云將手抬起來，輕輕下切。

    常婉瑩依舊不喜歡給丈夫亂出主意，但雙目之中，卻隱隱也露出了兩點寒芒。鄭子明曾經(jīng)夢到過的事情，很多后來都變成了事實。所以，她寧愿做一些違心的舉動，也不愿意讓自嘉丈夫?qū)砻吧蠠o辜被殺的風(fēng)險。

    “我這些年來，一直在想方設(shè)法給大哥調(diào)養(yǎng)身體，到目前來說，效果相當(dāng)不錯。”鄭子明笑了笑，非常自信的搖頭。“我不相信人一定會變壞，也不會輕易讓二哥再有機(jī)會執(zhí)掌殿前軍。我相信，只要大哥不過早亡故，夢里的事情，就不會在現(xiàn)實中出現(xiàn)。我已經(jīng)提前看到了，便不會重蹈覆轍！”

    在自己的妻子面前，他沒必要說假話。很多年前，當(dāng)他在陶家莊醒來時，他就夢見了自己被趙匡胤殺死的慘劇。

    從那時起，他已經(jīng)在想方設(shè)法，避免夢境變?yōu)楝F(xiàn)實。

    這，對趙匡胤不公平，對其他所有人來說，卻是最大的公平。

    他早就不再只是那個懵懵懂懂的山賊寧小肥。

    他同時還是亡國之君的兒子石延寶，是大周世宗的結(jié)義兄弟鄭子明！

    他現(xiàn)在知道自己是誰，知道自己身在何地，自己正在做什么。

    他會努力讓自己和自己所愛的人，此生此世都過得幸福，愜意，不受任何傷害。

    全書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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