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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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xiàn)在你找到了?!鄙瞎俾兜恼Z氣淡的像無味的粥。 “跟我回去?!彼斐鍪?,“那里危險,你快過來。” 上官露默了一默,似乎有什么東西讓她猶豫不決。 李永邦朝后揮了揮手,隨行的勁裝士兵一齊向后退了幾步,李永邦咬牙道:“趙琣琨,別以為朕不知道你那點骯臟齷齪的心思,什么慕之,你姓趙名晗,字琣琨,哪里來的‘慕之’……只有皇后單純,才會被你蒙蔽。你速速放皇后過來,朕或可以考慮讓你死的體面一些?!?/br> 慕之,即愛慕你。 那張花箋不是在跟上官露道別,而是在告白,他在向她吐露心聲,皇后蕙質(zhì)蘭心,怎會不知其中深意? 但卻將錯就錯,用來做書夾,放在常閱的話本子里,閑來無事捧在手里翻一翻,到底是在看戲文,還是在回味情話? 他越想,越覺得一切都有跡可循,譬如皇后失子的時候,趙琣琨第一時間接住了皇后,等他趕到,趙琣琨抱著皇后不肯放手,執(zhí)意由他送到長春宮,之后更一直在外面守著,不曾離開;有一年冬天,上官露腿疾發(fā)作,他更是不顧宮中禮法,冒著被處置的可能,背上官露回宮。 他看在眼里,當他是一片丹心,豈料一張花箋道破了其中玄機,可他還是裝作不知道,直到皇后今夜出來私會姓趙的,他再也不能裝聾作啞。他心中的嫉妒有如大火,燒出了撲天翻滾的赤焰,燙了五臟六腑都要成灰。 “來人!”李永邦怒吼,“趙琣琨挾持皇后,殺無赦?!?/br> 對皇后存了不該有的心思,趙琣琨今夜不死也要死了。 身后的士兵機械的抬起手,臂上都綁著機駑,一起對準了趙琣琨,皇后卻突然退后了兩步,固執(zhí)的擋在了趙琣琨身前。 皇帝不可置信的看著她:“你瘋了嗎?微不足道如他,值得你和我對著干?” “他有什么好!”他近乎暴喝。 “我本來以為,沒有崔庭筠,你這輩子都不會再動情。沒關(guān)系,我可以等,我自己做錯事,自然要付出代價,我會等到你愿意接納我的那天,可你總是騙我,就像今夜這樣,要不是我驀然轉(zhuǎn)醒,怎會知道你大半夜出來與他私會!” “為了他,你連皇后的顏面也不顧了嗎?”他眼里慢慢聚起瘋狂的光,跟著用手一下一下拍著自己的臉,每一次都下足了力氣,仿佛將恨意都寄托在了掌上,“還有朕,朕的顏面你也不顧了是嗎?你將朕置于何地!” 上官露喉頭一哽,垂眸不語,半晌,抬起頭來盯著他:“今夜之事,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只問你,你信不信我?” “信不信你他都要死?!崩钣腊罡呗曄铝?,“射殺趙琣琨,不得有誤。” 上官露依舊擋在趙琣琨身前,李永邦怒道:“你給我過來,聽到?jīng)]有?。。∧阍俨贿^來……” “再不過來怎么樣?”上官露的聲音有點虛,“連我一起殺了嗎?你終于要殺我了?”她咬著唇,梗著脖子直視李永邦。 士兵們十分為難,對皇帝耳語道:“陛下,皇后娘娘擋在身前,卑職等恐怕無法盡力,若是不小心傷了娘娘……” 李永邦沉吟了一下,看著危橋那一頭互相扶持的兩人,明明他和她才是夫妻,而今他們卻在他眼前你儂我儂,全然不將他放在眼里,那他算什么,棒打鴛鴦的惡人?他的嘴角滲出一絲詭譎:“對準皇后?!?/br> 總兵一驚,以為聽錯了:“陛下……這……” “朕說了瞄準皇后。”李永邦一字一頓道,“她執(zhí)意要擋在姓趙的跟前,你們傷不了趙琣琨分毫,還有可能把她搭進去,姓趙的不是自詡對她忠心耿耿嗎?朕倒要看看,他舍不舍得用自己的命換皇后的命?!?/br> “可是……”總兵欲言又止,這樣做也有風險,若是趙琣琨是個慫蛋,不出來英雄救美,皇后娘娘豈不成了活靶子?心里想著,士兵偷瞄了一眼皇帝的臉,那是一張布滿仇恨,近乎癲狂的臉,也是,天下哪個男人受得了女人給自己戴綠帽子?!普通男人尚且不能,何況皇帝!當場捉j(luò)ian,證據(jù)確鑿。 總兵把心一橫,吩咐身后的手下:“機駑瞄準皇后,不必手下留情。” 士兵們得令,一齊對準危橋上纖弱的身影,剎那間箭矢如飛羽,帶著冷冽的肅殺,破空向上官露射去,上官露的臉上露出驚異之色,一時間竟呆住了,愣愣的看著李永邦,甚至忘了躲避,直挺挺站在那里。 “娘娘!”趙琣琨急的兩眼發(fā)紅,挺身而出,長劍從背后抽出,橫擔住第一波的箭矢,箭頭在她的腳下散了一圈。 “娘娘,小心!”趙琣琨不住喚她,一邊拉著她的手向后撤退,手中長刀左斬右劈,刀鋒之凌厲,如同織起了一張大網(wǎng),箭矢暫時傷不了他們,但上官露渾渾噩噩的只顧著盯著李永邦,嘴唇輕輕翕動著,似乎是想說什么,又無話可說。 突然,撲哧一聲,有漏網(wǎng)之魚鉆了空子,一箭射進了趙琣琨的肩膀,劇痛之下,他一聲慘叫,終于驚動了上官露,她回過神來,扶住他道:“趙琣琨,你怎么樣?” 他只剩下一只手可以防御,苦笑一下道:“娘娘,我叫趙慕之,我告訴過你的,連陛下都看出來了,你怎么會不知道呢!” 上官露半跪在那里看他的傷口,身后是箭矢如雨,他只剩下一只手,可以護她周全,但他一定竭盡全力,撐到最后一刻。 李永邦見狀,抬手叫停,弓箭機駑驟歇。 上官露緩緩轉(zhuǎn)過頭,眼底nongnong的絕望讓李永邦心神一震,三魂七魄好像霎時歸位了,反應(yīng)過來適才若是趙琣琨不替她擋的話,現(xiàn)在死的就是上官露。她手無縛雞之力,根本無力自保,只有死路一條。他……他險些就把她給殺了,李永邦一顆心發(fā)顫,嗓子眼兒也發(fā)干,他上前一步道:“露兒。” “不要過來!”她沖他喊道,“你不要過來?!?/br> “我——”他又上前一步。 上官露拾起地上的箭頭對準自己的喉部,“說了讓你不要過來!” 李永邦頓住步子:“好,好!我不過來,你有話好好說,先把手上的東西放下?!?/br> “放下?”上官露哂笑,“你不是要我死嗎?你不是要殺我嗎?”說著,箭頭輕輕刺破了她的皮膚,一綹血滲了出來,李永邦急道:“不要!” “我死在這兒,不是正和你心意!”上官露難過道,“陛下,我把利刃交到你手上,刀柄對著你,你卻還是決定將刀刃對著我,僅僅因為華妃的告密,就決定一刀捅進我身體?!彼f到最后,近乎抽泣。 深深吸了一口,抬頭看天,夜色如漆,月如銀盤,光明被裹在nongnong的黑暗里。 她強忍住眼角的淚,啼血一般道:“李永邦啊,我真的是……非常非常討厭你!” “非常、非常、非常、非常討厭你!” 這一刻,他好像是清醒了,她說討厭他,他反而不覺得她在說真話。 她的唇翕動,像是要喊一個熟悉的名字,上下唇抿著,又死死忍住,是誰的名字? 心底有什么東西仿若受到了感召,令他后知后覺明白過來,但他怕極了,怕聽到那名字,在此時此刻,若他對木遂意也失望,他們就再沒有回頭路了,他顫聲道:“露兒,是我錯了,你過來,你到我身邊來,我們有話慢慢說?!?/br> 淚水終于滾落,她感到委屈,很委屈,這世上果然沒有有恃無恐的愛,她在他面前永遠不能有恃無恐,因為他是李永邦,不是木遂意,他的愛從來都是有條件的——付出了必須得打回報,得不到就退而求其次,也不能傷害他的顏面,誰都不行。由始至終,他最愛的人只有他自己。她怎么就信了他口中所說的愛,只因為他不再流連后宮了?實在是太傻……! 她用手捂住半張臉,淚水在指縫間流淌。 早料到了這結(jié)局,只是心底還是隱隱盼望他會做出不一樣的選擇,因為就算她機關(guān)算盡,也不代表她不會疼,不會傷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