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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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祿見狀,苦澀一笑:“娘娘大可不必如此,只要娘娘吩咐,奴才沒有不照做的。” 上官露看了阿菡一眼,吩咐她退下,抿了口熱茶,道:“福祿公公誤會了,本宮并沒有要挾你的意思。” 還說沒有要挾? 福祿的嘴角滲出一絲無奈,陛下是什么性子他很清楚,湘嬪在他心中是沒什么分量,可一個無辜的女孩子在他手里喪了命,而且人家還是誕有龍裔的,認真追究起來,就算不要他以命抵命,他的日子也不會好過了。 福祿的背不由慢慢直了起來,一雙眼睛上下打量上官露,眸中精光乍現(xiàn)。 上官露嘴角噙著笑,宮里人人都有畫皮,卻唯獨這個太監(jiān)的畫皮做的最好,以假亂真,只是可惜,還是功虧一簣。 “公公你很忠心。”上官露的眸色落在茶湯里,沉沉浮浮,“忠心到可以為了你主子屢次三番的拉攏本宮,也可以欺上瞞下,給本宮使絆子,往陛下身邊送女人,一次又一次。本宮常想,你這樣為他固然是好,可身為一個宦官,未免太擅于玩弄權(quán)術(shù)了,難道就不怕為陛下惹來麻煩,壞了陛下名聲?!” 福祿道:“娘娘所說的事,全都是奴才分內(nèi)的事,奴才是陛下的奴才,自然處處為陛下著想,為陛下分憂,任何可能傷害到陛下的,奴才一定披荊斬棘,替陛下去除。任何教陛下憂心的,奴才也一定想盡一切辦法讓陛下舒心。” “娘娘今日既然開門見山,那么奴才也不和娘娘兜圈子了。敢問娘娘,您要奴才辦事,可以。但奴才憑什么相信娘娘你所作的這一切都不是為一己之私?” 上官露坦蕩蕩看著他:“那你說本宮在其中能有什么私心?” 福祿道:“娘娘是聰明人,勿須奴才多言。” 上官露‘哦’了一聲,福祿是擔(dān)心他替自己辦成了事之后,陸家徹底垮臺,太皇太后又死了,宮里再沒有可以制衡她的人,她到時候橫行無忌,誰來管? 想著想著,她不禁輕輕笑起來:“隨你怎么想吧,本宮無意于你多說。橫豎你做也要做,不做也得做。” 還有的選嗎? 福祿長嘆一聲,懊喪的垂頭。 坦白說,除了華妃,陸家差不多是所有人的敵人,助上官露一臂之力并沒什么不可以,他怕的是上官露另有所圖。 他陷入沉思,上官露也有足夠的耐心,坐在那里慢慢的飲茶,她知道,福祿這樣的奴才,早就修成了人精,把柄在她手里,遲早有一天發(fā)作出來,可現(xiàn)在發(fā)作和將來發(fā)作,中間有個時間差。他可以趁著這個空檔,再過上一段好日子,要么爭取做一些給自己脫身的準備。但是現(xiàn)在就和她杠上,無異于失去一切可能。 她甚至可以當(dāng)下就處置了他,先斬后奏,然后和皇帝說一聲就好了。 上官露的手指輕輕扣著護臂,漫不經(jīng)心道:“再說了,公公不是自詡愿意為陛下上刀山下油鍋嗎?那么為陛下清君側(cè),是一樁大功德,但凡是個忠仆,就應(yīng)該主動請纓,斷然沒有推拒的道理。” 福祿終于認命,垂眸道:“是,能為陛下清君側(cè),奴才義不容辭。” 上官露滿意的頷首:“福祿公公果然爽快。只是,還有一件事,本宮始終不是很明白。” “娘娘請說。” “你與湘嬪無冤無仇,何必害了她性命?既然要了她的命,就該將延禧宮上下封口,你卻留下兩個證人落在本宮手里,本宮不拿捏你,不代表別人不拿捏你,你這豈不是挖坑給自己跳?”上官露單手撐著額頭。 福祿緊抿著唇,半晌開口道:“娘娘您信命嗎?” 上官露有些躊躇:“說不好。” “奴才信。”福祿道,“人生來就分三六九等。不管咱們怎么說上天是公平的,可上天他就是不公平的,有的人生來王侯將相,有的人生來流落街頭。奴才這條命賤,賤的跟地上的泥一樣,是個人都能踩一腳。所幸遇見了貴人,這一生才能在宮中求一隅平安。” “湘嬪,她與奴才是一樣的人。她被主子利用,但她甘心被利用,奴才看她委實可憐,一時動了惻隱。可她向老天索要的太多,要的超出她不能承受的,所以她背后的人不能容她,她在后宮也沒有出路。與其人不似人的活著,日日被別人糟踐,倒不如給她一個痛快,來世投個好胎。” 上官露聽完,在心中冷笑,殺人就是殺人,還非要把自己的行為米分飾、美化的多正義,搞得湘嬪被他殺了還應(yīng)該反過來謝謝他似的!既然說他和湘嬪是一樣的人,那他又有什么資格決定湘嬪的生死?要殺,也該由皇帝說了算,幾時輪的到他!說穿了,還不是因為湘嬪是靠著他的舉薦承了恩寵,但是生下了孩子后并沒有好好禮遇他,反而將他的勸解拋在腦后,太監(jiān)嘴上不說,心里暗恨,便尋機殺了湘嬪。且是人都知道皇帝不喜歡湘嬪,對于湘嬪的死,不會太過悲慟,當(dāng)然就無意深究。 上官露耷拉著眼皮道:“公公心懷慈悲,看來找公公來做這趟差事的確最合適不過。” “一來,公公剛才不是問我存的什么心嗎?本宮現(xiàn)在就可以回答你,這事,是太皇太后她老人家吩咐的。老祖宗受盡病痛折磨,日夜難安,就像公公之前說的那樣,想要一個徹底的了結(jié),好早日重回仙班。公公適才那番話,聽得出頗為憐憫湘嬪,才肯助湘嬪解脫,那么對老祖宗的心情,公公想必也能理解一二吧!二來,福祿公公不是一般人,本宮不妨和公公你交個底,你打小服侍陛下,與陛下之間的情誼宛如親人,本宮想著,即使有一日,東窗事發(fā)了,公公也大可推說一無所知,只是過一道手罷了。別人這樣說不行,公公或許還有一線生機,陛下會網(wǎng)開一面,留下公公性命。可本宮要是交由其他人辦,譬如說張德全,寶琛,福貴……先不說他們可不可靠,單是陛下那頭,就絕對饒不了他們。老祖宗心善,不想拖累其他人下水。福祿公公是陛下的忠仆,可以為陛下生,可以為陛下死,那么為陛下辦這件小事也是易如反掌了。” 福祿輕輕一哂,事已至此,多說無益,當(dāng)下應(yīng)承道:“是,伺候太皇太后是奴才的福氣,奴才一定竭盡全力,不負皇后娘娘所托。” 上官露給逢春使了個眼色,逢春伸出手禮貌的送福祿出去,凝香則一個閃身躲進夜色里,一路跟著福祿回值房,發(fā)現(xiàn)他與換班的禁衛(wèi)軍在甬巷里險些撞到一起,黑燈瞎火的,凝香瞇著眼看了一會兒,那撥禁衛(wèi)軍去的方向是重華宮。 是時上官露獨自一人搬了一張小凳子坐在窗下,輕輕支開木欞,天上有一輪殘月,她露出疲色來,側(cè)頭靠在窗欞上,自言自語道:“我終歸是又毒又可恨……” 皇帝到的時候,特意沒讓人通傳,壓著步子躡手躡腳的進了內(nèi)殿,意外的見到這副場景,她枕著自己的手臂,頭斜靠在那里,闔著雙目,眼角濕濕的。 他小心翼翼的將她抱起,送到榻上的時候,不經(jīng)意間,聽到她呢喃的說著夢話:“連我自己都不喜歡……自己,誰還會喜歡我呢。” 他心上一陣難過。 第135章 花箋淚 之后一連幾天,上官露的心情就像逐漸寒冷的天氣,愈加寡言少語,就連對著明宣都是懨懨的,提不起精神。明宣只能自己一個人到角落里憂郁的畫圈圈。 李永邦也是想盡了一切法子哄她開心,可她只是動一動嘴角,勉強一笑,就連收到話本子都沒有從前開心了。 明宣眼看父皇備受冷落,決定傳授他一下‘如何從母后那里得到寵愛’的技巧。 他的母后呢,是典型的烈女怕纏郎,只要一直不停的纏著她,嘴巴放甜點,母后就會心軟的。父皇笨,除了一個勁往永樂宮送東西壓根不知道怎么哄母后開心。 這一天李永邦照舊唉聲嘆氣的,明宣登登登跑到他跟前,將手上的東西遞給父皇道:“兒臣就只能幫父皇到這里了,父皇,接下去就看你的悟性了。” 李永邦低頭一看,是一張花箋,上面畫著一株梅花,紅的煞是好看,落款‘慕之’。 李永邦的臉色驀地一沉。 明宣納悶道:“父皇,你還不懂嗎?唉,看來兒臣老背不出書這件事不能怪兒臣腦子不好使,完全是遺傳父皇您啊,算了,還是由兒臣來給您解答吧,你看,母后她最喜歡什么花呢?”明宣歪著腦袋等父皇接話,誰知李永邦盡顧著沉思,明宣沒趣得緊,自顧自答道,“好吧,不是茉莉,不是梔子,是梅花。母后她最喜歡梅花,總是教育兒臣‘梅花香自苦寒來’,要吃得苦中苦,天將降大任,必先苦…” 李永邦聽到后半段,低聲道:“……香自苦寒來,嗬,苦盡甘來,在我身邊是苦是阿鼻地獄,離了我便能去往極樂凈土嗎?還是換一個人你就覺得是苦盡甘來了?” 明宣聽不懂,眨巴著眼睛看他,李永邦問:“這東西哪兒來的?” 明宣背著小手,支支吾吾的。 李永邦道:“說吧,父皇不怪罪。” 明宣咧嘴一笑:“說好的哦,父皇不怪罪,兒臣偷看母后的話本子,母后拿著個當(dāng)夾簽?zāi)兀瑑撼加X得十分好看,難怪母后喜歡。對了,父皇,你念叨什么呢,你且聽兒臣說下去唄,母后喜歡梅花,等咱們今年秋狝的時候,父皇給母后準備一宮的梅花鹿,母后看了必定歡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