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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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妃一愣,猛的抬起頭,臉上還掛著淚珠。 皇帝自顧自道:“皇后常說,宮里的妃位漸漸多了起來,你、謙妃還有儀妃協(xié)理六宮,數(shù)你最穩(wěn)重,任勞任怨,本來是有意提拔你當貴妃的。” 華妃一聽,重重吞了一記口水,雙眼重新燃起希望,但是她低著頭,不讓皇帝看見。 “可是現(xiàn)在出了這樣的事,你讓朕怎么和天下臣民交待?又讓其他臣工怎么看待?”皇帝道,“你,也要拿出你的態(tài)度來才行。” 華妃哽咽道:“陛下,臣妾有罪,臣妾有負陛下和皇后娘娘的提攜和愛重,家里出了這樣的事,臣妾不敢為那個混賬辯駁,一切聽憑陛下的吩咐。陛下怎樣處置,臣妾都不會有任何怨言。而且這件事,臣妾也要自省,臣妾若早點及時發(fā)現(xiàn),也許能給陛下提個醒,就不至于釀成今日的潑天大禍了。”說完,傷心的嗚咽起來。 李永邦點點頭:“華妃當真像皇后說的那樣,聰敏伶俐,蕙質(zhì)蘭心。” 為了保住在宮中的地位,不惜極力撇清干系,哪怕那個人是自己的親兄弟,也要斷尾求生。 華妃啊華妃,從前太小看她了,是個心狠手辣的女人。 李永邦道:“好了,關(guān)于肖恒,朕自有決斷。你——”李永邦垂眸看華妃,“便閉門思過三個月,許人來看你,但不許外出。一應禮遇減半,以示懲戒。” “是。”華妃感激涕零的磕頭:“臣妾謝陛下不殺之恩。” 皇帝站起身,深深的看了一眼太后,道:“好了,兒臣在前朝還有事忙,便先行告退了。”說完,轉(zhuǎn)身拂袖而去。 衣擺的江水海牙隨著他的腳步一蕩一蕩,來的時候攜的是驚天巨浪,走的時候也是天威浩蕩。 109.鳳還巢 很快,華妃被幽禁的消息便傳遍六宮,風聲鶴唳的后宮愈加人心惶惶。 太后也閉門不出,她已經(jīng)決定了,橫豎陸家沒死人,不過就是被罷免了官職,斷了一條財路,面子上過不去罷了。父親不是還掛著一個工部尚書的職務嘛,總算沒到徹底絕了生路的時候。而華妃的肖家就沒那么好過了,肖恒斬立決,財產(chǎn)充公,府邸的地庫里竟然搜出來白銀一萬六千倆白銀,黃金五千年,皇帝獲悉后,雷霆震怒,余威之下,一眾涉事官員均被問罪,昭嬪的二叔謊報實情,罰流放八千里,純妃的表兄不知是否涉入的更深一些,反正被抓的當天便在獄中自裁了。至于靜嬪的舅公,年事最高,年初的時候惹了傷寒,沒能熬過清明節(jié),去了。由于他生前任翰林院掌院學士,本來是遷入了忠賢祠的,結(jié)果剛遷進去又遷出來,慘遭身后之辱。 所有和太后、華妃有關(guān)的人,幾乎無一幸免。純妃急的再也顧不上那許多了,當夜急訪重華宮。 是時,華妃正躺在羅漢床上假寐,一旁的侍女為她打扇,自己也熱的汗流浹背,但是依舊不敢有怨言。 瑞秋自從打趙庶人身邊回來后一直被派在外院做粗活,一雙白嫩嫩的小手粗糙了許多。今日綠珠有意讓她到華妃跟前來伺候,看華妃能不能回心轉(zhuǎn)意。瑞秋便領(lǐng)著純妃她們進了門,親自沏了茶,再奉上糕點,然后在華妃的身側(cè)站好,并沒有要退下的打算。 純妃打量四周,不由輕輕一嘆,今時不同往日了,華妃的供奉減半,那張珍貴的犀牛角拉絲涼席都被拖走了,連宮中的用冰也有定例。大夏天的,夜里涼快,倒還勉強可以湊合。白日里可怎么好?特別是禁足三個月正逢一年里最酷熱的時候,沒有冰簡直是無法想象。 純妃氣悶道:“我還就不信了,這宮里就沒人治得了她?” 純妃身旁一個侍女模樣的人摘下頭罩,赫然是靜嬪,紅著雙眼道:“華妃娘娘您快想想主意,我那可憐的舅公,不能就這么白白的死了!他學富五車,為國為民,誰曾想死后還留下污名!這叫嬪妾的族人以后……以后如何抬得起頭做人?華妃娘娘,純妃娘娘,求求你們,一定要想想法子啊,眼下皇后獨攬大權(quán)就已經(jīng)開始秋后算賬,他朝如日中天,只怕我們連存活的余地都沒有了。” 昭嬪也摘下頭罩,嘆息道:“我那二叔也不年輕了,流放到蠻荒之地干苦役,怕是九死一生,這輩子再也回不來了。” 她們看上去只是在哭訴自家的遭遇,實際上是在變相的埋怨華妃,要不是為了替華妃的兄弟遮掩丑事,至于把自己的家人牽扯進來嗎? 可華妃有不一樣的想法,她煩躁至極,這時候她們一個兩個的都來跟她計較了,那會子分錢的時候怎么只顧著痛快,沒想過會有這一天?而且這里面誰有她肖家慘?除了她和她上了年紀的爹娘,整個肖家?guī)缀醵冀o殺光了。她這些天只要一閉上眼睛就能看到自家兄弟那張血淋淋的臉,張大了眼睛問道:“jiejie,我的好jiejie,你為什么不救我?你救救我啊——!” 華妃乜了一眼瑞秋,氣不打一處來:“你這個掃把星,你杵到本宮跟前來做什么!你還嫌自己不夠晦氣嗎?就是你太白星入命,之前跟著趙庶人,趙氏才死了,本宮好心收留你,你也連累的本宮跟著你倒霉,還不快滾?!你再敢在本宮面前晃悠,小心你的腦袋。” 瑞秋含著淚委屈道:“奴婢不敢。奴婢這就出去。”話畢,幽怨的看了一眼綠珠。 綠珠向她投去無可奈何的眼神,示意她先出去吧。 瑞秋傷心的走了,一邊走一邊想,早知道當初就不幫著華妃設計趙庶人了,跟著趙庶人,她好歹是個一等丫頭,吃好的穿好的,還不用受氣,幫著華妃扳倒了趙氏怎么著也該是頭功一件吧,當初華妃是怎么許諾的?!而今全不是那么回事。瑞秋不甘心,回到直房的時候路過紫鵑的房間,猛的想到了什么,她抿了抿唇,左顧右盼的看了一下四周,俄頃,推開門進去了。 前廳幾個妃嬪們還在商量對策,華妃支起身子,甕聲甕氣道:“我的境況你們也都看見了。我還能有什么辦法?連太后都拿她沒辦法。怪只怪咱們做事不夠仔細,被人捉了痛腳。”說著,自嘲似的扯了扯嘴角,黯然道:“不過話說回來,再仔細也沒用,這種事就是看陛下有沒有把咱們放在心上,陛下要是在乎的,縱然我有千般萬般的不是,陛下那頭也能蓋過去。誰讓我不得陛下的圣心呢!陛下他說了,皇后是他眼里最好的女人,是他畢生的摯愛。我可是聽的真真的!你們現(xiàn)在誰跑去和皇上理論,豈不是自己找不痛快嘛?” 純妃聽了這話,不由自主的輕輕咬了咬下唇,華妃見狀,把手輕輕的蓋在純妃的手上,偽善道,“好meimei,忍一忍吧,忍一時之氣,不愁沒有將來啊。”一邊又故作無意的說道,“唉,只是我以為,憑你的出身,加上陛下對你的寵愛,還有你那可愛的兒子,這些都是實打?qū)嵉模琺eimei離貴妃之位應當只有一步之遙啊!要不是出了這檔子事……唉,誰會知道皇后隱忍多年,雷霆手段,一招四兩撥千斤,就把我們所有人都連根拔起,我們此時此刻能活著已經(jīng)是萬幸了。” 純妃臉上屈辱的顏色越來越濃重,華妃的嘴角便泛起一抹淡的幾乎看不見的笑意。 是了! 去鬧吧! 不能只有她一個受到牽連。 現(xiàn)在的妃位,加上她,謙妃,儀妃,純妃,良妃,麗妃,共有六個。 除了純妃以為,良妃沒有母族勢力,生了兒子也不足為懼。麗妃和儀妃生的女兒,從孩子落地那一刻起,就喪失了斗爭的資格,誠如陛下說的,麗妃甚至沒有把手伸向前朝,可見她無心將來的前程。剩下的謙妃,兒子是她領(lǐng)養(yǎng)的,養(yǎng)了等于白養(yǎng)。所以華妃很清楚的知道,她失勢以后,那么多人中,誰最有可能染指貴妃之位? ——只有純妃最具有競爭力。 如今,她好不容易保住了妃位,是用她弟弟的性命換來的,她絕對不能放任讓純妃爬到自己頭上去,她必須把敵人扼殺在萌芽中。 慫恿她們?nèi)ゲ剿暮髩m是最好的選擇。 靜嬪著急道:“連華妃娘娘您都束手無策,難道我們真的就只能坐以待斃嗎?” 華妃按著發(fā)痛的腦袋道:“我這兄弟是我唯一的靠山,連他都死了,我實在是無力相爭啊。” 純妃不服氣,華妃的話對她簡直是羞辱。 這幾年里,她從一個小小的婕妤一躍至妃位,與華妃、儀妃、謙妃等平起平坐,呈比肩之勢,雖沒有協(xié)理六宮,可單她有兒子這一點就勝過她們一籌,再加上陛下對她歷來和顏悅色,關(guān)愛有加,所以不能怪她有這樣的錯覺,以為李永邦對自己是有一些愛意的,更何況男人嘛,再頑固不化的鐵石心腸也敵不過一腔柔情似水。什么畢生摯愛?如果摯愛,怎么會丟在那里幾年不聞不問,當個擺設中宮?純妃由此認定,只要皇后死了,她就會晉為貴妃,等到孩子再大一些,繼皇后的位置便是她的囊中之物了。 純妃像是沒有察覺華妃的有意唆擺,固執(zhí)道:“華妃jiejie就好生養(yǎng)著吧,不要著急,有些事,你不做,別人也要做的。” 華妃還假惺惺的勸道:“meimei,你千萬不要以卵擊石啊。” 純妃似乎心意已決:“放心吧,jiejie。我不會硬拼的。我好歹有個親生的兒子呢,有他在,我怕什么……” 華妃素來最看不慣她那副生了個兒子就好像生了個圣人的似的輕狂樣。 她懶懶道:“好吧,你既有了主意,我再多言便是個不知趣的了,jiejie只奉勸你一句,小心為上。” 純妃向她點了點頭,靜嬪和昭嬪又各自套上頭罩,從重華宮的角門出去了。 回到玉芙宮,如煙忐忑的問純妃:“娘娘,咱們真的要與皇后主子為敵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