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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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永邦覺得這事太狗血了,忍不住嘖嘖兩聲,說實話,他都懶得威逼利誘了,只對陸宗親痛陳厲害,道:“就算這孩子真的是舅舅的吧,那等這孩子長大了,陸府的一家一當可不都歸了這孩子?也就是到了薛氏的手里?須知碧君的榮耀是她自己掙來的,要是有一天一個娼)妓成了陸家的主母,不僅是玷污了天家的威儀,也辜負了碧君的一番苦心。” 陸宗慶一想到女兒在車師那么遠的地方受苦,就悲從中來,陸家也是有了她的公主這個封號才多了一層庇佑,而薛燕歌那個賤人什么都沒做,僅僅是肚子里揣了一個野種,就想要不勞而獲?實在是不甘心啊!不待皇帝再說什么,陸宗慶便主動請纓,帶著禁衛軍上陸府把薛燕歌給抓了。 陸耀氣的在府中跺腳也沒用,陸宗慶冷冷道:“父親你節哀吧,再嚎也沒用,我們陸家是絕對不允許一個娼)妓進門的,敢問你這樣做將太后的顏面置于何地?將安溪公主的顏面置于何地?一個娼)妓!!!就叫兩代人苦心跟著付諸東流,是父親你愿意見到的局面?”說完,拂袖而去。 陸耀往地上一癱,沒轍。 這事一鬧,陸耀是真的病倒了,燒的稀里糊涂的,嘴里一直念叨著:“我的兒子,那是我的兒子,我陸家有兒子了……還我兒子,把我的兒子還給我……” 等到薛燕歌行刑的那一天,街市上萬人空巷,陸耀也夾在人堆里鬼鬼祟祟的前去,只是眼睜睜看著他的美人兒被折騰的人不似人,鬼不似鬼,心疼的真是要滴血了。 囚車一路過去,圍觀的行人紛紛駐足,竊竊私語,有一個壯漢突然振臂高呼:“噯,走過路過啊千萬不要錯過,有錢的出錢啦,有力的出力啦!有錢的扔個雞蛋,沒錢的扔塊石頭,婦女兒童扔片菜葉子,老奶奶順嘴吐個唾沫,咱們眾志成城,打死妖怪!” 可想而知,囚車沒到行刑點,便幾度被逼停,薛燕歌額角被石頭砸出了血,頭上頂了片大白菜葉,肩上掛著鵝黃色的蛋液,還有一臉濃稠粘膩的唾沫。 陸耀老淚縱橫啊,朝著囚車伸手喊道:“蒼天啊,還我兒子……我的兒啊……” 路人見狀不由搖頭嘆氣:“又一個中招的,這都是第幾個來認兒子的了?也不知這女的習的什么媚術,竟能把一群老漢迷成這樣!”說著,一個頭戴方巾的讀書人還好心來勸陸耀:“我說這位老丈啊,就算她肚子里真有孩子,也未必是您的。” “是啊。”圍觀的人幫腔,“千人騎萬人cao的貨色……誰知道是誰的種,老漢您說是您的……”一邊說一邊上下打量陸耀,“您也一把年紀了……人呢,要認老,服老。” 陸耀氣的胡子都要翹起來了:“一把年紀怎么了!你們知不知道老子是誰?老子是工部尚書,是太后的爹,當心我拔了你們的舌頭。” “噗——!”路人一起笑起來,“還太后的爹呢!瞧老漢你這身綾羅綢緞的確似模似樣,就是不知道太后認不認你這個爹!我說老漢啊,您就歇著吧,沒事少上上秦樓楚館,當心馬上風!陛下英明,就要斬了這妖婦,您且看仔細咯。” 陸耀再一次痛苦的跪地:“我的燕歌啊……我的孩子……” 人們再懶得理會他,全當他失心瘋了,跟隨著囚車一路向前,人群中也有一嚴妝美婦,與周圍的群情奮勇格格不入,她十分自矜,不打不罵,不哭不笑,只定定的望著薛燕歌一會兒,旋即轉身走了。 李永邦和上官露趴在沿街一家食肆的窗臺上,看著底下發生的一切,上官露道:“王妙英品格高貴,令人敬佩。”跟著小聲抱怨道:“就是你怎么挑的地方,隔的這么老遠,我都看不清薛燕歌長什么模樣……” “咱們是看行刑,又不是看唱戲?你離得那么近干什么,看完還能有胃口?”李永邦回頭望了一眼她點的一桌子菜。 上官露抓住李永邦,好奇的問:“噯,那你瞧清楚了沒?美嗎?有多美?抓到牢里的時候你怎么不帶我去瞧瞧她。” 李永邦淡淡道:“一個娼)妓而已,值得皇后你興師動眾的去牢里瞧她?未免也太給她長臉了。至于你說的美不美,我也沒去牢里瞧她,不知道。不過就現在這樣子,瞧著很一般。說什么連西子也望其項背,怕是夸大了。”頓了一頓,沉聲道,“再者,皇后不要與她比,一個無恥的娼)妓,給你提鞋都不配。” 說話間,明宣坐在楠木拱璧八仙桌上不耐煩道:“父親,母親,你們好了沒有啊?到底有什么好看的?美人兒嗎?” “不是!” “不是!” 兩人異口同聲道。 “那有什么好看!”明宣夾了一塊牛rou塞進嘴里。 今天父皇上永樂宮來看他的時候,母后正抱著他教他下棋呢。 他悶的直打哈欠,但是他偷看到母后暗地里朝父皇使了個眼色,父皇點點頭,他就知道,小皇叔說過,一到端陽節,街市上可好玩了,父皇一定是來接母后出去玩的,于是他硬撐著要闔起來的眼皮足足看了父皇和母后下了三盤棋。 父皇和母后下的是一盤殘局,母后非要守弱勢的一方,父皇占了優勢,再加上攻勢凌厲,很快就分了勝負。 父皇道:“良妃贊你棋藝了得,怎么連輸三盤,皇后是讓我的吧?” 上官露面無表情的收了棋子,一一擺好道:“沒有讓你,不過是一出必輸的局,看看有沒有辦法扭轉乾坤罷了……看來是沒有啊。” 李永邦也憑著記憶把手中的黑子放到原來的位置上,但是擺到一半,被上官露制止了,糾正他道:“錯了,它原本不是在這個位置。” 李永邦的手擱在半空好一會兒,上官露才指著棋盤的左下角道:“是這兒。” “你怎么記得那么清楚?” 上官露淡然道:“這殘局擱這兒好幾年了,破不了,天天看記不住才怪呢。” “既是殘局,何必為難自己。” “人如逆水行舟,不進則退。下棋也一樣,到了一定的地步,準贏的棋局好沒意思。” 明宣趴在桌子邊上看他們,知道他們是故意下棋好悶死他,他偏不讓他們得逞,好不容易,成功的引起了他父母的注意,上官露含笑問他:“不想午睡嗎?” 明宣搖頭,笑嘻嘻道:“母后,還沒到午時呢,午睡干什么?而且小皇叔說過,端陽節有賽龍舟,父皇是要帶母后去看嗎?” 李永邦撒謊道不是,明宣‘哦’了一聲,抬頭看上官露,張開雙手要抱:“那母后陪兒臣午睡吧,兒臣需要你。” 上官露:“……” 過了一會兒,道:“帶他一起吧。” 明宣得意的朝父皇一笑,李永邦干脆將他一扛,一行人喬裝打扮好,坐著轎子從角門出宮去了。 父皇和母后事先說過,今次外出是陪父皇體察民情來的。不許他胡鬧。但是他覺得父皇明顯比他胡鬧的多,比如說,剛進這間酒家的時候,父皇對這里的食物非常不滿意,看著菜牌良晌都不知道吃什么,后來是母后要了一個雅間,點了一桌子的菜。 父皇看著好像沒胃口,不肯動筷子,母后譏諷他說:“大男人一個,就只有家里的菜吃的慣嗎?那些做工跟雕花一樣的,你一次吃三碟都不管飽。還起各種花俏的名字,什么八仙過海,不就是清炒時蔬嗎?”明宣跟著點頭,“就是。” 跟著母后又點了酸湯肥牛,手撕包菜,酒釀圓子,芝麻翠香烙餅,翡翠珍瓏燒麥……等等,明宣于是只顧著流口水然后狼吞虎咽,沒留神父母都擠到窗前去了,等他反應過來,納悶道,“有好吃的不吃,跑去窗口湊熱鬧,又不是看美人,為的什么呀!”想不通,便跳下椅子,朝他們走去,結果半道上被李永邦截住了,死活按住他的小腦袋不讓他看,道:“有什么好看的,斬犯人呢!” “斬犯人?”明宣驚呼,他可從來沒看過斬犯人呢!斬犯人用的是不是小皇叔口中的青龍偃月刀啊?他奮力的試圖從李永邦的桎梏掙脫出來,喊道:“父皇——”話說了一半,被上官露的一個眼神喝止,忙改口道:“呃……是父……汪,呵呵,兒子說的是汪,汪,汪,哈哈,父親,你看那里有一只汪。” 李永邦無語。 明宣只有獨自回到桌前,看他們兩個大人還探著腦袋張望,想不通為什么有美食不吃,有美人不看,卻要看斬犯人……他咬了一口燒麥,撐著下巴道:“變態啊……” 第106章 斷翅蝶 五月歷來被稱為‘毒月’,端陽節又是九毒日之首,故而不管是民間還是宮廷都有喝雄黃酒辟邪,熏艾草驅蟲的習慣。 在這樣一個具有紀念意義的日子里,元若憲和薛燕歌先后被斬,大快人心,這么有意思的消息只有自己知道,而無人分享實在太無趣了些,上官露望著湛藍的天空,碧澄如洗,頓覺一直以來籠罩在心頭上的陰霾漸漸散去,還剩下最后一點塵埃,她要自己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