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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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露兒。”李永邦一個箭步上前,試圖喝止她,卻被身旁的蘇昀攔住,輕輕搖了搖頭。 上官露與李永邦對視,眼底似有流轉的光,那種不可一世,勝券在握,以及孤注一擲,讓他看呆了…… 他永遠猜不出她的下一步,真的。這是在與天對抗,天何時放晴何時下雨她怎會知道,怎會因她而改變?若是持續暴曬,依舊無雨,豈不是坐實了皇后失德?李永邦心急如焚,而天上的太陽還是那樣燦爛,不知人間疾苦。 所有人屏息,上官露一一掃視他們,她相信,他們中的大部分人都是抱著看好戲的心態來看待自己,如果老天爺真的不給面子,不下雨,那她這個皇后毫無疑問就完了。但是她依舊我行我素,身后的奏樂激昂起來,每一個鼓點都打在李永邦心上,上官露驀地閉上眼,感受著風在臉上的輕拂,微微帶著濕潤和青草的香氣,不遠處的蜻蜓低飛,她再次向天道:“若非本宮失德,就請蒼天垂憐,普降甘霖。” “本宮是生是死,全看蒼天旨意。” 言畢,一陣輕響自不遠處傳來,群臣開始輕微的sao動。 “是打雷嗎?”有人低聲問。 “沒聽清楚,再聽。” 一個個的側耳。 聲音越來越響,如同滾滾的車輪,自遙遠的天邊一路碾壓過來,撕碎了云絮,扯裂了風,悶悶地聲音像是把天砸出一個碩大的口子。 “是雷,沒錯,是雷!” 上官露還保持一樣的姿勢,閉目昂頭向天——‘以雷擊我’這話是她說的,但要雷擊中她得多難啊…… 半晌過去,和預想中的一樣,沒有閃電,沒有驚雷,只有悶悶地擂鼓聲,之后,豆大的雨點‘啪嗒’滴落到上官露的額頭上,她的唇角緩慢而得意的溢出一絲微笑。 “下雨啦——!下雨啦!”戶部侍郎激動的忘記了要跪,爬起來,抬頭看越來越暗的天,大喊:“蒼天有眼,皇后有德,下雨啦,天降甘霖啦!” 上官露慢慢睜開了眼,就見到一群大臣歡天喜地的在跟前蹦蹦跳跳,當然了,不乏有幾個蔫頭耷腦的,御史臺里有幾個,欽天監里有幾個,還有幾個零星的小官,她都看在眼里。 那些人被她的美目一一掃過,心底不由一慌,也跟著其他人假裝高興的慶賀起來。 雨勢越來越大,漸作瓢潑,皇帝喊著儀仗快去給皇后罩上傘蓋。 皇后推辭道:“不必了,陛下。臣妾想在雨里站一會兒。” “那朕陪你。”李永邦不顧周圍人的阻攔,一頭鉆進雨里,立到上官露身旁,一把將她摟到自己懷里,含情脈脈的垂眸望住她道:“以后不要再做這種冒險的事。”頓了頓,緊緊握住她的手,道:“你身體不好,淋雨會著涼的。” 上官露難掩興奮的自他懷里探出腦袋,‘唔’了一聲,道:“其實……還挺好玩的。” 李永邦無奈道:“你怎么就確定今天一定會下雨呢?” 上官露道:“我又不是真的有神通,是神官告訴我的。”說著,‘嘻’咧嘴一笑,“立春,雨水,驚蟄。驚蟄前后本就多雨。神官說過——未過驚蟄先打雷,四十九天云不開。這下你可以放心了,以后再也沒人拿旱災當幌子,要那孩子的命了。” 李永邦感覺到她的身體在他懷里瑟瑟發抖,由衷道:“孩子固然無辜,可是朕很偏心,孩子的命和你比,還是你更重要一些。” 上官露抿了抿唇,抬頭道:“陛下,那孩子并非不祥,你知我也知,所以請您賜名‘明翔’,他與我有緣。” “明祥?”李永邦道。 上官露搖頭:“是明翔。鳳鳴于岐翔于雍。” 李永邦一怔,古時候的雍州是周秦發祥之地,按今天來算,就是京城的所在地,中州。 皇后做那塊石碑的動機就是為了給裴氏的孩子取名明翔。 李永邦十分不解,她對裴氏的孩子可以這么好,好到用自己的后位在搏,她對連翹的孩子也可以這么好,好到把明宣都養到這么大了。可是為什么對自己的孩子這么狠?李永邦的臉上閃過一絲顯而易見的痛楚,明翔……明翔是他曾經給他們的孩子,他們的嫡子起的名字,那個胎死腹中的孩子,不知如今魂魄在何方? 李永邦用手輕輕拭去她臉上的雨水,捧著她的臉,道:“上官露,你為什么要這么做?你既然要把我推出去,又為什么要讓我愛上你?你想讓我怎么辦?” “你懂什么是愛嗎?”她輕聲嘟噥,李永邦張了張口,然而她竟先與他,伸出兩指抵在他的嘴唇上,“別急著告訴我。等你明白什么是愛了,再來找我。” 說完,從他溫暖的懷抱里掙脫出去。 儀仗和宮人們見狀忙上前打好傘蓋,并取了衣裳將帝后包裹的嚴嚴實實,大隊人馬原路返回宮中。 第101章 五更寒 回去之后,上官露就病倒了。 一般人感染了風寒,歇個三五天,發了汗就好了。上官露身患心疾,盡管在董耀榮的妙手下,病情漸趨輕緩,但一有個風春草動,還是變得特別虛弱,一下就臥床不起了。 太醫院的藥一天不間斷的往永樂宮里送,凝香命人熱過之后,霎時闔宮都飄散著藥草的氣味,濃郁時,久久不散。 妃嬪們輪流來侍疾,儀妃和謙妃是早就慣了的,華妃平常愛擺弄熏香,也不算排斥。純妃就厭惡極了,到麗妃來和她交更的時候,忍不住抱怨道:“她這一病倒好,什么都不用管,朝里的大臣們還一個勁的夸她賢良!陛下為了她的病更是食不安,寢不穩,一下朝就去太醫院報道,藥都是陛下親自給煎的。”言語間,很有些吃味,“聽說還在朝堂里沖底下人發火。最要命的是,苦了咱們,給她做牛做馬,跟奴才似的。” 麗妃平時都會順著她的話說,但在永樂宮可不敢,四周都是皇后的耳目,因此沒有接話,轉而道:“meimei累了一宿,眼下該是乏了吧?快回宮去歇著吧,明亭還小,得需著你照顧呢。” 提到明亭,純妃雙眼放光來精神了,推了一把鬢邊的海棠花道:“是這個理,我的孩子可比那個賤種嬌貴的多。” ‘那個賤種’也不知道究竟指誰,還是說一網打盡了?! 麗妃趕緊示意她噤聲,純妃卻裝作沒聽見,大搖大擺的走了。 麗妃只得嘆了口氣,進去內間站著。 上官露其時醒著,偏要裝作昏昏沉沉,待麗妃到了,故意咳嗽了幾聲,麗妃忍不住,往后退了半步,面露嫌惡之色,又意識到什么,忙上前將皇后扶起來半坐著,輕輕的替皇后順著背脊道:“娘娘您注意身子。可好些了沒有?” 上官露似笑非笑的‘嗯’了一聲,凝香送了一碗熱湯上前,麗妃忙接過伺候上官露抿了兩口,上官露才幽幽開口道:“張綠水,此次的事,你可有摻和進去?” 麗妃一怔,旋即嚇得跪倒,低著頭小心翼翼回答:“娘娘圣明,嬪妾……嬪妾是萬萬不敢參與此事的。” “哦?你知道本宮說的什么事?”上官露飽含譏誚的剜了她一眼,張綠水張了張口,想要辯解卻已經來不及了。 “本宮知道,朝中有幾個是你的人。”上官露曼聲道,“但是本宮奉勸你一句,最好讓他們管好自己的舌頭,再有人亂說話——”上官露頓住,凝香立刻從腰間拔出一把匕首,眨眼間,一邊的戧金雙龍紋的漆柜便從中間裂成兩半。 麗妃唇色發白,一聲不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