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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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露一臉的嫌棄,明宣見狀硬是要母后抱,上官露道:“你如今癡肥的厲害,母后抱不動啦!” 明宣不依,扭著胖胖的小身子耍無賴,上官露只得蹲下身去,這廂里剛剛攬住他,明宣就勾住她的脖子,拿鼻子蹭她的臉頰,要把鼻涕蹭到她臉上去,上官露氣的笑了,抽出一塊帕子來替他擤鼻涕:“你呀你,就你這個樣子,將來長大了哪個姑娘能看上你。” 明宣眨巴著眼,似懂非懂:“母后給我找一個唄。”一邊說,一邊小手揮著彈弓,“母后找的,她莫敢不從!” 上官露頓時朗聲笑起來,她很久沒這樣笑過了,到底是小孩子,天性單純,在他眼里,母后就是天底下最厲害的,母后給他找的,看不上他也要看上,典型的貴族思維,相當彪悍。上官露想,這樣也好,這種像螃蟹一樣打橫了走的性格以后沒人敢欺負他,就怕他太橫,被人從旁暗算……她摸著明宣的腦袋陷入沉思,這孩子從小沒怎么放在身邊養,在她手里呆不了多久,就會被李永邦給搶走,她心里頭固然有一百個不舍,可最終還是由理智占了上風。所以明宣從小就養成了一個挺好的習慣,那就是該黏人的時候黏人,一個人在外頭的時候也能獨當一面,好像現在在太后手里,太后不敢虧待他,但終歸是‘寄人籬下’,這種感覺與他和上官露住在一起是截然不同的。小明宣由此學會了看人臉色。 有人說,明宣不是她親生的,她才會樂得甩手,上官露默默地承受著,并不反駁。但只有她自己心里清楚,要真是不為明宣打算的,大可以由著他天真下去,這世上哪個大人不希望自己的孩子快快樂樂的長大呀,明宣小小的年紀就經受大人的一切,上官露說不心疼是假的。可在宮里,人人都是拔苗助長,太天真的人都活不長,湘依人就是最好的例子。明宣身為嫡長子,身份太過耀眼,要是個缺心眼,只怕根本長不大。而今唯一差的,就是一個左膀右臂,一個永不背叛的幫手。 上官露想的太入神,手一直搭在明宣的腦袋上,明宣撅著嘴道:“母后,您想什么呢,您一直捋兒子的頭,兒子剛長毛,要是毛全都被您薅了,變成尚書房靳夫子那樣的大禿子可怎么辦?”說著,張嘴就哭,“兒子不要變禿子,可得丑死了!” 上官露回過神來,哈哈大笑:“聰明的腦袋不長毛,沒事,薅成禿子了,母后也能給你找一個看得上你的姑娘。” 明宣不管,姑娘可以不要,禿子絕對不行,當下哭的更兇了,還一屁股坐在地上不起來了。 上官露蹲下來與他對視道:“男孩子動不動的哭哭啼啼成什么樣子,記住,以后要哭,也要跑到你父皇跟前哭,記住了嗎?” 明宣抹了把眼淚,疑惑的看著上官露。 上官露朝他擠眉弄眼道:“你去太后那里也有一陣子了,想不想回來和母后一起住?” “想!”明宣高聲道。 “那好。”上官露吩咐他,“再忍一忍,用不了多久,母后就能把你接回來,你只要記好母后剛才吩咐你的那句話就行。你一個男孩子,要頂天立地,不能隨隨便便扯開喉嚨就哭,但是你想哭的話,一定要當著你父皇的面。懂了?” 明宣重重的點頭。 上官露和兒子玩的高興,蹲的太久,站起來的時候,不妨腿上一麻,人沒站穩,仰天就向后倒去,可把明宣給嚇傻了,還好一直隨侍候在側的趙青雷從后扶了一把,將她給托住了,但還是聽到上官露‘嘶’的一聲痛呼,明宣上前關切道:“母后,您怎么了?” 上官露額頭滲出冷汗,咬牙道:“沒事。”說著,死撐著要站起來。 趙青雷不由分說的一把握住她的腳踝,掀開棉襪子一瞧,臉上神色古怪:“娘娘,您的腳傷……”卻聽到上官露低叱一聲:“放肆。” 趙青雷不敢回嘴,但不妨礙他的行動力,當即將上官露打橫一抱,道:“卑職送娘娘您回宮。”一邊回頭吩咐凝香,“請凝香姑娘趕緊去請太醫到宮里吧。卑職這就送娘娘過去。” 凝香看了看上官露,猶豫不前。她只聽上官露的,這宮里還沒誰敢隨意使喚她。 上官露掙扎道:“趙青雷,你放我下來,如此形狀,成何體統!” 趙青雷抿了抿唇,終于將上官露輕輕擺落地,可腳跟還沒站穩,上官露就疼的彎了腰,趙青雷無奈至極,伸手扶住她道:“娘娘,這時候沒什么顧忌不顧忌的,身體最要緊,就是陛下在,卑職一樣以娘娘的鳳體為先。” “不。”上官露冷著臉道,“凝香,本宮站在這里等你,你去替本宮傳了步攆過來,或者……本宮先去長春宮歇著便是。” 凝香為難道:“娘娘,趙統領說的也有道理,您的腳傷似是又患了,大冬天的,一點耽誤不得,還是由趙統領負責送您回宮吧,奴婢去向陛下回話。” 明宣舉起小手自薦道:“兒子去說,行嗎?” 上官露又摸了一把他的腦袋,哄道:“你起開,別搗亂。” 凝香于是往長春宮趕,她知道上官露帶著明宣前腳一到,陛下后腳就趕來了,也許是上官露知道陛下會來,免得兩個人碰面尷尬,便有心順著明宣的意思去外頭,真真是枉費了陛下一番心機。 只是凝香旋身才走了一半的路,就愣住了,她見到皇帝正站在長春宮的門口,幾步高的臺階上,皇帝將剛才發生的一切盡收眼底。 凝香張口結舌道:“陛下……” 李永邦揮了揮手道:“朕都知道了,你回去吧,讓趙青雷好好照顧皇后,不得有半點閃失。” “是。”凝香膽戰心驚的退下了。 剛才的一幕,很難說有沒有引起龍心不悅。 凝香突然恨起趙青雷來,這個二百五、愣頭青、害人精…… 凝香走后,福祿對李永邦道:“陛下,奴才有一句肺腑之言。” 皇帝輕輕‘嗯’了一聲。 福祿道:“陛下對皇后的情意,老奴看在眼里,只是在有些規矩上,陛下對皇后是不是太過寬泛了?” 李永邦不悅道:“那怎么辦?讓她在冰天雪地里等著,就為了那勞什子的規矩?凍壞了可怎么辦?她的腳傷……唉,罷了。朕不想說。” 李永邦回想起那件事,心情極差,轉身進了長春宮,一個勁的喝著灌著熱茶,也不說話,把儀妃她們三個給悶壞了,面面相覷,都不知道發生了什么,該怎么辦。 同一時間,凝香急匆匆的趕回來,上官露已經不在原地了,按照明宣的口述是:“母后像一只□□一樣趴在那個侍衛的背上被馱走了。” 凝香無語,把明宣送回了永壽宮,確定傅姆們和丫鬟都還是清一色的‘自己人’,這才放心的離開。 趙青雷則背著皇后,一步一步的在雪地上慢行,雪積的深,一腳踩下去就是一個腳印。 一陣風吹過來,上官露止不住一個哆嗦,勒住趙青雷脖子的雙手下意識緊了緊,同時,臉上泛起一股難以言喻的傷感。 趙青雷起初并不察覺她的異樣,埋頭兀自走著,然而風雪漸大,艱苦難行,這一路回去,迷茫之中竟有幾分凄涼的況味,他突然感到頭頸里濕濕的,他蹙了蹙眉,終究是不敢問,但是過后冷風一吹,寒意直往脖子里鉆,他無奈道:“娘娘……” 上官露‘唔’了一聲,有重重的鼻音。 趙青雷嘆了口氣,沒再說話,只是感覺頭頸里的濕意越來越濃,漸漸匯成一凜水,往身體里流。 趙青雷心上一軟,皇后娘娘向來以高高在上的形象示人,誰又知道她背地里其實也會哭? 他輕嘆一聲,同時響起的還有耳邊上官露若有似無的咕噥:“大騙子……徹頭徹尾一個大騙子……還說最喜歡我……” 趙青雷沒有聽清,也不想知道其中內情。 良久過后,上官露才道:“有勞趙統領了。” “娘娘別說這樣的話。”趙青雷內疚道,“娘娘的傷是卑職害的。這輩子,卑職欠娘娘的,還不清了。只是卑職有一事不明——娘娘,您大可不必幫我的,您也說過,我沒有那么重要。就讓我在侍衛營自生自滅,也不是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