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節
岑今說:“我也就只能主動到這里了,你還沒有動作的話,我會很沒面子?!?/br> 衛來笑:“如果我就是沒動作呢?” “其實岑小姐,你誤會我的意思了,我問你想不想要,是問你要不要再來兩瓶啤酒——你是不是想歪了?” 岑今溫柔地笑:“有種的你再說一次?!?/br> “我會拿沙漠之鷹轟了你的腦袋,明天去跟虎鯊說,是船太晃,槍走火了?!?/br> 衛來哈哈大笑,笑聲中猛然坐起,手臂一個側帶,翻身把她壓在身下。 懷中忽如其來的柔軟飽滿和彈性細膩,激地他喉嚨發緊,種種男女間的套路章法技巧,忽然不想再用。 有那么一瞬間,像個上路的新手,恨不得亂拳打死老師傅,又像為財瘋狂的人乍入寶山,不知道滿目琳瑯,該抓什么往衣袋里塞。 手上攏捏揉捻,得隴望蜀,放不下這處,又想到那一處放肆。 隔間外,海盜們混亂的鼓噪忽然變成了鋪天蓋地的整齊劃一,他們有節奏地敲、擊、砸、頓,嘶聲齊吼著:“money!money!money……” 有人要錢、有人要權、有人連夜趕科場、有人辭官返故鄉,而他,只是想要人而已,為余生,為這一刻,要個女人。 忙忙碌碌,大家各得其所。 外頭驚濤駭浪,這里風浪始生。 漁燈的光寸寸隱去,小隔間攪進一片明暗不分的曖昧混沌,衛來刻意不去吻她嘴唇,不想錯過她因經受不住而發出的任何聲音——反正船上這么嘈雜混亂,她就算驚叫出聲,別人也只當是風浪太大。 然而岑今比他想的能忍。 她咬住嘴唇,身子繃地很緊,除了呼吸急促和偶爾因著他手重倒吸氣之外,喉間幾乎不曾逸出過半點聲音。 像打針的人懂得要忍痛,她知道會發生什么,蓄留了力氣來應對。 這不行,情場如戰場,一戰攻堅,只能一方勝出,容不得你剩半分力氣支撐——這想法有都不要有,有也要給你碾磨成沙,讓沙暴一起吹走。 他的手自她小腹探下。 這意味太過明顯,她下意識想并住雙腿,衛來早有準備,雙膝抵壓住她腿側,讓她動彈不得。 岑今咬緊牙關,兩手深深扣進繃床邊緣的繩隙,衛來的手覆過她內褲表面,綿密而又輕薄的繡花手感。 是那一次幫她精簡行李時,無意間翻出的那條蕾絲繡花嗎? 好像真的是,果然該是他的,就是他的——提前出來跟他打聲招呼,混了個臉熟。 他輕笑,手掌滑至她腿側,摩挲那一處敏感的肌膚。 男人的手,指腹粗礪,她堅持了不到兩秒,掙扎著要坐起,坐起的剎那,衛來手指忽然探進最后的那層遮擋。 岑今失聲叫出來,瞬間癱軟回去。 形容不出這感覺,難受地想要咬碎牙齒,腰身被他一只手臂箍住,怎么都掙脫不了,岑今大罵:“我會殺了你?!?/br> 衛來說:“你要是還有力氣說話,那就是我做的還不夠?!?/br> 他加重力道。 岑今身子劇烈收縮,拼命想推開他手臂,掙扎間咬住臉邊拂下的頭發,全身發顫,下一刻喉嚨破音,像是要哭出來。 她大概是瘋了才會答應他,他問她“想要嗎”的時候,就該讓他滾蛋,滾回海里,滾回沙漠,滾回赫爾辛基去。 更要命的是,這煎熬中漸漸生出快感,岑今全身出汗,頭發被汗黏地粘住臉頰、脖頸,嘴唇不知道什么時候咬破,嘴里漾起細細的鐵腥味。 衛來忽然住了手。 低頭看她的眼睛,說:“你求我,我就停?!?/br> 岑今劇烈喘息,無暇多想,像溺水的人,哪怕伸過來救助的是刮胡刀也想抓住。 “我求你,我們……下一次好不好?” 衛來笑起來,說:“好?!?/br> 他縮回手摟住她,低頭吻她嘴唇,她嘴唇明顯發干,脖頸處卻又有讓人銷魂的濡濕。 好?岑今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這種時候,男人會回答“好”嗎? 但他答應了不是嗎,答應了就好。 一口氣還沒松完,他的手忽然從她后背滑下,挑逗似的在腰窩處流連了幾秒,推下她內褲,手臂抬起,迫地她提胯。 有異樣灼熱抵住她身體。 岑今瞪大眼睛。 他貼住她耳邊輕笑:“小姑娘,間隔是十秒,下一次到了?!?/br> 她還沒來得及說話,衛來抽身向前,一擊到底。 岑今的叫聲啞在了嗓子里,無聲彈落進空氣中,兩手忽然松下來,指尖發顫,抓不住任何東西。 他還嫌不夠,攥住她胯往前送,幫她迎合他。 這種感覺,濕潤、柔軟、溫暖,層層圍裹、甚至好像有呼吸,積蓄已久的快感從那里炸開,炸得他四分五裂。 不管了,哪怕要他死,也讓他先在她身上死一回。 衛來忽然失控,狠狠將她壓回,什么理智克制,統統拋去了腦后,手上沒了輕重,像血紅了眼的狼,不把她撕咬干凈不罷休。 …… 岑今覺得,身體已經碎成了千萬片紙屑,緩緩飄高,她徒勞地伸手想抓,但每抓住一片,手邊就滑脫更多片…… 感覺變得扭曲而敏銳,意識恍恍惚惚,像是出了竅。 看到海盜們在大口喝酒,發癲般狂笑,有人拉開賭局,有人毫無章法地扭打在一起,還有人嘰嘰咕咕笑著說話,嘴里冒出一大串晦澀難懂的索馬里語…… 看到船外黑色的海浪卷起,像慢動作,一幀一格,無數發亮的沙粒彗尾般從眼前緩緩飄過,飄進浪頭,浪面上甚至激起無數顫栗的細小漣漪。 浪頭歇下的瞬間,看到月亮,被沙暴濾過,血紅色,血腥而又溫柔。 她身體輕飄飄的,一直向上,像是一伸手就能觸到月亮…… 快感忽然延展成絲,細細長長,自下生長,勾住她足踝,密密裹住她全身,把她拉回來,拉進這斗室。 她睜大眼睛,看到自己。 躺在床上,閉著眼睛,眉心微蹙,軟的像要融化,沒有一絲抗拒,有個男人在她身上肆意撻伐橫沖直撞,拱起的脊背上一片汗濕的水亮…… 這男人,是她選中。 得她邀請,得她首肯,可以對她為所欲為。 —— 天色微明。 船停在前后兩撥沙暴的交接間隙,左右擺晃,水面偶爾泛上打旋的水沫,水沫里帶細沙。 艙里橫七豎八,鼾聲四起,躺滿了酩酊大醉的海盜,有人抱酒瓶,有人抱槍,地上吃剩的殘食灑的東一處西一處,偶爾看見一灘血——受傷的人大概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受傷了。 …… 岑今昏睡過去。 衛來反而絲毫感覺不到疲倦,大概是被喂飽了,興奮到睡不著。 ——睡覺有什么意思?做再美的夢,也美不過眼前。 他拂開岑今的頭發,低頭吻她眼睫,碰到她的剎那,她似乎有感覺,眉心蹙起,無意識喃喃了聲:“好疼……” 衛來意識到什么,掀開為她蓋上的那塊披紗。 她身上,好多吻痕淤青,腰上的淤青尤甚,他的手印形狀都幾乎模糊可辨。 有些吻痕所在的位置,他自己都說不清楚怎么會有。 昨晚發生了什么,他也記不真切了,只記得要了不止一次,暢快瘋狂到淋漓盡致,她體力遠不如他,到后來幾乎失去意識任他擺布,只剩被顛撲到斷斷續續的呻吟。 衛來把披紗給她蓋上,手背噌她到臉側,她又下意識地縮了一下,臉上掠過一絲似乎還未盡的痛楚。 他低下頭,嘴唇輕輕覆住她的。 無論他怎么需索,她都順從,無論他怎么瘋狂,她都承受,他沉溺放縱弄疼她的時候,她也只是眉心微蹙,在睡夢里無意識地呢喃出一聲“好疼”。 也許該說一聲謝謝。 也許什么都不用說,愛她就可以了:愛藏不住,她會懂的。 第43章 一船的人都或醉或睡,只有他一個人醒,也挺難捱。 岑今睡得很熟,衛來不想吵她,又找不到其它事做,于是開理行李包——反正談判結束,馬上就會下船,遲早得理。 以往,他的衣服都是胡卷海塞,難得現在有興致,無師自通,齊邊、掖角、疊得四四方方。 暗贊自己潛力無窮:將來還可以搞搞家政啊,這世界賺錢的機會真是到處都是。 翻理了一下家當:兩個人的護照、幾件衣服、小包裝的洗漱用品、一小卷折邊包筆的畫紙、小記事本、帶唇印的簡易口杯、混揉在一起的幾國紙幣…… 武器只有匕首和沙漠之鷹,如果再有兇險,這裝備實在寒磣。 衛來沉吟了一下,開門出來,回身鎖死。 一路嘆為觀止:這些海盜昨晚得鬧成什么樣子?四仰八叉躺著的人中,居然有一個還扮成了女人,身上圍了窗簾巾,像穿著超短裙,胸口高高聳起,衛來忍不住俯身去看,原來胸口一左一右,都倒扣著小鐵碗。 這手感…… 他屈指彈了下,鏗鏗作響。 還是自己更有福氣。 走到廊道盡頭,拉開通往甲板的艙門。 有風,不大,可見度在兩三米左右,滿目蒼黃。 昨天沙迪說,紅海上有大的沙暴帶過境時,港口都會封港,所以現在,這偌大海域,也許只剩這一條船。 難怪像被棄置在世界盡頭一樣安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