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節(jié)
當然,他其實還可以選李靖。 當年西門關(guān),李靖表現(xiàn)也是很不錯的,可是…… 一想到李靖的母親,他就心生忌憚,加上年紀越大疑心越重,他也怕李靖這個兒子一直記恨在心,是條蟄伏的毒蛇,伺機報復他。 所以,相比之下,他更愿意去解決李旭的麻煩用李旭,而不用李靖…… 關(guān)鍵時刻,有大臣替惠武帝開了個好頭,并熱情的拉幫結(jié)派,為他羅列了厚厚一大疊冠冕堂皇到李旭不去東門才是罪孽深重的理由。 惠武帝非常高興,非常滿意,但為了他那面面發(fā)光的形象,他還是一本正經(jīng)的和滿朝文武臣子“頑固”拉鋸了一陣子…… 夏陽知道,李旭肯定是要去東門關(guān)打東夷的。 更清楚,他才是她最強而最有力的保護傘,一旦他離開帝都,她將直接面臨四面八方的陰謀算計,甚至,絞殺! 她也知道,戰(zhàn)場雖充滿未知遍地危機,但她跟李旭去東門關(guān),才是最安全的,只不過,上至惠武帝下至某些不上臺面的小人,都不會允許她離開帝都跟李旭去東門關(guān)! 不過…… 夏陽的風雨降臨之前,粉黛的死期先到了。 ☆、【168】好好睡覺,好好吃飯 粉黛這個死期,李旭可是期待已久的。 事實上,早在發(fā)現(xiàn)粉黛跟府里的侍衛(wèi)廝混亂搞的時候,他就已經(jīng)動了殺機,是夏陽攔住了他。 她說,蚊子再小也是rou! 粉黛雖只是那些人手里一枚微不足道的棋子,可,就這么讓她沒有任何意義的死去,太浪費她存在的那點價值。 他想了想,覺得也有些道理,便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的放任粉黛繼續(xù)與那些侍衛(wèi)亂搞。 順便的,他也親自觀察一下,那些人“送”夏陽的催情蠱,到底是什么樣的東西…… 不看不知道,所以不要緊。 一看之下,卻即便是他都不禁毛骨悚然,直覺一股涼氣從腳底涼到頭頂,讓他通身發(fā)冷。 催情蠱催情,根本無影無形! 不由的,他不禁想,前世的時候,那個夏陽背叛他與他兄弟茍且,是否也是因為催情蠱搞的鬼? 不過,事實究竟如何,如今他已經(jīng)無法追查,也,沒有那個必要去追查,他現(xiàn)在只要清楚,他們確確實實背著他對這一世的夏陽下手就行了! 氣極的李旭,再無耐心讓夏陽慢慢玩下去,雷厲風行替粉黛準備了一杯催情茶,想了想,又喝掉半杯,才連夜將粉黛落霞以及那兩個后來的教養(yǎng)嬤嬤,一起綁進宮。 后宮管束嚴格,即便是皇子,也不是什么時候說進就能進,何況是大半夜。 李旭本就氣極,再加上催情藥發(fā)作,爛脾氣毫不意外飆到了頂峰,哪里肯按部就班走章程,直接三個字解決—— 打進去! 他正盛寵,又繼承了戰(zhàn)王之位,禁衛(wèi)軍哪里敢真的對他放箭下殺手。 于是,大半夜,他依舊順利的拖著一串人進了永樂宮。 動靜這么大,自然火速的報到了惠武帝和張皇后那里。 二位驚愕之余,匆匆趕過來。 要知道,李旭那脾氣,爛歸爛,卻至少在宮里還是懂的給他們留臉面的,更從未將事情鬧到這個地步…… 大半夜跟禁衛(wèi)軍打起來也要進后宮,肯定有原因! 此時已經(jīng)半夜,惠武帝又正好在張皇后宮中,雖然夜半匆忙,但因為距離不算太遠,所以趕過來倒也并未耗費多少時間。 到的時候,永樂宮已經(jīng)燈火通明,哭聲震天。 “沒有!麗妃娘娘!奴婢真的沒有!沒有!” 惠武帝和張皇后一進門,便見粉黛跪在地上抱住麗妃的腿放聲大哭,又驚又怕渾身發(fā)抖,卻是更加委屈:“奴婢自打進了戰(zhàn)王府,一門不出二門不邁,去哪買那催情藥。何況,奴婢本就是……” 砰! 突兀的炸響,嚇得在場所有人都狠狠一哆嗦。 包括麗妃。 特么的,招呼都不打一聲就飛來個茶壺,直接在她腳邊炸開,能不嚇人嗎? 茶壺炸開的瞬間,碎片亂飛,聲勢浩大,好幾塊差點扎到她啊! 就算沒扎到她,那聲勢也非常嚇人好不好! 何況,那茶是熱的!灑出來的時候還在冒熱氣! 要不是粉黛抱著她腿,怎么推都推不開,麗妃甚至會以為,那茶壺是要砸她的…… “你的意思是說,本王撒謊?” 冰冷的聲音不高,卻炸得在場每個人,連同剛剛進屋的惠武帝和張皇后都跟著心頭狂顫,總覺得有股涼氣忽就從頭頂灌至腳底,又從腳底沖上頭頂。 冷到銷魂。 粉黛也被嚇得膽裂,更抓狂——您本來就撒謊了啊! “你的意思是說,本王自己準備了一杯催情茶,還喝了下去,然后,誣陷你?” 李旭滿面通紅,氣息紊亂而沉粗,只要不瞎都看得出來,他現(xiàn)在狀態(tài)糟糕到極點,可就是這樣的狀態(tài)下,他那萬年沒有表情的棺材臉上,竟出現(xiàn)了一種名為笑的表情。 那抹笑,看得惠武帝都控制不住的直竄雞皮疙瘩,即便以一個旁觀者,也能深刻的體會到李旭此時的憤怒! “你算什么東西!” 冷聲落時,也不見李旭有什么動作,可他擱手的茶幾,卻噼里啪啦砰——,炸了。 張皇后嚇得面色一白,差點沒跟著那些宮人一樣窩囊的往后縮。 雖然最終沒縮,可她還是大覺丟臉的暗暗咬牙——這孩子,不就一杯催情茶么,至于這么大火氣嗎? 卻就聽到,身后有人報說,太醫(yī)來了。 太醫(yī)?這個時候找太醫(yī)來什么事? 張皇后錯愕轉(zhuǎn)眸,便見太醫(yī)白著臉貓著身進來了,見她和惠武帝在,矮身就要行禮,卻聽惠武帝不耐道:“行了,該干什么干什么!” 很顯然,惠武帝也被李旭這頓火氣嚇到了,緊著快點弄清楚好解決。 開玩笑,他還指著李旭去給他打東夷揚眉吐氣呢,這時候把這孩子惹毛了擰起來,他是要打死他呢還是處死他呢? 他好不容易才培養(yǎng)出這樣的李旭,就這么殺了,豈不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這怎么行! 然而,太醫(yī)也蒙圈,不知道自己被召來是干啥的,直到李旭冰冷的目光射向他,又,轉(zhuǎn)瞥了粉黛一眼,才了悟。 “不,不行!” 粉黛并不知道李旭竟然還命人找了太醫(yī)來,當即嚇得臉白得像鬼,惶恐不知所措間瞥見麗妃身后的柱子…… 哪里還顧得想什么解釋,起身就狠狠的撞了過去。 張皇后大驚,本能大喝:“拉住她!” 如今永樂宮中的人,皆是張皇后安排,她一聲令下,自是誰近誰撲上去阻攔。 粉黛腦門還沒撞上柱子,便被摁住了。 太醫(yī)老練,飛快趁機給她把脈,轉(zhuǎn)瞬面色大變:“其脈來往流利,應(yīng)指圓滑,如珠滾玉盤之狀……是喜脈。” 喜脈! 有喜脈卻還給李旭準備催情茶? 在場都不是白癡,還能有什么不明白的? 惠武帝第一個先炸毛了,氣勢磅礴便一串吼:“拖出去!杖斃!挫骨揚灰!株連九族!” 特么的,就算李旭過繼給了戰(zhàn)王府,也還是他的親生兒子,怎么能被人這樣算計! “哈哈哈……” 粉黛忽然笑了起來,笑得癲狂,地獄厲鬼一般惡狠狠的瞪著麗妃,掃過惠武帝和張皇后:“你不得好死!還有你!還有你!你們!統(tǒng)統(tǒng)的,都會死的!哈哈哈……我在陰曹地府等著你們!哈哈哈……” 再美貌的人,癲狂猙獰的模樣都是扭曲恐怖的,粉黛也不例外。 只可惜,她那癲狂的樣子,像極了癲狂癥發(fā)作,再加上她說點到的這些人,哪一個不是見慣了生死的…… 一來二去,倒是沒人將她臨死之前的真言放在心上。 粉黛被拖了出去,落霞和那兩個被送回的嬤嬤嚇得更加面如土色——接下來,便輪到她們了吧? 果然…… 惠武帝跟著便發(fā)現(xiàn)了跪在那里分外醒目的她們,皺眉問道:“這幾個又是怎么回事?” 一時間,麗妃也不知如何回答,也不敢去指望正暴怒的李旭會替自己解圍,甚至,不敢讓他先開口,可…… 素來八竿子打不出一個屁來的李旭,今晚卻意外的積極。 他站起身來,深深的看了麗妃一眼。 那一眼,凝聚著令人心慌的絕望,讓麗妃沒來由的惶恐,忘了該開口先聲奪人…… 下一秒,李旭便開口了:“麗妃娘娘賞賜的人,恕本王無福消受。” 麗妃娘娘? 本王? 什么麗妃娘娘什么本王!他這是要跟她斷絕母子關(guān)系嗎? 麗妃面色瞬變,驚站起:“旭兒!” 李旭卻不聽,頭也不回的飄著步子,走了。 張皇后皺眉,本是想叫住他的,卻被他雙灰暗的眼里的傷痛給驚到了。 惠武帝也不動聲色的拉了她一把,示意她不要出聲,讓李旭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