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節(jié)
第42章 等一等 二娘聽他老提老太君,不動聲色道:“我去奶奶那兒了呀,奶奶給我選了料子,說你病還沒好,要少動多靜。” 褚直眼直勾勾地盯著她:“就說了這些?” 他這手看人的功夫也不知道怎么練出來的,要不是長的好準(zhǔn)得嚇?biāo)廊恕6锿笸肆送耍酒饋淼溃骸斑€說什么?她又不知道你晚上出去的事兒,今天是最后一次了,你多睡會兒,養(yǎng)足了精神咱們好出去。” 褚直心想可能是奶奶還沒跟她說,他兩輩子圓一次房不是小事,總得給她弄體面了,有點悻悻地收回視線,聽她話躺下了。 不想傍晚下起了毛毛細(xì)雨,二娘擔(dān)心夾衫不夠保暖,索性叫/春燕取出一件薄夾襖給褚直穿上,外面又披上烏云豹的大氅,把帽子戴上,并不撐傘,萬般小心地翻墻出去,春燕和斂秋跟在后面把墻角的草木收拾一番才離去。 這一天放血的時間不長,銀針刺入褚直流出的血已不見變色,好幾日之前便是這樣了。 大家伙都很高興。 因為褚直收拾好時間比往常早了許多,又見那雨漸漸大了起來,故而大家都坐在一起,一面聊天一面等候雨小些再走。 白錦說到一個可以治療褚直對食物不適的法子:可以先少量嘗試那種食物,逐漸加大劑量,也許這樣身體就能慢慢能接受了。 不過他也并沒有十足的把握。 二娘琢磨著可以一試,單是有些過敏的話,胡太醫(yī)的凝香丹是十分有效的。凝香丹褚直隨身帶的就有,白錦還討了幾丸過去。 坐了一會兒,雨小了點兒,兩人趁機拿了傘往回趕。 這一次還是二娘背著褚直,天生體弱也不是一兩個月能養(yǎng)回來的,不過二娘覺得這應(yīng)該是最后一次了。 褚直在上頭撐著傘。 不知怎么回事,二娘總覺得今天的褚直有點沉,還有點不老實,幾次差點脫手掉下來。 二娘向上托了托他的屁股,感覺他最近是長rou了,順便叫他老實點。 褚直反而扭得更厲害了,二娘不由有點煩了,下雨天,淋了一身,正打算反手?jǐn)Q他一下,耳朵后面忽然一熱。 就像某種小動物用潮濕的舌頭舔了她一下。 她一下停住了,耳朵后面又是一熱,才傳來褚直的低笑:“走啊,我不動了。” 雨嘩嘩從天空落下,澆在雨傘上,二娘聽了一會兒,背著褚直大步走了。 回到會春堂時,二娘鞋子、下裳都濕透了,幸好褚直包得嚴(yán)實,外面那件大氅不透水,頭發(fā)也沒淋濕。兩人連忙更換衣物,一人喝了碗熱姜湯不提。 二娘擦頭發(fā)的時候就覺得褚直眼神有點不對,又趕丫鬟出去,要親自來幫她擦,那會兒春燕還在收拾碗碟,二娘不好駁他,便叫他擦。 她坐在黃花梨五屏風(fēng)式喜上眉梢鏡臺前面,這個鏡臺是她唯一擺放在褚直屋里的嫁妝,光可鑒人的銅鏡里映出兩張一前一后的臉。 看了一眼,二娘就不看了,后面那個人比她白,比她美,一雙眼比外面的天還濕,兩瓣唇也帶著潮氣,到處透著一股需要有人愛撫的氣息。 她轉(zhuǎn)過了眼,不代表鏡子里的人就不存在了,幾度sao擾她耳朵的熱氣又來了,簡直有些不達(dá)目的不罷休的意味。 忍著心頭的微麻,二娘不動聲色別開身子,轉(zhuǎn)過頭,一只手支在在鏡臺上托著臉,眼盯著臉兒有些發(fā)紅的褚直,一字一頓道:“還不去睡覺?” 強硬的人才能掌控局勢。 褚直濃墨一樣的眼抬起,做迂回的糾纏:“我不困……” 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也許是太高興了,那像一頭惡獸、像一把懸在頭頂?shù)睦麆Γ瑫r刻威脅著他生命的毒徹底消失了,從今往后,他也是個健康的人了,很多以前他不能做的、沒做的事兒都可以做了。 褚直感覺到自己熱切地需要一個人跟他分享,這個人當(dāng)然是一直陪著他、照顧他的二娘,而且她是他的妻子,他也很……喜歡她。 一切都是水到渠成的,但他還是心跳很快,手也有些發(fā)抖,卻鼓足勇氣抓緊了她的肩膀,慢慢湊向那漂亮的,有著健康色澤的菱形嘴唇。 但滑過他嘴唇的卻是有些發(fā)硬的織金衣料。 二娘猛地站起來,稍稍離褚直遠(yuǎn)了一些:“你現(xiàn)在身子尚未康復(fù),應(yīng)該好好休息。” 連續(xù)兩次,褚直不可避免明白了她的意思。 為了避免她再糾纏,二娘兀自走到南窗下拉開被子躺下了。 褚直有點不知道手腳該往哪放,過了一會兒聽她話回去躺床上了。又過了一會兒,他在床帳里突然坐了起來,可是外面忽然一暗,原來二娘把燈給吹滅了。 褚直又躺了下去。 聽見褚直躺下去的聲音二娘輕輕松了口氣,盡量讓自己呼吸平靜平緩心情。 兩個月前,她做好了準(zhǔn)備,褚直不行,現(xiàn)在褚直行了(?),她竟然不行了? 像個發(fā)現(xiàn)了糖果,想占為己有的小孩兒,又擔(dān)心這顆糖還有別人來搶,吃了還要吐出來開始患得患失? 總之她不是很信任這顆糖果。 還是等等看。 等,總是沒什么錯的。 等等,好像有什么不太對,二娘眼微微一睜,發(fā)現(xiàn)榻前站了個人。 褚直。 褚直這個人,他就是黃金籠里養(yǎng)的頂級金絲雀,講究的不得了,睡覺的時候頭發(fā)也是整整齊齊,睡醒都不帶亂一根的。 但是現(xiàn)在,外面雨嘩嘩的,屋里面黑漆漆的,就南窗下有一點點光,褚直就那么披頭散發(fā)地站在她榻前。 一道雷炸過,猛然照亮褚直雪白的里衣和長到看不出到哪兒的頭發(fā)。 要不是她心大,早就被嚇?biāo)懒恕?/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