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節
“as graduate dean at the uy of california at berkely, i am very pleased to offer you admission to graduate study......” 這是桑旬六年前收到的伯克利的offer. 前段時間最高院的重審判決下來后,樊律師幫她把判決書和之前的卷宗資料都翻譯成了英文,以備她日后不時之需。 桑旬的外語荒廢了太長時間沒用,因此幾乎花了一整天的時間,才用英文將當年的冤案、六年后真兇自殺以及最高院的重審程序之間的來龍去脈講清楚。 她整整寫了六頁紙,再附上了判決書的掃描件以及樊律師之前留下的翻譯版本。 她解釋清楚了六年前的缺席原因,又在信件的末尾詢問教授能否重新接納她赴美深造。 桑旬又小心地將材料全部檢查了一遍,然后才將郵件發了出去。 其實她若是去找從前的t大念書時的教授要reference,這件事情大概會有保證。 不過也罷了,她現在手上的籌碼已經足夠多,也不想有太多人知道這件事。 席至衍是晚上回來的,中午的時候他讓人來給桑旬送過了午飯,此刻一回來就看見餐盒還擺在原處,原封不動。 他走到起居室,看見桑旬正窩在沙發里看電視。 席至衍的臉色不自覺地緩和了一些,他將房間的頂燈打開,然后問:“中午怎么沒吃飯?” 桑旬沒吭聲,繼續一臉專注的看著電視。 他強壓著心底的火,又走到桑旬跟前,平靜問:“晚上是在家里吃還是出去吃?” 桑旬終于瞥他一眼,不冷不淡的開口了:“你就打算這樣一輩子關著我?” “我沒關你。”席至衍沉聲開口。 他沒打算關她,也關不住。 桑旬要想出去,給樓下前臺打個電話就有人上來放她出去。 他也沒別的意思,只是覺得,如果她正在氣頭上,這樣擋一擋,也許是能擋住的。 看,她現在不就還待在家里么。 桑旬笑一笑,正要轉過頭去,卻突然瞥見他手上的傷口,忍了忍,她還是開口問道:“你手上怎么回事?” 席至衍一愣,低頭看了一眼手背。 他不想隱瞞:“昨天打沈恪打的。” 桑旬一時間又想,其實他打沈恪好像也不是沒有道理。 至于他和杜笙,都是從前的事情了。 她當初接受他時,也不是不知道他曾和自己meimei交往過,她早該做好心理準備的。 但還是覺得惡心,抑制不住地覺得惡心。 桑旬想了想,突然伸手摸一摸他手背上的傷口,輕聲問:“痛么?” 席至衍卻仿佛因為她這簡單的一句問話而受到極大的震動,他突然俯身抱住桑旬,按在她后背蝴蝶骨上的手在輕微地顫抖。 “昨天是我腦子發昏……我們不吵架了,好不好?” 她再喜歡沈恪又能怎樣,現在在她身邊的人是自己,他絕不會放手。 桑旬沒說話,任由他抱著。 過了好一會兒,桑旬才輕輕推推他的肩,說:“我餓了。” 席至衍終于回過神來,又因為自己剛才的失態而覺得有些赧然。 緩了片刻,他才終于平靜下來,在懷里女人的臉頰上輕輕啄一口,然后才說:“好,我去做飯。” 兩人是在家里吃的,席至衍怕她餓著,便將午飯簡單加熱了一下。 飯桌上,桑旬低著頭小口吃飯,也不說話。 席至衍在邊上看著她,想了許久的話題,終于說:“明天我陪你去醫院看爺爺。” 桑旬停下了動作,盯著飯碗,卻笑起來:“犯不著,我不會跑。” 小心思被她這樣輕易戳破,席至衍面上有些掛不住,有些訕訕的:“我不是那個意思。” 吃過了飯,桑旬幫著他收拾完桌上的碗筷,然后便拿了本書回臥室,靠在床頭翻看。 過了一會兒,席至衍洗完澡從浴室里出來,他湊上來,擁住她半邊身子,問:“在看什么?” 他的頭發還半濕著,有水珠濺在書頁上。 桑旬沒看他,一言不發地用指腹將書頁上的那點水珠拭去。 席至衍突然捉住她的手,聲音里帶了一點灰心和頹喪:“你打我罵我都行,別這樣冷著我行么?” 桑旬終于轉頭看他一眼,“好,我盡量。” 晚上的時候席至衍也沒再動她,只是將她摟在懷里,又親一親她的后頸,輕聲道:“睡吧。” 昨晚他一夜未眠,桑旬很快便感覺到身后的人呼吸逐漸勻長,已經漸漸睡著。 桑旬盯著臥室墻上的掛鐘,時間一點點流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