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節
“沈先生?!鄙Q罩謾C,身邊另一個男人的呼吸就近在咫尺,她側身避開席至衍的視線,“您剛才給我打電話……” “辭呈我看到了?!鄙蜚〈驍嗨?,“打算去哪里?” 桑旬心里琢磨著這個問句,不知沈恪是問字面上的問題,還是問自己的下家是哪里。 “因為個人原因……”她的語氣遲疑,并不預備再說下去,想必沈恪也不會再追問下去。 “知道了?!惫?,沈恪簡短地應了一聲,然后便將電話給掛了。 席至衍看著眼前的女人,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笑容:“怎么?不敢說是來我這兒?” 桑旬回望他,也笑一笑,說:“現在說不說也不要緊,反正……以后肯定能見到的?!?/br> 席至衍的臉色變幻幾次,最后也只是說:“下個星期來上班。” 說完他便松開桑旬,轉身朝房間里面走去。 席至衍知道自己今天行為失控,做出了那樣的荒唐舉動……可那又怎樣? 男人是被*支配的動物,可*就像潮水,來得洶涌退卻也快。桑旬方才那樣勾引自己……可他并不想讓桑旬覺得她在他這兒有什么特殊,更不會允許她來拿捏自己。 “席先生——”桑旬在后面叫住他,待他停下腳步,這才繼續,“還有那五十萬……” 這回他倒是不再說情債rou償的話了,連頭都沒回,聲音冷淡:“從你工資里扣。” 桑旬沒再去醫院,而是直接回家,孫佳奇見她回來,于是問她出國的事情怎么樣了。 她也不確定顏妤還愿不愿意幫自己出國,畢竟她剛才徹底惹惱了對方。 桑旬想,人落魄到一定程度也許就會變得無恥,就像她,即便在顏妤面前丟了那樣大的臉,可現在仍十分期望對方明天就告訴她簽證已經辦好。 大概是她的意念太過強烈,第二天一早桑旬便接到一個電話,電話那頭的女聲和藹:“桑小姐,我現在就在你住的小區外面,方便出來和我見一面嗎?” 是席至萱的mama,那時她在醫院哭得撕心裂肺的聲音,桑旬永遠忘不了。 chapter 19 席母保養得宜,一眼便能看出是那種出身良好,一生順遂的女人,年輕時是千金小姐,年老后便成了舉止優雅的貴婦。 她現在的模樣與桑旬六年前見到她時大相徑庭,六年前她只是個女兒生命垂危的絕望母親,現在卻比六年前看上去要年輕許多,想來大概是從女兒的陰霾中漸漸走出來。 即使桑旬并非真兇,可六年前看到那樣一位母親也仍覺得心酸難忍,現在看到席母這樣,她心下不由得寬慰許多。 席母其實十分有涵養,哪怕眼前坐著的就是害她女兒的兇手,她也無法擺出張牙舞爪的態度來。 她看著桑旬,極力地忍耐自己的情緒,最后只是說:“桑小姐,小妤說你想去墨西哥?!闭f著她便將一個牛皮紙袋推到桑旬面前來,示意她打開。 “里面是你的簽證和出境文件。”席母端起面前的咖啡喝了一口,“還有機票,下周一八點起飛。” 桑旬心下不由得有些驚訝,原來她不止讓顏妤一個人如臨大敵。 她將東西放回紙袋里,抬頭看著席母,并不說話。 席母也打量著她,這世上的確有人不可貌相,生得文文靜靜的,背地里卻是條毒蛇,趁人不備就咬上一口。 見桑旬不說話,席母越發肯定她是有意勾引自己兒子,心里一邊氣兒子荒唐糊涂,一邊又恨眼前這女孩的攀附手段。 她說:“桑小姐,我以為,我們家已經算是很寬厚的人家。” 他們家窩囊成這樣,說出去只怕都要讓人笑掉大牙,不但只讓她坐了六年牢,現在還要送她出國,天底下還有比這更荒唐的事情嗎? 只是她不知道這個女孩到底有怎樣的手段,居然將自己兒子也迷得團團轉……可她的女兒已經被她毀了,她不能再看著自己的兒子也被她毀掉。 她無意教訓桑旬,只希望將她打發走,越快越好。 “是?!鄙Qc頭贊同席母的說法,席家對她的確算是仁至義盡了。 她拿起桌上的牛皮紙袋,說:“席太太,謝謝您。” 與此同時,席至衍正在和他大哥席至釗打高爾夫。 說是大哥,其實是他們這一輩的大排行,席家是綿延幾十年的滬上世家,席至釗則是席家的長房長孫。 席至釗常年待在上海,這回突然來了北京,看起來似乎也不是為了公事前來,席至衍隱約猜到一點他此番前來的目的,但也不說破,只是神色如常的陪他打球。 幾局下來席至衍已經輸了他大哥七八桿,兩人一同走上果嶺,席至釗將那停在果嶺上的球一桿推入洞,然后又笑:“你今天不在狀態。” 席至衍知道他意有所指,本來就氣不順,當下也不咸不淡的頂了回去:“哪像大哥你,情場得意,球場也得意?!?/br> 他是有意刺席至釗的痛處,他的這位大哥,什么都好,唯獨在感情上死心眼,和一個女人糾纏了十幾年,要多狗血有多狗血,外面人都眼巴巴的看著笑話,家中長輩被他氣個半死,但也無可奈何。 席至釗聽他將自己也扯了進來,于是終于沉下了臉,低聲道:“至衍,有些事情要拿捏住分寸。” 席至衍當然知道他指的是什么,當下便有些不以為然:“玩玩而已,怎么了?” 席至釗被他氣到,當下也冷笑道:“外面那么多女人,你玩哪一個不好?難道就非要去招惹那樣一個女人?” “怎么?”席至衍也反唇相譏道,“顏妤她還真是有本事,你們一個個,都當起她的說客來了?!?/br> “難為你還記得小妤,”其實席至釗哪里愿意管他的這些事兒,換成其他女人他半個字都不會說,可偏偏是桑旬,于是只能將顏妤拉出來當擋箭牌,“你嘴上說玩玩,可我看你是對那個女人真的上了心,不然怎么會當著那個女人的面下小妤的面子?” 席至衍不以為然道:“顏妤她就是被你們一個個這樣慣出來的,慣得她刁蠻任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