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節
“哦,就是元朔!” 沈月蘿接過信,展開之后,發現落款之處,還真是元朔。 這貨走了許久,一點消息也沒傳回來。 準確的說,是沒有傳給她。 現在突然有信傳來,沈月蘿有種不好的預感。 而她的預感每次都是很準的,有的時候,想不準都難哪! 元朔的信很短,寥寥幾句。 蠻夷有人秘密潛入永安,應該是他弟弟的人手,從他字里行間,能看的出來,也許是元朔自己也不確定,所以才含糊其辭。 沈月蘿合上信,看著永安上空陰沉的天空,長長嘆了口氣。 阿吉一直站在旁邊,見她神色不對,“怎么了,是不是殿下有難?” 沈月蘿白他一眼,“你就知道cao心你的殿下?” “呵呵,當然不是,我也cao心您哪,”阿吉不善言詞,跟著沈月蘿,也還是那個樣子。 不過沈月蘿跟他脾氣相投,所以阿吉待的很自在。 “唉,你家主子是在提醒我,永安混入蠻夷的人,這個事交給你應該沒問題,想當初,我還不是一眼便認出你們在是蠻夷人,”沈月蘿說道。 “啥?混入蠻夷人?”阿吉也嚇了一跳,這個事可大可小啊!關鍵在于他們的目地。 沈月蘿點頭,“情報是這樣的,所以我們的事,都需要抓緊!” 用過早膳,趙虎等人已經趕來了。 幾個人圍坐在錦繡的前廳,龍震天得到消息,自然是第一時間趕了過來,坐在另一邊的主位上,本想第一個開口的,但是看了看身邊的沈月蘿,最終還是選擇閉上嘴,讓她說去。 沈月蘿心中著急,顧不得誰先誰后的問題,開始分派任務,“這些是我命人印制的報紙,第一批,除了在永安城中售賣之外,我還需要通過各處的驛站,將報紙分發出去,我想過了,將原先七天一發的報紙,提前到三天一發。” 正在這里,林無悠喘著大氣跑了進來,手里還握著寫好的文稿。 “王……王妃娘娘,路程遠了,下官已經拼上老命的跑了,”林無悠擦了把汗,好一會都沒緩過氣。 他住的客棧離這兒不近,冬梅派人通知他的時候,他也剛起來,昨晚趕稿子趕的太晚。 沈月蘿難得沒有生氣,招呼下人搬了椅子給他,“公公,你看看林大人寫的稿子,這是明天就要送去印制的。” 龍震天還沒搞清狀況呢,就被沈月蘿指派了任務,讓他連支個聲的機會都沒有。 林無悠趕忙將手中的稿子,雙手奉上,交到龍震天手里,“請老王爺過目!” 龍震天恨恨的瞪了沈月蘿一眼,最終還是認命的接過稿子。 沈月蘿臉上也終于有了一絲笑意,目光轉向在座的眾人,“剛剛接到消息,有人要在永安城中作亂,可能不止是作亂,來的人也可能不止是一批,我想了想,與其被動,等著他們犯案,再去抓捕,根本不可能,所以,先發制人,才是王道!” 這主意也是她剛剛想出來的,腦子一個靈光閃過,絕妙的計劃便應運而生。 “先發制人?這倒是個好辦法,只是如果他們的目標真是制造混亂,恐怕沒那么容易上勾,”應時元頭腦很清醒,分析的也正在點子上。 任海同意他的話,“沒錯,他們的目地不明確,就算我們要設套,拿什么去套?又憑什么讓他們相信?” 林無悠坐在那,捧著杯涼茶喝,一邊聽著他們的談論。 這幾日寫文稿,讓他從另一個角度看到了很多以前看不見的東西。 現在的他,更擅長思考傾聽,而不是盲目的再去證明什么。 沈月蘿站起來,負著手,像個大人物似的在廳里走來走去,“也不盡然,你們想想看,幾方人馬同時出動,他們互相未必知道彼此,咱們何不給他們一個機會,說點謊話,在恰當的時候,讓他們自相殘殺。” 對,就是自相殘殺。 潛伏在永安的人馬究竟有多少,誰也不知道,恐怕連他們自己都不知道。 這些人分屬于不同的主子,本來就有互相防范著。 應時元眼睛一亮,激動的站起來,“這個辦法好,讓他們狗咬狗,攪渾了這一池水,他們不想露面都難。” 一直沒吱聲的趙子松,反應慢了點,“難怪我覺得這兩日永安多了很多生面孔,而且還有武功,如果這些人真要做亂,那可是太可怕了。” 張虎重重的哼了聲,“你怕個什么,再可怕的人,我們也不是沒見過,有道是兵來將擋,水來土屯!” 趙子松摸著下巴,眉頭皺的很緊,“那會不會是我們多想了,也許他們只是路過,又或者,他們的目標并非永安的混亂,若真的搞錯了,那后果也是挺麻煩的。” 他說的很隱晦,但聰明人一聽就知道他話里的意思是什么。 無非就是在說沈月蘿小提大做,萬一搞錯了,就是一個在烏龍,更有可能會被旁人認為別有居心。 應時元若有所思的看了眼趙子松,“趙兄說的也不無道理,眼下也是防范于未然,這一點很有必要,只要他們不動,自然不會被我們抓住把柄,但如果他們動了,我們也能在第一時間阻止。” 張虎同意他的話,“我覺得王妃娘娘的擔憂不無道理,屬下這幾日會加強城中的巡防!” 沈月蘿也朝趙子松看了一眼,隨即對張虎點頭,“具體的辦法,還要視情況而定,現在說什么都為時尚早。” 應時元當然不笨,接過沈月蘿的話,說道:“我們以永安百姓的安危為先,防止有人乘機造反,乘機傳謠言。” “嗯,所以報紙的事,不能耽擱,你們也都看看吧,”沈月蘿抬了下手。 冬梅走上前,給他們幾人各發了一份報紙。 “這個叫報紙?不就是一張紙嗎?”應時元早就看見了,一直忍著好奇沒問。 龍震天這時也看完了林無悠的稿子,眼神有些深,“林大人,你文章寫的不錯,有些觀點也很犀利,但你想過沒有,要是讓朝中的人看見你寫的這些,會如何想?” “我……” 林無悠剛要回答,沈月蘿已搶先一步,“公公,報紙就是一個說實話的地方,我讓林大人以一個局外人的角度,寫這些文章,為的是讓百姓看到,而不是為了讓皇上高興。” 龍震天眉頭深的能夾死一只蒼蠅,“百姓高不高興,重要嗎?你可知道,要是讓皇上不高興,咱們麻煩就大了。” 沈月蘿搖頭,反駁他的觀點,“您說的更不對,報紙又不是讓皇上一個人看的,這事啊,您就甭管了,讓他們去發吧!” 沈月蘿很堅持,龍震天根本拗不過她。 今日的早會,已確定了永安該如何度過此災劫。 離開錦繡園,趙子松,應時元,張虎三人便急心布置下去。 百姓根本不知道永安發生了什么,只看得見永安跟以往不一樣了。 豆子跟小魚兒很快就被接來永安城,兩人拿到報紙之后,好奇的翻看,可他們一個字也看不懂。 沈月蘿教了他們賣報紙的訣竅,以及要想賣的多,應該在哪里賣。 這兩人都是很機靈的,捧著報紙跑到酒館,茶酒,這些有錢人聚集的地方。 遇上那些閨閣小姐,便以齊文煜為賣點。 那些姑娘小姐們,瞧見美男的畫像,一邊激動,一邊羞澀,偷偷的讓下人去買了報紙藏在家中。 其他的大部分報紙,由府衙的差人,送到各處驛站,再讓他們送往附近的幾個城鎮。 一天之內,報紙的事在慢慢醞釀著。 齊文煜走在街上,總感覺有人在看他,有男也有女。 真的還有男人。 就在剛要去錦繡園找沈月蘿時,一個長相秀氣的少年,滿臉含羞帶臊的跑到他面前,支支吾吾的問他,“你……你是那個報紙上的公子嗎?” “不是!”齊文煜沒好氣的回他。 “你不承認也沒關系,分明就是你,我好喜歡你的畫像,偷珍藏起來,有空的時候,就會拿出來看看,你……你真俊美,”少年說完這句話就跑了,那臉的羞澀跟女子一模一樣。 齊文煜感到一陣惡寒,這都什么跟什么呀! 他帶著滿腔怒火趕到錦繡園,沈月蘿正要出門,去主持秋收的事,迎面撞上一臉陰霾的齊文煜,一看他的臉色,沈月蘿呵呵干笑兩聲,“齊公子這是怎么了?誰惹著齊公子不高興了?” 秋香偷著笑,“主子,您是不知道,齊公子如今成了名人,走到哪都有認出他,想必成名的滋味不錯,齊公子這是要跑來謝您呢!” “哦……原來是成名了,那樣多好啊,你不是一直都喜歡風sao嗎?這下正合你好的意,”沈月蘿一邊說著,一邊朝旁邊移,想伺機逃跑。 齊文煜一個大跨步,再次攔下她,“你少在這里說風涼話,剛才有個男子攔住我,竟然對我說愛慕,太惡心了,沈月蘿,我可告訴你,本公子有一天要是遭人非禮,罪魁禍首就是你!” 秋香跟沈月蘿全都忍不住的笑了,因為是站在門口,所以聽見的人,何止是她們兩個。 齊文煜那個囧啊,恨不得一掌拍死這兩個人才好。 “你們笑夠了沒有,還不是被你們害的,”齊文煜好后悔啊。 他怎么會著了這個女人的道,上了什么鬼報紙。 這下,不僅是永安的人,南楚所有人都能看見了,還不曉得京城里的那些人會怎么想呢! 沈月蘿笑夠了,才喘著氣安慰他,“有什么大不了的,你又不是女子,能吃什么虧?放心啊,三天之后就要出第二期了,到時候我讓琴蘭大師畫秦玉風,這總成了吧?” 這個主意,沈月蘿早就有了。 齊文煜跟秦玉風完全是兩種風格不同的美男。 相同的是,他們絕對都能吸引眾多女性讀者的目光。 瞧瞧今日街上有多少人談論報紙上的男子是誰。 因為沒有點名,也沒有具體寫明是哪家的公子,神秘的美男,誰不想一探究竟。 齊文煜摸著下巴,思索她這句話的可信度。 沒法子,這女人在他心里的信用度,可接近零點,瞧瞧,沒有信用是件多可怕的事情。 沈月蘿知道他不信,又拋出一枚重榜炸彈,“我準備后面幾期,刊登青樓的花魁,你要不要跟我做這個生意?” “花魁?永安城里頭有花魁嗎?再說,青樓的女子,雖然風sao,但她們都是隱在暗處,你突然要把他們弄到明處來,這豈不是違背道義廉恥?” “你才違背廉恥!”沈月蘿怒氣橫生的罵他,“人家是靠身體討生活,不偷不搶,有什么見不得人的?” 齊文煜像看鬼一樣的看她,“你……你怎么會如此想?” “這是事實,你就說同不同意吧?” “這個……這個是你的事,本公子管不著,”齊文煜起身就要走。 “秋香,攔住他,”沈月蘿不緊不慢的說道:“青樓的事,你最擅長,給你一天時間,去給我找個花魁出來,一定要是最美的。” “我不干!”齊文煜氣的差點要火山爆發,又是這一句,青樓的事,他怎么就最擅長了? 不就去逛了幾次,喝了幾次花酒嗎? 難道就成了永遠的烙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