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節
龍震天見她執意要起身,只得一邊嘆氣,一邊也跟著坐起來穿衣。 “你不是說不用去看嗎?”孫蕓見他一臉的不快,好笑著道。 “我是不想去,可是不放心你啊,”龍震天當然是心疼娘子。 至于沈月蘿那丫頭,就是個打不死,捶不扁,燒不爛的銅豌豆,絕對經得住。 兩人拉開門,就見冬梅手里拿著東西,要往沈月蘿所有的院子跑。 “冬梅,這么晚了,你這是要干什么去?”孫蕓叫住她。 “哦,老夫人,這是主子要找的鵝毛,我得給她送去,您快去歇著吧,她沒什么事,就是收了殿下的信,可能是想給殿下回信,”冬梅停下來,匆匆解釋,說完就跑了。 “寫信找鵝毛干什么,老爺,我想過去看看,”孫蕓疑惑的同時,也很想知道兒子寄回的認,都寫了些什么,那是她的兒子,要去往京城虎狼之地,她能不擔心嗎? “哎,你等等,我找個燈,”龍震天怕她走夜路摔著,心里那個擔心啊,都快提到嗓子眼了。 “要什么燈啊,在自己家的院子,我天天都在這條路走著,閉著眼睛都能摸到,”孫蕓對他的小心謹慎,真的是又煩又好笑。 “胡說八道,閉著眼睛摸路,那是瞎子,你要真閉上眼睛走,看會不會把你撞個頭破血流,小心著,走慢點,當心從哪竄出個野貓,”龍震天感覺自己比老太太都要啰嗦。 沒法子啊! 當初孫蕓懷龍璟時,那會政局不穩,他就是想陪在她身邊,也是心有余力不足。 如今,肩上的擔子終于可以卸下,他也能守著幼子的出生,這對他來講,也是既擔心又期待。 孫蕓被他一路煩著,走到圓形拱門,走到沈月蘿所住的院子。 窗子未關,他們二人站在院子里,就能看見沈月蘿坐在書桌邊,手里搗騰著什么。 龍震天看見沈月蘿無事就想回去了,“讓你別擔心,你還不信,這丫頭好著呢!” 怎能不好!永安的,財政大權都落到了她手里。 她想做什么,就能做什么,以她瘋狂的性子,還不曉得會做出什么瘋狂的事呢! 孫蕓不干,“既然來都來了,咱們就過去看看。” 沈月蘿此刻正費力的拿了根針,在油燈烤熱,再往鵝毛管子里捅。 說起來容易,干起來難。 冬梅搬了個凳子,坐在對面,抽著下巴,百無聊賴的的眨著眼睛,看她在那拿針一直戳。 第一根鵝毛管,被她戳大了,蘸的墨水,根本寫不了字,直接漏掉了。 第二根再戳的時候,就要經驗了。 試了試,寫出來的字,細條不是很均勻。 可是鵝毛管太細,握著不舒服。 沈月蘿讓冬梅去找了張紙,將鵝毛筆卷起來。 兩人正卷的起勁,孫蕓跟龍震天從門外走進來。 “月蘿啊,大晚上的不睡覺,你干嘛呢?”孫蕓拍掉龍震天攙著她的手,走到書桌邊,看見她跟冬梅搓東西玩。 至少在她看來是的,這不是在玩,又是什么? 沈月蘿抬頭,見是她來了,呵呵一笑,舉著搓好的簡易鵝毛筆,“這是我做的毛筆,您看,寫起字來,很方便的。” 龍震天嘴角抽了抽,“你這么晚了還在折騰,就是要搞這個?” “搞這么怎么了,我要給龍璟回信嘛!” 孫蕓瞪了龍震天一眼,警告他不要再亂說話。 而后又一臉笑容的跟沈月蘿說道:“給我瞧瞧你弄的這個鵝毛筆,喲,手感跟毛筆差不多,像這樣蘸墨水嗎?” “對啊,你看,就是這樣,”沈月蘿演示給她看。 ☆、第148章 惡夢? 因筆芯里頭沒有滾珠,所以寫也出來的字線條不是很均勻。 這倒跟毛筆字,有著異曲同工之處。 “好像是挺方便的,”孫蕓抽空抬頭看了眼低著頭的沈月蘿,試探著問道:“月蘿啊,璟兒來信都說什么了?” “沒說什么呀,說了一堆沒用的廢話,”沈月蘿實話實講。 可是看在孫蕓眼里,卻以為她是不想說,或者是龍璟說了什么私密的事,不方便對她透露。 孫蕓笑的意味深長,“那你也給他回些廢話,讓他別cao心家中的事。” “嗯,我這就要回信,”說要回信,眼睛卻直勾勾的看著他們二人,那意思再明顯不過。 龍震天見孫蕓還一副沒搞清狀況的樣子,實在是忍不住,硬拉著她走了。 沈月蘿瞅著他們走遠,這才開始動筆寫信。 可是提著筆,卻又不知道寫什么好。 寫詩? 太特么的酸。 寫一通篇的嘮叨? 更無聊。咱也得心疼畢方鳥不是? 人家飛了那么遠,累的快虛脫了,總不能只為幾句廢話吧? 難道說工作上的事? 好像更扯蛋。 冬梅趴在門口,就看著沈月蘿在那坐著,快立地成佛了,也沒落下一個字。 最后,竟然趴在桌上睡著了,攤在書案上的紙,依舊空空如也。 冬梅也不敢弄醒她,只好從床上拿了被子給她蓋上,吹滅了油燈。 又去自己屋里抱了被子過來,鋪在外間的軟榻上。 她跟秋香都商量好了,以后每晚輪流守在外間。 沈月蘿夜里做了個夢,夢里的畫面很模糊,很混沌。 好像她一直在找著什么,找什么呢? 對了,是找龍璟。 可是龍璟在哪? 她翻過一片平坦的山坡,跨過溪流,簡直跟歷險記似的。 最后,她在一片蘭花盛開的地方,看見了龍璟。 他盤腿坐在蘭花叢中,身披一襲白衣。 衣擺隨著風飄起,有路飄飄欲仙的感覺。 她喚著龍璟的名字,想要朝他跑過去。 可就是這時,他身邊的蘭花忽然變了顏色。 鮮艷的紅色從他身邊擴散開來,將這一片白色蘭花染成了鮮紅色。 她嚇了一跳,看著滿眼的紅,再看向龍璟。 原來那鮮紅的顏色,是從他身邊擴散開來的,那是他的血。 血? “啊!” 沈月蘿從夢中驚醒,外面天色已經大亮。 “主子,怎么了?”冬梅聽到動靜,蹭的從榻上跳起來,跑了進來。 沈月蘿眼神依舊直直的,表情有木納,“我夢見龍璟全身是血……” “啊,”冬梅也嚇到了,但又很快的安慰她,“不會的,人家都說夢是相反的,殿下肯定會平安的。” 沈月蘿眨了眨眼睛,渙散的神志很快回籠,提起筆,這下不用猶豫了,還有什么比龍璟的安危更重要的。 她總有預感,龍璟身邊有危險存在,也許這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可是做為夫人,她有義務提醒他。 其實,永安怕是要有動亂。 “冬梅,蘭陵山莊的人送報紙來了嗎?”昨兒回來的太晚,這事她忘了問。 “送來了,都堆在旁邊的屋里,”冬梅神情有些不自在。 沈月蘿此刻也顧及不了那么多,將寫好的信,裝進小木筒子里,招手喚來畢方鳥,“務必要將此信盡快送給龍璟,回來要重賞!”她拍拍小鳥的頭。 畢方鳥似乎對她說的重賞一點都不感興趣,高傲的扭開頭,抖了抖翅膀,從窗口飛了出去。 “冬梅,現在時辰還早,你派人去廣陽村,將豆子他們接來,一定要快,另外,通知張虎,趙子松等人到這兒來,我有事跟他們商量。” “主子,是有什么大事發生嗎?”冬梅見她表情不對,心里也跟著莫名的緊張起來。 “大事談不上,但最近可能會不太平,你順便告訴老夫人跟太君一聲,讓他們多加小心,沒什么大事,都不要出門,你們幾個出門的時候也要當心一點,”沈月蘿的臉色是前所未有的嚴肅。 搞的冬梅心里那個緊張啊! “好,奴婢這就去辦,”冬梅點頭,跑出去辦事了。 沈月蘿坐了會,自己起身去打了水洗漱,換了衣裳。 還是一襲簡單利落的短裝。 秋香大概也出去了,整個院里,竟然只有阿吉在。 “主子,我家殿下有信回來,”阿吉拿著一封信,匆忙進來。 “你家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