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節
他示意秦青快問。 “在哪里?教授,你把碎片放在哪兒了?”秦青說,“只曬是不行的,還要再做最后一步。” 跟她說話時,施教授又變成老教授了,“我放在樓頂了。” 秦青馬上往外走! 只要離開教室,她就能醒來。 走出去后,她還能聽到代教授責罵施教授的聲音:“蠢材!那東西又不是狗!韋明星都被當成祭品了,你以為你會例外?你以為你跟昭昭似的?她身懷異數,碰那東西沒事,你以為你能跟人家比嗎?沒有金鋼鉆別攬瓷器活!跟以前一樣!不用別人拜托就沖上去!上次幫別人跟一堆軍校生打架打到在醫院住了半年!這次也想把小命玩掉嗎!” 哇,沒想到施教授還有如此青春洋溢的時候。 秦青在心里想。可能因為見到了代教授,她覺得輕松了一點,事情沒那么糟了。 對了,教授怎么知道她取字“昭昭”? ☆、第 222 章 除煞 “你醒了?” 秦青睜開眼,病房里的窗簾還是拉著的,走廊上卻已經有了聲音。護士小姐正在記錄,看到她醒了,笑著說:“阿姨不讓把你叫起來呢。” 她抬起頭就看到師母正拿著熱毛巾給施教授擦臉和手。 “你也去洗,水都給你兌好了。”師母笑著對秦青說。 一旁的浴室里擺著兩個塑料盆,一粉紅一粉藍,粉紅的盆里搭著一條粉紅毛巾,一看就是新的,洗臉臺上有一個倒好水、擠好牙膏的杯子,也是為秦青準備的。 師母進來涮毛巾,說:“快洗洗去吃早飯,我在家做好帶過來的。” 今天早上,師母看起來好多了,可能因為施教授進了醫院,人雖然還沒醒過來,但醫生說情況并沒惡化,此時此刻,沒惡化就是好消息。 師母還給施教授帶了新睡衣、新內褲和新襪子。秦青坐在沙發上吃飯,看到師母把干凈衣服放在床角,幾口喝完牛奶說:“我來幫忙!” “吃你的!”師母沖她嚴厲的擺擺手,出去叫護士幫忙了,很快過來兩個年輕護士,輕手輕腳又干凈利落的幫施教授擦身換衣服,師母還覺得秦青看到這一幕不好,過來幫她把早餐端到外面客廳吃,還給她打開電視讓她看新聞,指著飯盒說:“都吃完,都是給你帶的!” 秦青低頭看,有牛奶、有粥、有煮雞蛋、有牛角面包、有燒麥、有蝦餃、有小籠包。 過一會兒,秦青低頭過去:“師母,吃不完…”她已經很努力了。 這時剛七點,她醒來時是六點。 秦青提起包說:“師母,那我就回學校了。”她去看了一眼施教授,見他睡得正香,不自禁露出一個笑。 在那邊有代教授看著不會有事,睡吧,等他睡醒,事情就解決了。 師母疼愛的摸著被角,也跟著笑了。她跟秦青出來,秦青忙說:“師母,您不用送我!” “不送,有東西給你。”師母從包里取出一個保鮮盒塞給她,“路上吃。” 秦青不及細看就塞進包里,快步出了病房。等坐上出租車后才掏出來,一看是一盒洗干凈的大草莓。她抱著盒子哭笑不得,師母真是……疼學生跟疼孩子一個樣,使勁喂吃的。 早上七點車不多,一路沒有堵就回到了學校,秦青直接去了施教授辦公的那幢樓。她沒有直接上去,因為她猜施教授會選頂樓放肯定是因為平常人上不去,所以她先去保衛處找老師說:“老師,上回我跟同學上去把手表忘在頂樓了,您能不能把門開開讓我進去找找?” 學校里的老師都習慣學生們出現各種問題,這個老師無奈的笑著說:“你們這些學生啊,去外面咖啡店坐坐不好嗎?跑頂樓干什么?風又大太陽又曬。” 秦青低頭受教,乖乖跟著這個老師去找鑰匙。 結果,鑰匙不見了。 一個老師想起來說:“施教授借走了就沒還回來。” 秦青心想:施教授果然老謀深算。 頂樓平時根本沒人上去,他攥著鑰匙也不怕別人跑上去碰到碎片。 帶著秦青的那個老師對她一攤手:“這下我沒辦法了,等施教授來吧。” 秦青現在再去施教授家里翻鑰匙就太晚了,前提是施教授會把鑰匙放家,萬一,施教授把鑰匙放在另一個“安全”的地方了呢?除他之外別人都想不到也找不到的地方? 她就哭喪著臉跟著這個老師,“老師,你幫我找找,幫我找找,謝謝老師,謝謝老師。” 但凡是老師,如果心軟的,一般都很難拒絕學生。 秦青跟著這個老師轉了三圈,老師深深嘆了口氣:“唉……沒鑰匙我也沒辦法啊……”站起來,示意秦青跟上。 嗯? 秦青跟著這個老師,看到老師去校工那里借了個螺絲刀,然后帶著她上了頂樓,把螺絲刀往門縫里一別,用肩把門使勁一撞,咔咔兩聲,門開了。 秦青瞠目結舌。 老師一擺手:“還不去找?” “謝謝老師,謝謝您!”秦青趕緊道謝跑進去,沿邊轉了一圈,沒有,沿中間慢慢走,終于在正東的方向找到了,挺不起眼的十幾塊小石頭,有被鉆頭鉆出來的新鮮斷面。 秦青感受了一下,這些石塊還含有隱隱的煞氣。她帶上來了一個最大包裝的空薯片袋,把石塊全都裝進去,從另一個口袋里掏出手表,用臟手抹上一層灰,拿著跑回去,給那個老師說:“找到了。” “找到了就好,快下去吧。”這個老師很負責的一直等著秦青,不知是不是怕把學生一個人放樓頂上再出意外。 石塊找到了,接下來就是除煞了。已知的除煞方式中,有效的她只知道一個。 秦青打電話給司雨寒,她爺爺和姥爺那一代都是拆遷戶,應該對這附近的郊縣熟。 “你想找旱廁?!”司雨寒嚇了一跳。 “就是農村那種露天的,敞開的大糞坑。一定要露天的。”所以窨井里雖然也有污物,但由于不露天就不行。 司雨寒知道秦青的能耐,也多少了解一點,就說:“那我打給我哥他們問問。”過了十分鐘,她打回來說:“我哥說他知道有一家攢豬糞賣的問行不行。” “豬糞?” “人拉的哪有豬拉的多?”司雨寒說。 這是大實話。 秦青猶豫道:“他們多久賣一回?” “攢夠一池就賣,等我給你問。”五分鐘后打回來,“四年,他們家池子挖得太深了,年前剛賣過一池。” 四年應該夠了。 秦青問:“怎么去?” 司雨寒:“我帶你去。” 秦青在樓下等了一會兒就看到司雨寒跑下來。 “你不用跟我去,告訴我地方就行了。”她說。 司雨寒挽住她,“我跟你去,我看著,你就當我去看稀罕的。” “這有什么好看的?”秦青嘆氣。 司雨寒說:“跟著你,長見識!” “這種見識還是不長的好。”秦青想了想,把施教授的故事改頭換面告訴了司雨寒,免得她也好奇一下決定自己試試。 “所以你看,普通人還是不要碰這種東西好。” 司雨寒打了個寒戰:“這還真嚇人。” 不過她還是要陪著秦青,“你現在去,中午就要在那邊吃飯了,正好去我家吃,不然你找不到吃飯的地方。那邊沒飯店。” 坐了一個小時的城際公車,秦青到了司雨寒的表哥家的那個村。 說是村,一眼望去,還以為到了電影里的美國西海岸,到處都是別墅,路邊停的車全是四個輪子的。 司雨寒的表哥開著一輛亮黃色的超跑停在路邊,人長得挺帥,剪個雞毛頭,一身黑全是ck,一張嘴倒是充滿親切感:“妹!上車!” 嗯,本地土話。 這個混搭風的帥哥等秦青和司雨寒坐上去,先來一手漂移擺尾,調轉車頭,然后故意壓著剎車讓車輪空轉出蜂鳴再往前沖,車就這么直沖上路了。 “帥吧!”表哥興奮的扭頭對司雨寒顯擺,“我練了兩個月!” 秦青:“……”這才叫窮得只剩錢了,好想打他怎么辦? 路上的車也是混搭風,三輪、小卡車、大卡車和各種豪車交錯而行,路邊最多的就是洗車行,肥水不流外人田,全是村里人自己開的。表哥說這是事業,家里人很支持他,不過他的店開了后最多的就是給自己的車洗澡,每天早起沖一遍,沖完一個上午就過去了,可以找地方吃飯。 “不能去市里跑,一去我爸就罵我。”表哥很沮喪。 秦青小聲問司雨寒:“為什么不讓去市里?” 司雨寒小聲答:“他沒證,車也沒牌。” 秦青:“……”也就是說這村里的車都是這樣的?不上路,就在村里跑跑?算是給孩子買的大玩具? 所以,今天表哥能開著車多帶兩個人去別的地方,讓他很興奮! 等他夸完車,地方也到了,停車時他才想起來問:“你們兩個小姑娘找這個干什么?不嫌臟?” 秦青下車,司雨寒也想下,被她攔住。司雨寒沒堅持,看著秦青走遠,跟她哥說:“你別管。一會兒去家吃飯?” “我媽讓你去家吃,不過我們去我兄弟的飯店吃吧,讓他請課!去家里只有面條。”他可不想回家吃。 真見到糞池了,秦青才知道為什么這個糞池能攢四年,因為它實在很大,而且不是一個,而是四個…… 目測以前應該是魚塘,四個水泥坑并排,方方正正的。 這樣更好了。 秦青看看天空,走到陽氣最盛的位置,把薯片袋拿出來,把里面的小石塊抓出來,一個個掄圓了手臂往池中心扔。 池底尚淺,沒多少“存貨”,石塊扔過去,噗的一聲,緩緩下陷,她能感覺到煞氣被激的震蕩起來。 慢慢的,它就會消失了。 扔完所有的石塊,秦青又站了一會兒,確定它確實在消滅煞氣才往回走。 表哥可能嫌這里臭,已經把車開遠了,停在道旁,他的車實在很顯眼,隔得遠遠的都能看到荒蕪的土地中間有一抹亮色。 秦青跑過去,坐上車,表哥運足氣,鄭重的說:“坐好了啊!”再次讓輪胎空轉發出蜂鳴后,甩尾轉向,向前沖。 秦青和司雨寒坐在后面,正好她表哥在high,她就小聲問秦青:“為什么這樣管用啊?” 秦青:“因為這個東西,算是祭臺,祭臺必須是潔凈的。”不單是祭臺,祭品也是,還有主持祭祀的人在進行祭祀前也必須要潔凈身心。當它不再潔凈,那就失去了作用。 其實石蓮臺是很單純的“工具”,它就是一個收割生命的刀,本身是沒有意識也不會思考的。秦青能碰它而不受影響,因為它把她當成了“取走祭品”的人,因為她的陰氣。但普通人,不管是韋明星還是施教授,還是普通人,在它眼里都是祭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