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節
只有水東能止住他周身大脈。 云涯嘴角那血,紅的觸目驚心。 作者有話要說: 好像是互相傷害的一章。 ☆、葬平生·三回 作者有話要說: 那個,看轉折的明天一起來吧,今天又是互相傷害呢~ 算了下,7月4日大結局章節,沒幾天了~ 還是夏瑋進得門來,封了云涯周身的大脈。 水千的謝字還沒說出來,夏瑋道:“修煉清心訣,反噬了,帶回踏云樓去,要么廢了幾層功力,要么廢了清心訣……” 水千所有的話都說不出。 翌日。 安陽王發喪,皇宮敲鐘。 遲來的五聲鐘響震徹京城。 蕭羽終于同意夏暖入棺封蓋。 封棺時,他站在一側,臉色蒼白,眼神清明。 夏瑋同他并肩站著,只安然瞧著,一言不發。 皇族人死后皆入皇陵,交由守陵人看管。 水千又來了,夏瑋不見,執意發喪。夏瑋蕭羽一路跟著棺材到皇陵,等到算好的時辰,夏瑋拿著鐵鍬為夏暖棺上親自鏟上第一捧土。 儀式看似冗長,一個恍惚也過去了,守陵人拿了一捧白菊與夏瑋和蕭羽。 夏瑋接過,眼眶深紅,慢慢俯身將白菊放在埋棺處。 “入土為安罷。” 蕭羽將手中花和夏瑋并放。 想說的太多,最終只輕聲道:“下輩子,一世康健。” 出皇陵的時候,蕭羽還是戀戀不舍,夏瑋過去握住他的手,他一霎就忍不住又濡濕眼角,蕭羽道:“我腦子里,全是她小時候還抓著我衣角舍不得我去外地辦事的樣子,怎么一下子人就沒了呢?” 夏瑋嘆息,單手擁著他,蕭羽順勢將臉埋在了他肩上。 夏瑋艱難道:“慢慢,會好受些的。” 中年喪子,如何好受? 蕭羽卻問不出這話來。 那日之后云涯遲遲未醒。 踏云樓一干人拿著沒辦法,只能勉強維持壓制著云涯脈息和紊亂的內力。 他們功力不夠,亦是不敢貿然出重手,一個不小心就容易讓情況更糟。 第二日,水東出聲道:“要不,廢了清心訣罷?” 水千聲音嘶啞:“郡主已經沒了,再廢了云涯一身功力,要他以后……怎么辦?” 踏云樓一眾人遲遲答不上話。 第三日,云涯脈搏越發低沉,水千在他床榻邊熬苦了整個人。 若是他們出手,功力廢只能全廢了,廢?不廢? 第四日。 水南聽下人稟報,跑到門口的時候,見著來人差點落下淚來。 “師父,太好了。” 張竹輕抬眼,攜一身倦意,但聽徒兒這話,心里也彌漫上說不出的疲憊。 “阿云,清心訣練岔了?”仿佛早就知道一般,張竹問。 水南連連點頭。 清心訣一共十二重。 能練到第七重已是不可多得,云涯已經至九重,需要極高的天賦和極堅韌的性情。 張竹把著云涯脈,只有嘆息。 歷來情動之后,這清心訣就難練上去,可他這劫,卻來的太突兀了些。 張竹打發水千道:“門外守著,我化去他三重功力,別來打擾。” 水千含著淚忙不殊點頭。 張竹耗時一日,終于化去云涯三重功力。 他修整了幾日,再次為云涯把脈,最終決意度三年內力給徒兒。 這期間,京城大街上見不到紅,全是滿滿的白。 皇榜已經發喪。 夏暖也入皇陵。 云涯昏睡不醒。 安陽王準備帶著蕭羽去蓉地住幾日,出城的時候,一個身影攔在他們馬車前。 不多時,上來個嬌俏的女子,周身難掩連日趕路的疲倦。 南夜闌問:“郡主走了?” 夏瑋答:“走了。” 南夜闌斟酌半晌,問:“下葬了?” 夏瑋點頭。 南夜闌長嘆口氣。 …… 臨近年關,大雪下個不停歇。 云涯醒來的時候,明顯感覺到,京城寒意更甚了。 水千見著人醒過來,松了口氣,忙上忙下打點。 云涯喚她來問:“現在什么時候了?” 得到回答,又問:“下葬了?” 水千答是,云涯垂眼:“師父回來了?” 水千點頭。 之后幾日,再聽不得云涯說話。 養傷卻不需要旁人勸,乖乖臥床修養,端去的藥,也喝干了的。 只是飯量變小了,送飯去的婢女道,一碗飯,有時候要吃上小半個時辰,桌上的菜都涼了,都不知道端不端下去。 水千決意去勸一勸。 她給云涯送飯去,果真是如婢子所言,一碗飯也要吃許久,喝粥的時候,連菜都很少用。 水千道:“你該多吃些。” 云涯慢慢咀嚼,不答話。 水千深吸口氣,道:“我們都知曉郡主已經……阿云,你還有那么長的路。” 云涯拿筷的手一僵,抬眼來看水千,連情緒都沒有的眼神,水千心里悶得慌,也擔憂著。云涯閉眼,慢慢將口中的飯嚼碎咽下,方才放下碗筷,直視水千。 水千心里惴惴不安之感愈發強烈。 云涯這么多天來終于開口說話,聲音粗糲沙啞:“我能吃的,就這么多……你們都別來了,我想一個人待著。” 言罷,思量片刻又道。 “若是過幾日我能多吃了,我會吃的。” 水千咬唇:“我本就是被你以婢女身份帶進踏云樓來的。” 云涯淡淡道:“現在不是了。” 水千盯著云涯,他又慢慢開始吃飯,視她如無物。 守著云涯吃完飯,果真吃的很慢,水千看著,他好似當做任務在完成一樣,縱然不喜歡,也勉強自己做完…… 水千心內嘆息。 收拾碗筷,云涯瞧著她,突兀道了句:“水西喜歡你。” 水千動作一滯,又接著收拾,不冷不熱回:“那是我的事。” 收拾罷,水千便抬頭去看云涯,等著他說完。 云涯道:“該惜取眼前人。” 這話說完又像是想到什么,搖了搖頭,再不多話。 水千看著云涯,他好像又不在意她了,起身走到書案前,拿起筆,動作輕緩慢慢抄寫著無序雜亂的詩句。水千沮喪端著碗筷就走,一推開門就是水西,她怔忪片刻,水西熟練接過她手上東西,道了句:“走啊。” 她忙跟上。 如此復十日,大年初二的時候,婢女找到水西道:“堂主說,他恢復得差不多了,請主事去給他把脈。” 水西有些茫然,還是去了,到了屋子里,云涯穿戴整齊,只是瘦了,穿著喪衣,神色太……太淡薄了些,余的,瞧不出變化。 云涯伸出手來,水西竟是也沒問一句話,一摸,果然脈息穩定了,人好的差不離……如果他不是這種模樣…… 把完脈,云涯披上毛皮大氅,配好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