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節
云涯蹙眉:“什么意思?” 南夜闌瞪眼道:“取不出來,取出來人就活不了。” 云涯張口欲言,卻不知道該說什么。 作者有話要說: 今日份的雙更完結,其實我已經在外旅游浪了~~ 來看得人越來越多,開心~~愛泥萌~~ 最后,我存稿箱真的空了~~嚶嚶嚶 ☆、浮世繪·終回 云涯收整一番情緒,覺得呼吸都帶著刀子般,有些喑啞道:“姑姑你解釋清楚。” 南夜闌道:“怎么說起好呢,這樣說罷,凡是三千繁華子蠱都是封在蠱毒中間的,活著的子蠱就會不斷產生毒液,死了的子蠱好些,可是蠱么,又在血中,尸身不腐,帶著的毒會漸漸滲透出來,她的身上的蠱已經死了,隨著血的流動被帶到了心左右,強行取出是不可能了,而,這子蠱的尸身對她有沒有什么危害,就……危害肯定有,不大不小的,也可以大膽猜測是尸身的毒滲出才毒發,也可能不是,尸身這么久了早就失去作用了……” 云涯抿唇:“也就是說,肯定是取不出來的了?” 南夜闌眨眨眼:“依照她的身體情況,取不出來,也不能用毒融了這子蠱。” “我,知道了。” 云涯低頭默了一陣,抬頭問:“你今天要治她嗎?” 南夜闌搖頭:“只是看看情況。” 云涯舔舔唇,艱難吸口氣問:“她還能活幾年?” 南夜闌默然,云涯倒是鎮定,一瞬不眨眼看著南夜闌,泛白的臉上神情有些決絕的意味,兩人對視良久,南夜闌也收了那一臉玩世不恭的笑意。 南夜闌道:“你真喜歡這姑娘?依照你的長相和能力你……” 云涯:“我是真喜歡。” 南夜闌:“這樣啊……我最多罷能讓她拖三年,這只是最好的情況,現在她身體里毒越來越壓不住,一般的估算是,一年到兩年,最壞的情形是她身體里的毒一直壓不住,這樣,大概只能活完今年。” 云涯直直看著南夜闌,半晌,別過了臉。 云涯輕聲抽氣道:“知道了。” 南夜闌垂眼,轉身走了出去,蕭羽和夏瑋正等著,南夜闌低低嘆了口氣。 內間的云涯手輕輕撫了撫夏暖的頰面,指間顫動得厲害。 他有些惶然閉上了眼。 夏暖醒來的時候,洵青就在身邊,她坐起來,身上一陣僵硬疲乏,洵青給她遞水,她喝了,慢慢起身,霜河給她梳了個簡單的發髻。 夏暖問:“我睡了多久?” 洵青答:“也就小半個時辰……” 夏暖點了點頭。 夏暖抿唇,低聲問了句:“他們呢?” 洵青怔了怔,夏暖并不看她,洵青會意過來,答道:“王爺和蕭爺要宴請南姑娘,云大人跟著走了。” 夏暖又抿了抿唇,牽強笑著道:“知道了。” 踏云樓。 云涯早早就回了踏云樓,把近幾日拖延的事情處理一遍,抬頭窗外已經黑了,他捏了捏眉心,攤在椅子上,拿起桌上的茶喝口,是涼的。 近日不知為何,陛下和長公主都想見他,前幾日水南都拿他病了的理由拖著,明日是不得不進宮一趟了。 到外間,端來的飯菜早就有些涼了,云涯草草幾口扒拉扒拉吃個半飽,洗漱過回到自己的屋子,拿出水東送來的酒,給自己斟滿一杯,喝了幾杯覺得身子熱乎了就上床,腦子也有點暈乎乎,云涯看了看房梁,雙目失神,不自覺手摸了摸胸口佩的玉,腦海一片雪白。 翌日。 御書房。 夏立看著云涯,撇撇嘴角:“怎么,最近受了什么傷了?” 云涯還是坐姿難看在椅子上,拿著宮女才沏好的茶,喝了口,滿不在意道:“情傷……” 夏立:“……” 夏立慢條斯理將筆擱好在筆架上,揚著聲調:“哦,那人是男的還是女的啊?” 云涯:“你猜~” …… 夏立輕咳一聲,語重心長:“男女都罷,不過你的隱疾好了嗎,這太醫院你隨意用……” 云涯一口茶差點嗆到,半晌才面色不愉問:“我什么時候有隱疾了?” 夏立溫潤道:“不是你說當年你師父帶你們……” 云涯終是被說到痛處,決意自己挑起話頭問:“陛下您這幾日找我是什么事啊?” 夏立面色愉悅拿起再度拿起筆,道:“長公主不是有兩個郡主嗎,大的那個車心,長公主說有意許給你……” 這次才喝下去的茶不負眾望被吐了出來。 云涯皮笑rou不笑道:“許給我?” 夏立點點頭:“對啊,許給你,我這不是問問你的意思么?” 云涯深吸了口氣,將茶放在一邊,心里膈應得慌,一針見血道:“怎么,她看不上柏林?” 夏立也心知瞞不住他,略一思索,直言道:“柏林算是可造之材,車心,有些委屈他了。” 得,是皇后看不上車心。 夏立復道:“何況,長公主的意思很堅決,恐怕是先夫的事情再也不愿意自己女兒會牽扯到將來的儲君之爭上來。” 云涯雖則近來都在忙乎著夏暖的事情,朝政的動向探查卻也沒落下,他話有些冷道:“陛下招兵買馬,大夏現在邊疆的情況很吃緊罷,柏林又是這樣,若是現在違了他的心意……” 夏立嘆口氣,他確實準備將柏林培養成將才,安陽王財力的支持有了,這個時候確實不好和柏林離了心,可柏漫才有一個月的身孕,他實在難做。 云涯問:“那皇后中意的人選是?” 夏立見話到了點子上了,道:“她中意夏夜。” 夏夜,先帝幼女,封號雅云,先貴妃所出,那貴妃在太后的派系為了太后擋難死了,夏夜這沒娘的孩子有了太后庇佑,可終究不是親生的,從小就有些怯懦,身份雖高,但在宮中也謹言慎行,德容言功都還不錯。 可,這個夏夜……云涯嘲諷扯了扯嘴角,原來陛下是打的這個主意! 云涯將茶端起來,又開始老神在在喝起來道:“陛下,怎么說我也是青燕堂主,跟了您這么久,賣藝不賣身吶~” 夏立笑道:“那話怎么說來著,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嘛,夜兒這么些年,長得是沒話說,性子又和緩,任是誰見了都喜歡的。” 云涯嘲道:“對啊,要不皇后怎么看得上呢,正好賜給柏林,陛下要是拿不準我給您出個主意,都賜給柏林得了,這樣既是皇后歡喜,柏林也歡喜,一舉兩得。” 夏立臉色陰沉:“胡鬧!” 云涯似笑非笑睇著夏立,直把他看得有些難受,夏立還是咬著牙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朕這個meimei一直中意你。” 云涯冷笑:“我正是知道,才說一句,我沒賣身給皇家,陛下!” 夏立一時有些默了。云涯也不說話。 半天夏立才調整了下心態,安撫道:“這朕不是這個意思,你要是硬是不要,也不能強迫不是,但朕告知皇后,這事還是全看夏夜的意思,夜兒的心意……” 云涯頓時會意,這是要自己拖住夏夜了,兩人對視良久,云涯勾唇笑,眉眼彎彎:“若是這等要求,自然是沒有問題的。” 夏立總是覺得心被云涯這笑弄得不上不下。 云涯出了御書房,水東跟著迎了上來,轉過長廊,人少了,水東才問:“是有什么急事嗎?” 云涯開口就罵:“急個屁,純粹沒事找事!” 水東被云涯這態度弄得一怔,蹙眉問:“怎么了?” 云涯吸口氣,咬著牙道:“陛下要把夏夜塞給老子。” 水東愣了愣,忽然心頭一喜,最近他已經被逼到了隨意什么人只要不是夏暖就好的境界,他小心翼翼道:“公主不是挺好的嗎,特漂亮,特……” 在云涯轉過頭的殺氣騰騰的眼神下,水東自覺閉上了嘴巴。 云涯啐道:“好個屁,你他娘什么都不知道,柏林看上車心了,皇后嫌棄車心出身太不好,不愿意惹太后的嫌隙,選了個軟柿子般可有可無的夏夜,陛下正是要用柏林,不愿意和他離心,找我先絆著夏夜的心思,把這事要拖一拖。” 水東愣了愣:“啊,這不是要你……” 云涯沒好氣瞪水東一眼:“懂了?給你你要?!” 水東本想說堅決不要,腦中一下子閃過夏暖的身影,半推半就道:“這個,這個,阿云,還是可以……啊,我|cao……” 云涯回身給了水東一個倒拐,水東捂著肚子,一臉痛苦,實在是欲哭無淚。 云涯冷冷道:“我知道你想什么,給我收著點兒。” “得得得,火坑你去跳吧!好心沒好報!”水東不客氣道。 云涯停住不動,水東看不出他臉色有什么變化,正想說句軟話,云涯頭也不回往前走去,水東自覺不該說那么露骨,有愧也跟著。 熟料竟是往內宮走了,這方向,倒像是去夏夜的宮殿。 水東疑惑:“你這……不是說不要嗎?” 云涯輕笑,微挑眉眼:“不要是不要,總還有別的用處。” 水東抬頭看,云涯眉眼如畫,就是笑的寒磣人。 在殿外通報一聲,不久就有宮女熱情洋溢出來迎他們進去,在正殿擺了些茶具,一進殿門,一女子端坐著,她見著來人,垂目站起身微笑著,一身粉紗襯得人柔美,加之目若橫波,勾唇如朱,娉婷站著葳蕤生光。 水東暗自嘆氣,這夏夜公主果真是生得好。 云涯的視線莫名含著深意在夏夜的臉頰上停留片刻,才一垂眼作揖道:“叨擾公主了。” 夏夜被云涯看得有些兩頰飛紅,頷首還禮:“哪里,云大人,真是好久不見,當初全賴云大人相救,夏夜至今心懷感激。” 夏夜邀云涯水東坐下,給他們煮茶,云涯也和夏夜有一搭沒一搭閑聊,水東瞪大眼睛看著云涯從今夏暑氣重這個話頭一路扯到公主殿外的花園子繽紛燦爛這話尾,水東內心五彩難描摹,他愣愣又看著自家堂主陽春白雪又和公主聊著今年流行的曲調和詩詞,嘴角帶笑儒雅謙遜。 水東有些受不住了! 云涯見氣氛正好,稍稍挑起話頭道:“陛下說近來暑氣重,想讓區區護著公主去蓉地避暑游玩一番……” 夏夜有些嬌羞垂了垂頭,云涯接著道:“不過,三年前安陽王的郡主夏暖與我有活命之恩,這位小郡主從小被困在安陽王府,竟是提議想要我帶著她游玩,雖然郡主小不懂事但畢竟是……”云涯故作為難止住話頭,頓了頓又道,“恐怕只有下個月才能相邀公主了,我已是應下了小郡主的話,反悔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