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節
下人搬來了賀禮,夏瑋看到大幅的刺繡,有些動容。 夏暖說過祝詞,想拜拜夏瑋,被蕭羽阻止了,夏瑋看著夏暖特意裝扮過的一身,和那尖尖的下巴,心里難受得很,摸了摸夏暖的臉,應了幾聲。 大廳中來者目前還都是安陽王的心腹,貴客未到,蕭羽和夏暖嘀嘀咕咕說了好多話,不多時有個隨從來夏瑋耳際嘀咕一句,夏瑋點了頭。 夏瑋看云涯,說:“小女還是麻煩你了。” 云涯會意,抱著夏暖往外走了,夏暖還沉浸在和蕭羽的話題中,也興高采烈和云涯說道起來。云涯輕笑,抱著她轉過門口的那刻,背后有腳步聲瑣碎,云涯剎那感到芒刺在背。 不出所料,該是寧植罷,被夏瑋當了次靶子。云涯搖搖頭,不去看,抱著夏暖不緊不慢走了。 寧植原地呆站了許久,直到周圍的人喚他他才回神。 轉進門祝賀的時候,夏瑋帶著洞察一切的笑意,寧植內心發苦。 回了夏暖的小院子,院子里陽光正好,夏暖精神頭也好,云涯作主讓洵青搬了張塌出來,把夏暖放院子里曬太陽了。夏暖本想試著走幾步,洵青硬生生將她按了回去,夏暖還是很開心。 云涯隨性坐在石凳上,霜河泡了杯茶給他,給夏暖的則是白水。 夏暖問:“云大哥你不去前廳和相熟的官員說說話?” 云涯:“沒什么意思,其余的人,相看兩厭。” 夏暖不解:“云大哥在官場很受排擠嗎?” 云涯勾唇笑,眨眨眼道:“大家都認為我爬過你堂哥的龍床,叫我佞臣來著。” 夏暖正喝著水,被云涯弄得來差點嗆著,微微咳嗽道:“你、是嗎?” 云涯又挑挑眉道:“你猜!” 夏暖不敢再喝水了,訥訥說不出個字來,臉色又白又紅。 云涯:“哈哈哈哈。”仰頭大笑。 夏暖:…… 笑夠了,云涯直言道:“我和陛下都不喜歡男人。” 夏暖舒了口氣,點頭,正要開口說話,云涯補了句:“至少我不喜歡,陛下喜歡不喜歡我以外的男人,我不知道” 夏暖:…… 云涯:“哈哈哈哈。” 云涯終是不再逗夏暖,道:“唔,像我之前說的,這張臉很麻煩。” 夏暖懂了,是云涯太好看了又得盛寵,故而風傳起這流言來。 夏暖道了句:“人言可畏。” 云涯沒再說這個話題。 云涯:“對了,我在你外間的墻上看到了一把劍,可以拿出來看看嗎?” 夏暖點頭,云涯進去將那把劍拿出來,站在院子里面打量,刀鞘光滑,只鑲嵌了一顆藍寶石,云涯將劍抽出來,銀白如練,上好的玄鐵打造而成,劍鋒銳利。 云涯隨手試了幾招,分量恰好,是把好劍。 云涯伸手細細拂過劍身,問:“怎么你閨房里會有這種兇器,劍鋒都沒磨去?” 夏暖回道:“唔,不必擔心,我拿不動這把劍,拿到了也抽不出,所以爹放心地將它給了我。” 云涯:…… 夏暖笑起來道:“是小時候的事情了,那時候爹爹說,如果我是男兒,就會教我練劍,然后我就央求著爹給我一把掛著,爹被我每天磨著,最后給了我這把劍。” “這是一把好劍。”云涯道。 夏暖:“這我不清楚,不過爹說這把劍帶給他好運氣,所以掛在我的房里,希望也給我一點好運。” 云涯翻手看劍另一面道:“王爺用這把劍破的蒼狼城門?” 安陽王赫赫有名的軍功,不過夏暖并不熟悉,她如實回答:“不,小爹用這把劍刺傷了爹,照顧了爹好久,爹才如愿抱得美人歸。” 云涯:…… 云涯幾個劍花挽起特別漂亮,夏暖癡癡看著問:“云大哥你會劍招嗎?” 云涯看夏暖一眼:“要把哥當賣藝的給你耍劍看?” 夏暖一噎,期期艾艾道:“我、不是那么想,云大哥你舞劍,特別,呃,特別的……” 云涯輕笑,道:“是有那么套花俏的,初學時師父教的。” 夏暖:“額?” 云涯一抖劍,開始動起來,一招一式,恰到好處,既不像夏瑋舞劍時候那么磅礴有力,也不像蕭羽舞劍時那種毓秀輕靈,夏暖鬼使神差想到了洛神賦: 翩若驚鴻,婉若游龍,榮曜秋菊,華茂春松,髣髴兮若輕云之蔽月,飄飖兮若流風之回雪。 這劍招著實花俏,但是夏暖看著云涯舞出來就覺得,每一分都剛好,云涯的身法很靈氣,招招都透出一種實在感。夏暖還在斟酌著,云涯一個轉身,收劍入鞘,這套劍法就完了。夏暖不由有些失落,云涯看了出來。 “怎么,不好?” 夏暖嘟嘟嘴道:“有點短。” 云涯失笑,用劍鞘輕輕拍夏暖的頭道:“你還真把我當賣藝的啊!” 夏暖有些尷尬搖頭,要去躲劍鞘,熟料一躲又挨了云涯一下,夏暖急急辯解:“不是了不是,我剛在看你身法。” 云涯睜大眼瞅夏暖:“你還會看身法?!!” 夏暖紅著臉搖頭,低聲道:“不是,以前爹舞過很多套劍法,小爹也是,我覺得,唔,這套劍法不適合云大哥。” 云涯饒有趣味看著夏暖:“繼續說說。” 夏暖:“每個人練劍都不一樣,爹練劍就顯得很有力,而小爹的劍招則更偏于輕靈,云大哥的劍法,很,很實在,這套劍法太繁復了,該是有些不實用罷。” 云涯坐下喝口水答:“有點意思的論調,這套劍法是不實用,是師父用來騙徒弟們學劍,故意耍的好看又花俏的劍法吸引人。” 夏暖試探問了句:“當初云大哥也是被這套劍法騙的?” 云涯瞥夏暖一眼道:“那倒不是,我是練武奇才,必須練劍、練鞭、練暗器、練短匕……算了,說多了你也不知道,反正我是都得學,這些都是師父用來騙水南水北他們的。” 云涯忽然往外看去,一人正帶著禮物往這邊來。 稍稍走近就可以看清是個少年人,又是柏林,云涯蹙眉。 云涯看一眼洵青:“你們接待外客?” 洵青內心:你就是外客!!! “并不。” 云涯指了指外面道:“那只得麻煩了。” 洵青也蹙眉,霜河帶著幾個人出去了,攔著柏林,但是絮絮叨叨好似說了很多柏林也不肯走。云涯放下茶杯,抱劍往外去。 柏林一見云涯,笑都僵住了,咬牙道:“云大人怎的在此處,見過云大人。” 云涯笑著說:“不需作此禮節,柏公子來是?” “家姐給郡主準備了些禮物,吩咐我親自送到郡主手上。”柏林皮笑rou不笑。 云涯點頭,將禮物拿過道:“我會交給郡主的,柏公子請回罷。” 柏林嘴角抽搐道:“家姐吩咐過,親、手、交給郡主!” 云涯臉色一冷,嘲道:“若我沒記錯,柏大小姐尚在貴女之列,見了郡主還需行禮。” 柏林被云涯這話一頂,甚是難受,自從柏漫被陛下下聘之后誰人不捧著柏家,偏生云涯踩一腳,說的又是事實,柏林進退維谷,既是難堪又不愿罷休。 云涯道:“柏公子請回吧,今日王爺大壽,無須做的大家難看。”言罷將手中劍攏了攏。 柏林:…… 柏林往回走了,身邊小廝低聲道:“少爺,大小姐沒如此吩咐過啊!” 柏林瞪小廝一眼:“你蠢嗎?!” 小廝被柏林這么一吼,頓時明白柏林是在接近夏暖,不敢多言。 作者有話要說: 柏林小少年~似乎通篇活在云涯的陰影下~~~ 話說,如果遇到超好看的同性同時又喜歡你,彎還是不彎?! 朋友說,我文斷的不足夠有吸引力有懸念,我覺得嘛,如果整的每章跟看美劇一樣,大家追著好累,就這樣看點輕松的暖萌的文挺好的,不會撓心撓肺,因為,如果前面就撓心撓肺,后面劇情大連貫的時候,怎么辦呢?(神秘的微笑~) ☆、天地為熔爐·三回 云涯將柏林趕走,隨手將禮物給了洵青,洵青拿去收好了。 云涯想了想道:“那個柏林,最好不要接近。” 夏暖:“啊?” 云涯嘆口氣,只道:“算了,料他也沒機會。” 云涯給夏暖解釋不清楚,柏家勢單力薄,現在肯定是不顧一切拉外援,拉動安陽王這個靠山怎么做,娶了夏暖自然無疑是最好的保障。柏林和夏暖同歲,除了這個,他想不出柏林心心念念靠近夏暖的目的。 夏暖不懂云涯說什么,倒是有些乏了,打了個哈欠。 云涯見此就要告辭。 夏暖道:“等等,云大哥,你的披風我還沒還你。” 云涯腳步一頓,等著,霜河進去將新做的披風拿出來遞給云涯,云涯一摸,皺眉仔細看了眼:“拿錯了?這不是我的。” 夏暖低頭道:“唔,沒有,那件被我弄臟了,洗不干凈,重新做了一件給你。” 云涯也沒說什么,點點頭,算是知曉了。 夏暖以為他生氣了,趕忙討好說:“那個,我加繡了點吉祥紋飾,云大哥你要是不喜歡的話,可以找人拆了,一根線能拆到底。” 云涯一愣,問:“你做的?” 夏暖答:“我的丫頭幫忙照著你那件剪裁的,我做的繡活。” 如此,便是親手做的了。云涯低頭看一眼披風,也是上好的料子。 云涯看著夏暖巴掌大的小臉嘆了口氣:“下次生病別再做這些了,哥披風很多,多一件少一件不礙事。倒是你,生病了就好好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