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節(jié)
云涯白眼:“傷的莫非是你身?!” 水南:“……傷在你身,痛在我心。” “滾!” 水南遠遠找了個地方坐下,理了理裙角:“我一個管理庶務的主事,你找我干嘛?” 云涯將杯中的酒一口飲盡,灼熱的氣息順著喉嚨往下一路燒,他覺得痛快。 “說的來好像你就不會殺人似的。”云涯又給了水南一個白眼,“長公主,夏清,說說。” 水南愣愣,但看云涯神色不愉,還是把玩笑話吞了,開始直言。 “夏清生平?” 云涯點頭。 水南想了想,道:“平樂長公主夏清是先皇的長姐,雖不是和先皇一母所出,但是卻是很得先皇的敬佩尊重,今年,快到半百年歲了罷。之前的駙馬是車遠,婚后幾年亡故,再嫁給現(xiàn)駙馬井洄,育有兩女,一是前駙馬之女車心,一是現(xiàn)駙馬之女井然。現(xiàn)駙馬井洄,現(xiàn)在是六閣老之一,阿云你……” 云涯點頭:“接觸過幾次,打壓過他幾次政見,是作為右相謝廉和陛下權利相爭的中立勢力塞進內閣的。” “他是怎么當上駙馬的,我不記得朝中世家中有井這個姓。”云涯問。 水南道:“井洄并無背景,當年中了探花,長得和長公主先夫車遠有幾分相似,被公主看中,這才成的駙馬。” 云涯嘆口氣:“我知道了,你下去罷。” 水南還想說什么,云涯已經又倒了一杯酒給自己,水南作罷默默退了下去。 云涯嘲諷拉起嘴角,想不到,竟是私生子,還是這種靠裙帶關系上位的男人的兒子,云涯仰頭,將那一杯烈酒全然喝下…… 認親,看來大可不必了,但是……云涯睜眼靜靜盯著空無一物的椅子,嘲諷一笑,他得先弄明白到底是長公主還是井洄殺了他娘親。 從死胖子的話來看,好像都有可能。 安陽王府。 夏瑋笑著道:“你明白就好,來人,送客。” 寧植起身抱臂沖著夏瑋作禮,臉色有些泛白,還是隨著下人慢慢走了。 夏瑋笑收了起來,對著身后說:“都出來罷,人都走了。” 蕭羽和夏暖從屏風后出來,蕭羽淡然得很,夏暖則臉上有些泛起蒼白,眼睛有些紅。 夏瑋無奈:“看完了,滿意了?” 蕭羽點頭,隨手捉了一方糕點塞到嘴里:“王爺拒絕人的本事還是爐火純青。” 夏瑋牙癢,又是在諷刺當年的事情! 蕭羽不繼續(xù)話題,只嚷:“什么時候開飯,餓死了,小暖你呢?” 夏暖點頭,從善如流:“餓。” 吃過晚飯夏暖才慢慢從主屋回自己的屋子,一個人走的時候,腦海中都是寧植那失落的臉,讓爹出面拒絕了婚事,但是……夏暖微微笑,大概放下還不能做到這么快罷,總有一天,她也會平靜對待的吧? 也許,她也等不到放下的那天就會與世長辭。 夏暖搖搖頭,不再去想這些,爹已經答應她可以身體好的時候出門去玩了,她該是高興得才對。可是,夏暖嘆氣,爹和小爹真的好忙,陪她出去玩的次數(shù)也不會多。 如果能有個人經常來找自己就好了。 夏暖推開房門的時候,洵青退了下去,夏暖這幾日心情都很不好,不喜歡有人陪著,屋里侍女們都弄好了,夏暖隨意坐下,倒了杯水給自己喝。 忽然窗前一個人影閃現(xiàn),夏暖心驟停一拍,外面,那里是自己的小花園。 “能進來坐坐嗎?”低低的聲音開口。 夏暖才舒了口氣,是云涯的聲音。 夏暖將窗子打開,云涯斜靠在窗沿邊上,一身流火紅,金銀二線并行蜀繡,他雙手抱胸,抬頭看著月亮。 夏暖聞到了一股子酒味,不由縮了縮肩。 云涯微微仰了仰頭,瞇眼看著夏暖:“你怕我?” 夏暖搖搖頭,又點點頭:“你喝酒了?” 云涯笑起來,月色和搖曳的燈火下像是盛放的薔薇艷麗,答:“是啊。” 夏暖轉身離去,云涯挑眉,這是不待見了?! 然而不多時夏暖就回來了,手中拿了個杯子,杯中是熱水,她遞給云涯。云涯看了她的手良久,終是伸手接過,仰頭就像是喝烈酒一般一口悶掉。 夏暖尷尬道:“我聞不得刺激的味道,還是,不請你進來了。” 云涯瞥一眼夏暖:“別人說我必定不信,不過你這小身板,確實得悠著點。” 夏暖:…… 云涯將杯子遞給夏暖:“好像有點清醒了,再來一杯呢。” 夏暖無言又轉身去給云涯倒了一杯,這次云涯握住杯子,吹了吹,慢慢開始喝起來。 夏暖看著云涯,云涯又喝了幾口才開口道明來意。 “上次走的時候,本是想問你的,最開始給你說的事想好了嗎?” 云涯靠在窗沿,并不去看夏暖神色,只認真喝水。 夏暖看著云涯,忽然問:“是不是一定要有什么要求啊?” 云涯可有可無回答:“你也可以讓我送你一箱子寶石了事,簡單便捷。” 夏暖無奈:“我不缺寶石。” 云涯看著那雙干凈的眼睛,忍住想要掐死對方的沖動:“打個比方。” 夏暖忽然道:“你素日忙嗎?” 云涯思量一會:“還行,忙起來有點,不忙的時候就太閑了。” 夏暖過了半晌才說:“吶,你和洵青的功夫,誰厲害啊?” 云涯眨眨眼:“我。你的婢女功夫路數(shù)很怪,不過能避開。” 夏暖忽然笑著道:“洵青是我見過功夫最好的了。” 云涯撇撇嘴:“問這個干嘛?” 夏暖不好意思小聲說:“其實吧,我最近缺一個陪我去京城玩的玩伴。” 云涯皺眉,他什么時候淪落到老媽子地位,不是逗他吧!云涯心里轉了幾轉,不行,他怎么能陪一個小姑娘去玩吶,簡直掉分! 夏暖繼續(xù)道:“可不可以讓水千來找我出去玩吶?” 云涯內心:…… 云涯深吸口氣:“我功夫好和水千找你出去玩有什么直接關系嗎?” 夏暖笑:“我覺得你們功夫差不多!” 差不多你個鬼!水千功夫比老子差多了好嘛!!! 云涯瞪著夏暖,直讓夏暖摸不著頭腦。 “這么說,我的恩情,水千來幫我還?”云涯低聲道。 夏暖縮縮肩膀,道:“她不是你手下嗎,還是個……” 是個姑娘,這樣好些罷。 云涯不依:“憑什么點名她,老子哪里比她差勁了!” 夏暖:…… 怎么看,都是水千來找自己方便多了吧?! 夏暖安撫著道:“你不比她差,可是,你有什么理由來找我呢?” 云涯為難了些,用手托著下巴思考,瀲滟笑起來:“我一見你之下驚為天人,愿意求娶怎么樣?反正你才拒絕了寧植。” 夏暖直搖頭!不好,完全不好! 云涯還想說什么,夏暖忽然開口:“那個,不急于一時,云涯,你要不然回去想想,以后再說怎么樣?” 云涯眼睛微微瞇起,瞪著夏暖。 夏暖指了指月亮:“天色不早了,我該休息了,你……” 你走吧,等你明日酒醒了就會知道什么才是最好的,大人! 翌日。 云涯在踏云樓醒來,頭還帶有宿醉的難耐,一幕一幕慢慢若流水一樣涌進他腦子,他直想將自己的頭擰下來! 啊啊啊啊,蠢貨啊蠢貨,喝了酒就不要想解決那么多事情!!! 云涯往鏡子前站了站,再次無言,他竟然穿了水南準備的紅衣服出去,云涯又想將夏暖的頭一起擰下來,反正她死了大概就不會有人見過他喝醉的蠢樣了! 云涯慢慢吐了口氣,他決定,過幾天再思考這個事情吧。 水千和他去找夏暖都不是最好的,夏瑋大概會為了夏暖擰斷他們的頭。 不想了不想了!饒過他吧! 云涯毅然叫人進門來,將屋里的幾壇子好酒都搬走,他實在不想再看見酒了! 作者有話要說: 其實前期,應該叫,堂主犯蠢的二三事 ☆、出游·二回 御書房內。 夏立將呈上來的奏折一扔,一拂下擺坐椅子上,呼吸急促,不愉在臉上表現(xiàn)得不能更明顯。 云涯看夏立一眼,不搭話,抬手拿起新進貢的春茶,細細吹了吹面兒,慢慢嘗著。 夏立見不得云涯這優(yōu)哉游哉的勁兒,譏道:“你倒是活得滋潤。” 云涯揚一揚唇角,隨口道:“怎么,要我和陛下分享分享悲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