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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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活得多可憐啊。正道那邊難以接受你,我也要殺你。或者你確信,我不會殺你?” 姚芙低著眼,長睫顫抖,語氣也涼涼澀澀,“你為什么要殺我呢?現(xiàn)在我對你有用,不是嗎?” 原映星挑了下眉。 聽姚芙安安靜靜道,“楊望月就是圣女望月。” 原映星沒反應(yīng)。 姚芙抬臉看他,笑容微慘淡,“果然,你已經(jīng)知道了。”她的目光有些迷離,若有所失般喃喃,“是啊,你怎么會不知道呢?你們,才應(yīng)該是一對啊……你看她一眼,比別人看十眼,都要敏銳的……” “說這些做什么?”原映星笑容發(fā)涼,撫摸著她的脖頸,似隨時會下手,“另一個我,對你不也差不多嗎?你對他,不也情深義重的很嗎?” 姚芙心想:是么? 她沉默了許久,才道,“原映星,你與云門和解吧,好不好?我會幫你的。你也不想圣教一直這么亂下去,不是嗎?你以前也答應(yīng)了的……” 原映星安安靜靜道,“我與云門和解的話,月芽兒就能嫁楊清了。” 姚芙看著他。 他對她笑,“而對于你,不管是哪一個我,到今天這一步,都不會娶你。你死心吧。” 他說,“你負(fù)的人是我。是原映星,是全部的原映星。哪一個我,都是恨你的。不管云門和魔教如何,你的一腔心意,終究沒有回報。” 他似覺有趣,頗為惡劣地笑一笑,“阿姚,覺得自己可憐嗎?”溫聲,“那你為什么還要活著,不去死呢?” 姚芙被他說得臉色煞白,然淡著臉,一聲都沒吭。她性格之堅定之強(qiáng)硬,從來都是讓原映星甘拜下風(fēng)的。 原映星以前想:她為什么還不崩潰?為什么還不被我氣死? 后來不忍心欺負(fù)她了,開始對她好。 而現(xiàn)在、現(xiàn)在……原映星看著天,心想:我該怎么辦啊?為什么要這樣? 我只想帶月芽兒走,可是月芽兒心不甘情不愿;我還希望姚芙去死,可是另一個我不讓我殺她,不殺她,只接受遠(yuǎn)離她。 他的頭又開始疼了。 姚芙第一時間抬頭看向他。 原映星一頓:為什么呢?為什么我似乎意識開始混亂的時候,她總能第一時間知道?月芽兒都從來不知道我的這個問題,我卻瞞不過姚芙? 姚芙看著他,有腦海中系統(tǒng)的提醒,她擔(dān)憂地想:他的意識又開始互相爭奪了? 然只是一瞬間,原映星就將另一個不太強(qiáng)烈的意識壓了下去。他松開了鉗制姚芙的手,對她微微一笑,“阿姚,就這樣吧。我縱是不殺你,也不會給你好果子。你負(fù)我至此……而我的事情,也不用你管。我是死是活,都跟你沒關(guān)系。我只想,再也不用見到你。” 姚芙怔怔然,看原映星轉(zhuǎn)身離開。 她蒼白又虛弱,靠著欄桿滑落,雙臂擋膝,神色木然地看著那青年的背影。 夏日這么炎熱,綠蔭深深淺淺,照拂在那個青年的背影上,將他拉得好長。青磚碧瓦下,花圃中花朵有的枯萎,有的盛放,小徑通幽,磚上沾著泥土,落著花葉。偶爾有人經(jīng)過,她躲在角落里,也沒人看到。 都是通常的景物,都是沒什么了不起的。 原映星也很快在她眼前消失了。 然而姚芙看得這么認(rèn)真。 然而姚芙覺得夏天比冬天還要冷。 她是為什么,讓自己變成這個樣子呢?只是一個任務(wù)而已,為什么要上心呢?不去動心,多好啊。可是現(xiàn)在,已經(jīng)回不去了,是么?太久了,也太苦了。每個人都是開開心心的,只有她這么苦。而且還會更久,還會更苦。 姚芙垂下了頭,埋在雙膝間,沉默著。 心有所屬啊…… 她心有所屬。 然后之后呢? 她的心,是無處安放的。也沒人想要。她自己都不想要。 花落一身,風(fēng)聲吹拂,剛才的艷陽躲到了云后,天陰了下來,有下雨之兆。變得有些冷。 姚芙?jīng)]感覺到,她只是什么都不想了。 也想不起。 原映星走了一半,想到自己方才還有話沒跟姚芙說明白,比如問她,她那些研究報表,到底是什么意思。她對自己的意識變化,到底有多了解。因為日后不想再和這個人打交道,希望斷得干干凈凈,原映星便想問清楚。 原映星走到月洞門口,看到廊下抱著膝蓋的女子。 一手抱著膝蓋,另一手遮著眼睛。 幽靜中,涼風(fēng)中,原映星看到她的指縫間,緩慢持續(xù)地滲出眼淚來。眼淚不停地從指縫間流出,她雙肩顫抖,因壓抑感情,喉嚨間發(fā)出嗚咽聲。困獸一般,掙扎著。 原映星一怔,就這么看著,沒有走過去了。 他看她靜靜地哭著,看她肩膀抖得越來越厲害,然而咬著唇,硬是沒有哭出聲來。就維持著這個姿勢,躲在沒人注意的地方,掉著眼淚,卻不敢讓人知道。 原映星靜靜地看半天,閉了閉眼。他沒有走過去,他轉(zhuǎn)過身,就這樣離開了。 …… 原映星與姚芙說過話后,在院中晃著。大腦混沌,兩個意識在打架。 睡著的那個說:你快受不了了吧?那就讓我來。我?guī)湍阕鰶Q定。 原映星:不。 另一個笑:何必這么不痛快?你在輸啊。同樣是輸,我輸?shù)闷穑爿敳黄稹N覀兌际峭粋€人,你何必非要自己扛著呢?交給我不是更好嗎? 原映星:…… 他抬頭,看到了不遠(yuǎn)處的望月。 不只是望月,還有楊清。 他想:哦,這兩人又在一起啊。 他沒有走過去,就站得遠(yuǎn)遠(yuǎn)的看著。這么遠(yuǎn)的距離,他也能聽到那邊的說話聲。他能聽到,楊清當(dāng)然也能感知到他,月芽兒卻是不知道的。 楊清是剛從書房那邊過來,打算回房,被望月攔住了。望月拽著他的衣袖,說,“剛才和江巖打了一架,發(fā)現(xiàn)我有些招式?jīng)]練好。你教教我唄?” 楊清說,“刮著風(fēng),多冷啊。不要練武了,回屋去。” 少女偏頭看他,“你冷啊?” 楊清漫不經(jīng)心,“是啊。” 話剛說完,他就被少女一把抱住。人被壓在了墻上,腰被她兩只手臂抱得緊緊的。望月太突然,楊清被壓得后背撞上墻,疼得皺了下眉。 少女抬頭就是笑臉,“冷的話,我用體溫幫你取暖,好不好?” 楊清垂頭看她,終是被她逗樂了,唇角久違的酒窩終于出現(xiàn)了。揉一把她的臉蛋,因她即將要走而陰郁的心情,略略展了些。 他抱了抱她,心想:這么個寶貝疙瘩,真舍不得她走啊。 然而舍不得,又有什么辦法呢? 兩人這邊正抱著,望月笑嘻嘻地逗楊清笑。他笑一笑,她的心情也跟著明媚。說笑逗趣間,聽到身后不太遠(yuǎn)的聲音,“月芽兒。” 抱在青年懷中的少女轉(zhuǎn)過頭,看到自家教主在身后。 楊清摟著望月的手臂,稍微緊了緊,眸子也暗了暗。 原映星看著他們兩個,輕輕笑了笑,對望月開玩笑般說,“你日日與楊公子在一起,不膩歪嗎?過來吧,我有些事跟你談。” 望月看眼楊清,楊清沒反對,她便說,“好!” 即將離開楊清懷抱時,還怕他難過,跟他小聲說,“我回來就找你,你給我留門好不好?” 楊清笑,“阿月meimei這么厲害,還用我留門啊?你不應(yīng)該是破門直入嗎?” 望月眉目飛揚(yáng)。 回頭看原映星背過了身,她踮起腳,飛快地在楊清唇上啄了一下,對他眨眨眼。楊清靠在墻上,看望月像只花蝴蝶般飛了出去,飛去追原映星了。伸手撫摸自己的唇角,他眼中的笑意淺淺淡淡。 楊清并不是特別沮喪。 他心中想:也沒什么特別大不了。就算望月回去,他要見望月,也有的是辦法。辦法總是比問題多,沒什么特別困難的。對此期期艾艾幽幽怨怨,反而落了下乘了。 他開始琢磨更重要的事。雖然原映星一口拒絕與云門的和解,然而姚芙說,曾有一段時間,原映星是同意了的。楊清想,既然以前同意過,說明事情并非沒有回旋的余地。雖然不太想跟原映星打交道,但還是得想一想辦法…… 卻說原映星和望月一起出了門。 兩人在街上閑逛。 原映星才到這里,望月卻已經(jīng)在這里呆了好幾天。逛街的時候,就跟東道主一樣,熱心地跟原映星介紹。原映星看得漫不經(jīng)心,敷衍點頭。望月在與小販交談、在買東西,原映星跟在她身后,卻從頭到尾,都在看她。 最后望月買了一包袱吃的玩的,兩人尋了靠水的高塔。登上去,用輕功飛上最頂層,坐在高處邊沿,望月展開了自己的包袱,把買來的好吃好喝的,請原映星一起品嘗。 原映星看著她笑:月芽兒總是這么開心,吃吃喝喝玩玩,就能接受。 他笑著接受她的好意。 兩人分吃一只烤鴨,但并每有全吃完。在吃之前,望月就切了一小半包起來。原映星揚(yáng)眉看她,望月說,“挺好吃的。我要帶回去,給楊清嘗嘗。他肯定也喜歡。” 原映星頓了下,笑:“月芽兒,你這么喜歡楊清啊?” “是啊,”望月嗔他一眼,“顯而易見嘛。我都喜歡他很久了,你又不是不知道。”她說著,小心看原映星一眼,“所以你可以不封山嗎?” 原映星沒有回答她后面的問題,而是就著她很喜歡楊清這個問題,皺了眉,頗為費(fèi)解奇怪地問,“你為什么這么喜歡楊清?你們一起女票過?只有這么過硬的交情,才能這么好吧?” 望月:“……” 她說,“一起經(jīng)歷同生共死,也能感情過硬好么?” 原映星從善如流:“你們同生共死過?” “……沒。” “那你們一起經(jīng)歷過什么?” “……我們一起女票過,”望月又把話題繞了回來,在原映星愕然的眼神中,她嬌羞了一把,“我們一起吃過花酒。不止一兩次呢。他帶我一起逛青樓!我們逛了好多家呢!” 原映星:“……” 他笑了笑,不說話了,撕下一塊rou丟進(jìn)嘴里嚼著。望著前方水天一色,陷入了自己的沉思中。 他靜下來,望月卻不愿意,問他,“干嘛不說話?一直吃吃吃的?你少吃點啊,我還要留給楊清的。” 原映星說,“還不允許我難過時吃東西緩解一下?” 望月很吃驚:“你還有難過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