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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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些野味。”他說。 望月這才看到,他手里提著一只山雞。 大大松口氣的小乞兒開心道,“哥哥你回來了!有飯吃了,太好了!” 望月站在空地上,看青年蹲在地上,拔翅膀,剖雞身。手法嫻熟,眉目自始至終平和,根本沒有說什么。 望月唇被咬的發(fā)白,心中糾結(jié)和解釋的欲望讓她如負(fù)大山。每每看到他秀氣的眉眼,她心中壓力就大一分。心里亂七八糟地猜:他在想什么?是失望,還是難過? 我要解釋! 我一定要解釋! 望月蹲過去,抓住他的手,謹(jǐn)慎問,“我昨晚,是不是讓你傷心失望了?我可以……”我可以解釋。 話沒有說完。 因為楊清打斷了她的話,“沒有。”他幾乎不打斷別人的話。向來是別人說什么,他安靜地聽著。他的涵養(yǎng)太好,好得讓人自慚形愧。 “啊……?” 他抬頭,看她心虛的眼睛,慢慢說,“沒有發(fā)生什么,沒有傷心失望。你不必解釋。” 望月頓住,呆呆看他,看他又低下了目去。 ☆、第55章 如果我和映星同時掉到河里…… 晚上做夢時喊了別的男人名字,自家男人卻沒有說什么。這種感覺,讓人心里發(fā)慌,好像戴著腳銬一樣,背負(fù)著沉重的鐵索,完全被限制其中。 望月不是遲鈍,不是不知道正常的反應(yīng)應(yīng)該是什么。她知道楊清或者應(yīng)該跟她吵,或者應(yīng)該一去不回頭,反而他現(xiàn)在這種什么都不說,讓她焦躁。感覺自己像是紅杏出墻,就算他不說,罪名也坐實了。 他越是包容,她就好像越?jīng)]有心一樣。 但是不是這樣的。 望月是個少思多做的人,她幾乎就沒有審度過自己的心,去檢查檢查。楊清奉行三省吾身,她奉行隨心而走。完全不同的思維,造就成發(fā)生磨難時,第一時間,望月不是去想東想西自我折磨,而是想討好楊清。 討得他歡心,討得他笑逐顏開,這件事就過去了。楊清這么好的人,事情過去了,他就不會跟她計較了,就好像以前每一次那樣。到現(xiàn)在為止,望月在楊清那里露的陷、記的賬簡直太多了,望月自己想起來都心虛,楊清卻根本沒有跟她秋后算賬的意思。 以前都這樣,現(xiàn)在也一定可以這樣。 于是望月費盡九牛二虎之力地討好楊清。 她原本是站一旁看楊清煮飯,現(xiàn)在也主動幫忙,搶著活干。 被她的過度殷勤推得肩膀一痛的楊清:…… 楊清坐著打坐的時候,調(diào)息結(jié)束,一睜開眼,就被跪在前方的少女驚一下,且沒有反應(yīng)過來時,少女伸出手,蹦的一下,一朵花綻放在她手中。她說:喏,送你花。 被迫接受一朵花的楊清:…… 雨停了,三人決定上路,楊清要詢問小乞兒以后有什么打算。望月本來完全無這個意識,看到青年在小孩子面前蹲下身,反應(yīng)過來,楊清就被推到了后面,少女則熱情地為小乞兒提供日后出路。楊清要開口,然而他說話慢,才有那么個意思,望月就替他把話說盡了。那熱情,把小乞兒嚇得戰(zhàn)戰(zhàn)兢兢,以為她不懷好意,頭搖得撥浪鼓一樣,在得了一袋干糧后就跑得頭也不敢回。 所有的話都被搶了的楊清:…… 進(jìn)了小鎮(zhèn),經(jīng)過路邊攤位,楊清走得悠緩。一眨個眼,旁邊跟著的姑娘就不見了。他微愣,回頭找人,再眨個眼,少女捂著一油紙包回來,說專程給他買的烤紅薯。她一口都不吃,用慈愛的目光看著他,希望他全部吃掉。 抱著一手熱騰騰的紅薯,楊清:…… 大大小小,林林總總。 望月的討好太多了,有種架空楊清、萬事自己上的感覺。連楊清問個路,她都要爭著來。楊清目光在某個小攤上停留超過一瞬的時間,下一刻,就是人排成山,望月都堅定要給他把東西買到。而恰恰楊清是好奇心很多的人,他看到?jīng)]看過的都會好奇,忍不住看去時,結(jié)果就是望月買來一堆小玩意兒送他。 還怕他勞累,望月要自己抱著。 楊清忍了忍,回頭看她,她立即回以一笑,語氣柔柔,“你走累了嗎?我給你捏捏肩什么的?不要跟我客氣。” 楊清:“……我沒有跟你客氣。” 望月更高興了:“那太好了。你坐下歇歇吧,你走那么多路,多累啊。我看著好心疼。” 楊清:“……” 楊清完全被望月弄得哭笑不得,又有種煩躁感。望月在討好他,可是他并不需要這種討好,他要的從來就不是這個。他在想什么,她不懂;她的方式,又永遠(yuǎn)不在點上,讓他不自在。楊清不想跟望月計較,不想跟她討論原映星,他想要自己想一想。 他在想自己是不是值得對望月上心。 他曾經(jīng)對她心動過一次,及時抽身。 他現(xiàn)在又對她心動了,他總是容易被望月這樣的人兒吸引。 然而,及時止損的話,總比最后遍體鱗傷強(qiáng)。 兩人相差太遠(yuǎn)了,楊清覺得自己在輸。輸不可怕,可怕的是他擔(dān)心自己把所有能輸?shù)亩驾斀o她了,望月還是這個樣子。他一輸再輸,她卻隨時能走。他在她那里,到底算什么呢? 楊清想要安靜地想一想自己和望月的關(guān)系,然而望月一路上百般討好他,還討好不到點上,讓他心情低落,無法心如止水,當(dāng)作看不到。 晌午時分,訂好了客棧,在樓下用膳時,小二上來的兩碗牛rou面,望月主動張羅,把自己碗里的rou全部挑給楊清,一副“所有我有的都給你”的架勢。她還不是做好事不留名,特意把兩碗對比鮮明的碗擺在一起,讓楊清看了個分明。 望月溫柔又委屈地看著她。 楊清:…… 他終于看不下去了。 把面往旁邊挪開,盯著少女快埋進(jìn)碗里的半張臉,楊清想跟她說一說,“你別這么做了,你這么做,平時我會覺得好玩。但是更深層的感受,我其實一點都沒有。我知道你想讓我覺得感動,但我沒有。” 望月驚詫,抬起臉了,不吃飯了,“我送你花,幫你扶人,替你說話……” 楊清溫聲,“我沒有太大的感覺,真的。” 楊清說,“我希望看到的是誠意,而不是這種討巧。男人和女人的思維很不一樣,幾乎所有讓你感動驚喜的氛圍,例如看日出,例如看星星,我都沒太大的感觸。如果男人一朵一朵地送花給你,你會驚喜。但你送花給我,我沒有。” 望月眨著烏靈鳳眼,筷子糾結(jié)地扒拉著面條,“我給你的就是誠意啊。”我順心而為啊,原來你并沒感覺嗎? 楊清抱歉看她,“我說沒什么,但你是知道有什么的吧?我想要開誠布公地談,想說清楚。輕描淡寫的情話,挑選良好的氣氛撩撥,都不是我的風(fēng)格。男人就是這樣,你日后也要認(rèn)清,除了好玩有趣之外,那些都是在討好。沒有旁的原因的話,沒有男人會喜歡看星星看月亮的。” 望月問,“你不喜歡看星星看月亮啊?是不喜歡一個人看,還是不喜歡跟人看啊?” 楊清:“……我說的重點是這個嗎?” 望月看他面無表情的樣子,閉起嘴,不敢多說話,惹他生氣了。 楊清看她一副“我根本沒有聽明白但是我不敢惹你了”的樣子,心中有氣,側(cè)過臉,不想跟她說話了。吃過飯,他就回房休息,再沒有出來過。 望月則還在樓下角落中坐著,低著頭想事情。 她是不太喜歡思考的,也不怎么想自己的心。但是楊清的反應(yīng),告訴她這樣是不對的。她應(yīng)該想一想吧,他希望她有誠意一些,但是望月又不知道什么叫做“有誠意”。她覺得自己很有誠意啊,她在對楊清好啊,盡自己所能地討好他。 那他是覺得這樣不好吧? 或者他還覺得她喜歡原映星,把他當(dāng)替代品? 這些望月并沒有自信想過。她對楊清,向來是我喜歡,我很喜歡,所以我不求回報,我就是想跟你好。楊清說對她別無所求,其實對楊清,望月也是沒什么所求的。那些都是附帶,有也好,沒有也好,她喜歡的很膚淺,并沒有那么深刻。只要楊清能讓她看到,望月就不覺得有什么辛苦,有什么接受不了,有什么值得幽怨的。 可是最近一段時間,望月已經(jīng)看到了楊清的內(nèi)心。她的喜歡,也已經(jīng)上了心。 然而楊清看不到。 他看到的是她的浮躁,她的說一出是一出,她的沒有定性,還有她和原映星的感情。 望月想,她和楊清,真是太不一樣的兩個人了。他不習(xí)慣她,她也不習(xí)慣他。原來性格差得十萬八千里的人,相處時遇到的難題,比性格相似的人之間那種死氣沉沉無有引力,遠(yuǎn)遠(yuǎn)復(fù)雜得多—— 隨心有什么不好呢?熱情有什么不好呢?我有一腔澎湃的感情,我沒有給別人,我全部給了你。因為永遠(yuǎn)在順著心意走,所以我的感情無保留。你怎么就覺得我不認(rèn)真呢? 不僅是說夢話喊了別人的原因,這件事暴露出來的,更大的問題,是楊清和望月思維的不同。 繼三觀不和后,他們的想法也不一樣。 望月若有所思,迷茫般地喃聲,“原來感情,不是我一個人的事。原來這么麻煩。” 不過望月遇到的麻煩很多,她一往無前,她從不知道后退。以前是這樣,現(xiàn)在,她還是這樣。 望月和原映星的分歧就在這里了:當(dāng)遇到問題時,原映星想的是太麻煩了,算了,好像不太值得,他就退開了;望月卻是非要走下去,不撞南墻不回頭,不,她是即使撞了南墻,如果心意不改的話,還是不回頭。 現(xiàn)在,她就要努力解決自己和楊清之間的問題了。 翌日,楊清剛睡醒,就察覺到了不一樣。他猶豫了一下,那種感覺一直不動,讓他垂眉片刻,仍是無奈一笑,起身穿衣。匆匆披了外衫,尚未妥當(dāng),青年便去開了門。果然見到門口站著杏黃衫子的少女。 長發(fā)松松地用木簪扎著,斜挽而下,一尾烏黑垂在肩上。劉海蓬松,其下長眉濕潤,鳳眼微紅,臉頰素白。她站在門口,烏溜溜的眼睛看著他。 身形婀娜靈巧,臉上陽光擦過一層粉白細(xì)絨。打扮的就是漂亮嬌俏的小姑娘,而不是江湖上的女俠們。 她嬌嬌小小的站在門口,明艷的面孔,吸引了不少樓上路過的人。 “大早上的,你干什么?”楊清蹙眉,伸出手,將她拉進(jìn)屋,關(guān)上門,隔絕了門外人的窺探。 他伸手拉她的時候,才注意到少女手里提著一個小籠。 望月提起給他,“昨天問了客棧掌柜,說城東有家棗糕賣得好,我想讓你嘗嘗,就去買了。” “這邊是城西,”楊清說,一頓,“你什么時候去買的?” “昨天半夜,”望月看著他,“我走了很長的夜路去買,一路上就在想,清溪鎮(zhèn)的時候,你晚上不睡覺,去排隊買芙蓉糕的時候,是不是就是我現(xiàn)在的心情。” 楊清眉目顫了下,接過她遞來的籠子,覺得千斤重。 望月繼續(xù)說下去,“不過我又想,大約你和我的心情是不一樣的。你素來想得多,我想得少。同一件事,你能琢磨出一本精彩的話本來,我大概只會想到表面淺淺一層。可是我覺得,你做過什么,我也要去體驗一番。體驗多了,說不定我就能體驗到你那百味雜陳的心情了。” 楊清現(xiàn)在的心情,就有點百味雜陳了。 望月看他一眼,說,“你又在想什么呢?非要我跟你一樣多思多慮嗎?是不是我不去多想,就不配跟你在一起呢?” “阿月……”他抬手,握住她冰涼如玉的手腕。 望月往后退一步,沒有躲他的手,靠著門,仰臉看他。她出神了一瞬,很認(rèn)真地問,“我就是這個樣子的。我從來不煩惱,從來不糾結(jié)。我想的永遠(yuǎn)是淺淺的表面,永遠(yuǎn)是眼下。過去怎樣我不在乎,未來怎樣我也不在乎,我想要的就是現(xiàn)在。你如果不知道我是什么樣的人,我現(xiàn)在說給你聽。” 楊清沉默著看她,“……” “我有很多毛病,但我的優(yōu)點是,我很坦蕩。坦蕩接受你,也坦蕩接受我自己。你聽我喊了夢話,說了原映星,你會猜我是不是跟他有什么,當(dāng)下在想的到底是誰。你多慮了,過去的已經(jīng)過去,我有很多事情沒說,是秘密。但那是因為還不到時候,時候到了,我總會說給你聽的。然而現(xiàn)在,我想的就是你,我喜歡的就是你。” 楊清盯著她的眼睛。 楊清唇顫了下,才輕聲,“我知道。” “你知道,但是你會多想,”望月說,“我不是合格的情人,做姑娘也做的粗心大意。很多事情,我都會覺得沒有必要。不過你覺得有必要的話,你要說給我聽。我隨心,我熱情,可是熱情不代表我從沒有心。熱情是我的表達(dá)形式,不冷靜不清淡也是我的表達(dá)形式。” 她蹙眉,“我就是這樣子的。我做的不夠好,但是人本來就是變化的,會長大的。我們不能一起學(xué)嗎?” 她說,“你相信我吧,我是認(rèn)真待你的。我沒有把你當(dāng)玩物。” “男人和女人的思維不一樣。但我是認(rèn)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