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8節
顧云眼前一亮,對,他怎么沒有想到呢。“好,我這就去。” …。 黑暗的房間里影影綽綽的有一抹藍光,斯皮爾頓窩在沙發上看著今天下午拍攝的畫面。 畫面上,一只猛虎猛然竄出幕布,朝著面前的人撲了過去,斯皮爾頓微微皺眉,眼眸在藍光的映照下氳著喜怒不明的暗芒,他按下停止鍵,一幀幀的播放著,從老虎的動作到顧繁的反應,看得清楚仔細,顧繁在躲避猛虎襲擊的時候竟然完全沒有回頭? 而更讓人難以深究的,是顧繁在面對整個猛虎攻擊時的表情,那根本就不是一個陷入危機中的人該有的反應。 冷靜,無畏,心若止水。 這樣的她像極了電影里的主角凱麗娜。 斯皮爾頓心頭一跳,一個荒誕的念頭躍出腦海——難道她跟凱麗娜一樣? 轉而,他卻搖頭淺笑,他這是怎么了,這個世界上怎么會真的存在如凱麗娜般的異能者。 斯皮爾頓額揉了揉僵硬的脖子,關閉了攝像機,這幾天發生的事情太多,他都累到胡思亂想了。 “扣扣扣~” 斯皮爾頓起身放好攝像機,門外傳來敲門聲。他走到門前,透過貓眼往外看,是顧繁身邊的保鏢,這么晚了他來干什么? 想著,斯皮爾頓打開了門。 “抱歉,這么晚還前來打擾。”顧云客氣的說道。 斯皮爾頓擺了擺手,讓開身子,“什么事?” “我就不進去打擾了。”顧云站在門外沒有動,聽他這么說,斯皮爾頓也沒有堅持,“好。” “是這樣的,我想看一看下午拍攝的畫面。”顧云說出了自己的來意。 斯皮爾頓微微一愣,顯然沒有想到他會這么說,眉頭不由得皺了起來,“下午拍攝的畫面?為什么?”他剛問完,想到了一種可能,倒吸了一口冷氣,驚詫的問道:“難道你是懷疑下午的事情不是意外?” 顧云看了他一眼,沒有開口回答,而是說道,“還是打擾了。” 斯皮爾頓下一刻就反應了過來,錯開身子將人讓進了房間,他沒有開燈,房間很暗。 斯皮爾頓順手打開了客房的燈。 “請坐。”斯皮爾頓示意顧云坐下說話,“要喝些什么嗎?”他問。 顧云搖頭,走到沙發旁坐了下來,“是有這樣的懷疑,一切都太過巧合,我需要排除所有的可能性,防止一切威脅到殿下安全的人和事。” 從顧云口中聽到殿下一詞,斯皮爾頓有些微愣,顧繁在劇組里的樣子實在是太平易近人,讓人很輕易的就會忽略掉她的顯赫身份。 “我明白了。”斯皮爾頓點了點頭,走到一旁將剛剛才放下的攝像機遞給顧云,“這是其中一臺,我會打電話給攝影組,讓他們將攝像機里的存儲卡拿來。” “您打電話就好,我會讓人去拿。” 斯皮爾頓看了他一眼,點了點頭。 將儲存卡送來的是一個身高足有一米九的壯碩肌rou男,斯皮爾頓看到他的那一刻只覺心驚,他這身高在歐美雖然比較普遍,但他那足有旁人大腿般粗壯的胳膊,卻著實讓人目瞪口呆。 其實斯皮爾頓不是沒看過比他更強壯的肌rou男,但不知道怎的,就是覺得在他的身上有一種讓人驚駭的野獸般的力量。 男人走到顧云身邊,恭敬的半彎著腰,雙手高舉奉上儲存卡。 斯皮爾頓眨了眨眼,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那個剛剛才氣勢驚人的肌rou男,如今全身上下都散發著強烈的畏懼感。 畏懼? 在斯皮爾頓看來,以顧云與肌rou男身形差距,顧云是肌rou男一只手就能捏死的存在,但現實竟然是肌rou男畏懼顧云? 斯皮爾頓滿是不解。 “嗯,下去吧。”顧云接過儲存卡,隨手將讓遣退,肌rou男推后兩步才重新站直身子,恭敬的說了句是,然后才轉身離開。 不僅是畏懼,還有恭敬! 就連顧繁的貼身保鏢都有這樣的地位嗎? 斯皮爾頓不知道是,但凡能被冠以顧姓的人,在y國皇室乃至議會都占據舉足輕重的位置,顧云也好,顧寒也罷,若不是跟著顧繁,他們的身份也足以得到m國政府的重視。 而剛才的肌rou男,只是顧家的一個暗衛而已。 顧云沒有將儲存卡以及攝像機帶走,而是再次對斯皮爾頓表示感謝后,坐在沙發上一幀一幀的看著下午的畫面,當老虎竄出來的時候,所有的工作人員都慌了,攝像師根本就沒有功夫去理會攝像機是開是關,而在那慌亂的時刻,有的攝像機更是被逃竄的工作人員撞開偏離了位置,拍攝到了不同方位的畫面。 斯皮爾頓本來還陪著,一個小時后困得回了房間。 三個小時后,顧云在一個攝像機扣出來的儲存卡里看到了一個可疑的身影,他按下暫停鍵,將鏡頭無限放大,鎖定在被老虎弄破的幕布后方,躲在樹干后只露出一張臉的人的身上。 顧云拿出筆紙,畫下了那人的樣子后,繼續看著余下的畫面,不肯放過任何一個可能會出現可疑人物的畫面。 這一看,就看了一夜。 直到天明他才從斯皮爾頓的房間離開。 顧繁穿著睡衣從房間內走了出來,正好看到剛剛回房的顧云。 “怎么樣?”她揉了揉眼睛,問道。 顧云點頭,將手里的畫像遞給顧繁,“這個人是攝像機拍攝到的,最值得懷疑的人。” 顧繁接過畫像,是一個標準的歐洲人。 “你說會不會與米切爾有關?”顧繁想了想,問道。如果那只老虎身上沒有任何致使它發狂的藥物的話,那么只有一種可能,它是被某些人用某些手法cao控了,而這樣的遠程cao控一般人根本無法做到,能夠做到的也只有異能者或是變異人。 安妮貝兒只是一個普通人,她不會認識這樣的人,再說她現在還被關在拘留所里,已經自身難保,哪里還會在招惹她。 顧云臉色微沉,他也想到了這種可能性,“也許,等我先查一查。” 顧繁嗯了聲,“累了吧,今天你休息一天,讓顧寒跟著我就行。” 顧云笑了,“不過是一夜沒睡罷了。”他們異能者的體能比普通人高出了無數倍,別說是一天沒睡,就算是五六天沒睡,對他而言也沒有絲毫的影響。 “不過我今天確實不能跟著你。”顧云解釋道,“這個人我親自查,不查清楚我終是放心不下。” 顧繁笑著點頭,“好,注意安全。” “好!” 顧繁將畫像放在桌子上,叫了早餐。“吃完飯再去查。” 顧云將畫像收好,聽到這話,眉眼中的陰郁之色這才得以緩解。 用過早飯之后,顧寒跟著顧繁去了劇組,顧云驅車離開。 因為昨天的驚嚇,劇組人員睡得都不太好,尤其是那個倒霉的被波及的群演,做了一夜的噩夢,頂著一張熊貓眼來到了前場。 唯一一個沒有收到影響的,怕就是顧繁這個當事人了。 斯皮爾頓今天看顧繁的眼神有些奇怪,就像是在審視什么似得。 顧繁皺眉,“導演,怎么了?” 斯皮爾頓看著她,左右肩膀上就像是站著兩個小人,一個在他耳邊拼命說,你瞧昨天畫面上的顧繁,簡直與凱麗娜一模一樣,她根本就是凱麗娜;另外一個卻說,你快長點心吧,都多大了還相信這個世界上會有異能者,你可別忘了顧繁的身份,沒準人家家里就養著什么老虎獅子的,接觸多了,當然就不怕了! 兩個聲音在斯皮爾頓腦子里打架,讓他一時有些拿捏不定,沒有當即回答顧繁的話,半響,他才將抽出自己的理智,復雜的看了顧繁一眼,張了張嘴,欲言又止。 “導演,您想問什么?有關昨天的事情?” 斯皮爾頓嗯了聲,見顧繁已經猜到自己如今的神色是與昨天的事情有關,索性問出了口,“我昨天晚上看了昨天下午拍攝的畫面,我,我就是有些好奇,為什么你在受到猛虎攻擊的時候,表現的那么冷靜淡定,似乎一點都不害怕?” 顧繁沒想到斯皮爾頓想要問的是這個,她還以為他會問昨天的事情是不是只是單純的一場意外呢,不過想到攝像機可能清楚地記錄了她當時的反應,顧繁回答道:“我家里養著老虎,獅子,獵豹,對于這些動物我比一般人接觸的要多,當然也曾面對過他們發狂的時候,所以我清楚地知道,在這個時候恐懼慌亂是沒有任何用處的。” “而我之所以不害怕的根本原因,是因為我相信我顧云與顧寒,一個老虎,還不足以能在他們的眼皮子底下傷到我。” 顧繁說的真真假假,她家里其實是沒有養這些大型食rou動物,因為她父親害怕她母親會因此受傷,即便是受到驚嚇,都是她父親不能容忍的,所以她在y國的家里,只有小狗小貓這些無害的動物。 而顧繁之所以不怕,與其說是因為知道有顧云和顧寒在不怕自己受傷,不如說是因為她本身就不會被一只老虎傷到。 但斯皮爾頓不知道,他聽自己這么說話,只會認為自己之所以平靜是因為經歷過,并且相信自己身邊人的能力、 聽到顧繁這么說,斯皮爾頓果然信了,松了一口氣的同時,心里也有些遺憾,要是顧繁真是異能者該有多好?那他不就是見到了類似hero一樣的存在了嗎? 總之,斯皮爾頓現在的心情有點小復雜。 因為旁邊的劇組死了人,所以那邊暫停了拍攝,而因為凱麗娜受到了牽連,那邊的導演制片還親自過來道了歉,斯皮爾頓嘆了口氣,并沒有為難對方,畢竟死了人可不是小事,也不知道對方的電影還能不能照常拍攝了。 老虎襲擊劇組的事件還是沒有瞞住,被大肆的報道了出去,而因為之前的威亞事件,眾人對顧繁的安全產生了極大的擔心,要不是顧繁好言好語的勸解著,王安妮非得飛過來陪在她身邊不可。 而就因為她身邊存在著危險,顧繁就更不能讓王安妮過來了,她不能因為自己的事情在連累到母親的安危。 老虎事件之后,凱麗娜劇組外被趕來的記者包圍住了,雖然死人出事的是另外一個劇組,但誰讓凱麗娜劇組無論是從導演、演員還是從知名度上都高出那個劇組一大截。 記者的出現直接影響到了拍攝進度,斯皮爾頓最后只好出面回答了記者的幾個問題,這才驅散了圍在片場外的記者。 這兩天凱麗娜劇組還算平靜,第三天清晨,一個人的出現卻打破了這場平靜。 ☆、第二十六章 闊別八個月,上官卿鴻再次出現在了顧繁的面前。 陽光斜掛枝頭,落在他的發梢,卷起一抹淡淡的光暈,逆光而立的他,身影被無限拉長,那雙氤氳著紅色星芒的眸子微微揚起,視線落在顧繁的身上,激起點點漣漪,意味不明。 顧繁黛眉緊蹙,松弛的肌rou瞬間緊繃,望著他的瞳孔微縮,里面劃過一抹微不可查的忌憚。 他怎么會出現在這里? 顧寒在上官卿鴻出現的那一刻,渾身的汗毛瞬間豎了起來,他身上的流露出的氣息讓她全方位的戒備了起來,向前一步擋在了顧繁面前。 這個人,給她帶來了強烈的危機感。 上官卿鴻負手而立,站在樹旁,欣長的身形,雌雄莫辯的容貌吸引著每一個的視線。他就像是叢林中的食人花,艷麗卻致命。 上官卿鴻瞧著不遠處身著緊身裙細高跟,一副歐美人打扮的顧繁,手輕慢的磨蹭著紅唇,嘴角啄起一抹玩味的淺笑。 顧繁藍色美瞳下的黑眸,隱藏著波濤洶涌的暗潮。 他站的地方,就是那日顧云在攝像機中發現的那個可疑人物所站立的地方。顧繁只希望是自己想多了,而不希望顧云所調查的方向,最后會指向他。 “顧繁,好久不見。” 上官卿鴻漫步走到顧繁身邊,他身上的每一個細胞中都散發著高貴與優雅的氣息,但同樣的,在那份高貴與優雅之中,還伴隨著詭譎陰鷙的危險因子。 顧繁看著他,掩下眼中深深的忌憚,勾唇淺笑,“好久不見。” 如果不知情的人看到,非得以為兩人是久未相見的朋友不可,哪里能夠想象得到,心平氣和彼此打招呼的二人,其實是仇敵。 當初若不是因為他,她與煜琰又怎會差點死在深淵,娃娃臉也不會死的那么凄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