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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奮斗在七十年代在線閱讀 - 第77節

第77節

    王家美帶著她男人和閨女,拎著大包小裹,冷不丁回了娘家,可把王家美老子娘唬了一跳,問及緣由,王家美只說公婆欺人太甚,將他們攆了出來,對于自己偷錢的事卻只字不提,因為她心里比誰都清楚,在這個節骨眼上,如果她敢提自己偷錢的事,她老子娘也絕對會將她掃地出門,斷然不能留她在家繼續丟人現眼。

    王家美老子娘在聽完王家美單方面的理由后,憤然肯定會有,不過這回王家兩口子沒再不分青紅皂白殺去老潘家嚷著要干仗了。

    為什么不這樣做了?那緣由可就多了。

    一來在王家兩口子看來,王家美已經是老潘家人了,這媳婦和公婆吵嘴,那肯定是避免不了的,王家美她娘甚至還說了王家美兩句,無非就是哪怕是公婆的錯,人家是長輩,小輩哪能再跟長輩干仗?

    這二來啊,有了上回的教訓,王家兩口子心知事情沒那么簡單,要真是媳婦跟公婆吵嘴,那潘士勛怎么被一塊趕出來了?

    實話說,王家美這副準備長住下來的架勢,王家美阿噠就不說了,頭一個不太情愿的就是王家美她娘,自家就巴掌大點地方,還是和三個兒子擠在一塊住的,哪里還能再騰出地方給潘士勛三口子???

    王家美能摸清她娘的那點脾性,進門擱下東西后,二話不說,從潘士勛口袋里掏出十塊錢給她娘,道,“娘,士勛明天就回縣城了,我跟潘燕在這住幾天,這些錢你拿著家里買菜?!?/br>
    王家美這話可算是提醒了王家美她娘一點,她女婿潘士勛可是在縣城有份工作的人了,今后若是干好了,在縣城買個房子也說不準,到時候,還能少得了他們老兩口的好處?

    思及此,王家美她娘笑道,“都是自家人,來都來了,還給什么錢,再說你們小年輕也不容易...”

    話雖如此,王家美她娘卻沒有要把錢再給王家美的意思,而是揣進了自己兜里,隨即又張羅著,把王家美出嫁前的屋子收拾了出來,在里頭鋪了張床,讓他們一家三口暫時安置在這里。

    其實王家美出嫁前也沒有像樣的房間,彼時家里就她一個閨女,年紀大了之后,又不好再跟老子娘睡一屋,三個兄長又各自成了家有了孩子,王家美她娘就把緊挨廚房旁邊的小房間整了出來給王家美住,王家美出嫁之后,那間屋就成了擱置糧食的糧倉,好在眼下冬小麥還沒收回來,糧倉還是空的,不然潘士勛三口子真沒地兒去。

    不過用腳趾頭想想也知道,王家美她娘不能留他們太久,端午一過,冬小麥眼看就熟了,到時候王家美不走,他們收回來的糧食擱哪兒?

    不管如何,潘士勛三口子算是暫時安頓了下來,棉床被物是王家美她老子娘蓋破了的,床單什么的,王家美自己帶了套上,她收拾屋子的時候,潘士勛坐床沿上逗潘燕。

    王家美瞥了一眼她男人,忍不住低聲嘀咕道,“潘士勛,我說的沒錯吧,你也看到了,你老子娘把你攆出來,收留你的卻是你老丈人老丈母娘,誰對你好誰對你壞,我希望你心里有個底,日后出息了,可別忘了我阿噠娘?!?/br>
    潘士勛蹙了蹙眉頭,沒吱聲。

    王家美又道,“明天你去縣城之前,給我們娘兩多留點錢,這是在我娘家,可不比在家...不對,可不比在那個地方,就我跟潘燕的話,我們娘兩怎么著都成,我娘家人多,花錢的處多,吃的用的總不能都花我阿噠娘的,你多留些錢,別讓我們娘兩低人一頭?!?/br>
    王家美這么說,潘士勛總算有了反應,嗯了一聲,從褲口袋里掏出這幾個月他在縣城當學徒掙的工錢,潘士勛正月才過去,現在不過端午,四個來月的工資加起來還不到一百塊錢,刨除他平時吃喝花的,還有其他零零碎碎花出去的錢,手里頭也就剩了五十來塊而已,加上剛才又給了王家美她娘十塊,眼下就只有四十來塊了。

    他下個月吃喝還得花錢呢,三除兩除,手里頭幾乎沒有錢了。

    王家美有些失望的瞧著她男人,嘟囔道,“就這么些錢?”

    潘士勛當即沒好氣回聲道,“你當錢這么好掙?你自己算算我有沒有在外頭胡亂花錢,我一個月工資統共才多少啊,能存多少錢!”

    其實王家美手里頭也有私房錢,雖然她平時就在家帶孩子,不出去做活,可她和潘士勛那一畝二分地每年都還能掙個幾十塊錢,賣糧食的錢可都給王家美收起來了,不過他們分開單干還不到一年,也就收了一季糧食而已,這季冬小麥他們還沒收呢!

    想到這里,王家美一拍大腿,懊惱道,“早知道先把小麥收了,這回好了,白便宜他們了,那地可是我們種的呀!”

    潘士勛哼了一聲道,“地可不是他們的,當初生產隊分地時,我理應就該得一畝多地,當然是我們的了,過些日子小麥熟了,我還會回來,我們去把麥子收了?!?/br>
    聽潘士勛這么說,王家美止不住笑道,“還是你說得對,是我們的,一樣都不能便宜了他們!”

    臨去縣城前,潘士勛給王家美留了二十塊錢,王家美嫌少,又從潘士勛口袋里掏了十塊錢出來,此舉惹得潘士勛不滿道,“我一個大男人在外頭,口袋里就裝十塊錢,像樣嗎?!”

    王家美不以為然道,“你在縣城住的地方現成的,一天不就吃三頓飯,十塊錢還不夠?其他能花到什么錢?倒是我們娘兩個,現在是住在我娘家,花錢的地方多著呢...你瞪我做什么?要瞪就瞪你老子娘去,要不是他們把我們趕出來,我用得著這樣?”

    潘士勛攥拳頭咬了咬牙,終是丟下一句,“隨你?!倍筇觳涣辆统隽送跫掖箝T,去鄉里趕縣城的汽車。

    至此,王家美就算是在娘家住下了,撇開王家美老子娘不談,王家美此舉可把她三個嫂子給氣壞了,家里本來就擠,現在又多了兩個來蹭飯的,她們能不火大嗎?!

    當著公婆的面不好說,可妯娌三個背地里沒少嘀咕王家美,平時說話也不陰不陽的,總之就是分分鐘都想讓王家美消失在眼前。

    老王家自從多了王家美娘兩之后,成天雞飛狗跳,反倒是老潘家,除了張學蘭和潘恒春偶爾嘆幾口氣外,其他人對潘士勛夫妻兩的事都只字不提,任誰也沒把這事擱在心上,換句話來說,他們也無暇去想這些煩心事。

    潘士云眼見就考高中了,這丫頭要強,勢必要考上一中,沒日沒夜的復習,根本無暇顧及其他,張學蘭在得了潘陽的叮囑后,這段日子也不讓潘士云干任何家務活了,反而時不時替潘陽督促她學習。

    潘士堯和潘士松兩兄弟在過了端午之后,就外出跑長途了,至于秀英,兩個兒子外加一個閨女,哪個不要cao心,忙活孩子都忙活不過來了,哪還有閑心去想其他?

    小一輩的幾個人忙,潘陽就更忙得腳不沾地了。

    窯廠在著手擴建中,翻建成原來的兩倍大,原先的窯還成天燒著,新窯在如火如荼加蓋中,窯廠上泥瓦匠、推磚車的、燒窯的...工人太多,哪怕潘陽他們幾個如今不用親力親為了,也少不得要天天在窯廠監工,防止出什么差錯。

    此外潘陽還得去市里一趟,因為她要去尋劉鐵柱商量簽訂單子的事。

    說到劉鐵柱,這小子現在可是發了,早年兩個睡一孔橋洞,一起啃饃饃頭配蘿卜干時,潘陽就看出這小子的不簡單,打從政策放寬時,劉鐵柱就開始摸索找路子了,一路摸爬滾打到今天,竟自己組了個施工隊,在市里頭承包建工程的活兒了!

    時代在變遷,市區低矮的平房已經跟不上潮流,大批的房屋待改建,對于劉鐵柱來說是大好機會,對潘陽來說,又何嘗不是。

    農村蓋房子接下的那點訂單,已經不能讓潘陽滿足了,這回去市里頭,潘陽準備找劉鐵柱,有意跟他合作,他有建工隊,她有磚,如果將來再有能力買地皮,他們就算是走上搞房地產的路子了。

    還是那句話,餓死膽小的撐死膽大的,干哪行哪業都有風險,關鍵是看誰敢豁出去干。

    眼下劉鐵柱在市區承包擴建市一中,市一中這片地在潘陽那個時代屬于老城區,眼下卻是炙手可熱的地方,市政府還未搬遷,挨政府大院周圍的這片地,八十年代的火柴盒樓拔地而起,幾乎是一天一個樣...

    潘陽按著記憶摸索到了一中,此時的一中遠沒有潘陽那個時候那么大,正對著大門口是兩排破舊的平房,一排約莫有七八間,靠西面的一排三間瓦房是食堂,東面一排平房是教師辦公室、值班室還有儲物室,再往后去,就是大cao場了...

    此時一中的食堂已經是一片廢墟了,眼看就要放暑假,校方先讓劉鐵柱他們把食堂給擴建了,等學生放假后,力求在兩個來月內,把主校區擴建完畢。

    其實這個時候蓋的樓房也簡單,像學生用樓,最多不過三層,建工的技術含量也沒有十來年后建高樓大廈那般要求嚴格。

    潘陽尋了個工人打聽劉鐵柱,在剛搭建的涼棚底下找到了劉鐵柱,潘陽喊了他一聲,自打兩年前在市火車站碰上后,兩人就保持著聯系,聽見潘陽的聲音,劉鐵柱扭頭尋聲音看過來,愣了一下,隨即臉上浮現驚喜之色,從涼棚里出來,把潘陽給迎了進去。

    劉鐵柱笑道,“兆科大哥,你再不來找我,我可就要去你們潘家村尋你去了!”

    潘陽拖了張凳子坐下來,笑著應聲道,“難不成是有什么好事要找上我了?”

    劉鐵柱一拍大腿,朗聲道,“可不正是有好事要尋你!”

    說話間,劉鐵柱指指前面的一片廢墟道,“我這也算是走了狗.屎運,包到個大工程,原來在鄉里村里小打小鬧,就沒尋思著找你,這回接手的單子大,我尋思著磚的事,我也不找別人了,就從你那里訂,就我們這關系,肥水也不能讓流到外人地里啊?!?/br>
    劉鐵柱這番話可算是說到潘陽心里頭去了,潘陽這趟來也就是為的這事,既然劉鐵柱有意,那再好辦不過,潘陽當即笑道,“有這種好事,那我肯定是要接著了!”

    眼看就到了中午,劉鐵柱對潘陽道,“兆科大哥,走,我請你吃飯去,我們邊吃邊細聊?!?/br>
    潘陽也有此意,劉鐵柱對這一片地都熟,潘陽就跟在他后頭,尋了家還算干凈體面的小飯館,劉鐵柱做主點了幾個菜,又要了半斤酒。

    許久不碰面的兩兄弟開聊了起來,都是老交情了,潘陽也不拐彎抹角,把自己的來意跟劉鐵柱說了遍,劉鐵柱聽得不住點頭,喟嘆了一聲道,“還是大哥有主意,我們從農村摸爬滾打出來的,孤身一人難免勢單力薄,能合作肯定是好事...不過我說話也直,俗話說的好,親兄弟都明算賬,真要是合干了,這賬必須得算清楚,大哥有大哥合伙了,我也有一幫哥們要吃飯,不弄清楚沒法干。”

    潘陽笑道,“大兄弟,我就喜歡你這說話方式,丑話是得撂在前頭,別說你了,我也不喜歡黏黏糊糊,你放心,賬肯定是要算明白,我們該怎么辦就得怎么辦?!?/br>
    劉鐵柱嘿嘿笑了,又道,“這幾層教室蓋下來,得要不少磚啊,大哥你能燒得出來嗎?還有這拉磚的問題,你們潘家村離市里可不近呢...”

    這點潘陽已經考慮過了,新窯廠就快完工了,等投入使用后,她立馬就再招工人進來,至于拉磚的問題,也能解決,遠的不說,潘士堯他們跑長途也是為了掙運費,潘陽直接用他們的大卡車,按單次運輸費結算就成了,要是一輛卡車不夠,就讓潘士堯再尋一輛過來。

    借著農忙的機會,潘陽把這事跟潘士堯兩兄弟說了下,潘士堯當即道,“那簡單,這趟我們就不跑外地了,就留家里把這批磚拉完再說?!?/br>
    潘陽點頭,轉而又道,“士堯,你們有沒有想過,以后不跑長途了,我們自己重新買輛卡車接工程干活?”

    其實潘陽早有這個想法了,兄弟兩個跑長途,好是好,可潘陽總歸是放不下心,尤其是碰上個地頭蛇,沒準能白跑一趟,潘士松性子又烈,不愿意服軟,若是在外地跟地頭蛇有個爭執,潘陽也鞭長莫及,倒不如給窯廠拉磚,拉一趟磚給一趟運費錢。

    她雇別人也雇,倒不如用自己家的,而且潘陽也有私心,現在潘士松能上手開車了,兄弟兩再跟田旭剛合干已經沒多大意義,單憑他們現在的實力,完全可以重新買一輛卡車。

    眼下聽潘陽這么說,潘士堯想了想道,“阿噠,你讓我先考慮考慮,磚肯定是要給你拉,至于重買卡車的事,我得好好想想?!?/br>
    小一輩人有小一輩人的想法,潘陽也不勉強,點頭道,“成,你們幾個先商量商量再說?!?/br>
    夏季多雨,一場陣雨之后,地里的冬小麥徹底熟了,老農民們幾乎傾巢出動,沒日沒夜在地里趕收莊稼,老潘家也不例外,底灣的小麥最先熟透了,自然得先趕收底灣的麥子。

    當初分家時,老潘家底灣的地有一畝多是潘士勛的,趕巧了,潘士勛夫妻兩也下地趕收小麥了。

    這還是吵架之后,他們頭一次碰面,氣氛尷尬的不行,潘陽不過掃了一眼這夫妻兩就埋頭干活了,來個眼不見心不煩,倒是張學蘭,跟八輩子沒見過她兒子似的,上趕著過去跟潘士勛搭話,問他在縣城里怎么樣,有沒有好好學技術,吃得怎么樣,跟同事處的怎么樣...

    張學蘭問得殷勤,可人家卻不領情。

    潘士勛耳朵可沒聾,任憑張學蘭在那兒說,他就是耷拉著眼皮子,壓根就不搭理張學蘭。

    ☆、115.23號一更

    潘陽聽著都替張學蘭心酸,潘士勛但凡有點良心,都不能對他親媽這樣,攆潘士勛走的人是她,張學蘭有什么錯。

    潘陽忍不住嘆了口氣,扭頭對已經考完試下地干活的潘士云道,“士云,去喊你娘過來?!?/br>
    潘士云得了令,蹬蹬跑了過去,不知道她跟張學蘭說了什么,張學蘭終究是跟她過來了,臉上少有的露出了難過之色,看得潘陽心里不是滋味,低聲道,“以后你就當沒這個兒子,少了他,還有其他兒子孝敬你?!?/br>
    潘陽話音剛落,張學蘭終究忍不住低聲啜泣了起來,哽咽道,“從我身掉下來的一塊rou啊,我怎么舍得...”

    潘陽印象中,就沒見張學蘭哭過,更沒見她因為什么事向誰低頭過,眼下張學蘭這樣,潘陽一時有些慌亂,忙丟了鐮刀安撫道,“別哭別哭啊,你不是說我才是你的老來伴嗎,以后都有我在呢,靠天靠地不如靠你老伴?!?/br>
    張學蘭嗔了潘陽一眼,沒好聲道,“我你跟說東,你就給我扯西,誠心跟我作對是吧!”

    潘陽見她又精神了,稍稍放了心,她寧可看張學蘭隨時一副牙尖嘴利的樣,也不要見到她剛才那副神色,潘陽嘿笑了一聲道,“孩子們都在看著呢,好了,別哭了?!?/br>
    張學蘭也不想在子女面前這樣,反手擦了擦眼淚,低嘆道,“這兒子,我算是白給他奶大了...”

    老潘家人多力量大,才小半天而已,底灣的兩塊地就全收完了,潘士松把拖拉機開下來了,一趟接一趟的往打谷場上拉,等全部收割完,潘士松也拉的差不多了,只等攤在打谷場上晾干水汽,就可以碾谷粒了。

    原本沒干仗之前,潘士勛夫妻兩收割完的糧食都會一塊堆在打谷場上,潘士松或潘士堯開拖拉機碾時就會順帶把潘士勛的糧食給碾壓出來,依著現在這種情形肯定是不可能了,潘士勛倒也有骨氣,收完的麥子都沒往潘家村打谷場上拉運,而是直接用老丈人家的驢車拉到了他老丈人家打谷場上。

    沒錯,在王家美不懈的吹枕邊風之下,潘士勛把這季糧食收到了王家,給王家人一小半的糧食,當做王家美娘兩的口糧,剩下的全都賣給了糧食回收站,他們夫妻兩只有不到一畝三分地,收回來的小麥有五百多斤,刨除留下的口糧,賣掉了三百多斤,時下小麥的回收價是一分錢五一斤,統共賣了五十多塊錢。

    這五十多塊錢被王家美裝進了自己口袋里,如今她在娘家,不比之前還能去公婆那里蹭吃蹭喝還不花錢了,在娘家這段時間,只要是趕集買菜,幾乎都是王家美掏的錢。

    你當王家美是個大方人?她就甘愿掏錢買菜了?只不過是寄人籬下,她想討好娘家人而已!

    就這樣了,她三個嫂子還不領情,當她是個礙眼的東西,想法子要把她攆滾蛋,嫂子不好跟公婆說,幾個哥哥可以跟老子娘提呀。

    收完這季冬小麥之后,王家美她娘到底是開口了,問王家美道,“家美,你什么時候回去?我看士勛每回從縣城回來,也不提回家的事,你們總住在這里,也不是個頭啊,你跟我實話說,到底因為什么事跟姓潘的兩個老貨吵架的?這么久了,潘家怎么也沒人來喊你們回去?”

    聽王家美她娘這么問,王家美支支吾吾道,“他們為老不尊,沒點良心,鐵了心不讓我們回去,我能怎么辦,娘你就忍心看我還被攆回來?”

    王家美她娘道,“要不然我去讓你舅說說?你公公跟你舅有點交情,好歹能給你舅一點面子,舌頭跟牙齒還磕碰呢,哪家能不吵架拌嘴,氣消了就行了?!?/br>
    說實話,在娘家到底是寄人籬下,別的不說,王家美盡受三個嫂子的氣就受夠了,要是能回去...

    王家美剛把這種念頭跟潘士勛說,潘士勛就嚷道,“你要點臉成不成,你有臉回去你回去,我是不會再回那個家的,你試試你再回去,他們能不能把你攆出來。”

    王家美也是火了,大聲道,“我怎么不要臉了?你潘士勛但凡有本事點,我們娘兩能在這受窩囊氣?你有本事就把我們娘兩全帶去城里啊,你要是能找到住的地方,你當我愿意死皮賴臉回你那個家?!”

    潘士勛剛才的那一身勁瞬間就沒了,軟了聲音道,“你再忍忍,我這趟去城里立馬就向單位申請單人宿舍,如果能申請到,我立馬回來把你娘兩都接去。”

    聞言,王家美總算來了勁,道,“真的?如果是這樣,那我就再忍忍,不過你可得盡快,總待在這里,我幾個嫂子都開始擺臉子給我看了。”

    這王家美也不想想,你一個嫁出去的小姑子,還成天賴在娘家,幾個嫂子能高興嗎?!

    王家美她娘還是把這事跟潘士聰提了一嘴,指望潘士聰能跟潘兆科說說,讓夫妻兩趕緊回去。哪知王家美她娘剛開口,潘士聰就直接道,“這事你別找我,我肯定辦不成,也不看看你閨女都做了些什么丟人事...”

    王家美她娘頓時瞪眼道,“你什么意思,我閨女怎么了?明明是他潘家兩個老貨為老不尊,還能怪到我閨女頭上,虎毒還不食子呢,潘家那兩老貨,怎么就忍心把兒子媳婦都攆出去,也不怕人家笑話。”

    潘士聰一陣無語,半響方才道,“你一天到晚怎么就跟聾子似的,你都不聽聽外頭人是怎么傳的?就單聽你閨女那套說法?你當人家會無緣無故攆你閨女?那也是因為你閨女手腳不老實,偷了人家的錢,干什么不好,要學偷東西?!”

    “我都不好意思提,好賴家美是我外甥女,我都嫌丟人!”

    潘士聰這一番話說得王家美她娘膛目結舌,好半響才找到話,似是不相信般反問道,“家美手腳不老實?”

    潘士聰從鼻孔里哼了一聲道,“被逮個正著,還能有假!”

    聞言,王家美她娘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直拍大腿,嚷道,“娘啊,丟死個人了!”